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顾淮跳到机车座上，在机车持续前行的颠簸中，站在机车座上砍杀丧尸。
有了初级智商的丧尸很快就意识到，眼前的人类并不好对付，再加上还有来自提尔的火力支援，它们不再彼此推挤，而是试图分开对付顾淮跟提尔。
只是顾淮显然并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
尽管是要速战速决地突破并没有将这批丧尸都清理干净的意思，但当顾淮察觉部分丧尸想要转而去围攻提尔时，他将双刀的刀柄尾部在手中一拼，启动藏在刀柄尾部的机关，再拉开时两刀的刀柄间已经连上一条细细的合金绳索，他将右手的尼泊尔军刀朝提尔的方向直扔过去，锋利的刀刃带着十足的劲道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几只扑向提尔的丧尸脑袋。
左手发力一收再砍向身边的丧尸，动作间两刀之间相连的合金绳索拉紧，另一把军刀被拉回，顾淮左手的军刀看丧尸，右手抓住合金绳索进行收拉，依靠身体惯性极大的转身动作让另一把军刀在被拉回同时与合金绳索一起被带出回旋式的路径。
合金绳索是刀柄处的机关启动回收，本身自带劲道和速度，再加上顾淮的动作，军刀在被回收同时与细却致命的合金绳索一起将七八只丧尸的脑袋齐刷刷砍飞。
明明不是在平地上，可顾淮却在机车上有限的范围里令自己砍杀丧尸的动作稳且流畅，当军刀重新回到他手上时，他飞起一脚正中一只扑过来的丧尸的脑袋，“咔”一声，丧尸颈椎折断半截脖子的血肉都被歪向一边的脑袋扯开了。
一只丧尸扑到机车的车座上用手抓住顾淮的脚踝想要让他失去平衡从机车上摔下来，顾淮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刚收回的脚又再抬起，直上直下脚跟如同石墩一样砸落在丧尸的后脑勺上，丧尸甚至还未来得及发力将顾淮拽倒自己那颗不太坚硬的脑袋就已经被砸开了花，手一松就瘫软了下去。
军刀第二次被扔出，这次是被顾淮朝前扔出开路。
看到同伴如何被绞杀的丧尸看到军刀飞过来，“嗷嗷”地叫着就想要躲开，然而它们略嫌迟缓的动作根本就无法让它们躲过高速且削铁如泥的军刀，轻易就被刺穿了脑袋变成丧尸串。
抓住合金绳索，顾淮先是一脚将一只挡在车头的丧尸踢翻，紧接着换脚向后一脚正中一只踩着同伴飞扑过来的丧尸胸部，将丧尸整只踢飞，在半空中就吐出一堆混着腐烂肠子的秽物。
收腿同时转身，顾淮猛地下蹲，合金绳索拉紧开始再次回收，左手军刀在单膝跪到机车座同时从上往下捅入一只扑到车尾的丧尸头顶，手腕一拧转动刀身，丧尸的整颗脑袋被搅烂劈开，顾淮抬起手肘小臂挥出，左手刀马上又横向捅进了旁边那只丧尸的脑袋。
连拔刀都省了，顾淮顺势让身体再转过半圈，军刀宽长的刀身将丧尸的脑袋开了一半，而在顾淮身后，回收的军刀跟合金绳索以极快的速度又再收割了十几只丧尸跟新鲜没什么关系的脑袋。
本以为是自己送上门的大餐，却没想到竟是来对他们大开杀戒的人类，就连后面保持不远不近距离的另一个人类也都枪枪爆头半点活命的机会都不给它们，不仅有了初级智商还知道害怕的丧尸们不再往两个人类扑去，它们发出比一般丧尸嚎叫更刺耳的尖叫，哪怕无比渴望能吃到两个人类散发着信息素香气的鲜美血肉，依旧有组织地向两边推开给两人让出了前进的路。
丧尸异常的行为让顾淮跟提尔皆是一愣，已经形成身体反射本能的战斗动作都随之停滞了一下。
未及细想，顾淮将收回到右手中的军刀与左手的军刀再次刀柄尾部相撞，解除两刀相连的机关，随后一边甩动军刀将刀身上的腐肉尸血甩去一边回过身，反手将军刀插回到背上的刀鞘后，顾淮重新落座机车，转动车把油门解除自动驾驶，结束了这场才开始不过五分钟的战斗。
提尔在跟着顾淮冲出避战让路的丧尸群后，马上就又跟顾淮在高速公路上齐头并进。
两人都对丧尸这种自保行为感到诧异，只是谁都没有就这不寻常的状态发表意见。虽然再次遭遇丧尸潮让他们又再消耗了更多的油量，但两个小时后他们还是顺利抵达高速公路上的那个加油站。
加油站的加油机已经无法使用，万幸的是他们在加油站里找到了几桶95号汽油。
清理完机车上的血污后，顾淮才又走到路边，给郑语发去加密消息而后确认接下来的路线。
“刚刚那些丧尸，太奇怪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丧尸。”提尔走到顾淮身边，仍对刚刚发生的事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适才的战斗他没有冲上前，很放心地让顾淮在前面开路，也因此他能更清楚地看到那些丧尸的行动，虽然动作上还是很迟缓，但很明显有了初级智商后那些丧尸在发起攻击时要比普通丧尸更有组织性，就像他们在基地外围遇到的那些新型丧尸已经很相似。
