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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不过演化成好几个版本,比如“道长,你就收了老衲吧。”
  比如,“书生,你就收了本将军吧。”
  比如,“管家,你就收了老爷吧”
  等等。
  第五十八章:书生刺客
  因为北冥四公子今晚的意外,那才子聚集的地方现在空了下来,明月和重阳便趁着这个机会去才子聚集地,看那些平日充斥着众多书生的地方观摩诗句。
  书香苑,这个地方虽然平素名气比较大,但事实上,却不过是个很大很大的场子,四面有很多竹板,凡是觉得自己写的不错的作品,都可以贴在上面,而别人如果看着好或者坏,会在后面贴张小纸条评价。这个宽敞的地方有很多的桌椅,也会免费提供一些瓜果茶水,很是方面书生们相互切磋。
  前几届名气比较大的才子,包括那稳坐北冥四大才子的人,都是从这里推选出来了。在这个地方,如果你对着上面贴的东西有意见,可以在后面贴上自己的纸条,表达一下意见,当然作者也可以在下面回纸条。一般有名的才子下面贴的纸条越多。但是今年明月看着几个贴了不少字条的诗画,却是十分不怎么样。
  其实,那些诗也不是写的不错,只是,都是些伤春悲月或者是炫富的诗句,实在没有多高的人品修养。
  但是,等明月走到角落里时,却被两首诗吸引住了。这首《朝中措》虽然也是自伤的话,却让人看着很有水平。
  “幽姿不入少年场。无语只凄凉。一个飘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肠。江头月底,新诗旧梦,孤恨清香。任是春风不管,也曾先识东皇。”
  一个飘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肠。明月来回的念着这句话,心中竟有些感触。
  “桐叶晨飘蛩夜语。旅思秋光,黯黯长安路。忽记横戈盘马处。散关清渭应如故。江海轻舟今已具。一卷兵书,叹息无人付。早信此生终不遇。当年悔草长杨赋。”
  一卷兵书,叹息无人付?
  何等的壮志未酬!
  看到明月盯着那两张纸看,重阳也忍不住过来看了一下,然后赞了两个字,“不错!”
  “这画也不错。竟然能让高山与雪梅同样在一张纸上突出,却又彼此遥相呼应。这个人的心志……很有大将的风范。”
  “宋游?想不到现在有气节的文人还是存在。”文画言心志,看着那图上的文字,重阳忍不住一阵感慨。
  虽然,君王也和平常人一样喜欢拍马屁的官员。但大多数可以称的上贤明君王的皇帝,都喜欢有气节的官员。因为,他更忠心。虽然他们这忠心有时候针对的对象是那天下的苍生。有气节的人,尤其是文人和武将,由于他们不屑于外部事物的诱惑,往往能用更大的精力去研究经典著作,导致他们的学问和认识超过与众人之上。这样的人,有见识的皇帝怎么会不重用呢?
  宋游,经过后来种种曲折,称为了炎武帝国重要的臣子。而他这两首转变命运的诗词,也随着他的功绩而名垂千古。
  但是宋游这等名臣也就生活在炎武帝国还能成事,他的脾气过于刚直,为人犹如兴兵打仗般霸道,不能被朝政容忍。若不是因为炎武皇秦明月爱才,时常护着他,就算他有千百条命,也活不到建功立业的那天。朝廷和领兵打仗不一样,很多事不能之看个人的利益,而是找一个法子让所有人的利益都不受损。高明的臣子很少说话,没说一句话便说道点子上。有些话能不能说,怎么说,这是一个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
  言多必失,少说话在很多场合都有好处。
  “公子公子,这个也不错哟。”就在明月和重阳两个人看宋游写的东西时,小五突然拉着明月来到一张画面小黄鸟的色彩鲜艳的纸张旁。
  ”夫富者非财也,贵者非宝也。或有轻爵禄而重荣声者,或有反性命而徇功名者。是以孔、老异情,杨、墨殊义……夫何希世之大人,罄天壤而作皇。该仁圣之上义,据神位以统方。补五帝之漏阙,缀三代之维纲……弘道德以为宇,筑无怨以作藩。播慈惠以为圃,耕柔顺以为田。不愧景而惭魄,信乐天之何欲。逸千载而流声,超遗黎而度俗。”虽然这长诗的背景很让人不屑,但这内容……明月审视半天,忍不住赞叹有加。
  “没想到世家子弟中竟然也有这等人才,真是难得。”明月既然过来看,重阳自然也过来仔细观摩了一下。
  “上面没有留名。”小五很奇怪,重阳怎么就从一个没留名的纸张上看到原作者的身份呢?
  “侥余生之幸禄……这不但是世家子弟,而且一个很不简单的世家子弟。”见小五、不明白,明月立即指着其中的一句给让看。“你看这纸张,是上好的纸质,一般名画都是用这种特殊的纸张,但是他却拿出来画小黄鸟?”
