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说话都生分不少,说完了,她自己听着都尴尬,纳玉顿了顿,上下打量沉央一眼,换了副担忧的神情,“我听说昨儿个王爷找大夫来给您瞧身子了,您是身上有哪儿不舒服吗?”
  沉央脸上一讪,掰起了手指头,不言语了。
  尚梅代为回道,“劳蒋主子挂念了,我们家主子没病,好好儿的,非但没病啊,还有喜了呢!”
  纳玉惘惘一怔,“有喜?”
  “可不?我们家主子肚子里怀了个小世子呢!”
  尚香纠正,“没准儿是小郡主呢!”
  沉央臊得慌,红着脸叫她们闭嘴,转过头来又对纳玉道,“多谢你惦记着我,我没事。”
  原来是怀孕了,怪道方才走平平整整的路也要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冯夜白的第一个孩子,又养在卫沉央肚皮里,都是他最珍重的,能不加着小心吗?
  心里失落一阵接一阵拱的她心酸难过,偏偏脸上还不能表出来,笑的更深了,装出一副很是欢喜的样儿来贺道,“那敢情好,怀孕了是大喜事,王爷都高兴坏了吧?那您可得仔细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头一胎可是最为宝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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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章安生日子飞走了
  沉央笑着应个是,眼睛寻着大亮的日光看出去,就一晃神的功夫,眼前的明媚忽的叫两簇花花绿绿蒙住了,远看两朵花儿似的,近看有了窈窕身姿,原是宋姝和李洳。
  行罢礼,沉央才要叫起,尚梅却赶在她前头道,“两位昭仪昨儿个晚上又聚在一块儿摸牌九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请安还得让我们家主子等着你们?”
  人来了,沉央不想计较那么多,拽拽尚梅,温声下了恩典,“你们坐下说话吧。”
  她还是不大习惯端架子,使唤人也不顺手,跟这些富贵堆里砌大的千金们不一样,她身上始终一股子温吞的气质,发脾气也难叫人害怕,火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人寻她的晦气,纵使不对付,也得过且过了。
  宋姝是典型的没脑子还爱出风头的笨鸟,连沉央这么不聪明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是被李洳当枪使,给她趟路来着,可她自己就是不开窍,大理寺卿侄女儿这个身份反而把她衬的憨傻无比,不过她们斗她们的,只要不扯到自己身上来,她也不爱管那闲事。
  冯夜白走前嘱咐她不能犯懒就睡下,得多出去走走,反正闲来无事,睡觉睡的她头发懵,出去走走也好,这几位她见也见了,安也请罢了,给尚梅递个眼色,让她把人都送回去。
  好在这几个都是有眼力价的,面面相觑都无话可说,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宋姝先坐不住,站起来告辞,李洳眼睛亮了亮,不咸不淡问了句,“妾身方才来的时候听几个丫头唠闲嗑,说王妃这儿有喜事,妾身斗胆,想来这儿沾沾喜气儿,王妃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让妾身陪着您吧。”
  宋姝一脚迈出去又收回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洳,也是,这两个都没走呢,单撂下她一个算怎么回事,才挪窝的屁股又坐回去,附和道,“喜事?王妃有什么喜事?妾身也想沾沾喜气儿。”
  纳玉默了半晌,一听这两个要沾喜气儿,掖着嘴笑起来,“你们还不知道呢,咱们王府有喜了,肚子里怀着小世子呢。”
  沉央原本没想声张的,自己悄么声过日子就好了,本就懒得应付她们,这下被推到风口浪尖了,想过安生日子是不可能了。
  她扭头看了眼纳玉,抿着嘴,沉默下来。
  宋姝和李洳俱是一惊,相视一眼,干巴巴跟她道喜。
  沉央知道她们这话说的言不由衷,也不计较,她现在对什么都不上心了,摸摸肚子,一派雍容道,“你们跟我道喜,我谢谢你们,今儿个天气好,我打算出去走走,你们请自便吧,往后请安就免了吧,我起不来,你们也起不来,反倒互相叨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趾高气昂的样子,平平淡淡的,甚至看不出情绪来,走的时候却带了些赌气的意思,不让尚梅尚香扶她,自己迈着大步出去了。
  一个多月,还不显怀呢,身段还是从前的身段,走起路来,款款生风,还是小孩子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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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一章母凭子贵一回
  纳玉是最高兴不起来的那个,却也是笑的最开心的那个,她方才鲁莽了些,看沉央那副表情,应当是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她怀孕的事,可她方才有些沉不住气,只想试探试探那两个的反应,嘴上一秃噜,就给秃噜出来了,原先想着能靠八交巴交沉央跟冯夜白走的近点儿,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冯夜白连着来她房里的那几日,她就该想法儿加把劲,可她没有,心囫囵个陷进去了,拔不出来,人家都抽身而退了,她还没从余温里缓过劲儿来,是她昏了头,错过了好时机。
  沉央嘴上不说,可心里一定已经跟她划远了,现在冯夜白又搬过去跟她一道住了,以后再见着的机会就少了,这么下去可不成,她迟早会长成这王府里的一樽木雕,好不容易好日子盼着头了,再让她跌回泥地里趴着,她做不到!
