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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之敌 第121节

  傅闻安打开医药箱,娴熟地撸起谢敏的袖子帮他包扎,索性扎得不深,但痊愈前会阻碍发力。他一边上药一边道:“我让徐里检查了堡垒基地的备用车辆,发现每辆车的油箱外侧都有信号发射器,我猜测是子爵疑心你的身份和立场而故意放上去的。他猜到一号基地会被袭击,但他不确定开车出来的是死里逃生的溪崖本人还是伪装成溪崖的你。”
  “然后?”谢敏盯着手臂上徐徐涂开的消炎液,挑眉继续问。
  “他了解你,知道你在猜测实情后会报复溪崖,且你获得溪崖位置信息的方式过于轻易,不难想这其中是否有子爵推波助澜。我记得你有个同事对黑市情报十分精通,叫什么来着?”傅闻安随口问。
  “邮差。”谢敏回道。
  “是啊,邮差,你还和他单独出去喝过酒。”傅闻安拿起纱布把谢敏手臂上的伤口包好,说这话时语气怪怪的,酸味不明显,又带着唬人的冷意。
  “……”谢敏噎了一下,心里暗骂溪崖是个漏勺,心下又好笑起来,觉得傅闻安今天有点不对劲——他平时一副高高在上手拿把掐的样子,从未表现出这样‘不成熟’的情绪。
  可能跟对方没被压彻底的易感期有关。
  “总之子爵意识到你有很高的叛变几率,你的反追踪意识强,有极大概率为了逃避监管炸掉追踪器,油箱渗漏后需要补油,所以他命人提前在这里等你。”傅闻安继续道。
  “如果我选择不炸掉追踪器,在无补给的情况下就会面临第一道关口全副武装的排查,他照样会检查出我是否与你有过交易。”谢敏闭上眼,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听见对方从箱子里又翻着什么,发出哗啦的声音。
  “可你不该在加油站附近开火,你把加油站炸了,我……”谢敏发了句牢骚,说到最后咬着牙没说下去,他知道傅闻安是故意让他没法开车也走不了,但心里还是不甘心,非要戳对方几句才好。
  傅闻安没接话,车内一时间静了下来,谢敏睁开一只眼看去,发现对方指尖绕着尼龙红绳,眸子里神采晦暗不明,正在幽幽地盯着他。
  一种被饿急的头狼盯上的错觉令谢敏脊背发麻,他挺直脊背,手摸向后排座的把手。
  两人僵持着,均不吝以最严肃的警惕与防备盯着对方,谢敏猛地一弹,他向门扑去,手拉起把手,却发现车门锁了。
  还没等他第二次尝试,脚踝便被人掐住,五根手指紧紧烙在凸起的皮肉上,谢敏被扔在后座,还没等挣扎,傅闻安便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捆的时候避开了他受伤的右手。
  “你给我松开,你要绑架是吗?你打不过我就玩阴的,你他妈要不要脸!”谢敏破口大骂,骂得再大声也掩盖不了他的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两人在车里闹了一阵,谢敏试图反抗过,但他缺了一条能用的胳膊,战斗力大幅下降,比不过老成熟练的傅闻安。
  傅闻安绑人技术娴熟,把谢敏绑了还不算完,脸朝下压在大腿上,手掌按着对方的肩胛,无情地垂下视线,又揉了揉谢敏毛毛刺刺的后脑勺。
  他像对待一条不听话冲主人呲牙咧嘴的狗,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但主要是巴掌响。
  谢敏被压的没法呼吸,下意识把脸转向一边,但下巴不小心就磕上了对方的皮带扣,冰冷又梆硬的金属质感抵着他的腮部,他浑身僵硬了一下,这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
  他柔软的脸颊正压在什么东西上,更可怕的是他发现对方那里有逐渐转醒的趋势。
  谢敏无措地张了张嘴,谁知傅闻安朝他嘴里伸了一根手指,指腹压着他内唇的软肉,从齿列间往里探,压着舌面缓缓进出,欲盖弥彰。
  “不用急,有你吃的时候。”
  傅闻安淡淡道,他抽出手,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指,一根一根慢条斯理,视线却压抑着旺盛的欲火,在黑暗里染上深邃漆黑的色泽,看得谢敏口干舌燥。他下意识闭上眼,又被对方那里顶到嘴唇,只能抿紧了不说话也不回应。
  有人上来了,谢敏听清了对方的声音,是黑枭。
  车开动了,谢敏被傅闻安摁着忍受煎熬,他看不清窗外的景色,自然分不清对方要去哪里。他心如死灰,像一只挣扎着从蛛网上扑腾的蛾,越努力越只会陷得越深粘得越紧,最后被吃的一点渣都不剩。
  事实也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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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就更下一章,不卡那个,懂吧(苍蝇搓手),会玩的大一点
  啊我说的一会是指凌晨两三点,不要等,明早来
  第101章
  车停在一个颇为繁华的小镇,谢敏被傅闻安用外套裹着下车,原因无他,怕他这五花大绑的姿态被有心人见着了还以为omega贩子横行着急报警坏他们好事。
  小镇不算大,但外地人多,车多,三人混在其中并不显眼。黑枭在一家无证经营的旅馆定了两间房,一间在最楼下,单人间,他自己住;一间大床房,隔得远,给傅闻安和谢敏。
  谢敏被扔在床上的时候浑身是抖的,他仰头看着一气呵成解衣扣的傅闻安,心里凄凄惨惨,觉得今晚必定要遭殃。
  “我又不会跑,这门窗封得严严实实的,你把绳子解了我配合你,你想怎么弄怎么弄,行吗?”谢敏面上讨好,手指借着脊背的遮挡在傅闻安看不见的地方使劲绞绳子,岂料这绳子材质做工忒好,傅闻安打结的手法又妙,根本弄不开。
  他手被缚在后面,肩胛往外扩,不算宽阔的胸膛都在动作的牵引下张开不少,但这姿势说起来不算清白光彩,总有种把自己主动送上去供人把玩的嫌疑。谢敏头脑发热,一边讨好一边在心里骂傅闻安是个畜生。
  “我想怎么弄也不在乎你拒绝或配合,有区别吗?”
