第二章离婚

  第二天一早，周毅月给苏柔做了早饭后就匆匆离开了。他今天上午有电气的早课要讲，行程安排的很紧凑。
  苏柔醒来之后就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身旁是一片冰冷。仿佛昨夜入夜的纵情欢爱都是一场空梦。
  她好像也习惯了这样，周毅月对她也算过得去。虽然两个人日常的交集不是很多，大部分还都是在床上，但是他会记得她的生日，各种节日和纪念日也都会陪她。
  像这样平淡的早晨，他还会记得给她也做一份早餐。
  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了，只是这些不是她想要的。
  苏柔问自己，她想要什么？
  不过是周毅月能像自己喜欢他那样喜欢她罢了。
  她不想要周毅月那么平平淡淡的，她想要他炽热生动的爱恋。也想要他面对鹿时雨时，那么明媚放松的笑容……
  这是一段永远无解的答案，所以在这份不平衡的天平上，她选择放手。
  毕竟这场持续了十二年的喜欢，总要有一个方式来结尾。
  苏柔来到餐厅，尝了尝周毅月做的早餐，今天的莲子粥他熬得格外软糯，莲子格外的清香……
  苏柔吃了几口，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她其实不是喜欢喝粥，那是和周毅月一起养成的习惯。
  高中的时候，周毅月是住校的，而她走读。
  她唯一能和周毅月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在早晨的学校餐厅。
  早晨的餐厅里面吃饭的人很少，她就可以坐在他后面，陪他吃饭……
  吃完饭后，苏柔躺在沙发上，新闻社那边她请了假，暂时不想过去。
  她拿出手机，给周毅月发了条消息：
  [周毅月，我们就到这，离婚吧]
  消息发出后，她把手机静了音，然后换了衣服，打算出门散散心。
  随后接到了李颜的电话，李颜初中就是她同学，在一起已经好多年了。
  苏柔和李颜约着在一家按摩店见面，李颜大学学的中医，毕业后开了个中医店，再后来就入股了几个足浴店，生活也算过得不错。
  经过技师一个半小时的按摩后，苏柔感觉早上将近散架的身体恢复了过来。
  李颜这才问她：“柔柔，说吧，找我出来什么事？”
  沉默良久，苏柔开口说道：“我想和周毅月离婚。”
  李颜把刚端起的柠檬水猛地放下，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柔说：“你知道你说的什么吗？”
  苏柔坐起身，盯着李颜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和，周，毅，月，离，婚。”
  李颜自然非常震惊，不说别的，苏柔多么喜欢周毅月她是知道的。
  周毅月当年本科没有办法留在了省内，没有和周毅月去陕省。后来，苏柔研究生考试，又想往陕省考，最后还是落榜，无奈去了H省。
  但是毕业后，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自己在H省的优势来到了陕省，还阴差阳错地和周毅月住在了一起。
  别人自然都觉得这是巧合，只有她知道，苏柔为了一个周毅月多么努力。
  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希望苏柔和周毅月在一起。
  不为别的，只是感觉苏柔在他面前太卑微。
  但是苏柔最后还是和周毅月走到了一起，所幸周毅月婚后表现的的确像个人样，至少在她看来，婚后的周毅月还可以。
  花边新闻从来没有，每年节日还会陪着苏柔过。在李颜的心里，这已经是苏柔最完美的结局了。
  但是没想到苏柔今天居然和她说她要离婚！
  这确实在她的意料之外。
  苏柔将自己的心事都完全地袒露给了李颜，她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能永远的和周毅月在一起。但是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和周毅月之间，只有她一个人孤独的爱着周毅月。
  得不到回应的爱，她宁愿永远不要，也不需要饮鸩止渴……
  李颜见苏柔心意已决，也没有再说什么。虽然别人都劝和不劝分，但李颜知道，苏柔一向倔强。
  如同她倔强地喜欢了周毅月十二年一样……
  “你想好了，这可是你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
  苏柔点点头。
  “说实话，你家周教授器大活好的，留着消遣也不错啊，干嘛非离婚？”
  “可能是我对情感要求太高了吧！你知道我的。”
  李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片刻后，李颜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苏柔的妈妈。
  李颜拿起电话，看向苏柔，苏柔示意她接。
  电话接通后，那边就传来了苏柔妈妈急切的声音。
  “颜颜啊，你见到苏柔没有？我今天打她电话一直关机，你见到她的话马上告诉她，让她给我回电话！毅月出车祸住院了！”
  苏柔妈妈的声音落下，苏柔原本平静的心再次泛起惊涛骇浪。
  她抢过手机，问她：“妈，你说什么？毅月怎么会住院？”
  苏柔妈妈听到苏柔的声音，脾气顿时上来了。
  “苏柔你这个死丫头片子跑哪去了，毅月都进抢救室一个小时了，我联系了你那么久都没联系上，你赶快到医院来。完了说不定连毅月都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苏柔听到这，心中的委屈和恐惧一股脑得涌上来。李颜见她状态不好，连忙让苏柔妈妈少数两句，然后把医院地址记下来之后就拉着苏柔往医院赶。
  苏柔她是知道的，如果周毅月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估计苏柔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不对，那还是好的。
  说不定苏柔这个死脑筋直接给周毅月殉情了！
  想到这，李颜无奈地叹了口气。苏柔和周毅月这两个人之间都是什么孽缘啊。
  周毅月是今天早晨第二节课要结束的时候看到苏柔的短信的。
  他欣喜地点开苏柔的对话框，结果看到的是那一行冰冷的文字。
  他原本镇静的人顿时慌了手脚，他手下的学生也对此感到格外奇怪。周教授想来稳重自持，做事胸有成竹，行云流水。却在那堂课上，完全讲错了公式。最后没讲完，还提前下课了。
  周毅月下课后给实验室的几名研究生发了今天不去的消息后，就径直去了停车场。
  直觉告诉他，他现在必须立马见到苏柔。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要到离婚的地步？
  自己还有什么地方没有照顾到苏柔的感觉吗？如果真的要说有的话，那大概就是苏柔从来没喜欢过自己吧。
  她心里一直有一个人，甚至为了那个人去了H省，离家那么远，气候还差那么多。但她还是去了……
  想到这里，周毅月愈加烦躁，脚下的油门也失了力道。拐角处一辆中性面包车刹车失灵，两辆车就这么径直地撞在了一起。
  周毅月拼着最后一抹意识，给苏柔打了通电话。然而对面显示的仍旧是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周毅月心里忽然好恨苏柔，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说放就放！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就单单那些回忆都可以淹死人了。
  苏柔，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喜欢我……
  这是周毅月意识丧失前最后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