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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错换人生 第61节

  因为铁矿石的稀缺,现在的钢铁产量远远跟不上国家工业发展的需要。不过,安然要强调的不是这点,“同志们,我们还是在创造奇迹,创造历史!谁能想到,二十四年前我们还只是一个贫穷的,弱小的,任凭列强侵略和瓜分的国家,现在我们国家已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二十四年了,我们打跑了压迫我们的三座大山,打跑了m帝国主义,打跑了北边的苏联……这样的毅力,世界上有几个国家能做到?”
  安然顿了顿,“m帝国主义能做到吗?”
  台下人不说话,其实很多人心里都说“能”,只是不敢明目张胆长帝国主义威风。
  想一想吧,m国是多么强大,多么无坚不摧,他们有数不尽的大炮坦克,还有谁也不知道能发射到哪儿,到底有多少的导弹,有能开到世界上任何一片海域任何一个海港的航空母舰,还有能把日本夷为平地的原子弹……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他们不能!他们有我们五千年雄厚的历史吗?他们的历史从发表《独立宣言》至今,也只有短短198年,还没咱们一个清王朝的时间长。”
  “他们有我们八亿无产阶级吗?没有,他们只有2.13亿,只有我们的四分之一,要是贴身肉搏的话,咱们四个人还打不过他们一个人吗?”
  年轻工人听得热血沸腾,异口同声说:“打得过!打到他们落花流水!”
  “所以,咱们能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虎视眈眈的世界里建国,并保持自己国家主权的独立自主,这难道不是一个奇迹吗?”
  “是!”所有人鼓掌,就连刘解放也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么个小女同志,知道的还不少。
  “我们现在创造的是历史,更是奇迹,在十年后,二十年后,五十年后的人们看来,是一段热血沸腾,全民向上,大干特干的历史!”
  所有人起立,鼓掌。
  安然淡定极了,掌声久久不能平息,她知道她成功了,但她今天的汇报就结束了吗?不,远远不止这些,她清了清嗓子,抬手示意掌声停一停,“同志们,五十年后的人们怎么了解我们这段历史呢?怎么知道我们做了些什么呢?”
  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人知道。
  “同志们,我们这一次晚会除了让职工欣赏动听的歌曲,优美的舞蹈,还要做的就是一件让五十年后的人们记住咱们的事。”
  “什么事,小刘你知道吗?”总厂书记侧首,问不远处的刘解放。
  刘解放正听得入迷呢,想也没想,“别废话,好好听着。”
  书记脸都黑了。
  胡光墉赶紧说:“我们也不知道呢书记,这次晚会方案是安然干事一手策划,我们没操心。”意思很明显,这是安然一个人的点子,是她的智慧成果。
  幸好官迷刘解放没听见,要是给他这么个机会,他肯定会拍着胸脯保证:这是安然同志在他带领下,指导下,关怀下,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就这样,“安然”这个名字,算彻底在总厂一把手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我的方案是,这次晚会分两部分,前半段欣赏歌舞,后半段设置一个专属于咱们阳城钢铁的展台,待晚会结束后,可将展品搬进阳钢博物馆,咱们三家在总厂合建一个小型的钢铁博物馆,让我们的子孙后代知道我们做过什么,让后人铭记一代钢铁人的奋斗史。”
  “好!”总厂书记带头鼓掌,建一个钢铁博物馆这主意好!说实在的,在座的都知道,因为这场大革命的影响,很多历史文物都被破坏了,丢失了很多难以复制的史料,某些行业或许出现了断带,断层。
  现在各个文化馆在做的就是收集,保存工作。
  如果阳城钢铁集团能建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博物馆,在他们死后,能让更多的华国人知道他们做过什么,怎么做的,那该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事啊?这就是一个大干特干的年代,值得纪念的年代!
  不过,总厂书记现在更关心的是——“安然同志,请你详细介绍一下展台的计划。”
  “展台就是展示咱们阳城钢铁企业形象和产品特色的柜台,百货商店把商品陈列在柜台里,让顾客一目了然,那咱们的展台就要把咱们阳钢的产品放在展台上,无论是钢筋钢板钢条等原始产品,还是农用的镰刀锤子,还是工用的机械设备,亦或是军用的、汽车,只要是从咱们阳钢造出来的,用到咱们阳钢产品的,都是对咱们这么多年工作成果的展示,都能让来看晚会的所有人看见咱们阳钢这几年来的进步与发展。”
  这个主意一提出来,总厂、一分厂和二分厂的所有领导赞不绝口。
  任是谁做了好事,干了工作,也想让上面知道不是?直接王婆卖瓜夸夸其谈是最低端的行为,搞不好还会引起反作用,可安然这法子,就是打着“展示劳动成果”的旗号,让所有人尤其是大领导们看见他们的努力!
  反正产品就摆在那儿,你们看吧,我啥也不说。
  这比自夸高端多了,也聪明多了!