  床垫倾向一角,谢敏眼睁睁看着傅闻安一条腿压在床上,他似乎是等不及了,露出兴致盎然又迫不及待的神色,掠夺欲和掌控欲从那英气逼人的眉眼里溢出,浓深的郁色无所遁形。
  谢敏上半身不能动,只好抬起一条腿抵着傅闻安逼近的胸膛,他似乎是想逃,但眼里没有任何胆怯和惧意,反倒藏着挑衅的笑意。
  “非要绑着我,你是怕放我出来指不定谁上谁下是吧?”
  傅闻安瞥了他一眼,不理会对方的激将法,掌心从谢敏弯曲的膝盖向下滑,最后掌着谢敏的大腿内侧一压。他顺便抬手把颈后的腺体贴摘掉,信息素喷薄而出,很快溢满房间。
  浓郁到令人浑身战栗的刺鼻信息素已经发酵成醉人的苦味,泌死了谢敏的嗅觉,肆无忌惮地侵/占着房间里唯一可口又清甜的银桂,无孔不入地渗透过来,像是要从谢敏的毛孔里钻到血肉中。
  被对方的信息素一刺激,谢敏感觉自己泪腺骤然湿润起来,浑身肌肉打着颤,经脉像被电流扎过,头脑涨热,声音都变了调子。
  “等等!你先别释放信息素!”
  他惊呼道,本意是制止,但适得其反——他听见傅闻安逐渐粗重的呼吸,灼烫的热量随伏地的动作熨着空气,再蒸热他们之间这点缝隙,只是几秒间就令谢敏哼不出一言半语。
  傅闻安完全陷入了易感期,先前屡次压制与受伤所致的肌体自然恢复使得他始终未能畅快淋漓地达到峰值,但此刻没了一切枷锁,信息素如出闸猛兽,凶悍地在房间中重踏、游走、猎食。
  易感期中的alpha都是疯子。
  由于早已清醒地认识过这个事实,并对自控力有着相当自满情绪的谢敏不得不承认,他在易感期时只有一个念头——占有傅闻安。
  无论肉体还是精神,他要对方全然地臣服与他,渴望牵动对方全部的情绪,让对方的眼睛只能看向他,兽性思维将理智碾压在脚下,他能够不知疲倦地与对方接吻、触碰,直至填满自己全部的恶劣趣味。
  被标记者将无处可逃。
  ……
  第102章
  真正结束时已然天光大亮。
  谢敏累得手指抬不起来,连弯曲都成问题,他把脸埋在枕头里,手搭在枕头角,单薄的脊背勾勒一道松散的曲线,最终没入被子里。
  风筒呜呜吹着,傅闻安轻晃手腕,掌心里的松软发丝像浪一样卷动起伏,他动作很慢,床头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他侧脸,让那凌厉的眉目线条逐渐软化。
  他未曾察觉自己眼中春水含情,随垂眸缓缓荡漾。
  谢敏意识昏沉,暖风时不时扫到肩头,熨烫着那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咬痕。他唔哝一声,风筒声音停了,被子悉悉索索,一只手伸来,先是按住他受难的腰身揉了把,又沿着弧线往下按。
  “别……”谢敏声音哑着,尾调成了气音,半是瑟缩半是讨饶,什么脾气都没了,转身阻止傅闻安的动作。
  傅闻安掌心包着不动,眼珠移过来,不咸不淡地瞥了谢敏一眼。
  “真受不了了,你就疼疼我吧,今天算了。”谢敏摆出一副小狐狸委屈的样儿,眼里水汪汪的,说不清是真怕了还是假求饶。
  “不碰你,只给你上药。”傅闻安抓开谢敏软绵绵的手,不由分说地塞回被子里,搁在对方胸膛下压着,继而拿起床头的软膏挤在指腹,又探进去。
  谢敏闷哼一声,把脸彻底埋进枕头里,只露出一点红红的耳尖。
  现在知道臊了,傅闻安心想。
  药上完,擦干净手指,他俯身亲了亲谢敏的脖子,拨弄开铺在脊背上的长发,露出颈后那新鲜深刻的咬痕。
  傅闻安慵懒地屈膝坐在谢敏身边,精悍身躯上纵横着数道抓痕,肌肉随平缓呼吸起伏舒张着,他用指尖蹭了蹭自己留给谢敏的标记,惹得谢敏回头,像被欺负的小猫一样张嘴咬过来。
  “下了床就这么凶?”傅闻安话语里带着点逗弄的笑意。
  谢敏打了个呵欠,一副快要睡着的疲惫模样,含糊道:“凶的就是你,你还睡不睡了,不睡滚开好吗,灯太亮了。”
  傅闻安把灯的亮度调低,窗外天边的鱼肚白反倒亮了起来,谢敏用掌心轻轻推了他一下,傅闻安了然地去拉窗帘,回来钻入被窝,把人捞进怀里。
