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嫁纨绔 第40节
雨势渐渐小了,谢澈手执鱼骨伞,扶卫嫦上马车。@无限好文,尽在
云层变得稀薄,月光透过薄江的云层,有大雨过后的清爽,空气中飘来花香,马蹄声悠然,不过,他们刚出宫门,就听到急促的马蹄声。
卫嫦掀帘望了一眼,远处,谢湛带着几个人匆匆策马行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谢澈突然想起来,一拍额头,“瞧我,今天竟忘了上仇府吊唁。”
他曾在户部任职,仇大人也是他的上官,家中有丧事,他竟没能上门吊唁。
“那我们现在去吧。”卫嫦握住他的手。
仇府离东棣巷很近,他们到时正好遇到谢梧和沈蔓,皇子们扎堆上门,老尚书心中得到一丝宽慰。府中正在办丧事,他们也没多留,上了香之后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周绪是怎么想的。”
谢梧回头看挂在门檐下的两个白色纸灯笼,叹了口气。
这件大案也让今年的中秋佳节蒙上一层让人不安的阴影。
沈蔓骑着马跟在他身边,见不得他突然伤春悲秋,“你们争权争势的总爱牵连无辜。要我知道你暗地里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想想我的鞭子。”
“你敢打我不成?”
“我功夫比你高,只要你打赢我,我就听你的。”
“有本事你赢了元河啊,箭脱耙的沈女侠。”
两人打打闹闹,卫嫦摇了摇头。只要有他们的地方,总是热闹的。
他们进赵府的时候,卫娴已经来了一会儿,这时候雨刚停,月亮也出来了,赵府那株海棠被雨水清洗,颜色红艳,比她院子里那颗还漂亮。
“阿娴,你瞧瞧,我这海棠花如何,从这边望过去,还能看到月亮呢!”迟兰嫣端来果盘点心,两人在窗下置了两张矮脚四方桌,上面摆着得月斋的新出炉的月饼,还有萧敬臣烤的月饼。@无限好文,尽在
卫娴想起还在牢里的萧元河,抿嘴笑了笑,有人说她今晚赏不了月,这下怕是要发狂了。
此时的刑部大牢,萧元河十分郁闷,隔壁话唠大哥千方百计逗乐子都没能让他高兴起来。
“王爷,您瞧这月亮,过几天就更圆了。”
隔壁没在天窗遮挡板,这时候月光洒下,萧元河这边侧是固执的遮着块板,只有一灯如豆。
他背对着铁栅栏,正在一根一根地排列那些干稻草。
第40章
大雨过后, 天幕暗蓝,不算太圆的月亮清冷悬挂在天上,月光把巷子里富贵人家飞檐的走兽照得纤毫毕现。
赵府虽然只得三进院子, 却是座精致的宅院,庭院里的花草树木收拾的极为精致, 闹中取静, 意境深远,只是主人家有些不拘小节。
赵笙笛此刻正在另一张矮脚四方桌边吃福王府厨子特制的月饼,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侍郎大人这会儿对待美食一点都不优雅,大口大口咬着月饼。
迟兰嫣侧头嗔他一眼,“慢点吃,别噎着。”
又不是没吃过好东西,用得着这么抢着, 又没人来抢。
赵笙笛吞下最后一口,满足地眯眼,“夫人,这你就猜错了。”
突然门外传来马蹄声, 还伴随着谢梧爽朗的笑声。
“兰嫣!”沈蔓在门外就嚷嚷起来。
原来是客人们到了。
迟兰嫣和沈蔓在青州时就是好朋友,卫娴倒是第一次见她。
谢梧早就听说是萧敬臣在这里,一进门就嚷嚷:“福王府月饼还有吗?我没来迟吧?”
@无限好文,尽在
在看到空空如也的盘子时, 他一脸失望转身,坐在阶下埋怨, “赵大人也太不够意思了。”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卫娴也是开怀大笑,总算明白为什么向来重仪表的赵侍郎为何如此狼吞虎咽。
“这位是福王妃吗?”沈蔓性格爽朗, 容貌英气十足,穿一身月白色束袖长衫, 墨发束起高马尾,倒是和谢梧很般配,她对着卫娴行拱手礼,“久仰王妃大名,我在青州时就见过王妃画的人像。”
卫娴给刑部画了四年画像,画过的人像不知凡几,画作在各郡府衙都有,沈蔓是青州总督之女,自然是见过的。
“十一皇妃来京城这么久,我才第一次见到,王爷都夸你是了不起的巾帼英雄。”
两人互相吹捧,迟兰嫣笑骂:“呸,你们俩就装吧。”
这时大家才收起虚假的客套,不客气起来。本就是一见如故,当然很快就聊开了,这时谢澈和卫嫦才到。
“姐姐!”卫娴开心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卫嫦的胳膊,对谢澈甜甜一笑,“姐夫。”
迅速为此次小聚定下亲朋小聚的调调,赵笙笛与谢澈对视一笑。
见礼之后落座,赵笙笛替他们倒茶,“两位殿下去过仇府了?”
