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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嫁纨绔 第2节

  话虽这么说,顾氏思来想去不放心,带着贴身丫鬟和几个嬷嬷往女儿的小院去了,顺着曲折的游廊往前走,还在院门外就听到院里传来女孩清脆的笑声。
  身边嬷嬷怕她生气,凑趣笑道:“六姑娘院里比别处热闹些,看着喜庆。”
  顾氏既恼且愁,女儿懒得出门,又怕闷,天天躺屋里,两个贴身丫鬟都是伶牙利嘴,妙语如珠,其中有一个就专门给她讲每天京中趣闻,消息比她还灵通。
  顾氏轻咳一声,守着院门的仆妇如梦初醒,慌张开门。
  卫娴住的这处院子,是整个卫国公府风景最好的所在,庭院里草木茂盛,奇花竞放,夜风之中花香浓郁,窗下海棠开得正好,层层叠叠的花儿随风落下,铺了一地也没让人扫走,廊下窗台都是花瓣。
  顾氏扫了身边的嬷嬷们一眼,几个嬷嬷教训小丫头去了。
  动静引来房中众人的注意,卫娴眼睛一亮,开开心心地叫了一声娘,却没跑出来,只是瘫在美人榻上行了个不成样子的礼。
  顾氏心里那个愁啊,转头指挥几个捧着托盘的丫鬟进屋。
  卫娴心里有不祥的预感。这不是又让她临时抱佛脚吧?最近好像也没宫宴,没什么需要她出面的宴席。
  她望了一眼那张奢华名琴,心里惴惴不安,她最怕抚琴,手指好痛的。
  为了不学琴,她被迫选了书画,世家贵女总得有一样拿得出手。
  “娘~”为了以后的舒服日子,她得好好哄哄她娘。
  她小时候看见姐姐被娘督促着学这学那,辛苦得很,为了学琴,手指都长了茧,又用了药把茧化去,这么折腾下来,她对学琴有了阴影。
  顾氏叹了口气,这孩子都十八了,还像小孩子似的,以后可怎么办哟!
  “明日老太太宴客,你好歹也是嫡亲的孙女,定是要在人前露一手的,娘知道你书画好,不过,你祖母喜欢听琴。”
  卫国公府的老夫人早年是京城出了名的精通音律之人,琴艺卓绝,也希望自家孙子孙女精通琴艺,宴席上最喜欢让膝下儿孙献曲,向众人炫耀。
  以前,琴艺最好的是长孙女,不过如今已经嫁入皇家,难得见一面,老太太又把主意打到小孙女身上,无奈卫娴始终学不会,因此对她冷落不少。
  顾氏耳提面命,当下就让人将琴摆上琴桌,赶鸭子上架,让卫娴抚琴。
  卫娴琴艺不精,但是人长得好,往琴凳上一坐,也算是美人名琴,画面悦目。
  烛火在她身上染出光晕,瓷白的侧脸让顾氏烦躁不安的心缓缓稳了下来。
  没过一会又忧心起来,女儿容貌出众,现在被两个皇子看上,权贵人家消息灵通,即便有些稍低点门第的人家有意,也可能退缩了。
  卫娴抚着琴,见母亲唉声叹气,撒起娇来,“娘,夜深了,您不回去歇着?”
  大半夜让她抚琴,琴音吓到人就不好了。
  她扫了一眼旁边捂着耳朵的丫鬟们。
  “罢了,娘也不为难你。”
  顾氏起身,脸带愁容,走到女儿身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叹着气,带着丫鬟婆子们走了。
  卫娴赶紧躺进美人榻,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歪着,招手叫来自己两个贴身丫鬟,兴致勃勃,杏眸顾盼生辉。
  “尽圆,快些讲讲,后来又如何了?”
