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节

  织织心情愉快的将东西收拾好,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拍拍手,出门去找她家小馒头吃饭。
  毕竟要嫁人的是自家闺女,不是自个,曼姬在满意严锦程的同时,也想着给自家闺女通个气,免得到时候又来个不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严锦程这段时日都快把城主府当家了,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三个时辰都是待在这里的,这其中的猫腻,墨玥不可能不注意到。
  谁知这回她家闺女却是意外的乖巧,自己斟字酌句的纠结了好半天,就见后者全程低垂着头,只露出了下巴和双手,更重要的是,脸上那一层淡淡的飞霞,没能逃过曼姬的双眼。
  ——竟然成了。
  墨玥竟然自己看上了严锦程。
  这真是一件令人感到高兴的事。
  彻底放下心来,连最后一丝顾虑都消除了的曼姬喜不自胜——接下来,就等墨言苏醒了。完全没心思注意到,她家闺女脸上那一丝丝不正常的潮红………
  织织在毒之一道上确实是造诣颇深,走的很远,远的能够在这般紧迫的时间期限内,将墨言身上的两种混毒逐一破解。
  墨言是在第七天上醒过来的。
  他醒过来时,只觉得身体僵硬了许久,就连起身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坐起身来都显得有些吃力,而站在一边,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担惊受怕的激动地不能自己的曼姬再忍耐不住,扑进了自家相公的怀里………
  墨言倒是想和自家娘子诉个衷肠,但这会病床前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大票的人,实在不方便。而且,相比于那些,还有其他事更为重要。
  特意观察过墨言头顶的血条,发现墨言此时的血条和曼姬的有些相似,空了的那一截血条已经变成了一种黯淡的灰白,而剩下的那半管血,也没有再出现持续掉血的悲剧状况,景黎心中便松了口气,织织在正事上,还是很给力的。
  刚苏醒过来的墨言身体和虚弱,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条条的下达指令,将一切都布置的井井有条。
  也见了自家娘子中意的未来女婿人选,考察了一番,见果真是个人品端方,资质不俗的谦和君子,心中越发满意,又听曼姬说已经和墨玥通过气,而后者并未反对后,直接当场将亲事给拍定了——不枉费严大堡主连日来辛劳,终于成功抱得美人归。
  大喜之日就定下了下个月初一,墨言承诺过的聘礼却不必等到那么迟才能到手。
  在墨言苏醒,从城主府回来的当天晚上,严锦程就将刚到手,还没来得及捂热的醉云翡石精转手给了苍麒。
  看着这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景黎长吁了一口气,这下总算是能把欠下的给还上了。
  东西已经到手,苍麒也不欲再在山海城多做逗留——亲事已定;魔族的多个据点被挑,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上门了;又有已无大碍的墨言坐镇,山海城也出不了什么事。
  相比之下,景黎和乾溪仙子签下的心魔誓言才更令他在意,这事,还是早些解决为妙。
  严锦程虽然意外两人这么快就要走,但他素来聪明,料想两人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醉云翡石精,东西到手后就不愿再多待,怕是其中有官司在内,想了想,倒也没再多劝,只将两张请帖送至两人手中,表示他们办完事后若是有闲,前来观礼。
  他对两人感官不错,这次之所以能达成所愿,师兄弟两人都帮了不少忙,心下自是感激。
  景黎估摸了一下乾溪山与山海城之间的距离,怕是赶不上下个月初一,只好抱歉的笑笑,提前将贺礼送了。
  这意思,便是来不了了。
  严锦程叹了口气,到底没再勉强。
  第二百四十九章
  终于将一件心事解决,景黎心情自然松快。
  从山海城到乾溪山路途遥远,又多带了两个人,两人也没御剑,乘了灵舟一路东行。
  灵舟内仓空间不小,也有好几间房间,在景黎将司嫣关进了他们对面的那间屋里,照例又附赠了一打的禁制与阵法,没给里面的人一点作妖的机会。
  被玄武锁链禁锢在屋中软塌上的司嫣见状不由苦笑道,“公子何必如此,司嫣现在这般光景,难道还能跑了不成。”说着又晃了晃手腕上的链子,牵连出一阵响动,衬的原本纤细的身形越发显得单薄。
  看起来,倒叫人觉得有些可怜了。
  没有点亮对魔族怜香惜玉功能的景黎充耳不闻的又结了一串手印,又将这屋里的禁制结界加固了一层厚才慢条斯理道,“以姑娘的身手,想要逃脱,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为了防患于未然,我自然,得加倍小心才行。”
  “公子也未免太小心了些。”司嫣盯着景黎,哀怨道,“司嫣现在,可是被你困的牢牢的呢。”
  这两个小子也太过谨慎了些,完全不给自己一点可乘之机,再不想办法脱身,难道真的跟他们回九华宗?
  不知道景黎两人还要往乾溪山走一遭的司嫣,自个掰着手指算了算从山海城到九华宗的距离,越算越心急。
  偏偏景黎还在她跟前一道又一道的加禁制,加的她眼皮子直跳。
  原本还想着那个一见到自己就狂飚杀气的丫头不在,脱身的难度能小一点,谁知道……啧!
