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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

  又没有很紧张心疼地安慰他。
  当然这句话贺昭说不出口。
  易时面无表情:我不介意。
  贺昭:不介意什么?
  易时:你可以叫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妈妈。
  贺昭无语了:年轻人,要不要脸?你连这种便宜都要占?
  易时伸出手,问:点完了吗?
  贺昭早就点完外卖了,把手机放回他手里:点完了,你看看还要什么。
  易时拿过手机,根本就没细看,贺昭看他往下滑,迅速地戳点了一下,手机就跳到了成功付款的界面。
  贺昭:诶,你就没什么想吃的吗?你吃过火锅吗?知不知道火锅是什么样的?
  易时看了他一眼:废话。
  贺昭:那你怎么不点?
  易时:你点的够了。
  贺昭:你看都没看,怎么就知道够了?
  易时的目光再度掠了过来,贺昭立即咬着吸管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就这样莫名其妙僵持住,如同开启了一场比赛。
  半晌,易时点评:幼稚。
  贺昭靠回沙发上:你还不是一样。
  第29章 火锅
  在贺昭饿得差点把从易时冰箱里唯一可食用的食物一颗番茄吃掉的时候,火锅外卖终于来了。
  外卖小哥站在门口贴心嘱咐:我们提供炉具锅具供二位使用,收取了50元使用回收清洗费,等二位用餐完毕,我们的工作人员会上门回收。
  原来易时不是什么都没有点,他点了个锅炉服务。
  贺昭没想到易时刚刚滑得那么快,竟然还能注意到锅炉服务,他甚至没看到有这东西。
  他眼巴巴地像一棵向日葵看着易时送走外卖小哥,看着易时把鸳鸯电锅拿进厨房清洗,看着易时出来把火锅电炉摆在了饭桌中间。
  易时从厨房出来,贺昭早已经迫不及待把一盒盒的食物打开盖子摆在桌上,码了满满一桌。
  这一锅火锅汤料刚刚加热,贺昭仿佛已经闻到了满屋子的香味四溢,深深吸了一口。
  小心。易时从厨房拿出两副碗筷摆上,瞥了他一眼。
  什么?贺昭盯着锅,专心致志等火锅冒泡,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口水滴进去了。易时说。
  贺昭听出易时在调侃,他闻着火锅的味道,越发觉得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说话有气无力不自觉带着点儿委屈:我这不是太饿了吗?
  为什么不点吃的只喝柠檬茶?易时问。
  之前没那么饿,现在饿了。贺昭说。
  其实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不太好意思把吃的点在易时家,总觉得那样易时多多少少会get到什么。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易时把一个小一点的碗放在贺昭面前,有一点儿无奈地提醒:不用蘸料吗?
  贺昭这才回过神,收回直勾勾盯着火锅的视线,极为熟练地倒酱料,还主动帮易时调了一个:给你。
  锅炉的质量还不错热得挺快,火锅很快就沸腾了,易时将一整盒牛肉哗啦都倒进了辣锅里。
  贺昭:诶,一次性太多了吧?
  牛肉切得很薄不一会儿就烫熟了,易时用筷子将牛肉一片片夹到贺昭碗里:多?
  资深火锅达人贺昭说:人家都一片片地涮
  易时:你等得及?
  等不及。
  贺昭看着自己越来越满的碗,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又有些不好意思:你也吃,别都给我啊。
  易时没真的全夹给贺昭,把最后几片夹到自己碗里:吃吧。
  为了显得自己没那么迫不及待,贺昭特地等易时吃了一口,才动筷子。
  牛肉入口,贺昭顿时满足得下定决心要把微信名改为麻辣火锅。
  不对,是鸳鸯火锅。
  鸳鸯火锅这鸳鸯二字好像有点儿暧昧
  美食在前,贺昭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闷头苦吃了起来。
  和往常一样,贺昭不说话,易时也没什么话说。火锅发出咕噜的细响,袅袅热气不停往上升腾,空调拼命地做功降温,易时沉默而持续地往锅里添菜添肉,再往贺昭碗里夹菜夹肉。贺昭一心一意吃火锅,觉得楼下的喧嚣也没有那么刺耳了。
  把胃填得满得不能再满,贺昭惬意地放下筷子,才发现易时一直添的辣锅,另一边几乎没怎么动。
  他有些诧异:你不是不能吃辣吗?