  第2章
  四月春光明媚,景和帝想在京师城外视察农桑,为了不让官员预先知晓,派福王前往打探,但这是秘密出行,福王被参闹市纵马,以宣候为首的勋贵与寒门出身的官员争论不休,奇的是寒门支持了福王。
  宣候将小儿子抬上殿告了御状。
  宋小公子在殿上又惊又惧,酒已醒了,却话都说不利索,浑身还带着血,模样狼狈,惨得很,景和帝只好先让太医们给他治伤,却只对伤人的福王罚俸一年。
  殿上双方引经据典,吵成菜市场,但是景和帝已下了旨,宣候父子只得含恨离开。
  奇的是宫门外聚集了密密麻麻地京师百姓,自发为福王作证。
  卫国公出宫时就看到百姓人头攒动,吵吵嚷嚷,异口同声说为福王作证。
  福王萧元河是武威王独子,自幼随长公主留在京师,因景和帝与太后十分宠爱,早早封了世子,谁知他十岁那年,误打误撞梦见了京师雪灾将至,早早让家中备下粮草,又几次央求景和帝备粮,结果暴雪封城,存粮当真救了京师一城百姓,大雪灾无一伤亡。
  老百姓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对他极为喜爱。
  他出生于景和帝登基当天,又立下如此奇功,景和帝一高兴,力排众议,封他为福王。
  成了大周立朝百年之后封的唯一一个异姓王。
  出了这样的事,京师世家大族都静观福王府和宣候府。
  ……
  皇城边上,街巷之中,三座府邸高门深院,气势威严,依次是武威王府、圣安长公主府、福王府,一家三口,一人一府,也是奇景。
  不过,萧元河为了陪母亲,一直居于长公主府自己幼时的院落,福王府成了平时玩耍之地,里面聚着一群京中纨绔。
  得知他被罚了俸,成群结队上门看望。长公主虽然心情不好,也只得端出长辈的架子坐着让少年们恭敬请安。
  趁长公主不备,好友做了个鬼脸,挤眉弄眼,其中一个凑到萧元河边上与他咬耳朵,“好小子!一招断子绝孙,这下结大仇了。”
  这位是十一皇子谢梧,表兄弟俩生辰只差一天,关系极好,以前谢梧常被八皇子欺负,与宋家人关系差得很。
  对宋小公子遭难幸灾乐祸,宋家总是仗着贵妃横行霸道,他早就看不惯了。
  “这下老八有了个太监弟弟。”
  谢梧捂嘴猛笑,圣安长公主淡淡瞥了他一眼,他立马止住笑容,乖巧坐好。
  长公主扫了一眼这一屋子的半大小子,也挺发愁。这几位成日在街上走马斗鸡,放浪形骸,不务正业,首先被排除在世家选婿名单之外。
  如今都快及冠了,还这么不着调。
  “明日卫国公府牡丹宴,你们也早些回去吧,别胡闹。”长公主最后嗔了自家儿子一眼,“尤其是你,再不能找借口提前溜走。”
  “娘,你说什么,花花草草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有要事在身。”萧元河反驳。
  少年唇红齿白,剑眉星目,模样极好,灯下看着如神仙童子一般,一身黑底红边的御前侍卫使官服穿在身上,倒有几分威严,只是表情郁闷,眉眼耷拉,人有些无精打采。
  其他人窃笑,他们之中,只有萧元河领了个御前侍卫使的职。说是御前侍卫,不过是陛下为了让他方便出入宫庭许的官,还是光杆司令一个。
  萧元河确实有事,不过,倒也不用说得太明白,他向来知道如何应付母亲。他朝谢梧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上前对长公主哀求道:“皇姑姑,我一定紧紧跟着元河,你就放心吧。”
  谢梧又是立军令状,又是赌咒发誓,长公主也只好随他们去了。
  出了清明,一连几日都是晴天,卫国公府的牡丹园渐渐热闹起来,大周名贵的牡丹都尽在此园,其中还有开国君王赐下的一盆魏紫,不过如今,魏紫也有专门的苗圃,足足培育出四十多株。
  这一园子的牡丹是无价之宝,每年四月,卫府的牡丹宴就成了京师世家必去的盛宴,世家女们常常以去过牡丹宴为荣。
  可说是聚集了京师所有的高门大户,不过卫娴觉得,这是个婆婆相看儿媳,丈母娘相看女婿的盛宴,也是她将传言与人对上号的机会。
  往年她只偶尔露一面就回房歇着了,并不长待。
  不过,做为京师三怪之一,她还是认识萧元河的,就在这牡丹宴上。
  她及笄那年就是在牡丹园办的宴席,那时见过萧元河一面,当时,他躲在牡丹花丛里,俊脸沾着泥,一身脏兮兮的,一脚踩碎了姐姐最喜欢的姚黄。
  为了不被骂,他试图贿赂她,最后讨价还价,萧元河给她买了一架子话本。
  “姑娘,你在想什么?”
