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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巧用异兽

  昏暗潮湿的残井下方,隐隐透露出丝丝灵光,伴随着女子呜呼的声音断断续续。
  缪若不似昭华那般修为上乘,却对塑造结界灵室一套很熟悉,可以说得心应手。
  随着水滴落下,砸在被囚禁女子的发顶,那束缚多日的手脚忽而一松,人就爬伏在污秽的地上,任由身旁老鼠窸窣走过。
  单雪断食几日虽说不会危机性命,却已没了力气,心中明白是缪若亲自过来了,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素黑的袍子隔绝了水气,但缪若还是受不得这残井中的气味,不由得皱了皱眉,轻轻抬起指尖,自半空中降下一捧冷水来,凉气入骨。
  那人偶终究是承了单雪习性,也亏得当初多用了她的,不然眼下,怕是昭华早已觉察出异样。
  冰水浇下单雪醒了,周身散发着寒气,又被困在这井底之下数日,早已狼狈不堪,缪若垂眸看了看,说:“你可知当日你错在了何处?”
  单雪挣扎着从泥水中爬起来,抬手拂开面颊上油腻不堪的长发,那日擅自去破仙障,的确是她没顾虑到是计策,不过是稍稍露身便被天君抓住, 险些打成了重伤。
  可她不后悔,仲灵必除。
  早在缪若被封为天后之前,单雪也不过是茶奉侍女,日日游走在各个寝宫大殿旁等候差遣的,可就是这样一个侍女,却是九重天第一个见过仲灵的人,那时她抬眸扫视,自以为那人衣着普通,多半是个同她们一样刚刚升入九重天的人,岂料仲灵纯真无邪,压根就不晓得这九重天里条条框框的规矩,未等她出口训斥,却见那从未见过的昭华天君从后方赶来,眸中流露出不同以往的神情,瞪向了单雪,只因仲灵与她对视伸手摸了摸纱衣,说了两句称赞的话,便成了目无尊上的罪名,发落到了下界仙山,也是机缘,缪若从仙山回来,见单雪哭诉委屈,留在自家宫中做了侍女,这一留便留到了天诏奉旨,仲灵下了焰冰地狱。
  她原本并不需要缪若的提携得到荣耀,日日在各个寝殿门前游走侍奉着,终有一日会混上个上等的品阶,或是被哪个寝殿中的主子收了去,做了自家仙婢、掌宫女。
  可偏偏是她先遇上了仲灵,又撞上了昭华天君,一番下来还险些丧了命,这些缪若一无所知,只是知道昭华从不过分苛责仙婢,她是不多的一个,也正因如此得了她的重用,帮忙谋划在九重天暗杀仲灵的事情。
  脑海中浮现出了多年前的旧事,单雪点了点头,跪在了缪若面前。
  见单雪已然知错,缪若挥袖改了残井,只不过半响的功夫此处便不再污秽,可见这灵室的程度,她拢了拢衣摆说道:“听说这幻境里出现了异兽,怕是东周大地早已不保,亏了你那木偶本宫才能唬住那妖女,只是眼下需要你去做另一件事。”
  缪若看着灯芯,嘴角微微翘起。
  单雪咳了两声说:“雪儿明白娘娘的意思,不过是东海之上的异兽寻到了栾华子幻境的缺口,已然顺到了这里,眼下缺了个能给异兽引路的人,雪儿不才尚能为娘娘做此事,却不知若是异兽伤了仲灵,危机栾华子幻境,那昭华天君又该如何?”话毕缪若抬手取出了灯芯上的火苗,由着指尖恍惚间的晃动,火苗不断跳动着。
  单雪不亏是跟了她多年的心腹,能够一语中的看出要害。
  狭长的眼眸微微流转,缪若盯着指尖上的火苗。她不敢忘记五十阴魔说过的话,自然晓得栾华子对于三界的厉害,仲灵可以死,幻境却不能因此破灭,伤及昭华。
  忽而火苗泯灭在指尖,缪若的眼中浮现出了那日,她在暗处被苍翼找到,借助水镜见了外界的阴魔,才知五百年前原本是她下计杀死栾溪的事情,却正中了阴魔的心,费了百年布下了这栾华子的局,等着昭华跳。
  心头隐隐慌乱着,缪若回了神:“天君不用你惦记,你只需要按照本宫吩咐好的去做就行,异兽虽然残忍,但也不过只会撕碎肉身,而不会伤及元神,幻境是在仲灵元神当中,你且要躲在暗处将元神收好便可。”
  说着单雪面前出现了一方灵镜。缪若又说:“这是佛祖赐下的,你且好生保管,待收付仲灵元神时再用。”
  这面灵境,原本不过是个不入眼的法器,只能做幻身,眼下却是唯一能在栾华子幻境中使用的仙器,用来混淆昭华或是魔君,最好不过了。
  单雪得了镜子,连忙附身叩首在地上。
  待到单雪连夜到翠湾,那一处却比传闻中险阻,且不说那树林太茂密,夜深时难以辨明路,深深浅浅的水洼众多,稍有不慎,便要跌入水中,从而丧命,因有了这层层顾虑,她才刚落入林中,听着身侧缓缓闪出幽光,不一会儿四周传来嘶吼般的叫声,不禁让人皱了皱眉,反手唤出兵器防身。
  早在入栾华子幻境之前,东海之上便已有异兽,凶残无比,单雪混入当中,伤了仲灵几分,可却也没讨到好处。
  而今设身处地,她不禁有些生畏,提起了心。
  待那异兽从侧后方腾空而起猛扑过来,单雪身子踉跄两步,被利爪抓住肩头,一剑横劈过去,腥气翻涌而出,灰白的毛发沾染闪血迹,映在月光下令人反胃。
  不敢耽搁,单雪持剑游走在密林中斩杀几只,便开始着手布置险境,因异兽直奔镇中客栈。
  这一路的舟车劳顿,都在一夜熟睡当中缓解。我醒来时客房内早已备好的早膳和干净的衣服,却没有半个人影,可见司徒这人心思细腻,只是梳洗走出客房,却无意间听见隔壁房间谈话说:“昨个夜里,听说翠湾山头又死了个樵夫,就剩副骨头架子了!”
  我顿了顿,驻足在旁人房前听着,怎奈那人不过说了这么一句有用的实在话,剩下多半是风花雪月,叫人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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