  易时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碗,里面应该装着白开水,现在是红色一片,易时吃菜前会先往里涮一涮。
  贺昭拉长嗓音:这么努力,其实你吃不辣的也没关系,我又不会嘲笑你。
  易时看了他一眼,因为吃辣的缘故薄薄的嘴唇分外嫣红:锻炼一下。
  贺昭:你还真是凡事都很要强耶,连吃辣都不甘人后。
  易时没理会他的调侃,问:饱了吗?还有肉。
  贺昭吸了最后一口柠檬茶,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饱了饱了,我吃不了那么多,现在就想喝冰镇可乐。
  易时动了动嘴角,似乎笑了一下:吃得不少。
  那我不是长身体吗?贺昭理直气壮。
  易时点点头:嗯,长身体。
  明明语气毫无波澜,挑不出毛病却又隐隐有嘲讽之意。
  贺昭正要开口反击,见易时也放下了筷子,扫了一眼旁边,还剩下几盒肉菜:是不是点多了,我第一次点,没经验,不过我们晚上可以继续吃。
  这是贺昭第一次吃火锅外卖,和朋友一般都直接到店里吃,在家吃火锅则是张叔和林佩玲自己准备食材。他无数次想试试火锅外卖,无数次又因为一个人吃火锅太没劲而搁置了计划。
  终于找到机会,挺好吃挺方便也挺有意思的。
  沉默了一会儿,易时:晚上和易谦吃饭。
  易谦?易时的舅舅?
  贺昭看着他,有些迟疑,但没有开口。
  你什么时候回去?易时主动问。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回去。贺昭低头捏着筷子的一端。
  贺昭在心里默默地想,应该没有那么快。
  我能自己待在这里吗?这句话差一点脱口而出,犹豫了片刻,贺昭仍说不出口。
  有地方去吗?易时倒是十分直接。
  有?还是没有?
  贺昭没有立即回答,他不是故意沉默,是在努力思考自己一会儿能去哪。
  姜林家就算了,胖子家太远而且容易碰上爷爷奶奶,何大仙?他和张江洋也认识,不太好。找个网吧?去酒店?附近不行,得跑远一点儿才没人认识他。
  一起吗?易时继续问。
  一起?贺昭迅速反应了过来,跟你一起去吃饭?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待在这里。易时说。
  贺昭想了想,有些干巴巴地问:什么时候啊?
  他不太想一个人待在这儿,但是又觉得人家一家人吃饭自己这个外人一起去不是很好。
  易时:六点,司机会来接。
  贺昭:什么时候回来啊?
  易时:吃完饭,七八点。
  贺昭:这么快?
  易时:只是吃个饭。
  贺昭:去哪吃啊?
  贺昭想,如果是外面还可以考虑,如果是家里就算了。
  易时:他家。
  贺昭应了声哦,正想说那我就不去了吧。
  易时已经先开口了:易谦的妻子是记者,有工作不在家,女儿十岁,你愿意去,他们会很高兴。
  易时很少会用应该也许这样的词汇,总是很坚定干脆,宁愿沉默也不说假话。
  他这样说,贺昭就觉得易谦和他女儿真的会因为他的到来而高兴。
  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让他轻松一些故意这么说的。
  贺昭抬头看他,大大方方地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陪你去吧。
  易时不清楚是自己哪句话让贺昭明显开心了起来,愣了一下,很快他点点头:好。
  易时起身收拾碗筷,贺昭也跟着起身,易时阻止他:我来吧。
  好像他们每一次吃完饭都是易时收拾,贺昭说:要不这次我来吧。
  易时头也不抬:不用。
  贺昭:你这是在小看我,觉得我洗不干净吗?
  易时:对。
  □□脆利落嫌弃的贺昭落得清闲,心情很好地瘫在沙发上晃着脚问:我们下午干嘛啊?
  易时:你想干嘛?打游戏?
  贺昭想了想,蹲在电视柜前翻下面的抽屉,果然翻出了尘封多月的游戏手柄和游戏机。
  还是去年暑假的时候,林佩玲在家看电视,他就和张江洋、胖子他们一群人把游戏机拿到楼上来玩,就一直没拿下去。
  他对着厨房问:我们赛车怎么样?