  沉央耳根子软,她跟过去念叨几句好话兴许就成了,心里这么计较着,后脚就跟了上去。宋姝李洳也不甘落后,一前一后排队似的跟上去。
  尚梅回头看了眼身后稀稀拉拉跟着的一长串,眉眼间尽都是得意的笑,“主子,您瞧,您现在怀了小世子,后面就巴巴的都跟过来了,王爷不碰她们,她们就算肚皮再争气也只能干着急,都等着讨好您呢!”
  沉央迟登登的,“讨好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送子观音。”
  尚香接茬儿道,“王爷现在都搬来跟您一起住了,她们本来能见着王爷的机会就屈指可数,现在更是难上加难,自然要来巴交您,好多跟王爷见几面,到时候眉来眼去的一勾搭,好让她们也母凭子贵一回。”
  女人的心思百转千回,为了达到一个目的,过程通常都是九曲十八弯的,尚梅尚香都是宫里出来的,这种把戏见得多了,早就练成了火眼金睛,打眼一看就知道她们肚子里转的是哪根筋。
  她在园子里瞎溜达,身后就跟缀了条尾巴似的,想甩又甩不掉,王府统共就这么大点儿,万一人家也是闲着逛园子的呢?她若说让她们别跟着她,反而显得小家子气,这偌大的王府还能都是她一个人的不成?
  “咱们回去吧,绕来绕去的兜圈子也没意思。”有点儿耍小孩儿脾气的意思,她停在夹道上跺跺脚,落下一片叶来。
  尚梅“哎呦”一声,“我的好主子呦,可不敢这么跺,放心惊着了小世子。”
  沉央笑她大惊小怪,“夫君说了,才指甲盖那么大,脑袋都没长出来,就他金贵,这么点儿动静也能惊着他?”
  尚香蹲下去给她掸裙边,“母子连心,当娘的咳嗽一声,做孩儿的都得跟着抖三抖。”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玄乎?我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她还故意拍了拍肚子,“怀个孕就成祖宗奶奶了?我还没到那么娇气的时候呢。”
  尚梅尚香被她吓的心都提起来。
  沉央故意捏着嗓子跟她们逗闷子,“行了,祖奶奶今儿罚了,回去睡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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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二章老冯的两条软肋
  冯夜白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脸上氤氲怒火久散不去。皇帝见他身子骨好利索了,就想给他派个钦差的官儿当当,派他到蒙城一带慰问民心,顺带把朝廷的新政策带过去宣扬宣扬。
  说的好听,狗屁钦差,宿王这回胜就胜在民心了,他自己不去,怕被百姓唾骂,就找个替罪羊,替他去挨这千古骂名,所谓的新政策,不过就是免三年赋税的恩典,让他带着这样的圣旨去北面走一遭,不止是光明正大跟宿王过不去,还把百姓得罪了个遍。
  皇帝怕的就是有朝一日宿王攻进京城,到时候先帝的圣旨一祭出来,他这皇帝想要东山再起是不可能了。
  猛然间又想起宿王飞鸽传书给他的那封信,三日后在此间浮生一聚,他原本不想去的,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纷,他不想惹一身晦气,可眼下皇帝一门心思的想推他出去做挡箭牌,好让他跟宿王斗起来让他坐收渔利,这兄弟俩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都是混蛋,不过就现在这形势看来,宿王应比皇帝厚道些,两头都探探虚实再做计较不迟。
  皇帝的政策向来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把他坑害完了,又左一声兄弟右一声爱卿的非要留他用膳,可冯夜白归心似箭,家里有老婆孩子等,吃糠咽菜他也高兴,宫里纵使山珍海味样样俱全,对他来说也味同嚼蜡,况且,平白无故生受这一肚子闷气,也就看着他老婆的时候能消减些,跟个大老爷们儿吃什么饭,他又不是闲的闹饥荒。
  既然他不留,皇帝也没有死皮赖脸求他留的道理,就随他去吧。
  冯夜白前脚刚走,后脚胖海就呵着腰进来了,拱手上前,不知该报忧还是报喜的道,“皇上,王府才得的消息,说王妃怀孕了。”
  皇帝运笔的手一滞,“卫沉央怀孕了?”
