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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第8节

  可是……腰上为什么有一只手臂?
  “笙儿……”脑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苗笙浑身一激灵,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对上了游萧泛红的双眼。
  那眼睛里有不曾消退的欲念,更多的则是浓稠得化不开的爱恋。
  苗笙心里“咯噔”一声,他隐隐有一种感觉——
  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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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笙:什么人间烟火色,明明就是……
  游萧:笙儿是人间绝色。
  苗笙:泥奏凯。
  第7章 七 摊牌
  游萧的神情中难掩喜色,他特意没有吭声,好给对方一些反应时间。
  苗笙怔愣了片刻,昨夜的一些回忆开始袭击他。
  其实他记得并不算太清楚,大致有那么几个片段——
  他热得不行,抬手便把自己中袍给脱了;
  浑身发烫难以自控,身体出现了一些反应,就是游萧之前提到的那男子的“正常反应”;
  越看越觉得眼前人“十分讨人喜欢”,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主动啃上了对方的唇,那柔软缠绵的质感现在还能回忆起一二;
  然后两个人就贴在了一起,游萧的脸开始在他的眼前晃动,明明灭灭,反复出现;
  过一会儿脸又看不见了,只能看见枕头,或者墙壁;
  眼前的世界晃动不已,晃得令他眼晕。
  苗笙:“……”
  居然是我先动的嘴吗?居然是我?!
  游萧看到苗笙惊恐的眼神,有心安抚:“笙儿,昨夜之事——”
  “叫舅舅!”苗笙气愤道,把锦被从对方那里全都卷了过来,紧紧包裹住自己,滚到了墙边,尽可能跟他保持距离。
  开口就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一些销魂的片段又在眼前晃动,昨夜有多“快活”,现在他就有多尴尬。
  而且这一动,他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腰胯酸疼得厉害,难言之处的感觉也十分鲜明。
  根据他看了那么多不正经的风月话本来判断,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就不能推开我吗?!”苗笙脑瓜子嗡嗡响,糟心地闭上眼,“我被你那内力搞得脑子迷糊,你总是清醒的吧!”
  游萧昨晚已经给两人清理过,只是天气太热,他才只穿了裤子,锦被被人夺走,他便盘膝坐了起来,无奈地看向面前的“蚕蛹”。
  醒来之后这场景他不是没设想过,但真的发生了,心里还是不舒服。
  苗笙听他沉默片刻,才缓声道:“舅舅,我推不开你,我试过,但是我做不到。”
  这句话饱含真情,充满了爱而不得的痛,让苗笙心里抽抽了一下,对自己更加恼火——看看你办的这是什么事!
  而那称呼此刻听来多了一层禁忌意味,听起来直让人脚趾抽筋,于是他脸冲墙,厉声道:“好了,别叫舅舅,叫、叫苗公子!”
  游萧不可能用这么疏远的称呼喊他,无视了他的提议:“笙儿,这件事是意外,但我会负责——”
  “负什么责,不必负责!”苗笙把脸藏进被子里,“你我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女子,自己对自己负责就够了。”
  “话虽如此,但你应当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既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不如试着接受我。”
  “不知道!”苗笙觉得自己的脑浆子已经被煮开了,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恐怕下一刻就会炸开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夜我向两位爹爹坦白,你不是已经听见了吗?”
  苗笙愤怒回头:“你知道?难道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自然不是,我怎会用这般心机对你。”游萧温声道,“我跟爹爹们坦白过之后,从花园里出来,捡到了你的发带。”
  他其实早就想向苗笙说明心意,但又怕吓到对方,一直苦苦忍耐,而捡到发带那刻,他心里彻底松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天意。
  苗笙再度把脸转到墙跟前,后脑勺对着他,艰难道:“我不管,我是你舅舅,不能、不能坏了伦常!”
  “那只是一个称呼罢了,你心里清楚。”游萧的声音十分沉稳,“你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也并未有什么甥舅之情,你甚至连这些都不记得,何必拿来当借口?”
  苗笙深吸一口气,裹着被子坐起来,摆出了一副谈判的架势。
  他瞪圆了一双桃花眼,对上游萧气定神闲的眼神,还是心虚地躲了躲,最后心一横,再度对了上去。
  “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没什么好瞒的,游公子,你说得对,我不记得你,不认识你,所以我根本也不喜欢你,就像你说的,昨夜一切都只是个意外,从今往后,麻烦请不要再提起!”
  他自是知道自己说这话很残忍,可是总不能糊里糊涂这么下去。
  把话说清楚也好,早点让这人了断念想。
  “而且,我也根本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苗笙绷着脸,柔软红唇吐出冰冷的刀,“你年纪轻轻的,还是赶紧向前看。”
  他本以为游萧会露出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像之前那样撒娇,好让自己心软,谁知面前的少年却促狭一笑,长臂一伸,隔着被子把他搂了过去,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苗笙:“……”
  这是什么走向?
  游萧压着心脏被刀割般的疼,眼角笑意更甚。
  从十岁开始他就开始喜怒不形于色,怎么会在喜欢的人面前流露出最真实的感受。
  若是让对方得意了,还不更得揪住这点软肋捅刀捅个开心?
