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但是,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弃自尊?他心里有了欢喜的人,他必定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所以,他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护住自己,护住她。
  而这,是独独属于权衡的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  来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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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朝天子御驾亲征,而她是敌军女将。
  两军交锋她节节败退,直至被活捉五花大绑捆于帐中。
  遣退了众人,她破口大骂,只求对方一怒之下杀了她了事。
  气定神闲喝完茶地皇帝将她扔到床上,“逃了这些年,你就没一点想我?”轻抚伤口的动作逐渐暧昧。
  “你干嘛!”
  “胜者为王,败者暖床~”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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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者为王,败者暖床
  ☆、出宫(二)
  权衡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了。我知道,他今日要说的故事说完了。
  “权衡要重振权家。”
  这样的话,他说得那么无所谓,大概心里的苦痛,也只有自己才知道。而他爱的人,则一步步地将他推向地狱的深处。
  我心里也不由得苦笑起来,看着他今日离去的背影出神。
  也许,高傲与自卑时一对孪生子。自卑到了极致,便会高傲,而高傲到了极点,其实是在掩饰自卑。
  所幸,未芗既不高傲,也不自卑。
  “咦,这位客官您……”门开了,三猫出去接待客人,然而他话说到一半却硬生生地止住了。而我无心一看,却在与那人对视的瞬间僵在了那里。
  三猫为什么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事后,他和二狗是这样子解释的。
  “公子是极品的美人儿,而那位客官给我的感觉却和公子完全不同。太清雅淡漠了。”
  其实那人不是这样的。
  而我为什么僵硬在哪里呢?因为我认识他。
  我之前在听权衡讲故事的时候就想起了一个人,在妖界里,和我说着他的故事,陪着我一起长大,而最后,我们却硬生生地就此别过。
  那人名唤沐微。
  在我离开妖界,以为再难相见的时候,却在幽都的“极”铺里面与他再见。
  沐微看着我之后,眼神微微一动,只是片刻之间,垂下了眼睫,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我愣愣地望着他,目光追随着他,不知过了多久,见二狗用手肘撞了撞我,“你在发什么呆?见到一个男人就发呆!担心让公子知道了。”
  我本来便心潮涌动,被他这么一打岔,心里着实不愉快得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便上了二楼。
  沐微似有若无地望了我一眼,那一眼里面包含着太多的东西。让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回忆。
  我爬树摇花,他拾桂等我。
  我簪花看他,他羞红了耳。
  他月下执绸,我托腮观望。
  他回眸一笑,我挡住她人。
  ……
  过往种种,譬如今日生。
  我和扶蓁说过,我会让自己强大,再谈情爱。
  我也和扶蓁说过,从来没有人喜欢。
  真的是这样的。
  其实我和权衡有一点像。大概都是经历了卑微的岁月,所以疯狂地想要让自己强大。
  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强大了,才有资格谈情说爱。
  未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在二楼发着呆,扶蓁注意到了,“怎么了?”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让他知道,于是便道:“没事。”
  扶蓁似笑非笑地睨了我一眼,不再言语,拿着四羊给他做的水果拼盘细嚼慢咽。
  “喂。”我忍不住道。
  扶蓁懒洋洋地回我,“嗯。”
  “每天的生活日复一日好无聊。我不开心。”我对他道。
  “那你也去投胎转世吧。当个公主,爱上一个将军,你爹忌惮将军杀了他,把你作为一个政治工具拿去联姻,然后你和你不喜欢的人同床共枕,做大家庭的主母,日日操心着琐碎的事情,宫斗宅斗一起来。这样你就不无聊了。”扶蓁漫不经心地道。
  我:“……”
  “或者当一个巾帼英雄,在沙场中征战,一生从戎,计算人心,天天想着如何开疆拓土,风霜覆盖,英雄白发,无夫无子,孑然一身,马革裹尸。也不是为一种生活。”
  我:“……”
  我觉得吧,可能我更适合做一只在幽都混吃混喝的花妖。
  君迹雪从某处跑了出来,看见我之后,笑嘻嘻地道,“小姐姐好啊。”
  我恰好满心不悦,又不敢对扶蓁撒气,便全权出在了君迹雪的身上。
  “滚!”
  君迹雪委屈地嘤嘤嘤地走了。
  就在沐微要离开“极”铺的时候,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下了楼,跟在沐微的身后。
  他出了们,我也出了门。
  我忍了忍,还是叫住了他。
  “沐微。”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的时候发文,浑浑噩噩的,发错了,把之前没有修改过的版本发出来了,真的很抱歉。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今天加更来表达我的歉意。
  ☆、沐微(一)
  俏生生的姑娘在穿巷街来来去去,英俊的小伙子摇摇摆摆地走过来。还有一些没化出人形的鬼,顶着鬼身在街上穿梭。
  路边全部都是盛开的彼岸花。花有两色,一红一白,红为曼珠沙华,白为曼陀罗花。
  食红无益,食白伤命。
  我忽然觉得,扶蓁如曼珠沙华,而沐微则如曼陀罗花。
  我唤他的名字,他缓缓回眸。
  清冷的眉眼一如往昔,那双清澈的眸子望定了我,礼貌而疏离地对我道,“何事?”
  我心中一恸,强迫自己笑着,对着他道,“你怎来了幽都?”
  沐微转头打量了一番幽都,又望了望天,“听闻幽都是极美之处,连天都是四海八荒最干净处,遂来看看。”
  “你……还好吗?”我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他。
  他浅蓝色的衣因风而微微扬起,眼似淬了霜雪,“孤一向很好。”
  孤……沐微一向是自称孤的。
  他是妖界的太子,素来喜静,常年待在帝宫中,只喜捧书作画。这些年下来,也养成了他安静寡淡的性子。
  “你若无事,孤便先走了。”沐微对望淡淡道,眉眼之间有着一丝隐隐的倦怠。
  我问他,“你是幽都过客还是会留在幽都?”
  沐微平静地道,“小住几月,养养性情。”
  谁会来幽都这种地方养性情啊……我忍不住在心里面暗暗地腹诽起来。“你住在何方?”
  沐微的眉宇之间有着书卷气质,“与你无干。”
  我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悲伤。不等我再问,沐微便转身离开了。
  以前的沐微……不是这样的啊……
  以前的沐微……从不如此待我……
  心里不免有些哀痛,我正准备回店里,沐微却忽然回头,“还有什么想问孤的吗?”
  “帝后……如何了?”我咬着牙忐忑不安地道,心紧张地砰砰直跳。
  沐微越发清冷了,似雪山之巅的青松翠柏,“父皇安然,母后已薨,如你所愿。”
  母后已薨?我吓了一跳。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女子竟然死了……我怔怔地立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越走越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面。
  也许,我离开妖界太久了。但是我不敢回去,我不怕妖帝的追杀,不怕子民的责骂,我只害怕……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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