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0章 问题

  对此，陆羽并未留有上官飞雪商量的任何余地。
  既然巫清君要对他坦白失忆的秘密，那么他不可能，也没有任何的理由拒绝，哪怕她有前提条件。
  在还未踏入修行界之前，陆羽就对这失忆耿耿于怀，却从未有过，对外泄露半分。
  因为他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的失忆，在他还未恢复记忆之前，贸然追寻真相，只会让自己陷入到一个绝对被动的位置，一个说不好，就得跌落万劫不复的深渊。
  于是，他努力的修行。
  他晋境如此之快，天资悟性当然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可是在这其中，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因素，在于那股来自于心底的压迫感。
  而后随着他的境界稳步往上，神魂也逐渐坚固，他却还是没有记起什么。
  这，就已经很能说明了问题的诡异。
  这个诡异的问题在于，究竟是什么让他失了忆。
  到底，导致了他失忆的，到底是某一个事件，或是，某一个存在。
  他不得不重视起其中任何一个可能性，尤其是在找不到任何线索的前提下。
  然后他道基被毁，再然后遇上了这方天地的那层迷障。
  不过最后，他都迎刃而解，直至今时今日，他即将就要直接跨过第九步，迈入到第九步之上。
  若是换做在密宗还未覆灭，无名也还未现身之前，这第九步，已是这方天地至高。
  但。
  为何他都迈入到了这等境界，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他为何失忆，也还是毫无头绪。
  自从他在偶然中得悉，这天地大道为假以后，潜藏在他心中的那股压迫感，越来越强。
  却始终没有谁，可以告知他任何答案。
  或许上官凝霜知道，但他不知上官凝霜在哪里，就算找到她，她是不是又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有。
  这一段时日，不知是为何。
  这方天地，起雾了。
  这股挥之不散，笼罩着这方天地的朦胧雾气，也使得他的内心，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安之绪。
  他有种感觉，或许，要有什么不祥之事，即将要发生了。
  巫清君的出现，非常是时候，因为，她回忆起了一切，知道陆羽所不知道的秘密。
  巫清君身上，有他急需知道的答案。
  也是因为这样，在考虑过了种种后果之后，他还是跟随巫清君走入了一个小天地。
  这个小天地的天地大道，几乎已很完善，却终究是差了一点，而这一点残缺，却就是造成小天地和一方天地的差别。
  举目望去，远方有许多悬浮于高空的山峰。
  这些山峰有正立的，也有倒立的，还有一些碎石，亦在高空漂浮。
  陆羽还看见了一座山峰，有着一条非常漂亮的瀑布，那条瀑布从山顶往下倾洒，水流在到山脚下之后，却形成了一条云带......
  云带流转，经光线的折射呈现得五彩缤纷。
  这个小天地的景色，震撼而神奇。
  流连一圈之后，陆羽的视线回到了巫清君的身上，他，沉吟了起来。
  因为他有很多问题，还需巫清君一一解答。
  同时，他也心知肚明，若他真想在巫清君的身上知道点什么秘密，那个条件......怕就是不好应付。
  斟酌了片刻。
  陆羽问道，“我能不能问问题？”
  “能。”
  “有没有限制？”
  “没有。”
  陆羽松了口气，说道，“那么，我没有问题了，你先说说，你的条件。”
  “这个不急，你可以先问。”
  “我怕你开出的条件太大，到时我接不住。”说着，陆羽投以深深的一眼。
  这巫清君的态度，他倒是不明白了。
  所谓条件，说白了就是资源互换，双方筹码对等，才能达成条件的前提。
  比如，假设巫清君提前放弃了谈判的筹码，那么在他获悉了其中秘密之后，大可反悔了事。
  虽说巫清君提前就说过，他要是想要知道一切，就要答应她一个条件，但这个条件，如果不先言明，陆羽又得悉了全部秘密的情况下，他随时可以一走了之。
  因为，虽然在进入小天地之前，巫清君说是要答应她一个条件，陆羽说行。
  可问题在于，没有说明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条件。
  而就算是口头许诺，首先言说道明，如此，也就有了一个保证。
  尤其是到了迈入这一步的修行者，明证道心，说出了，就不可能反悔。
  以巫清君的心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然而，她却直言，先让陆羽提问。
  显然，她对陆羽是否会答应她后提的条件有着充足的自信。
  陆羽想了想，笑道，“不了，还是你先说吧。”
  “还是你先问吧。”巫清君的神色毫无变动，一贯冷漠。
  “既然是这样，我就问了。”
  陆羽又再深深地望了巫清君一眼，问道，“那么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地方。”
  他的意思是，巫清君为何选了一个小天地，作为二人谈话的地点。
  巫清君也回以一眼，冷淡地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何如此，不是吗？”
  陆羽摇了摇头，笑道，“你猜错了，我不知道。”
  而事实上，陆羽并不是一概不知，反而，他也猜测到了，其中的答案。
  但，他想巫清君亲口说出。
  只因他对巫清君的动机，依然是保持着足够的怀疑。
  她没有理由帮他的忙。
  除非，在失去记忆之前，她还真是他的旧识，可这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如果她是他的旧识，那是不是就不该提什么条件。
  巫清君显然没有想到，陆羽会在这个问题上面斤斤计较，就连是她，也不由的为之一窒。
  见状，陆羽笑笑。
  果然他的猜测没错。
  “陆羽，既然你让我说......我可以说。”巫清君停顿了一下，淡淡地道，“我之所以带你至此，是因我接下来要你知道的，在那方天地谈论，不安全。”
  “这样，我们就达成了一个共识。”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陆羽点点头，补充了一句。
  “你还想知道什么？”沉默少倾，巫清君反问。
  “嗯，最后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陆羽就皱起了眉。
  “巫清君，既然你想对我坦明一切，这，我应该没有理由不接受，不管你有什么动机。”
  “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你说。”巫清君神情平静地道。
  陆羽咧嘴一笑，问道，“在还没失忆之前，我们是什么关系？”
  在上一刻，他又改变了主意。
  这并非是意味着，陆羽就是个游移不定的人，而是，他从巫清君的神色之中发现了一些端儿。
  淡定。
  着实，是太过淡定。
  而，要是巫清君还有隐瞒，或是抱着欺骗的心思，这所谓的秘密，巫清君不说也罢。
  陆羽并非要否定什么，而是，这巫清君若真抱着这种心思......
  而她所言，只需一分是假，那么之前的九分真实，也就都将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