  他拈着苗笙的下巴,目光在那俊美的脸上来回逡巡,专注打量,片刻后做出结论:“你就是,这张脸我看了十三年,不会错。”
  苗笙简直要被“熊孩子”气死了,他后悔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现在被人扣住,胳膊都抽不出来。
  还有掐下巴,这是什么霸道的动作?是不是跟话本里学的?
  “皮囊是,但里边这芯子不是了。”他一甩头,甩开游萧的手,表情凝重决绝,“你说我喜欢梅花,其实我根本没有感觉;你说梅花酿是我最喜欢的酒,我昨晚尝了尝,好喝是好喝,但也就那样;你说我爱念诗,但其实我更爱看话本。还有很多你说我以前喜欢的东西,我现在都不感兴趣——昏迷十年,我已经彻底改变了。”
  游萧讶异地挑起了眉:“你昨晚什么时候喝酒了?”
  苗笙“咕噜”咽了咽口水,啊这,人果然是不能说话太嘚瑟。
  游萧看着他心虚躲闪的眼神,把真相猜了个九成九,心道难怪昨晚劲儿那么大,不光喝了酒,恐怕还吃了些别的——对了,阿爹让人炖了枸杞羊肉。
  笙儿现在还学会偷吃了,真是有趣。
  “我喜欢的,不是喜欢着那些事物的人,而是你本身。”他弯起眼睛,温声道,“你若不喜欢梅花,那我以后不再提,你若更爱话本,我可以搜罗整个大曜的话本给你看。你喜欢什么,我便投你所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兴趣爱好不能决定一个人,你根本一点没变,爱发脾气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
  苗笙这下算是没脾气了。
  他虽然不爱眼前人,但对方对自己有多好他心里是清楚的,谁不喜欢被人这般专宠对待呢?
  可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便怕给不出对等的情感,游萧对他越好,他心里就越慌张。
  那沉重的感情就像是此刻裹在身上的锦被,令他透不过气来。
  游萧将他的怅然无助尽收眼底,心里自然也是怜惜的,决定见好就收。
  “今早给你号过脉,发觉你体内的寒凉已经去了大半,下猛药果然管用。”他淡淡笑着松开了手,转身下床,穿上里衣和外袍,“但你身子骨依旧虚弱,昨夜……我情不自禁,折腾得厉害,你还得好好休息才是。我不扰你了,你先继续躺一会儿。”
  游萧眷恋地看了他一眼,推门离去。
  人一走,苗笙挣脱开了锦被,躺回枕头上,重重叹了口气。
  什么猛药管用,男子元阳吗?
  嘁!
  他目光一扫,发现双臂印着些指痕,低头往身上看,白皙皮肤上红印、淤青也不少见,苦恼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折腾得还真是厉害。
  那些话本作者还是太没见过世面了。
  写得差远了,啧!
  苗笙浑身疲惫,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他拖着酸疼的腰下床,穿好衣服,一推门,小丫鬟笑盈盈地迎上来,对他屈膝福了一福:“苗公子。”
  人还是昨天那个,没因为自己一时说漏了嘴而被换掉,苗笙松了口气。
  “你们大少爷来过吗?”他暗搓搓地打听,实际上是掌握对方行踪,方便闪避。
  小丫鬟笑道:“来过,嘱咐了奴婢几句,然后就进城去了,许是得到晚上才能回来,您要是寻他,我可以让家丁去捎信——”
  “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问一句。”听到人不在,苗笙便放心了,要不然他连梅花斋都不敢出,唯恐撞见了尴尬。
  小丫鬟跟他汇报完,便去端来了午膳,这明显比昨晚丰盛了许多,有菜有肉,也有酒,但不是梅花酿,是一种更香甜的米酒。
  “大少爷说您身体有了起色,不用再严格忌口,还有什么想吃的,只要不是太寒凉,都可以告诉小厨房,让他们做给您吃。”
  苗笙盯着手边那盅清香扑鼻的米酒,知道游萧是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心里莫名有点内疚。
  其实那梅花酿挺好喝的,我没说讨厌啊。
  刚吃过饭,小丫鬟又带着两个家丁往凉亭里搬了一张躺椅,看上去是竹制的,椅身高低起伏有几道弯,造型颇为奇特。
  “这要怎么躺?”苗笙站在一边好奇打量。
  他没了记忆,对什么都好奇,又知道游萧很有些奇思妙想,家里净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于是对这些东西更加好奇。
  小丫鬟拿了一个软枕过来,忙不迭介绍:“聂老爷以前征战沙场,有些旧伤,听说卓老爷也是受过些伤,两人筋骨都不太好,大少爷便叫人打造了这样的躺椅,说这几道弯能够贴合人的脊椎骨,躺上去还有拉筋的功效,能缓解腰酸背疼。”
  她一边说,一边把软枕垫在躺椅上:“苗公子您躺上去试一试,后腰可以垫一个枕头来调整高度。”
  苗笙依言照做,按照小丫鬟的指导把后颈、后心、后腰靠在竹椅凸起的弯度上,顿时觉得整个后背有拉伸的感觉,浑身酸痛果然有所缓解。
  见他躺得舒服,小丫鬟也便没有打扰,悄悄退下。
  苗笙小憩了片刻,身上越是得劲,心里越是不得劲,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云闲山庄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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