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以武会友
“姑娘这话说得，这枝腊梅听到该多么伤心。方才姑娘刚进屋时可是过来闻了好一会，它高兴着呢，结果姑娘转头就说它俗，真是薄情。”
“你……你偷看我！”封解语把笔杆子一摔，方才她刚进屋是，见四下里无人，的确是将鼻尖贴着那花好一阵闻，心里还想着这花香得让人想把它做成糕点吃进肚子里。
没想到这个卑鄙的女人躲在暗处在偷偷看她！
邢夫人微微一笑，“并非偷窥，就如同姑娘那一日在树上窥我一样，好奇罢了。”
封解语震惊了，她没见过哪个女人是邢夫人这种上来就揭短，嘴上还这样客气的类型。
事实上她这辈子没见过多少女人，她的口齿是在一群总是拌嘴饶舌没一句好听话的大老爷们里练出来的，不着调的大哥二哥还有天九是她重点坑害对象，田田哥嘴巴笨倒总能避开烽火。他们不给她留情面，就别怪她嘴上也不留。
结果遇到一个这么好看又优雅的女人，自己立刻就变得笨嘴拙舌，实在可恶！
邢夫人笑道：“腊梅于雪中盛开，香气袭人，晾干放在衣橱中虫蚁不侵，亦能入药治疗热毒之症。你以最初的印象将它抨击一番时，却没有想过，若是它真的全然不好，就不会有从古到今无数人来歌颂它了。”
“它再好又如何？我不喜欢，便是千万个好我也觉得不好。”
“各人见解不同，我于百花中最爱腊梅，你偏厌恶它，就像那日你两个哥哥都训斥你顽劣，我却觉得你性情童稚纯真，不愿见世俗的礼教将你束缚了。”
封解语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也没见过这样能让她羞涩脸红的人。
……
何连跟着封天麒一路向南，越是往南越是有像雨滴似的小雪沫一路飘洒，道路泥泞湿滑不得不耽误了一些行程，等到锦绣山庄时已经是二月初了。
他们在纪家歇脚半晌，纪明涯和段小楼也正要收拾包袱回山庄去，他们见到何连自然是欣喜万分。封天麒见几个孩子玩得高兴，就说自己先去蓝石楠处，留下何连跟两个伙伴玩耍几天再上山不迟。
“连连你一直在神都怕是没听说，蓟州王家要开论武大会了，那可是与竞选武林盟主的武林大会不相上下的盛会。”
这倒没听封大哥讲过，何连有了点感兴趣，“这样的盛会，山庄里必定要选一些优秀弟子前往，不知是谁有这个机会，感觉几位师兄师姐各有所长啊。”
“不管是谁反正不会是我们，就算是连连希望也不太大。”纪明涯嗑着瓜子道，“锦绣山庄可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门派，怎么也要选最精英的弟子出战吧，咱们都是刚入门，没咱们啥事。”
段小楼不大赞同，“我外祖父曾经带倥侗派的队伍去过论武会，他说轮武会没有武林大会那样正式，那边也会有些门派带小辈去涨涨见识，不让他们参与论武就是了。要不是那年我生病了，也能去见识一番。”
提起这个纪明涯撇撇嘴，“你还提那会，你约我一同去，我便推了我爹给我在锦绣山庄要的名额，想着同你一起去，结果都快出发了你捎信来说病倒了不能去，多么可惜！”
他们三个说着说着就闹成一团，全然不知他们的话题同样出现在了武林盟主蓝石楠和他的亲传大弟子之间。
“按照我们的计划，我随队前往蓟州，若天麟和陈末从皋兰山东侧出幽州，渡过渭水可直接进到蓟州，我便在沅城接应他们。”封天麒单手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陈末熟知皋兰山地形，这个计划应当可行。”
“论武会期间整个沅城都是大庆的武林人士，你们进入城中便如泥牛入海，十三部的追兵绝不敢轻举妄动。”蓝石楠点点头，“从前王家家主年年往锦绣山庄送请帖，从前我只要托师兄师妹代替我去就好，今年看来是要亲自出马了，你且去准备，我们十日后出发。”
封天麒答应着就要出门去，蓝石楠犹豫一瞬，又叫住了他，“等连连回去，你告诉他今年不带年轻弟子去，让他多学一些，明年去了就能直接上场给师门争光了。”
封大师兄心里知道师父这是怕连连多想，便一一应下。
很快就定下了参加论武会的人选，除开蓝石楠和他自己，还有十七个名额。在众弟子不是摩拳擦掌准备抢名额，就是托关系想把自己塞进去的时候，杜衡领着墨兰就去了明晖堂见封天麒。。
原本这种事只需一个亲传弟子带队就好，封天麟作为大师兄常常要挑起这种担子。木兰杜衡几人要么蹲在门派里足不出户搞研究，偶尔抓几个倒霉的弟子来试验新的武学理论，要么就下山云游行侠仗义一路仗剑而行，哪个也不愿意去参加论武会这种小打小闹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东西，万一出手重了还要被议论欺负人。
所以墨兰开口说要随队去蓟州时，封天麒都愣了。
“白芨师伯去云游之前托我照顾你，我自然不会为难，但你去总是多有不便，毕竟飞刀这一门上不了论武台啊。”
墨兰倒不觉这有什么。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事说得直接些不拐弯抹角。飞刀一流其实属于暗器，但又与兵刃脱不开关系，所以地位一直尴尬。都说兵刃一寸长一寸强，虽然并不绝对，但飞刀这种百尺之外取人性命的东西，在擂台方寸之地上实在是没有发挥的空间。
如果使飞刀，那对手是定要受些不轻的伤，到时候不好交代。使剑吧，墨兰的剑法马马虎虎，上台是肯定要丢丑的。要是什么都不干，还占了一个普通弟子的名额，不知道要叫人怎么议论，墨兰心软敏感，定要伤心介怀了。
眼见墨兰垂着眼眸郁郁不乐，杜衡猛地一把拖着封天麒到一边，小声道：“大师兄，墨兰一直懂事听话，难得有点什么要求，咱们做师兄的满足一下怎么了？若真要墨兰跟内门弟子抢名额也不是不行，只是他素日里就被人非议，再出头露面的也不知道要遭多少人背地里戳脊梁骨！你忍心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