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0 好日子要来了
十多分钟后,济市某医院的内科。
我嘴里叼着洗胃管,手臂上扎着葡萄糖,极其痛苦的侧躺在病床上,嘴里不住的直哼哼,意识虽然还很模糊,可就是怎么也睡不着,陆峰和文锦满目揪心的站在我旁边,阿候忙着上蹿下跳的去交各种费用。
我现在整个人都感觉好像在天上飘,唯一的感受就是宁可挨两枪也比现在这种状态舒服的多。
一个医生走进来,先是给我掐了下脉搏,接着又翻动几下我眼皮,侧头看向陆峰问:“病人是怎么弄的?中度酒精中毒,他是直接灌工业酒精了么?”
“喝酒喝的呗,我兄弟不要紧吧?”陆峰挺随意的回答。
医生还挺幽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笑道:“啥好菜呀,能造成这样,他的脾胃伤到了,胃粘膜出血,最近一段时间千万杜绝饮酒和吃辛辣食物,好好养养吧,否则会出大问题的,再有就是我个人建议带他到六楼的精神科去看看脑子,正常人不会把自己往死喝。”
陆峰感激的将医生送出门:“行,谢谢啦大夫。”
屋里顿时只剩下我和文锦俩人,文锦坐到我旁边,低声念叨:“三子,这事你别埋怨四哥,他也是希望你好,曹明惹不起天门是真,不怕王者也是真,让他免费给你当了回枪,他心里指定不痛快,假如有一天他求不到四哥,谁敢保证丫会不会掉头找你麻烦,人心隔肚皮,四哥也是为了一次性把后续麻烦处理干净,这次在酒桌上他把面子里子都找回来了,将来他闹事,找不到任何借口。”
我强忍着眩晕感,咳嗽两声挤出一抹笑容道:“我懂,咳咳咳...”
实事求是的讲,四哥做人做事确实滴水不漏,单纯论智商,我差他一大截,我有的只是一些小聪明,而他是真正的大智慧,如果把我俩比喻成棋手,我最多下一步看两步,他可能下一步就能看到后面的十步,完全不在一个段位上,我俩如果生在同一个时代,争锋相对的话,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总的来说这顿酒,我想我可以铭记一生。
看我昏昏沉沉的,文锦拍了拍我肩膀轻声说:“你先好好养着吧,等那位赵书记联系好他的老校友,四哥陪你一块跟对方过过招,我们再回去,其他事情不用担心。”
“那我就不去送你了。”我艰难的挪动两下身体,冲着他笑了笑。
文锦走后,我长长的叹了口大气,形势比人强,四哥有句话说的特别对,当我的实力还不足以拿面子换金子的时候,这张脸只能叫脸,不能称之为面子。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门再次被推开,竟然是曹明,曹明拎着一捧鲜花和一个文件袋笑眯眯的走到我跟前,低声问:“感觉咋样啊老弟?”
我强打起精神坐起来,朝着他笑道:“两瓶酒喝不死人,等我睡一觉,明天继续陪明哥嗨。”
曹明摆摆手,将鲜花放在床头柜上,拍着大腿到:“快得了吧老弟,你不是喝酒,完全是拼命,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肯定没你这份气魄,不是人的事儿我都干了,四爷现在一句话都不表态,弄得我心里怪难受的。”
我喘着粗气道:“老哥言重了,喝场酒而已,真不至于哈,咱是朋友,舌头还免不了碰牙齿,多大点事儿。”
曹明顺势接话道:“那行,矫情话我不说了,往后有时间到苏州玩,一个电话,苏州就是你家,这是我那个弟弟桥梁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转让合同,喝酒前我就让他送过来了,你研究研究,感觉有兴趣的话,这两天安排人把户过了,咱们哥俩一块研究干点赚钱买卖。”
我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不善的问:“一块研究是啥意思?老哥,我这会儿酒可能还没醒,反应有点迟钝,您别嫌哈。”
曹明微笑着解释:“老弟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我觉得吧,青市如果没啥意外的话,将来肯定是要纳入王者版图的,但是干桥梁这个行当老弟肯定没有我在行,我起家就是靠这个,给你百分之五十股份,王者不需要出一毛钱资金,直接拿分成,桥梁具体操作、接活,全部由我们负责,老弟只需要负责平常的安保问题就可以。”
我眯着眼睛看向他,沉思几秒钟后反问:“老哥,我能多嘴提个问题不?”