然而真正让人感到心惊的，是那些丧尸最后的撤退行为，能忍下对信息素和活人的渴求，为了自保而停止攻击给他们让路。无论从哪方面看，丧尸这种产生了意识和智商的双重进化的表现对他们乃至全人类来说都绝不是什么好事。
“核弹清洗所产生的核辐射，从科学的角度只会杀死细胞而不可能刺激细胞的生长进化，因为遭遇辐射而产生特异进化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小说漫画和电视剧电影里。我个人并不认为，那些丧尸的进化是因为辐射。”顾淮同样对两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感到心惊，在他经手的实验里，还从未产生过类似的实验结果。
假设制造异形丧尸并不是戴习维的最终目的，制造可以被控制并不断进化的丧尸军团才是戴习维真正想要做的事，那么从两个小时前遭遇的丧尸潮来看，戴习维已经在这种人体实验上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可以刺激细胞生长的物质，最广为人知的就是蛋白质。我在研发疫苗的时候就利用蛋白质进行过实验，但从未得到过类似的效果。”也许是因为心里多少感到有些焦虑的缘故，顾淮摘下了头盔并拉下了面罩透气，“细胞死亡后正常没有任何手段能让细胞复活重新生长，而人在被丧尸病毒感染转化成丧尸后，体内细胞会以极速坏死，所以人在变成丧尸后才会那么快就开始尸化腐烂。”
可现在，丧尸产生了初级智商和意识，这怎能不让人感到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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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四区逃出来的丧尸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那么三区的秘密生化研究所里会是怎样的光景，顾淮简直无法想象。
握紧拳头，顾淮脸色铁青地看向提尔，他不会让提尔自己一个人在执行任务中提前撤离，这是对提尔绝对的不尊重，而且提尔也不可能丢下他一个人去三区。可理智上知道这些也不代表情感上不会动摇，他无法在明知道一切比想象中更令人感到可怕的情况下，带着提尔一起去执行这个简直跟死亡地狱直通车没什么两样的任务。
“顾淮，不管你在想什么，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再跟我开口。”提尔也摘下了头盔拉下面罩跟顾淮说话，“你不是一个会当逃兵的人，同样的我也不是，你在我心里是最强的alpha，我们接下了这个任务，无论接下来我们要面对什么，我们都一定会像过去一样完成任务。”
“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顾淮凝视提尔那双天生无畏的眼眸，明明该是多情的狐狸眼，却总是充满坚毅与勇敢，一刻都不曾出现过退缩，可即便如此，这一次顾淮也无法轻易地对提尔笑出来，“提尔，这一次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顺利完成任务。”
丧尸进化，情报不足，甚至连到三区后能不能顺利得到补给都还无法确定，他根本就是带着提尔去打一场无准备之仗。
面对脸色凝重的alpha，提尔握住alpha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对alpha说道：“我不管，你还没重新给我终身标记，不能现在就说这种泄气的话！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这世上就没有我们完成不了的任务！”
没什么好怕的，已经在生死线上走过那么多次，他们始终都是彼此最强大的后盾，始终都在一起并肩作战，就算丧尸进化又怎样，只要在身边的人是彼此，哪怕真的走到绝境，也一定可以绝处逢生！
第一百二十章 他的战神
自从失去双亲后，顾淮一直都觉得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自己可依靠的人。
无论是领养了他的苏漠，还是曾经也是他至交的苏钰，他都不认为他们是他可以依靠的对象。
或许在他心里，他一直都认为，任何人都是不可信的，人是一种连自己都会欺骗的生物，连自己的大脑都会欺骗自己，更何况是旁人？
因此这么多年来，顾淮从未有哪怕一瞬真正相信过谁，更没有让自己依靠过任何人。
