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陈绎心和闻人离在焚天幽府里的事情已经快速传遍了太玄,陈绎心独获传承,异象震动外界,又传闻说闻人离以一战三,斩获两位化神大能还全身而退。
  可以说他们此行相当圆满,再次确定了漓傀魔宫在南境不能动摇的地位。
  闻人离在漓傀魔宫的势力范围内有绝对的话语权,他以前要娶一个“凡人”陈绎心,魔卫护法们都意见,现在他要娶一个获得传承的“真人”陈绎心,他们就更没意见了。
  甚至与有荣焉,毕竟他们魔门能将正道的第一美人勾搭来,还是一件挺稀罕的事儿的。
  “平丞,你和邬飞一起负责接下来成婚典礼的仪程安排。”
  闻人离对领头的护法吩咐,他语气稍稍一顿,偏头看向一样看过来的陈绎心,他沉吟道,“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月中,可好?”
  前后算起来刚刚好是一个月的时间,在他们离开前,闻人离就有让平丞着手准备,如此并不算匆忙,一个月时间更多是让收到请帖的人赶到漓傀魔宫来。
  在上界陈绎心为他宴请了上界诸仙,在这太玄,闻人离大抵也是同样的意思,想要将他们的结合向天下人公布,同时不管那些人心里作何想法,到来这婚宴也都得给他祝福和微笑。
  “阿离做主就好了,我听你的。”陈绎心说着,神色里一片乖顺,仿佛真的闻人离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样,几个资历久些的护法,脸上对陈绎心满意的神色,简直藏不住。
  外界传言他们魔后性子乖戾任性,行事霸道独绝,那一定是看不得他好故意传的这话,在他们魔君面前的魔后可贤惠,可听话了。
  陈绎心轻轻抠抠闻人离的手心,继续矜持地笑,闻人离也跟着勾起些许淡笑,然后牵着陈绎心往他们一同住过一年的宫殿走去。
  他们回到炎州,云真子差不多也才刚到玉鼎宗,但还不及和门中长老说话,就来到玉鼎宗的禁地之一的太虚山,陈绎心的师傅云崖子就在此闭关。
  云崖子寿元将近,却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他是在这里用特殊的秘法让自己身体神魂都陷入沉睡,然后达到延长寿元的效果。
  说得再直白些,他就在等那七字神讯中的“神子”带给他突破的希望,带着他走向真正的长生。
  云真子自然知道云崖子的期望,但现在也真不是云崖子能继续沉睡的时候了,“神子”落到陈绎心和闻人离手中,有个好歹,他即便不打扰云崖子的沉睡,云崖子也等不到长生的希望了。
  云崖子从沉睡中醒来,有一种一梦千年的错觉,但从云真子口中知道,这才十五来年的时间,他有些错愕,这显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出了什么事?”
  若非是关系到宗门和成仙的大事,云真子不会这般没分寸地唤醒他的。
  而眼下他已经被云真子唤醒,那么他是生气黑脸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弄清楚情况,解决完,他继续等,继续沉睡。
  “神子被南境的漓傀魔宫掳走,我试图施救,可只有我一人不是他的对手。”
  云真子和云崖子当了千来年的师兄弟,就也不讲客气的那一套,他直接开门见山,将这个难题抛给云崖子。云崖子可是和闻人离合作过的人,他的情面或许是不一样的。
  然而云崖子听到“漓傀魔君”四字,错愕了片刻,神色里有一丝惊慌泄露在外,“他这就醒了?”
  这才不到百年的时间,闻人离自爆神魂灭杀七位化神大能,这就醒过来了。在他预计里怎么也得千来年的时间……
  不用云真子再说,云崖子赶忙问道,“那绎心呢?他可还在玉鼎宗?”
  只要陈绎心还在他们手中,闻人离有了顾忌,一切就都好说。
  然而云真子眼神黯了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关键,他摇了摇头,如实说,“陈绎心在一年前嫁去了漓傀魔宫……”
  “什……什么?”云崖子的声音徒然拔高,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怕的。但云真子已然察觉,这其中云崖子必然隐瞒了他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否则云崖子就是再惊讶,也不该有怕,他此刻更适合的情绪,应该是怒……可云真子的神色里寻不见半点怒气,似乎对于自己弟子嫁去魔宫,有一种早已了然的确定感。
  “到底怎么回事,从头说,从我闭关开始说。”
  “是,”云真子没有迟疑,尽量详细地告诉云崖子他闭关之后发生的事情。
  天机门向十大仙门公布神讯,随后天机使到来,确定景芝华“神子”身份,陈绎心悔婚,闭关失败,然后被送回镇海陈氏等等事情。
  他足足讲两个时辰,才把他知道这些细枝末节一一告诉云崖子,而这个过程中云崖子虽是一言不发,可脸色青红交加,变换个不停。
  最后他一手拍在他身下的玉床上,怒斥一句,“愚不可及!”