  谢敏被折腾得不轻,只想赶紧酣睡一场,任由傅闻安抱着,也不管这是个占有欲多强的姿势。
  对方的体温熨烫着相接触的皮肤,蒸出丝丝缕缕的暖意,谢敏意识昏昏沉沉,没注意傅闻安捉着他的头发捧在手里轻轻吻了一下。
  谢敏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时身旁无人,他条件反射地坐起来,只听嘎嘣一声,后腰连着筋络直通大腿,过电了般刺痛,酸楚随之而来,他眉头一皱,又倒回温暖的被窝里。
  傅闻安提着午餐进门时,谢敏正裹着被子骂骂咧咧哼唧些听不清的。
  “起来吃饭,谢敏。”傅闻安走到床边,垂眸盯着对方露出被子的脚踝。
  特工的腿脚比寻常人纤细,骨骼轮廓更为明显,但那光滑的脚腕上布着几道掐痕,过了一晚隐隐发青,悄无声息地控诉着昨夜经受过的粗暴对待。
  谢敏察觉到傅闻安的目光,当即把脚缩了回去,反手一记枕头砸在傅闻安脸上。
  “看什么,把你绑起来你也一样。”谢敏龇牙咧嘴。
  傅闻安在枕头落地前接住,揉了揉发痛的鼻梁,把人摁着报复性地亲了一顿才停。
  午饭吃得还算稳当,既没有发生吃着吃着吃到床上去的事,也没有爆发惊天动地的床下战争。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谢敏一边吮着奶黄包的甜馅,一边还在操心傅闻安的统一大业。
  “顺其自然,硬说打算的话,先回家结个婚。”傅闻安语气平静地道,他正摆弄着小包房里顶着锅盖都收不着信号的破电视,没注意谢敏顿了一下。
  包间小,只能找到一张正经圆桌,还没凳子,昨晚他俩在上面厮混过一阵。谢敏今早起来嫌弃,说什么也不肯用圆桌吃饭,傅闻安只好搬了个小床上桌来。两人头凑着头,像两只交头接耳的仓鼠,亲密地争夺着一个盘子里的包子。
  明明嘴里包子馅是软糯流心,随便一吞就能进肚子里,谢敏却煞有介事地从左边倒到右边,嚼得认真仔细,只是听到这话时眼睛直了一下,霎时失焦。
  “结婚对象选好了吗?”谢敏道。
  傅闻安不动声色地看向他,只见谢敏单手拄着下巴,唇角沾着先前吃椰汁糕的屑,眼里意味难辨。
  “还没呢,你觉得什么样的好?”傅闻安顺着他话头问。
  “按你的条件,怎么说也得要一个贤惠纯良顾家体贴人的,床上放得开奔放能浪,家世不用太好不然外戚干政,有从政经验会管教人,能看眼色懂你意思时不时打打配合,起码得会用枪有自保能力不用你多操心,最好是半个青梅竹马有感情基础。
  我有个推荐人选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要,好处是上面优点他都有嫁妆也能算上这里一半领土,坏处嘛就有点多,善妒自私性情不定家世一般脾气又坏,生气了会拿枪指着人气大发了还会逃跑,当然,最大的坏处是他凶悍不讲理,你要是出轨了英年早逝的几率会很高。”
  谢敏掰着手指头数,最后攥成拳按在小桌上,他凝视着傅闻安,等待对方的回应。
  “没别的推荐了?”傅闻安认真问道。
  “没了,就这一个。”谢敏斩钉截铁。
  “听你的描述,我的新婚配偶似乎会在结婚第二天就开始觊觎我们的共同财产。”傅闻安慢悠悠地道,他勾了缕谢敏锁骨上的发丝搁在掌心把玩,小旅馆的廉价洗发露味道从上面传来,一股工业香精的甜腻味道。
  傅闻安嗅了一下,却不觉得难闻。
  他甚至有点爱不释手。
  “或许吧,他还可能是奔着和你联姻的安稳前途来的。”谢敏蹙眉思考一番,道:“毕竟你是所有未来股里涨势最猛的那支。”
  傅闻安低低笑了一声,“照你这么说,能被他选择可真是我的荣幸,毕竟这意味着我有无限价值。”
  “的确,他说不定还想着把你熬死之后自己上位继承高额遗产。”谢敏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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