提尔对他而言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
他相信提尔，却也并不依靠提尔，而那种相信更多也是因为提尔相当于是他一手教出来的特种兵，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提尔的强大，也认为自己知道提尔的极限在哪里。
在提尔把他标记后，他也只是在生理上对提尔有所依赖，在他心底最深处，他其实一直还是在要求并强迫自己做一个完美可以一力承担所有事的alpha。
要事事谨慎，要处处周到，要遇事沉着，要无懈可击，更要保护好自己的omega，他是顾逸桉和周冉唯一的孩子，是s级双腺体alpha，他必须成为所有人的依靠。
提尔说，他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对于这个评价他并没有产生太多的情绪或是感受，他接受提尔说的话，但也只是接受而已。
毕竟，提尔也并没有跟他说一个人应该有怎样的表现或是心理状态才算是有安全感。
“真奇怪啊……”顾淮突然笑了起来，明明刚刚他还连勉强自己扯起嘴角都办不到，他向前微低头跟提尔轻轻碰额，双眼微微弯了起来，“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心里更安定；我现在分明都失去信心了，可听到你跟我说这些话，却忽然觉得又充满了力量，所有的不确定都消失了，心里也开始笃定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时办不到的……提尔，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安全感？”
只要是提尔跟他说的话，他都会相信；只要提尔跟他在一起，他就不会再感受到那股始终被戴习维的权力所控制长期生活在阴影中总是如影随形的恐惧感；他是那么确定，提尔不会离开他不会背叛他，并且会带他走出黑暗。
他的omega，同时也是他的战神，是传说中战争与勇气之神，更是誓言的守护者。
“是。你要记住现在的感受，记住，你的安全感是我给的。虽然很多人都说，真正强大的人，都是自己给自己安全感，可我并不这么看。”提尔抬起手臂揽住顾淮的肩膀，仰首近距离与顾淮对视，毫不闪躲地望入顾淮眼底，“每个人都会有弱点，能正视自己的弱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能失去什么，并且为之努力，拼尽全力去守护，愿意相信自己爱的人，在给予同时也从对方身上获得同等的安全感与回应，让对方填补自己的缺失，才是真正的强大。从自己爱的人身上获取安全感，不顾一切去保护自己爱的人，顾淮，我能给你安全感，因为你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给了我足够多的安全感，让我在原有的基础上变得更加强大。”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存在相同的人，因此在一些人身上得到了验证的答案，并不代表放在其他身上也一定是正解。人的需求不尽相同，并且人也不是什么一定能得出唯一解的题目，若说安全感要自己给自己才是真正强大，他反而随着经历的事越来越多，越发开始清晰地意识到，每个人的强大都是不同的，而安全感大多数时候是在给予和付出中获得，因为人只要活着就会与其他人产生联系，也产生各种被定义的感情。
他的不安来自于自己作为实验体与普通人不一样，长久以来被隔绝在正常人的世界之外，也来自于芬里尔小时候突然的转变与分离，在所有人都认为实验体感情淡漠的时候，顾淮恰恰出现在他面前，教会他认识自己的感情，填补了他失去亲情的缺失，同时还给予了他爱情。
心里缺失的部分被填满，随之而来的便是信任与安全感。
没有顾淮，他也仍然会成为强大的omega特种兵，做站在顶峰俯瞰众人的战神；可有了顾淮，他知道自己不再只被当成实验体看待，他从一个被强制剥夺情感的实验体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不再只是一个只会服从命令的人形武器，因为有发自内心想要去守护的人，所以他会为了这份感情和羁绊而让自己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
这几天总在被omega进行情感教育的alpha，在心里像个老父亲一样感叹孩子果然放出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后就突然长大同时，也对omega明显突飞猛进的口才稍稍产生了一点点的压力。
