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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吴纠可是有些洁癖的人,这些日子他的洁癖好了不少,但是齐侯含了他的勺子,一瞬间吴纠头顶一麻,险些直接吐出来,“啪”一声,小匕掉在案上,一弹直接滚下了案子,发出“啪啦啦”的声音。
  一瞬间吴纠脸色发白,齐侯一见,脸色也不甚好看了,易牙眼力见竟然异常之好,连忙说:“巫有罪,恐是雉羹太烫,烫了公子,巫这就给公子换新的小匕。”
  易牙出来打圆场,齐侯有了面子,也就自己下了台阶,说:“二哥,可烫到了?”
  吴纠只好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稍微点了一下头,说:“纠失礼。”
  一场虚惊,就这么快速的给化解了,众人都吓了一身冷汗,齐侯虽然不说什么,但是之后用膳的脸色依然不太好,很快用了膳,筵席也就散了。
  吴纠见齐侯匆匆走了,拍了拍胸口,子清小声说:“公子,您吓死子清了。”
  吴纠也没想到齐侯突然过来含自己的勺子,这一顿饭吃的,只有雉羹好好喝下去了,其他的吴纠都食不下咽,只是应付着吃了两口。
  齐侯简直要被气死了,自己捧杀吴纠,结果吴纠一脸嫌弃,齐侯已经不是第一次踢到了钢板,感觉自己都要捧杀不下去了,可是转念一想,吴纠有那种毛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己这般计较,显得太小心眼儿,应当关心才是。
  齐侯见到易牙之后,心情本身变不好,于是就牵连了吴纠,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其实自己本该更自然一些的。
  齐侯心情不好,叫人沐浴之后,早早就睡下了,这天竟然没有去打扰吴纠。
  吴纠用了膳也回了房间,让子清打水沐浴。
  公孙隰朋从前堂走出来,方才的晚宴当真是好吃,吴纠虽然理膳也好,但是说白了吴纠可是公子,齐侯的哥/哥,公孙隰朋谱子再大,也不敢让吴纠总是给他做饭吃。
  但是今天不同,公孙隰朋吃了许多,感觉肚子都要给撑起来,他从未吃过如此美味,宫中的膳夫上士也没有这种手艺,简直堪称一绝,纵使是吃的撑了,竟然还不忍心放下筷箸。
  公孙隰朋吃得多了,不敢回房间直接睡下,怕明日要生病的,于是就在院子里走走。
  公孙隰朋正在院子中闲走,就听到“踏踏踏”的声音,很急促,还踉踉跄跄的样子,随即看到一个黑影冲进院子,公孙隰朋是个谨慎的人,当下大手猛地按在腰间佩剑,快步走过去。
  “呀!”一声,那黑影被公孙隰朋突然冲出来吓了一跳,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竟然“咕咚”一声直接跌在了地上。
  公孙隰朋一愣,低头一看,那黑影原来是个小男孩儿,大约也就三岁,还没公孙隰朋膝盖弯儿高,包的圆圆/润润的,脸颊白/嫩/嫩甚是可爱,倒在地上也不哭,惊讶的睁着大眼睛看着公孙隰朋。
  公孙隰朋连忙将小豆包抱起来,给他掸掉身上的浮土,生怕着小豆包会哭一样,说:“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豆包说话不利索,坐在公孙隰朋膝盖上,咬着手指,眼巴巴的看着公孙隰朋,随即大眼睛一张,立刻露/出高兴的目光,拍手说:“爹爹!”
  他说着突然蹦起来,从公孙隰朋怀中跑出去,“踏踏踏”冲向站在院门口的男人。
  公孙隰朋抬头一看,就看到院门口匆匆走进一个暗红衣裳的年轻男子,连忙将小豆包接在怀中,说:“公孙将军,对不住,犬儿乱跑,惊扰了将军。”
  公孙隰朋这一下就愣住了,如同五雷轰顶,那小豆包口/中的“爹爹”竟然是易牙!
  易牙看起来颇为年轻,竟然已经有了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儿子,公孙隰朋也不知为什么,感觉一瞬间失/魂落魄的。
  易牙抱起小豆包,小豆包搂着他的脖颈,因为时间有点晚,小豆包抱着他就要睡着了,易牙见公孙隰朋怔愣,说:“将军?”
  公孙隰朋这才醒过神来,连忙说:“不不,没什么。”
  易牙轻笑了一声,说:“将军大人/大量,谢将军。”
  公孙隰朋摆手说:“真没什么,你……你儿子挺乖/巧的。”
  易牙抱着小豆包,笑着说:“将军何故还不休息?”
  公孙隰朋见易牙主动和自己说话,心中有些欢喜,虽然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儿子,但是仍然想要和他多说几句话,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发,说:“说出来当真不好意思,是因为你做的晚膳真是太可口,隰朋一时不知,吃的有些多,想要闲走一会儿再去睡,恐怕坨心。”
  易牙一听,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公孙隰朋脸上一红,说:“让你见笑了。”
  易牙连忙说:“巫不是取笑将军,而是觉得将军是真性/情之人。”
  公孙隰朋听他夸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易牙说:“若是将军不嫌弃,巫有准备消食的小饮,将军可来喝几杯?”
  公孙隰朋听易牙竟然邀请自己,顿时喜上眉梢,说:“这……真的?”
  易牙轻笑一声,说:“将军好生奇怪,只是几杯小饮,巫还会诓骗将军么?”
  公孙隰朋立刻点头说:“好、好。”
  易牙抱着小豆包,笑着说:“将军请。”
  公孙隰朋拱手说:“请。”
  召忽弄了些小酒,准备和大牙大战三百回合,别看东郭牙是个文人,但是酒量很惊人,他刚从膳房弄了酒回来,就看到院子里有人说话,这么晚了,竟然是公孙隰朋和易牙。
  召忽探头探脑的,他是剑客,脚步很轻,公孙隰朋和易牙都没有发现,很快的那两个人就走了。
  召忽连忙捧着酒坛子冲进房间,发出“嘭”一声,东郭牙正在铺床,都不需要看,就知道是谁进来了,无奈的叹气说:“中庶子,轻些,小心打扰了公子清净。”
  召忽冲进来,“当!”一声将酒坛子搁在案子上,激动的说:“大牙,你猜我在外面儿看到了谁?”
  东郭牙铺好了床,这才慢慢走过来,坐在案前,说:“谁?”
  召忽说:“公孙隰朋和那个雍巫啊!”
  东郭牙说:“这有什么新鲜?”
  召忽说:“你不知道,公孙隰朋跟着雍巫走了,说是去喝酒!”
  东郭牙将召忽拿来的酒坛掀开,倒在碗中,挑眉说:“喝酒也没什么新鲜,中庶子不是也正与东郭饮酒?”
  召忽说:“不是啊,咱们俩饮酒,又没有什么奇怪,那公孙隰朋就不同了。”
  东郭牙心里一笑,心说中庶子喝酒还不奇怪?每次喝了酒都抱着人不撒手,东郭牙是不堪其扰。
  召忽见他不以为意,说:“我看公孙隰朋肯定是被那狐狸精迷住了,雍巫不是小时候做过巫人么?别真是会巫术的,把大司行给迷的五迷三道儿。”
  吴纠回去就睡了,一夜好眠,直睡到了天色大亮,隐约听见外面有“嗡嗡”的声音,不知是什么人在吵闹,声音此起彼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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