  能当上一二把手的,都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安然同志建钢铁博物馆确实是为后代计,可晚会上的展台,却是服务于现在的。让省里来的大领导,清清楚楚看见他们的努力,这就是不露痕迹的邀功啊!
  至此,安然什么都不用说,所有人拍板同意,分也不用打了,包括职工和领导在内的所有人,一致同意就采取她的方案。
  “安姐你忘记拿稿子,可吓死我了。”陈媛媛给安然递上一杯茶水,心有余悸的说。
  安然笑笑,刚想说点什么,抬头正好跟一双明亮的温润如玉的眼睛对上,顿时冷了脸。
  顾慎言居然来了,关他屁事啊安然挺想说。刚才她汇报的时候就发现了,任是谁被人一眨不眨的盯着,都会不舒服,可她愣是忍到现在。
  “安姐你看,顾秘书也在夸你呢!”陈媛媛虽然有对象了,可并不妨碍她对全厂唯一钻石王老五的欣赏。
  安然冷冷的“嗯”一声,迅速移开视线,这种“我很欣赏你”的眼神,她实在是腻歪坏了,他每次去工会发纸烟的时候都会流露出来,可安然从来不接招。
  别说她现在是已婚妇女,就是未婚,她也腻歪。
  可能是跟宋致远那根臭木头生活久了,她现在也习惯有事说事,没事别逼逼的工作态度,见不得黏黏糊糊,啥都不说明,就让你往亲密了猜的态度。
  顾慎言没想到,他再一次在安然面前碰了灰,心里渐渐有个念头冒出来——这真的是安然吗?
  ***
  论证会结束,安然还被总厂几位领导叫过去,详细的询问并商讨了一番,展台设置是整个阳城市任何一家单位都没做过的,他们没有任何可供参考和学习的对象。
  结束后总厂书记看表,“时间也不早了,一起到总食堂吃个饭吧。”
  能吃小食堂,安然何乐而不为?当然得把陈媛媛叫上,硬跟领导凑了一桌,红烧肉,片好的烤鸭,又软又糯的梅菜扣肉,这都是平时吃不到的好菜啊!
  安然本着绝对不亏待自己的原则,大快朵颐。
  这个时代的领导还是很洁身自爱,很注重道德修养的,也没说吃个饭就想把她们怎么着。总厂书记听说她就是二分厂宋致远副厂长的家属,还起身带头敬了她一杯茶水,直夸他们男才女貌一对璧人。
  不过,一桌只有她们俩女同志,领导们终究是记挂展台的事,聊的也是这个话题,倒没喝酒,只以茶代酒敬了一轮,吃完就撤了。
  此时,刘解放终于不得不承认,胡光墉没说错,这个安然同志是真有两把刷子的,看来以后自己对她还是得客气些,晚上回家就让家属樊丽萍去探望一下。
  毕竟,宋致远不在家,樊丽萍上门关心留守妇女儿童也说得过去。
  “怎么忽然转性了?以前你不是让我少跟她来往,少浪费时间吗?”樊丽萍往脖子上擦了一层雪花膏,慢慢的按摩着。
  刘解放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叹口气:“你是没看见她今天的模样,运筹帷幄,成竹在胸,女中诸葛啊。”一个女同志,人漂亮,还有这样的能耐,以后肯定不简单。
  樊丽萍简直哭笑不得,“我这耳朵啊,都要起老茧了,在单位常听高主席夸她,回家也要听你夸她,她真有这么厉害?”
  人,樊丽萍是接触过几次的,可也就是个普通的泼辣的家庭妇女而已,还真没见过安然的锋芒。
  “你们高主席?高美兰吗?”刘解放一骨碌坐起来,别看那位现在只是阳城市总工会主席,可能耐大着呢,他听小道消息说,可能年底就要调省里去了,搞不好以后还会再升升。
  在阳城是副市长级别的,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到省里能升啥?反正不是省会城市的市长就是副省长呗。
  樊丽萍看他两只小眼睛滴流转,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盘算啥,可别打咱们高主席的主意,那样的人,你想拍马屁当心拍马蹄子上。”
  刘解放老脸一红,“就你聪明,行了吧?”
  “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话说回来,宋致远是个天才,你是没看见那天他把船撬起来的模样……唉,你说这两口子,咋全都优秀到一处去了?”
  “你这不废话嘛,优秀的人肯定吸引优秀的人啊,烂鱼才是配臭虾。”
  “去去去,你又含沙射影啥呢,我怎么你了,我就是臭鱼烂虾?”刘解放这个气哟,起来抱着枕头跑出去,一个人睡沙发去了。
  ***
  安然这边,也是独守空房,宋致远已经快二十天没回家了。小猫蛋每天睡觉前看见空荡荡的大床,就会窝在妈妈怀里小声问:“爸爸,爸爸去哪儿啦?”