“去了。”谢澈看了一眼女眷那边。
卫嫦和卫娴姐妹俩紧挨着坐,背对着这边,迟兰嫣起身朝他们行了个礼,他含笑点头。
萧敬臣转身,熟门熟走向赵府后厨,宴客当然不是说假话,宴席已经备好。
@无限好文,尽在
“赵大人居然能借来敬臣,说吧,元河求你什么了?他可从来不求人。”谢梧端起酒杯,与谢澈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谢澈只是举杯浅酌一口。
“我提前审了案,打乱节奏,今夜必生事端,福王殿下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
刑部大牢建在一片城中山岭旁边,往前绕过湖中连廊就是刑部大堂。守值的衙役们来回巡视,脚上皮靴擦过青石板路,传来哒哒的声响。
湖面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哗啦一声,像是有人从湖底跃出。
“什么人?!”
衙役们赶紧追过去,看到黑影一晃而过,朝山上去了。
他们跑走之后,湖边渐渐冒出不少黑影,直扑刑部大牢。
大牢里静悄悄的,话唠小偷正在呼呼大睡,他隔壁是间空牢房,再往前就是关押招远侯的囚室,另一边则关着福王。
狱卒们犯困,靠在墙边东倒西歪,响起一片呼噜声。突然,大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刀剑擦过石壁让人牙酸的声音。
狱卒顿时清醒,“有人劫狱!”
呼喝着冲了上去,和几道黑影缠斗在一起。
萧元河没有躺着,在听到声音的时候立刻站起,贴着墙避开射来的暗器。一只精巧的袖箭擦过他的手臂,“叮”的一声没入牢中石壁,只留下细小的羽毛箭尾在昏黄的灯光中轻颤。
他猛地抬头与那人打了个照面,对方蒙面黑衣,眼神狠辣,一击不成,飞快闪身掠过,踹开周绪的牢门,将人拽起,动作迅速地往外跑。
萧元河手指轻弹,数道身影朝他们飘去。
狱卒们死伤过半,场面混乱,那些人的功夫鬼魅,来去无踪,有道身影飘落在萧元河面前,“殿下,此处危险。”
“走。”他伸手用力一握,门上铁锁被他拽开,只是还没等他们出去,牢中又涌来众多黑衣蒙面人,比刚才那批人更狠辣,一进来见人就砍,很快狱卒就死伤怠尽。
为首的黑衣人朝萧元河掠来,手中握着长刀,占着兵刃的优势,将他逼进牢室之内。
他的暗影卫大急,赶紧踹开遮住天窗的挡板,放出迅号烟。
刑部大牢外,宋晏得意大笑,“所有人听令,今夜将萧元河的命留在刑部!”
紧跟着他们躲在暗处的萧以镜咬牙切齿,飞身而出,一脚踹在他身上,但是他身边护卫极多,身手极快,萧以镜被他们围住,脱身不得。
也就是这一阻挡的功夫,远处又来人增援,把刑部湖中连廊挤得水泄不通,刀光剑影之中,萧以镜夺了一把长剑,干脆利落地剑招让宋晏一时难以招架。
他身手灵活,在人群中像条泥鳅,一不小心就让对方人马自相残杀。
所有刑部衙役都被吸引到这边。
另一边,黑衣人带着周绪边跑边退,吸引开大部分的影卫,影卫们要活捉周绪,束手束脚,一时分不出胜负。
牢里更是危急,留下的暗影卫势单力孤,受了不少伤,萧元河也被伤了后背,肩头血迹斑斑。
在最危急时刻,萧保宁和萧以鉴赶到,带着他们突出重围。
湖水连廊那边最危险,那里是大牢和外界唯一的通道,此时被宋晏带人拦截,萧以镜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道口子,剑伤刀伤纵横交错。
刑部大门外,大理寺卿站在门前台阶上,看着匆匆赶来的卫国公和刑部尚书,微笑着拱了拱手。
“两位大人深夜前来,可是陛下有旨?”
“宋大人这是何意?”卫国公端坐马背,圆脸带笑,身后是卫府护院,旁边是刑部尚书,“本公都不知自己走错了路,这是大理寺?”
宋靖朝着皇城拱了拱手:“陛下命我等协助刑部重审福王闹市纵马案。”
刑部尚书傅延昭踏马上前一步:“本官倒是不知道宋大人如此操劳,深夜审案,有劳借过。”
刑部门前,断然没有刑部尚书进不去的道理,宋靖狠狠盯了眼卫国公,侧身让过。
此时湖边连廊正在激战,宋晏见到有人策马奔来,远远看到为首的是卫国公,立刻放弃缠斗,先行告状。
“叔父,有人劫狱!”
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气得萧以镜破口大骂:“小爷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怎么回事?”
傅延昭扫过连廊,望向远处,那边依旧刀光剑影,人头攒动,“还不住手?刑部岂容尔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全部拿下!”
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无限好文,尽在
刑部尚书大人气得胡须翘起。
卫国公举臂一挥,身后有数名护院掠湖而过,前去支援。
萧元河带着自己几个侍卫刚突破封锁,冲出大牢,边战边退,吃力避开暗器,萧保宁手握长剑护在他身侧,萧以鉴和其他人押后。
“殿下,我们走。”
“周绪抢到了吗?”
“抢到了,正往山上走,那边有条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