  “你们怎么能由着神子乱来,绎心……绎心……罢了,也怪我,没仔细和你说过,百年前他在焚天幽府和漓傀魔君有过一段姻缘,在这个太玄,便是神子也伤不得他分毫,否则……”
  不说陈绎心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就是闻人离一人全灭七位化神修士的能力,这神子没叫来天界的帮手,也是奈何闻人离不得的。
  再有这太玄修仙界,便是上界神君真的降临,修为也得压制到化神之下,可化神之下闻人离依旧有一战之力,到时候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可陈绎心用婚约羞辱神子,我不纵容他报复,我怕玉鼎宗也会为他所迁怒。”
  云真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纵容景芝华和周琰迫害陈绎心,原因就是这般简单,他就是怀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梦。
  他觉得这个神子进玉鼎宗的门,就是他们玉鼎宗千百年来的造化,而他作为宗主,一定要抓住这造化。
  云崖子面色更涨红些许,他几乎咬牙地道,“可就绎心为他做的那些,他怎么敢提报复二字……”
  虽然那不是陈绎心原本要给他的,可景芝华就是享受了这些好,他怎么能觉得这个婚约是个“羞辱”,怎么会想到要报复……便他是仙人,他也是狼心狗肺。
  云崖子迁怒和自责都怪了,还是得想怎么把景芝华要回来。
  但无疑,他是有些不敢面对闻人离和陈绎心的。
  云真子和云崖子商量了有半日都没能商量出个具体的章程来,就有看守玉虚山的门人前来报告,说周琰有要事求见他们。
  他不仅知道云真子在玉虚山,他还知道云崖子已经醒了,这可不是一个普通金丹真人就能有的本事了。
  但他也是始作俑者之一,就是他自己不来求见,云崖子也是要找他算账的。
  “让他进来……”
  他们三人凑一起商量对策,陈绎心也将景芝华等人从戒指里放出来了,顺便还有一堆神色懵懵,几乎在等死的散修和各派滞留的低阶修士。
  以往也不是没人滞留在焚天幽府里没出来,可等下一次开启,曾经滞留的人没一个还能活着,所有焚天幽府的通道突然这般没了,这些人可不是绝望等死了。
  这再又放出来,他们的神色依旧懵懵的。
  “这……我们出来?”
  林安也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在地下空间里,修为被封印,虽说饿不死,可也修炼不得,又还担心陈绎心要怎么处置他们,自然每时每刻都觉得难熬。
  “是呀,把赎金都交付了,就可以走了。”
  陈绎心坐在一个椅子,身体微微歪着,一副甚好说话的模样。但这些滞留的修士一摸自己的储物袋,却发现不见了,显然他们储物袋里的东西不能当做赎金之用。
  “魔后大人,我能给我友人送个信吗?我让他来给我付赎金……”
  这些散修狡兔三窟,真把全部家当放储物袋里,陈绎心不相信的,但他要求付的赎金也不算太高,一个练气修士三枚中品灵石,一个筑基修士十枚到百枚中品灵石,全部按照修为高低来。
  当然这是针对散修,对于一些名门弟子,陈绎心那可要狠多了,他也让他们写信,最后由他亲自来定赎金,虽然有些高,但以那些门派的底蕴咬一咬牙,也不是不能付。
  这里面唯独例外的那个便是景芝华,高到离谱,几乎要搬空玉鼎宗半个宝库的架势,这是什么人形宝贝疙瘩,竟然这般值钱……
  陈绎心这些作为全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进行,他面对众人疑惑的神色,他又笑了笑,“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呀,他就是未来可以拯救太玄的神子呀,自然值钱。”
  陈绎心说这个话居心昭然欲揭,他不仅想坑玉鼎宗一笔,还想其他宗门参与进来,来个价高者得,这是一次性要在景芝华身上讨回本。
  第035章
  一瞬安静, 一瞬哗然,人群炸开了锅, 他们看景芝华的脸色全变了。
  有部分人是第一次听说神子的事情,可也有人早已经知道这七字神讯, 这些人里绝大部分都是有底蕴的老派宗门, 原本他们还有些不满意陈绎心要求的赎金, 不愿写信。
  可现在需要带出这个重大的消息, 已经不能再多在意这些了。
  比起神子的价值,这些灵石灵材算得什么呢。
  陈绎心笑眯眯地说完这些,就站起身来,扬扬手让魔卫将这些人带到漓傀魔宫的囚牢里去, 有这般“价值”的景芝华自然也是单独关押。
  他面色涨红,眼睛死死瞪着陈绎心, 以前他恨陈绎心还有些心虚, 经过这一回,他自觉他的恨已经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了。
  “陈绎心,你会后悔的。”
  陈绎心本来都转过身了,听到这话他又转了回来, “这位神子, 你忘了件事儿。”
  不用景芝华疑惑发问,陈绎心就接着往下说了, “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而且,我一根指头就可以戳死你了……”
  陈绎心这话出来, 在场的人心都跟着颤了颤,一指头将上界的神子戳死,这话也就陈绎心敢说了。
  他说着当真一手挥过来,景芝华的瞳孔放大到极致,有些不敢相信,可陈绎心面色全无收敛,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可落到他身上,却是甩在他脸上灵力凝聚的一巴掌,“啪”一声,相当响亮。
  陈绎心打完又轻轻笑了笑,他感慨道,“还是打神子比较有意思。”
  他这话一出来,在场的除了挨打的景芝华,其余人全部眼角抽搐,这位魔后大人还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甩人巴掌都要挑神子打才觉得爽。
  景芝华又惊又怒,憋屈得想要吐血,可他也算知道陈绎心,他若敢继续挑衅下去,陈绎心很有可能真的会扇他巴掌上瘾的。
  陈绎心又盯着景芝华憋屈到青紫的脸色看了两眼,眉尖微蹙,略为无趣地转过这身去,然后率先从这个大殿离开。
  他在漓宫里找了一圈儿都没看到闻人离,他略略沉思,便消失在寝殿里,却是来到闻人离带他来过一次的地下祭坛,闻人离果然就在这里。
  “阿离来祭拜娘亲,怎么能不带上我?”