“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以前的人总爱说什么翅膀硬了长本事了，我现在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依我看你其实挺有跟戴习维打嘴仗的潜力。”顾淮半开玩笑地说完，俯首靠到提尔颈侧，抬手反复揉捏提尔腺体附近的薄肉，薄唇亲吻过提尔敏感的耳廓继而又启唇咬住那温暖的耳垂，顾淮并不想让提尔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只在他耳边克制低语：“我真想要，现在就标记你，让你的信息素再染上我的味道。”
想要提尔的信息素，也想要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提尔的腺体里。
“骗子。”提尔双手抱紧了自己的alpha，嘴上却半点不留情地又怼了alpha一句：“总是只把话说一半，你明明是想让我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染上你的味道。”
又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omega，之前顾淮说没到他的发情期时他就听明白了，这人根本就是要等他发情期时再标记他，那时候他是最粘人的，整整七天七夜的时间可以让顾淮为所欲为，被标记后更是顾淮想要怎样都可以，到那时候他肯定会被顾淮欺负得比第一次终身标记时更惨。
顾淮低笑一声，手绕过提尔后颈去捏了一下他另一边耳朵那软软的耳垂肉，正想要说什么，通讯器就收到了语音连线启动中的声响。
是郑语发来的语音通话。
放开提尔，顾淮等又过了一分钟后才接通通话。
“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又遇到丧尸了。”通话那段的郑语并不知道自己打扰了人家夫夫调情，还在敲着键盘写系统代码。
秉持气死人不偿命的原则，顾淮语气相当“和善”地说道：“我以为孤家寡人的郑首领应该很清楚，alpha跟互相标记的omega一起出任务，有些时候并不方便立刻接通语音。”
“……”在心里默默问候了一遍顾淮的祖宗十八代，郑语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跟顾淮一般见识，地球人都知道秀恩爱死得快，他就不信以后这两人不会再因为其他事吵起来。重重按一下回车键，郑语说道：“是你先发来的加密信息，我要不是把你们当朋友看重你们这对狗ao的生命，才懒得管你们遇到什么丧尸，有没有顺利拿到补给。”
“把我跟提尔当朋友，然后把我们派来执行这种死亡任务。”顾淮冷笑一声，道：“郑首领不愧是首脑候补，相当清楚怎么使唤忽悠人给你卖命。”
吸气吐气再说服自己不要跟顾淮计较，郑语决定不再把时间浪费在被顾淮怼这件事情上，干脆利落地说道：“秘密生化研究所的内部构造图已经拿到，但还在对文件进行进一步解析确认，只要分析确定资料真实可信，我会马上发送给你们。至于补给，我已经交待下去，在你们抵达三区前尽可能再投送一次补给。虽然任务执行情况是以你们两人的现场判断为准，但我已经在想办法确认并调查三区现在的真实情况并派出了支援部队，假若三区真的出现了大量进化丧尸，在支援部队抵达三区前，你们必须原地待命不得潜入研究所。”
顾淮沉默了一下，说道：“是否等支援部队抵达再潜入研究所执行任务，我跟提尔会自己判断，就不劳郑首领费心了。我对于支援部队的生存率也并不抱有太大希望，在战力吃紧的情况下，希望郑首领下次能先征询过我跟提尔的意见，再决定是否派出支援，以免产生无谓的牺牲。”
在难得跟郑语多说了几句话后，顾淮不等郑语回答便直接结束了通话。
“你这样就挂断通话，是不是有点太快了？郑语都还没给你回话。”提尔也没想到顾淮会这样结束通话，郑语虽然确实丢给他们一个不怎样友好甚至可以说是让他们去送死的任务，但他觉得郑语应该也不是故意的，现在大家都是以大局为重，他跟顾淮是最顶级的战士，这任务本来也只能由他们去执行。
以通俗的话来说大概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确实有点太快，只是你也知道，这种通话时间越短越难被监听。”顾淮扫了提尔一眼，闲聊般的语气又说了句：“说起来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被对方先挂断通讯，还是当年我们刚确定关系并公开的时候，那次我还在跟你说话，你就直接结束了通话。”
有些尴尬地别开脸，提尔咳了一声，退后一步跟顾淮拉开距离，小声说道：“不是说好的不再提这件事，怎么又提起来了。”