  安然只能拍拍她,温柔而坚定的告诉她:“爸爸做研究,为咱们以后的好日子工作呢。”
  小丫头也不懂什么好日子坏日子的,安然就继续教她数数打发时间。她对孩子的学前教育其实挺佛系,原本想着只要会数一二三,会认钱就行,谁知道小猫蛋是个好奇心很重,又很好学的孩子,教了两遍就会了,还会追着问:“后面呢?”
  因为她才几个月的时候就听哥哥数过,能不带重复的数好久好久呢。
  安然不得不教她数到十。
  然而,她还是觉着不够,“后面呢妈妈?”
  于是,两岁不到的小猫蛋已经能从一数到一百,有一天晚上睡着无聊,各种角度翻滚后居然无师自通的从一百倒数到一,可把安然惊喜坏了。
  从那天开始,会倒数以后,她似乎又对数数不感兴趣了,铁蛋觉着他妹真是世界第一聪明,干脆当起了小老师,教她做加减法。
  这不,安然刚把眼睛闭上,白天实在太累了,小猫蛋就爬过去,“妈妈妈妈,3+2等,等于……”
  “五!”铁蛋抢答,兄妹俩顿时高兴得啥似的,一张大床都快让他们滚烂了。
  因为要布置展台,还要准备展品,安然实在是太忙了,从场地到座位、人员、展台展品,甚至灯光、音响,全是她一手操办,整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牛正刚和王建国见人一小女同志都这么忙,倒不好意思再划水,也跟着跑前跑后,很快就把晚会场地布置得八九不离十了。一面得维持好成果,一面还得多做几次安全测试,尤其是舞台承重和灯光装饰品的安全性上,要举报一场大型晚会,效果怎么样都是其次的,安全必须摆在第一位。
  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安然肯定得把舞台和展台展柜的搭建工作交给姜德宝为首的小海燕社员们来干,他们帮忙盖的新家那是真没话说,质量好,活做得又细又漂亮,还特别听使唤,但凡她说,人家一群大老爷们就去干,就去改。
  每天早出晚归,一点儿也不含糊。
  安然历来奉行的用人原则就是,能者居上,多劳多得。
  其实厂里的工人多,完全可以利用歇班时间来搭建,到时候算成加班工资大家都高兴。可安然通过自家盖房子就看出来了,工人还是太年轻,过惯了干多干少都能按时领工资的“好日子”,干活没有“主人翁”心态,她还真宁愿“外包”出去,给自己曾经的社员们谋点福利。
  姜德宝一生只有两个女儿,小女儿远嫁,大女儿就是傻杜鹃,现在杜鹃没了,老两口虽然年纪还不算大,但伤心之下身体不好,完全靠挣工分是吃不饱的。
  能帮补一点是一点吧。
  ***
  舞台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其他单位的晚会却已依次展开。现在大院里每日热门话题变成了哪个厂的节目怎么样,唱歌的文工团姑娘怎么样,七场晚会成了妇女们的精神盛宴,一个个搬着小板凳全城“追星”呢。
  安然要找刘宝英还找不着,去了三次,她老婆婆都说她看节目去了。因为每个厂都面向全社会开放,哪天轮到哪个单位,那真是全院出动的。
  “阿姨您找我妈吗?”张卫东正乖乖坐家里糊火柴盒。
  “对啊,她不在家吗?”
  “我妈去挖茜草根了,您要有急事我去叫她,要不急的话等她回来我告诉她您来过,成吗?”
  哎哟,小伙子还挺会说话做事啊,安然看着他偶有几颗青春痘的脸庞,心说,邱雪梅真是有福气啊。男人不是个东西,可三个儿子尤其老大,以后可不简单。
  “没事,我明儿再来也一样。”刚出铁皮房子,转到前面大院里来,就听见妇女们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唱着: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
  “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1】
  这是最近晚会上传唱度最高的《红梅赞》,妇女门的嗓子,有的高亢,有的尖细,手里拿着火柴盒子,唱着唱着就合在一起,孩子们也跟着瞎起哄,大院里顿时热闹得过年似的。
  看来会唱歌的人不少啊,别看这些妇女平时蓬头垢面,要么忙着做饭,要么打孩子,要么跟婆婆干仗,为了一分几厘钱能闹个头破血流,可谁年轻时候不是鲜活漂亮的一枝花?
  安然觉着,现在的她们,被劳动赋予了更美的面庞。
  ***
  因为晚会是八家单位轮流着办的,排除休息日,轮到二分厂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底,多了个高温因素,安然又得重新考虑舞台场景,让人在礼堂天花板上加几个大功率电扇。
  人多,有老有小,还有外单位人员,万一因为中暑出点什么问题,她这个主办人也不好交代。
  当然,她已经联系上街道卫生所和派出所,根据后世经验,大型活动必须有医疗保障和治安保障。
  哪怕是忙着退休的陈文慧,也不得不对她的体贴周到竖起大拇指:“行啊小安,你这脑袋瓜是怎么想到这些工作的?”
  几乎是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连舞台都给试了十几次,灯光和电扇还请不同的专业工人来检查过,非检查时段都锁着门不许闲杂人等出入,就是生怕有人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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