  胖海仔细揣摩着皇帝脸上的表情,小心回道,“是,王爷很是看重这个孩子,今儿早已经命人把东西收拾上搬去王妃院儿里和王妃同住了。”
  “纳玉那头怎么说?”
  “前几天倒是有些进展,只说王爷嘴上密不透风,但凡有些触及敏感的苗头就及早给掐了,压根儿就问不出什么来,况且,王爷从不在她那儿过夜,回回过去看她,也都是因为和王妃赌气,今早上走的时候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其余两个更不用提,成亲到现在就见过王爷一面儿,日子过的苦哈哈的,就王妃一头独大,恩宠无两。”
  皇帝负手站起来,“放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要,偏对朵干菜花儿爱不释手,他这是什么毛病?”
  胖海又道,“没娶这三位之前,王爷就专宠着王妃一个,真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眼下……您瞧,咱们该如何是好?”
  “怀孕了也好,白长出来一条软肋,也算成全了咱们,想个法子,把人弄进宫来,放眼皮子底下,正好也能时不时的敲打敲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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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三章皇帝的算计
  太后还不知道卫沉央怀孕的事儿,皇帝要拿捏卫沉央,只有从太后身上下文章,他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太后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诚然可表,到时候拉上太后,文武百官面前提一提,哪还能由得他不答应。
  皇帝是个没多大耐性的人,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这个想法才蹦出来,就迫不及待往慈宁宫去了。
  太后进来常被噩梦侵扰,日日闷在宫里抄经书念经文,皇帝去的时候,太后一只手拨着佛珠,一只手敲着木鱼,嘴里正念念有词。红玉上前去,附在太后耳边说“皇上来了”太后半睁着眼睛,最后念一句“阿弥陀佛”这才请皇帝一同坐下。
  皇帝笑问,“太后近日怎的开始信佛了?”
  “哀家老了,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无所事事,闲又闲不住,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事做,闲来念念经也好,为自己祈福,为儿孙祈福,也为天下百姓祈福,也算我这老人尽的一点绵薄之力。”
  皇帝不置可否的笑笑,“太后是天下第一有福气的人儿,您诚心佛祖看见了,定会应了您的心愿的。朕今儿个来,也是有桩喜事要告诉太后,也算是您吃斋念佛佛祖给您的一个恩典吧!”
  太后都多少年没经历过喜事了,被皇帝这么一吊胃口,立马就上钩了,“什么喜事?”
  皇帝抿一口茶,笑道,“今儿个才得的消息,说是卫沉央有喜了,怀了夜白的孩子,您说是不是您的大喜事?”
  太后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卫沉央怀孕了?怀的是……是夜白的孩子吗?”
  “瞧您说的……”皇帝笑脸儿依旧,“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就是未来的小世子,您的亲孙儿。”
  虽说卫沉央这个儿媳她不满意,可她肚子里的种毕竟是冯夜白的,她瞧不上的只是她这个人,她肚子里的种可是顶尊贵的,太后活到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就只求儿孙满堂在她膝下承欢,宫里生活寂寞,皇帝带来的这个消息,多多少少是给了她点儿盼头,人呐,活着有了盼头,这日子就没那么难过了。
  太后笑出了眼角几道深深的皱纹,对皇帝的态度也亲昵起来,“哀家就说怎么今儿个喜鹊一直在屋檐上叫唤呢,敢情是这么个喜事,好,好啊,怀孕了好啊!”
  就知道说出来没有她不高兴的,皇帝瞅着时机正好,趁热打铁道,“这要不是底下碎嘴的奴才透出风声来,只怕他还打算瞒着朕呢,朕还听说,王妃体虚,身子弱,头一胎怀的会很艰辛,朕还想呢,宫里这么多补品,赶明儿叫人送些到王府去,还有番邦进攻的各种名贵药材,朕明儿都叫人送些过去。”
  皇帝这么说,太后心里很是欣慰,“难为皇上你有这份儿心,女人头一胎都没经验,怀起来是很辛苦。”说到这儿未免惆怅,“只是不知王府里有没有知心的婆子嬷嬷伺候着,哀家心里头高兴,可也害怕,这孩子哀家知道,虎头虎脑的,凡事没个轻重,让她怀着肚子在王府里,哀家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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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四章拳拳爱子之心
  正是这话,他特特把卫沉央身子骨不好的事放在前头说,不偏不倚,正好一刀扎进太后心里,太后顿时又愁容满面,“沉央那个孩子太不稳重,先前在哀家这儿学规矩,一点儿不顺心就顶撞姑姑,现如今这幅身子骨,再向之前那般莽撞,伤了肚里的孩子可怎么好?”