  尽圆看见自家主子盯着姚黄看,以为她想簪姚黄牡丹在头上,于是伸手准备摘一朵。
  “停手,我只是看看,簪这么大朵牡丹,你想干嘛?”
  谁在头上顶这么大朵花?
  另一个贴身丫鬟尽方掩嘴窃笑。
  远处传来笑声,隔着假山,看不清有几人,主仆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悄悄离开,绕到回廊后的竹林里。
  牡丹园占地极大,足有几百亩,除了牡丹,还有各种奇花异草,竹林松林,卫娴带着两个丫鬟刚入竹林就被一闪而过的黑影吓了一跳。
  “姑娘,咱们还是走吧。”尽方胆子小,有些害怕,扯着卫娴的衣袖。
  卫娴虽然懒些,胆子却不小,吩咐胆小的尽方赶紧回去报信,自己带着尽圆往竹林深处走。
  “姑娘,前面拐个弯就到公子们所在的极东阁。”尽圆小心提醒。
  牡丹宴分男女宾,隔着牡丹湖相望,湖中遍植莲荷,荷叶露尖角,粉色隐在一片绿叶之中,空气里弥漫着荷香,湖边清幽雅静,凉风习习。
  卫娴喜欢睡莲,房中插瓶用的莲花就是从湖中采摘。
  湖水最终通过一道缺口汇入穿城而过的景河。此时,刚刚溜到桥边的萧元河躲在桥墩下,静等她们离开,结果,卫娴伸手采荷,采了两朵荷花拿在手中赏玩,站在桥上迟迟不肯离开。
  想到三年前也是因为她,被回京述职的老爹一顿打,萧元河心里恨得牙痒痒,预备吓她一吓。
  萧元河今天早早被长公主挥指丫鬟们打扮,穿着京师世家公子流行的月白莲花纹的锦袍,墨发用同色玉扣扣住,他东张西望,没找到衬手的东西,直接将发尾扣摘下,往远处抛去,扑咚一声落入水中。
  “谁在那里?”卫娴吓了一跳,紧紧攥着手中的荷花枝。
  萧元河看到,无声笑了,心想,这回看你还不走!
  结果,因那一道落水声,引来前面几个世家公子。
  冤家路窄,其中一人居然是宣候世子。
  宣候世子最喜欢来牡丹宴,几乎每年必到,一入园就四处晃悠,以前还调戏过园子里的小丫鬟,卫娴不喜欢他,见到就避开。
  结果宣候世子跟了上来,身边还跟着几位公候世子。
  “六姑娘。”宋世子自以为风度翩翩地行了个揖礼。
  卫娴忍着恶心行了屈膝礼。
  宋世子自看到她,眼睛就发亮且粘腻。
  “府上牡丹虽美,但是见到六姑娘,这些牡丹就逊色了。”
  卫六娘虽然是京师一怪,但容貌当真是出挑,肤如凝脂,眉若远山,唇不涂而朱,杏眸多情,看一眼就让人忘了东南西北。
  卫娴转身就走,尽圆怒火冲天,猛瞪这个轻浮徒子。
  宋世子心痒难耐,追了上去。
  “你干什么?”尽圆护主,张手拦在卫娴身前。
  这是反了天了?大白天在牡丹园拦着卫家姑娘。
  宋世子却不怕她喊叫,脸上得意洋洋,“卫六,你如今已是老姑娘了,你要是敢嚷嚷,坏名声的可不是我,正好与我为续弦。”
  “你!”尽圆瞪大眼睛,肺都气炸了。居然有如此无耻之徒!
  宋世子的夫人上月才病亡,这家伙居然就把主意打到姑娘身上来了?仗着与老太太一点远亲故旧,居然真有这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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