曹明点点脑袋道:“但说无妨。”
我脸色认真的说:“这种白赚钱的事情,老哥为什么会便宜我?今天之前咱俩素不相识,要说一见如故,那纯粹是扯淡。”
曹明想了想后,伸出两根手指头道:“第一,因为四爷,我大概了解你俩的关系,今天酒桌上发生的事情,我只能说是四爷多心了,我没想那么多,将来会找你报复之类,第二,我专门托人打听过你,别人只给了我四个字的评价,睚眦必报!混到咱们这个身价最怕啥?就是怕沾上不要命的狠茬子,我怕一旦有一天你喘过来气,大手一挥进军苏州。”
“哈哈,老哥要是这么说,那我就能理解了,合作愉快!”我朝着他伸出手掌道:“希望咱们友谊长存!”
曹明讲手里的档案袋递给我,苦笑着说:“肯定长存,我兄弟让你那俩哥们打碎五六颗牙,全都得重新镶,肋骨断了三根,说老实话,我进门前甚至都想过你会不会拎把枪在等我。”
我挑动眉梢问:“明哥没虐待我那俩兄弟吧?”
曹明吐了口浊气道:“我哪敢啊,他们被四爷接走了,怕咱俩闹出大误会,三子啊,我说句良心话,四爷对你真不错,这趟来济市其实就是专程为了你,本身他是想把路都铺好,再喊你过来的。”
我顺杆往自己脸上贴金道:“自家兄弟,他不对我好,我师父不得挠他啊。”
曹明起身告辞道:“行,我不打搅老弟修养了,有啥事咱们电话联系,老弟回青市时候,我陪你一块过去住两天,既然是合伙人,我咋滴也得表明态度,省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冲你龇牙,用四爷的话说,今年必须全力捧火你这个弟弟,要不然狗爷总半夜去踹他房门。”
我心满意足的道别:“那老哥慢走,等我给傻哥陪个不是,我年纪小别跟我一般见识,他镶牙的钱我出了,全换成钻石的也无所谓。”
“哈哈,好。”曹明开门离去。
盯着合上的房门,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不得不佩服四哥的做事方式,在酒桌上他替曹明扳回一局,现在又让曹明到医院把面子给我送回来,里里外外,他只是动了动嘴唇,而我和曹明却都对他感恩戴德,啥叫能耐?这就是能耐!
即便如此,我仍旧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低头自言自语的呢喃:“好日子要来了!”
曹明肯定不差钱,随行车队清一色的宝马x5,小弟和跟班的手腕上不是戴劳力士就是欧米茄,他如果陪我回青市趟一遭浑水,对王者来说绝对利大于弊。
混乱琢磨着我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如果不是被一股子酸菜味呛的喘不上来气,我觉得自己至少能睡一天。
循着那股子好像过期的酸菜味儿,我皱着眉头睁开眼,结果看清楚面前那俩类人“物体”的时候,我眼珠子直接瞪圆,干涩的问:“你俩咋特么来了?”
我面前的俩“神物”不是别人,正是有着王者吉祥物之称的鱼阳和诱哥,诱哥穿件大红色羽绒服正骚包的摆弄着自己的头发,鱼阳叼着香烟一脸惬意的抠着脚丫子,那股子辣眼的酸菜味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鱼阳也不嫌弃自己埋汰,拿刚扣过脚丫子的手抹了一把脸,横冲冲的问我:“妈的,谁给你灌尿了?还特么洗胃,操,你告诉哥,哥给你削他去!”
我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双手抱拳求饶:“你先特么把鞋穿上行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屋里制造什么生化武器呢,你瞅瞅你这脚,自己能找到脚趾头在哪不?袜子竟然都能粘脚面上,你可真是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