  皇帝没说话,静静地,就快说到点子上了,他这会儿横插一杠反而显得别有用心,索性装出一副聆听者的姿态,到时候是好是歹,都是太后一手作的,碍不着他半点儿关系。
  太后自说自话,猛然间想起一桩来,“上年舒妃不也说身子骨弱,怀了龙嗣唯恐生产不顺吗?是哪个太医帮忙料理来的?”
  皇帝淡淡道,“是太医院的宋邱智,他祖上就是干这个的,女科里的一把好手,不止舒妃,上回柳贵妃难产也是他的良方才替朕保住了龙嗣。”
  太后听了满意的点点头,“哀家听说过他,确实有些真本事……所以,哀家想……把这孩子接进宫来照料,夜白如今蒙皇上恩典,开始参政议事,分身乏术肯定是顾不上她的,他府里那几个,少不得有别有用心的,哀家想,毕竟是哀家的亲孙子,是绝不能出半点差错的,放在哪儿都不如放在哀家身边来的放心。”言罢又问皇帝,“皇上觉得呢?”
  这不正好说到皇帝心里去了吗?他哪儿有不同意的,只面上还要纠结一番,拢了两条眉,有些为难道,“这……这话朕不好插嘴,毕竟是夜白的家眷,人道出嫁从夫,成不成的,还得是他说了算。”
  太后叹口气,开始跟皇帝掏心窝子,“哀家虽是他的生身母亲,可他心里早就把哀家恨出窟窿来了,跟他说,他肯定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皇上没见过,头前儿那丫头进宫学规矩,不过做错挨了几下,他就来找哀家兴师问罪来了,红着脸,那模样,是完完全全把哀家当成了他的仇人,这回哀家若是把那丫头弄进宫,他一准儿不同意,不用问他的意思,这后宫是皇上的后宫,若是皇上同意,那哀家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皇帝温吞笑起来,“太后才是后宫的大掌柜,这后宫大大小小的事,都听凭太后做主,太后想把儿媳接进宫来照料,是那丫头的福气,朕如何能拒绝太后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呢?”
  如此方好,太后衬了心意,又道,“明儿一早,等他上了朝,哀家就派人去把那丫头接进宫来,先斩后奏,又是在宫里,哀家料想他也不能说什么,哀家这都是为他好,等这孩子平安落了地,到时候老婆孩子都给他安然无恙的送回去,往后的日子还长,分开这短短的个把月值什么!”
  皇帝附和着应了声是,太后是个挺霸道的人,又事关冯家的后代,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就妥协的,这事由太后一手操办,他就负责递个信儿,自己落得一身轻,让他们母子自相残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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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五章夫君回来了
  冯夜白回到王府见着的是一幅热闹景儿,院儿里一张圆桌上坐满了人,沉央坐在座首,脸都僵了还在笑,宋姝跟李洳两张嘴巴巴儿说个不停,纳玉间或插一句,脸上也淡淡的。
  沉央看着不情不愿的,一个劲儿搓手,分明坐不住,还硬撑着,跟前的茶点一口没吃,看见他,眼睛登时就亮了,站起来招呼,“夫君回来了,快快快,他们都等着见你呢。”
  冯夜白拢起了两条眉,扫一眼逶迤纳福的几人,声音听着很是不悦,“等着见我?见我做什么?”
  沉央拉他坐下,“自然是有话要说,我坐了一下午已经乏了,你跟她们说说话,虽然在一个府里,可见面的机会却很少,没的再疏冷了。”
  她把座儿让给了他,匆匆交代完,裙裾一晃在他眼前消失,眨眼功夫就跑进屋,唯留一道缥缈香,遁迹无形。
  纳玉心里一咯噔,紧张的绞着帕子,这两个蠢货,没事儿学她做什么,她跟着沉央想说两句话,她们就唯恐自己被落下了,羊蛋子似的缀在后头,沉央性子虽好,可绝不是一味良善之辈,走了步的有人跟着,怎么可能砸吧不出其中滋味,不好勃然大怒,干脆坐下来把话说开了。
  现在看来,她反倒成了罪魁祸首了。
  “跟我有话说?”他寒着脸,挨个扫一眼,“缠了王妃一下午就为了跟我说话?”
  哥儿爱美,姐儿爱俏,先前当他是病秧子,活不长,又没见过真人面儿,这才觉得自己是一脚踩进了火坑里,可此一时彼一时,王爷生的齐头整脸,容貌是一等一的好,病也好了,又当权又执政的,完完全全一桩好姻缘,这么好的男人,谁不想紧紧抓在手里。
  宋姝自认也是京城名媛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多少名门望族提亲踏破了门槛儿,她都不看一眼,配冯夜白怎么也不算高攀,况且她叔父还是大理寺卿,即便不为着人,为着笼络关系,也不该给她冷脸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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