  两个人的碗筷很快就洗完了,易时擦完手出来:行。
  贺昭迅速将游戏机和电视连接上,调到了游戏界面,把一只手柄递给易时,挑衅道:我可是六中藤原拓海。
  易时拿起遥控摆弄,漫不经心地嗤了一声。
  屏幕上3,2,1开始。
  贺昭眼睛不眨地盯着屏幕,熟练地操纵着手柄。
  第一局结束,贺昭赢了。
  贺昭得意地嘿嘿嘿笑了几声,易时看了他一眼:再来。
  再来就再来,再来你也赢不了我的。贺昭控制着手柄新开了一局,我玩过不下千次,你输给我也不丢人,你过弯道的时候控制下角度。
  易时很平淡地应了声嗯,认真地盯着屏幕,贺昭甚至从中品出了刻苦专研的精神。
  可真投入。
  第二局,仍然是贺昭赢了,但很明显两人到达终点相差的时间缩短了。
  易时调整了坐姿,端正对着屏幕,很明显他的胜负欲熊熊燃烧起来了。
  您这胜负欲真的是绝了。贺昭有些想笑,不等易时发话,自动地开了局。
  接下来的几局,依然是贺昭赢了。
  贺昭得意地说:藤原拓海先去上个厕所,等我回来。
  等他从厕所出来,易时已经自己开了一局。
  易时的操作很流畅,只是过急弯的时候没有卡到最合适的角度。
  易时似乎知道他在看,微微蹙眉自我点评:弯道不行。
  贺昭指导:你过弯适当减点速会稳一点。
  易时没有说话,但在下一个弯道听从贺昭的建议减了速很漂亮地穿过。
  两人又玩了几局,到最后易时几乎能和贺昭同时抵达终点。
  贺昭对着易时举起手,易时配合地击了个掌。
  贺昭:你现在已经是六中第二藤原拓海了。
  不得不说,易时的学习能力是真强。贺昭玩这游戏这么久,鲜少遇到和他实力相当的人。
  易时放下手柄:无所谓。
  贺昭:无所谓?无所谓你还这么认真?
  易时:我只是觉得我能做好。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绝对是装逼成分居多,但易时嘛贺昭觉得易时很有意思,很多人的好胜心都是伴随着私欲,想要姿态漂亮,想要别人认可自己,想赢过别人。但易时似乎不是,他的好胜心始终对着自己,一直跟自己较劲,完全沉浸进去一心想做好,坦荡、执着。
  第30章 小提琴
  不知道为什么,贺昭忽然又想起那把小提琴。
  开始煮火锅之前,他特地跑过去把易时的房间门合上,防止火锅味侵入他的房间。就那么无意瞥了一眼,贺昭看见了那把小提琴,琴盒敞开着,小提琴安静地躺在里面,看得出来易时最近把它拿出来过。
  如果易时不会拉小提琴,完全没必要把它放在房间里还拿出来看,如果易时会拉小提琴,以他的个性就不会跟他学钢琴一样随便学一学。
  但是易时为什么要说自己不会呢?
  见贺昭似乎无心再玩赛车游戏,易时问:不玩了?
  贺昭:不玩了,我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玩这游戏,跟上瘾一样天天都玩,后来腻了就没那么喜欢玩了。
  易时问:玩别的吗?
  贺昭几乎是脱口而出:要不你拉个小提琴给我听听呗。
  易时愣了一下,看向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沉默得贺昭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莫非小提琴有不好的回忆?
  就在贺昭想算了的时候,易时说:你怎么不拉给我听?
  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情绪,贺昭隐隐松了一口气。
  我不会啊,我要是会早就给你露一手了。我乐感超差,小时候学钢琴就没天赋,对乐理一窍不通,老被老师骂。贺昭说,但是我依然还是很热爱音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不能没有音乐。
  易时没有接话,起身走进了房间,不一会儿,竟然真的把小提琴拿了出来。
  贺昭受宠若惊: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易时看了他一眼:免得你一直惦记。
  贺昭好像确实惦记过几回了。
  他毫无愧疚地笑了,靠在沙发上得寸进尺地问:我能点歌吗?
  易时调试着小提琴:说说看。
  其实贺昭对小提琴一窍不通,更不知道有什么经典曲目,想了想问:你会拉卡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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