  陈绎心说着上前来轻轻鞠躬,然后握住了身侧闻人离的手。
  闻人离回握,面色上浮起些许淡笑,“阿容忙着,我便先下来了。”
  他们双修之后,曾经发过的魂誓效果逐渐增强,他们彼此之间的感应也在增强,他不跑出炎州,陈绎心都能快速找到他。
  不过他先下来,也不是简单的祭拜,而是换一种视角重新打量这个断木遗蜕。
  闻人离和陈绎心说完,他便席地坐下,没牵着陈绎心的那只手轻轻落在断木上,眼睛缓缓闭上。陈绎心打量闻人离一眼,他便也坐下,也一样将手放到断木上。
  陈绎心并未在断木上感觉到什么魂体的痕迹,这依旧是一截死木,但很奇异的是,这截断木的生机几乎无限,这点和闻人离小树苗灵体给他的感觉很像。
  陈绎心这般研究了近半个时辰,他睁开眼睛,闻人离却还在断木里寻找什么,思索什么,陈绎心没有打扰,也没有离开,他盘膝闭目,就这般打坐修炼,他开始研究焚天禁制这一神术。
  早一日打开玉佩里的封印,他和闻人离就更早一日占据主动,这个原本他不甚着急的神术,就也提前放到研究学习之列里了。
  陈绎心和闻人离这一打坐就二十天的时间过去,陈绎心睁开眼睛,看闻人离还未清醒,他侧过身来,轻轻在闻人离的脸颊上一吻,才从祭坛上离开,回到漓宫的正殿里。
  邬飞和楠轲将原本要和闻人离请示的事情,和陈绎心说了一遍,陈绎心给了命令,他们又相继离开,陈绎心陆续又见了一些魔宫的人,他就又回到祭坛里继续守着闻人离。
  他倒是没什么被冷落的感觉,修真本来就是如此,修炼的时间占据了他们绝大部分的生命,这是属于他们这类生灵生命轨迹里的一部分,无需排斥,也无需大惊小怪。
  陈绎心这般看了人半天,然后也开始修炼,又几日回到大殿处理一些事情,又继续回来,而这期间闻人离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
  这一日,陈绎心一身红衣,飞落在闻人离身前,他蹲下身来,仔细地看了看闻人离,没有迟疑,动手给闻人离扒衣服,明日就是他们的结契大典,今儿开始,他们就该穿大红喜服了。
  闻人离还未醒来,那么给他换衣服的事情,就落到他这个魔后的身上了。
  陈绎心扒完了闻人离的上衣,就用织云铺地将人放倒,他要开始扒闻人离的裤子了,他脸颊红了红,但动作却没有任何的迟疑和停顿。
  他和闻人离双修的次数也不少了,该不该看的都看了,该不该摸的也早摸过,并不差这一回,可因为闻人离闭着眼睛,对外界毫无感知,他莫名多了些激动。
  他大概曾经这般想扒光过闻人离很多次吧,他这么激动又高兴,难道是因为夙愿得尝?陈绎心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动作愈发麻利了。
  他轻轻一抽,将闻人离完全扒光了,他蹲在一旁打算多欣赏一会儿这蛊惑人心的美男图,再给人换上衣服,可他的目光渐渐上移,忽地一飘,居然和睁开眼睛的闻人离对视上了。
  这猝不及防的,陈绎心也愣了愣,而闻人离的脸色早就涨红了,大概闻人离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一天他修炼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扒光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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