  将整间屋子都布置妥当,确定没什么疏漏之后,景黎就施施然的关门出去了,没再给司嫣装可怜的机会。
  回房后,正好看见苍麒在下棋,一个人下两边。
  景黎走过去看了看,两边差距不甚明显,看起来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见苍麒指尖执了一枚黑子落子,就顺手拣了颗白子落在了黑子边上。
  他的棋艺技能没点亮,不过看着棋盘上的白子数量比黑子略多了一些,感觉白子的胜率更高一些,便道,“我来与师兄下一局吧。”
  苍麒自无不可,还让了他一目。
  约莫半炷香时间后,原本胶着的棋盘上便呈现出一边倒的景象,占据了半壁江山的黑子将仅存的一小片白子围得密不透风,输赢立现。
  景黎:“……”
  “不是,师兄你这么多黑子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为什么就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白子都没了?这不科学。
  接收到自家师弟怨念的目光,苍麒笑着轻点棋盘上的某处,“师弟太过大意了,我在此处落子,师弟便应……”
  听了一堆攻略教程的景黎仰着脸消化了半晌,决定学以致用,再来一盘雪耻。“师兄,不若再来一局?”
  苍麒欣然应许,却在景黎想要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清空时,将那只比自己小了一号的手按下,另一只手将棋盘转了个面,将刚才那一局占尽了优势的黑子推到了景黎那边,将自己手边的棋罐与景黎手边的棋罐换了位置。
  做完这些后,才松开景黎的手,笑道,“师弟先落子吧。”
  这……
  放水是不是放的太明显了些?
  景黎略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就自己刚才下的那一手烂棋,白子全都被黑子给杀了大半,就剩了少的可怜的那一小搓,还是被黑子给团团包围的,这就是神仙也救不回啊……
  他家师兄把黑白子这么一换,那还用比么,自己分分钟就能赢了他啊。
  “这个,师兄……还是重新开局吧,我刚才下的实在是……惨不忍睹啊。”
  “无碍。”苍麒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师弟落子便是。”
  “……”
  真是怕自己刚才输的太惨,于是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找回自信么?
  他家师兄总是这么温柔体贴……
  想了想,到底没拂他家师兄好意,又不想他家师兄输的太快,景黎便随手在空处落了一子,没接着上一局时黑子对白子的步步紧逼。
  看见景黎的落子处,苍麒不禁摇了摇头,看起来,他家师弟是担心自己输得太快啊。
  ……
  一炷香时候后——
  景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再一次出现的一面倒,却是白子将黑子杀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愕然的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不科学。”
  这怎么可能呢!
  苍麒微微一笑,再一次转过棋盘,将白子送回景黎手里,面上一派和煦。“再下一局吧。”
  ……
  如此数轮之后,景黎忍不住开始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没道理每一次都是占尽了先机与赢面的棋子到自己手里后,就被杀的片甲不留,颓然山倒。
  盯着棋盘上那一大片黑子看了许久,目光缓缓上移,落在了对面之人的脸上,依旧是一派温和从容之色,见自己看过去,轻轻一扬眉。“师弟可要继续?”
  景黎有些尴尬,只觉得自己大概产生了错觉,那一刹那,苍麒的眼中似乎有那么一丝促狭闪过,神情慵懒外加些捉弄的笑意。
  景黎鼓了鼓脸,“继续!”
  声音里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还就不信了!
  厚着脸皮将两人的棋盘又调了个个,正想再换棋罐,就有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了自己的手背。
  景黎:“?”
  难道他家师兄觉得他实在朽木不可雕,不想下了么……心塞……
  “就这么下棋,确是无趣了些,也难怪师弟提不起兴致。”
  景黎:“……”
  他家师兄真是贴心,连借口都替他想好了。
  其实这玩意完全和兴致没关系,会输的这么惨不忍睹完全是因为技术原因。
  苍麒见对面的人略有些僵硬,身体前倾,凑过去低声在对方身边吹气,“不如,添些彩头如何?”
  景黎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了句,“什么彩头?”
  苍麒不答反问,“师弟可是答应了?”
  反正他也不缺钱,添就添呗。
  景黎点了点头,毫无异议的应了下来。
  这一回,甚至还没到半柱香的时间,结果就毫无悬念的被揭晓——历史再一次重演,甚至于比前面几次输的更加惨烈。
  从未想过下个围棋还能被人秒了的景黎,一脸懵逼的盯着面前的棋盘上那一大片的白子,觉得他和苍麒下的不是同一种棋。
  苍麒依旧笑的一脸温和,“看来又是师弟输了。”
  连输了十几局的景黎默默的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的膝盖有些疼,“又”字什么,就不用特意说出来了啊,师兄……
  “师兄想要什么彩头?”
  赌品一流,愿赌服输的菜鸟摸了摸手上的戒指,一边问着对面的人呢,一边分出一缕神识沉入储物戒指内,快速的浏览着其中的东西。
  那些苍麒也有的东西可以直接跳过,剩下的那些,唔………有了。
  景黎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块通体碧绿,质若琉璃的锥状物,询问赢家的意思,“这块青冥精如何?师兄可以拿它淬炼一下法器。”
  苍麒单手握着茶杯,轻抿了一口,笑而不答。
  看来不是很中意啊。
  景黎将青冥精又扔回了戒指里,继续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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