当年他们确定情侣关系后，顾淮去了出任务，回来的路上因为某些不可抗因素被耽搁了，于是顾淮就给他打语音通话，聊了一个多小时后苏钰来找他，他一个手滑直接就把通话挂断了。因为之后顾淮也没再给他发消息，他也就没放在心上，一直到顾淮回来后，他才知道顾淮当时是当着其他队友的面猝不及防地被他挂断通话，完全可以说是身为alpha的面子都在那个瞬间掉光了。顾淮为此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给他打过语音，那时候他才见识到顾淮有多记仇。
浅浅勾了勾嘴角，顾淮说道：“当然是因为你这个人以及这件事都让我毕生难忘。”
再退开一步，提尔飞快地拉起面罩重新戴上头盔把顾淮丢在原地自己掉头就跑：“时间紧迫不容耽搁，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去三区比较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只有彼此
接近黄昏的时候，天开始下起了大雨。
高速公路的路况因突如其来的大雨而变得更糟，随着日落天黑的到来，能见度也将变得越来越差。
即便如此，顾淮跟提尔也只能继续骑车往三区赶去，高速公路上没有任何可以避雨暂歇的地方，而且因为绕路他们本来就已经要比原计划更迟抵达三区，现在莫说是下雨，便是遇到更极端异常的天气和状况，他们也不能在路上耽误更多的时间。
路面因为越下越大的雨而变得愈发湿滑，天彻底黑下来后哪怕开了车灯能见度也因为大雨而变得更差，即便如此，顾淮跟提尔还是没有降低行驶的速度。
长时间在暴雨中飞驰，两人身上的战斗服即便有一定防水功能也早已湿透。
当距离三区还有约莫三分之一的路程时，他们终于在路上收到了无人机运送来补给包。
补给包里除了武器装备和补充剂等必备物资，急救药物里还有顾淮的药。换腺体毕竟不是什么休养一两个月就能好的手术，即便有提尔的信息素，顾淮还是要持续使用抗排斥反应的药，最少半年时间才能根据到时候的检查结果决定是否停药。
他们在高速公路上找到的第二个加油站不仅加油机无法使用，就连仓库里也没找到重型机车可以用的95号汽油，也得亏两人谨慎，离开上一个加油站时带走了一桶汽油，才能在油量即将见底时及时补充油量。
在第二个加油站做短暂休整，两人喝完营养剂补充完体力后，提尔一边给顾淮打药一边有些不放心地摸着顾淮额头探他体温，说道：“这么大的雨，你身上还带伤，虽然一直都有打药帮助恢复，但万一又发烧可怎么办？”
顾淮低着头让提尔给他打注射剂，道：“怎么，担心我负荷不了后面的战斗？”
“有点，后面我们恐怕都是持续作战，我还是有些担心你的身体。”提尔给顾淮打完注射剂，再给他后颈贴上新的医疗保护贴，一时有些懊恼，“都怪我，之前都没有好好给你信息素，影响了你恢复的速度。”
将解开的战斗服领口整理好，顾淮看着收拾东西的提尔，说道：“已经沟通解决好的问题就不要再放心上，也不必自责。内出血的伤你也给我及时用药了，不需要担心。”
“你是我的alpha，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提尔将急救包整理好收起，腿一跨骑上自己的机车，想了想说道：“到了三区收到构造图制定作战计划时，还是让我做主要战力吧，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我感觉让你做主战负担太重，不太可行。”
顾淮静默了几秒，说道：“提尔，你自己在外逃亡时，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任何时候都不要质疑自己的alpha不行吗？”
提尔一愣，脑中转了几转才反应过来顾淮在说什么，道：“不是，我没有质疑你不行，我知道你依旧很能打，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现在的身体情况比较起来，让我做主战更合适。其实我本来也觉得，你才换完腺体不久，暂时继续负责实验研究更好，不应该这么快又投入到作战中。”
毕竟他一没有换腺体，二也没有受伤；不像顾淮，换腺体前身体就已经耗损到极限了，换腺体后其实应该多休养一段时间才是，可迫于残酷的现实，加上顾淮本身作为alpha的自尊心，即使还未恢复到顶峰状态也还是立即重拾战士的身份。
拉起面罩，顾淮戴上头盔前最后又讳莫如深地看了提尔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启动机车骑出了加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