  两个人带着一个小孩,这样的模样很像是一家三口的温馨,如果这其中忽略喜欢斗嘴的两个人。
  事实上证明,明月猜测一点都不错。这个人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世家子弟,这诗句之所以没有署名,是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这是他写的。这个人就是右丞相之子——孙尚,也是在现在还被无数文人围观着的孙尚。
  作为四大才子的末尾,孙尚是里面唯一一个不擅长画画的人。但是他的学问却是四个人里最好的一个,虽说不上博古通今,但也差不多。后来,重阳曾经问他,为什么把无数的小黄鸟作为诗歌的背景。孙尚还是羞涩的说,“回禀陛下,那不是小黄鸟,臣画得是凤凰,虽然起初想要画的是大鹏。”
  “哈哈……”重阳听到孙尚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以前觉得孙尚和卢克不配,但是那时却发现,两人是相配至极,都是无与伦比的厚脸皮。能把小黄鸟说成是凤凰,也就是孙尚有这个功底。
  孙尚在其父还没有入相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到处行走,虽然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却也识民间的疾苦。在后来的时候,便重阳重用,很快称为年青一代的中坚力量。他和卢克都是家世显赫的人,而且是家中的嫡长子。按照历代传下来的规矩,仅仅是他们家族的荣耀,要够后来挥霍,更何况是后来两人为炎武帝国立下的汗马功劳。但因为两个人坚持在一起,没有子嗣,由此他们都没能荫封家族。因为不用担心他们的子嗣将来谋反,或者是因为做大对中.央造成威胁,也让炎武帝国的掌权者更加放心的让他们去做事。
  在几千年之后,很多专家和在分析为何炎武帝国建国初期,为何没有出现杀戮功臣的事,很多人一致认为,当时强盛的男风,救了这些功臣一命,也把炎武帝国推向了一个更加繁荣的明天!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明月便和重阳把这所有的诗词都粗略了看了一遍,若是看到好的,便让暗卫记下来,准备考察重用。
  小五为了证明自家公子真的比这些人好,死活哀求着明月留下几个字。明月无奈,只能随便写了点东西。重阳嫉妒心很强,就算是明月的墨宝,他也不喜欢有人靠近,便自己写了两张,放在明月的左右。
  三个人回皇宫的时候已经过了月上中天,北冥夜市上的人明显的少了很多,以无精打采的掌灯的沿街铺子里的人居多。也有几个老头子时不时喊一句“冰糖葫芦”……
  重阳和明月在前边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小五则是在后面慢慢跟着,吃着手里n多的小吃。据重阳后来的经验所得,像小五这种吃货,有些时候完全可以用吃的东西收买,当然,这个数量比较到达小五接受的范围。
  街道上很安静,小五偶尔抬头,看着前面两个人在街道上行走。月光从树影下洒斑驳的余晖,扫在并肩行走的两个人身上。小五在一瞬那觉得,自己完全不能融入那两个人之中。
  “秦明月,你这个魅主惑君的妖人,受死吧!”就在明月和重阳经过一片稍微繁华点的街道时,突然从街道口闪过一个拿着刀剑的人。
  “混账!”重阳下意识的挡在明月前面,也不管刀上有没有毒,直接用手握住手,然后一脚在这个刺客踢翻在地。
  “秦明月,你这个妖人!”
  这刺客虽然叫嚣的厉害,但是却没有多少本事。被重阳摔在地上时,挣扎的想要起来,但全身上下能动的却只能是他的嘴。因为这书生身上不带着杀气,呆在角落里给有着特殊癖好的江湖人很像,所有暗卫也没把作为防备的对象。但是现在突然杀出个这样的人,更暗卫们的脸上很无光,待到重阳把人踢翻,好几把到便夹在那人的脖子上。其中一个暗卫看着重阳脸色不好,不动声色的在那人身上划了几刀。
  如果说明月楼第一次遇到杀手让明月很意外的话,那现在遇到的杀手就让明月有些不解,眼前的人他明明不认识。难说,只是很在安分的呆在一个地方,也能引来祸患。
  “住手!”明月闭了一下眼睛,再眼开的时候,眼中已经只剩下威严之色。
  “魅主惑君的妖人!”那刺客躺在地上疼的难受,却反反复复的说这几个字。
  “圣人读书讲究的都是说话讲道理,你说我是魅主惑君的妖人?可有什么证据,如果只是说我的容貌,这是拜父母所赐,怎敢有丝毫的毁坏。若是说别的,可要有证据才行,不要以讹传讹,血口喷人。”明月把证据两个字咬的很重,他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但别人听到把他和重阳连在一起污蔑,就有些受不了。
  “你为男子,去与北冥皇同进同去,是……败坏道德。还……还干预朝政……”
  “男子?败坏道德?俞伯牙与钟子期的情谊,一直流传至今,颇受世人的赞赏。我和北冥皇在一起切磋茶艺和秦道,又有何不可。我治好了北冥太皇太后的病,被她老人赐住在皇宫,随时为她看病,有什么不对。若说我是男子,难道两个男子在一起,不是更让人放心吗。还是你心中龌龊,然后用龌龊的心思思虑别人。”越说道越后,明月的语气便越是严厉。
  “不用说没做,如果是做了,难道我还会怕别人说。至于你说的干预朝政,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敢于朝政。我方在这个地方呆了几个月,只不过就是提供了一个关于捉拿前段时间杀人凶手的法子,难道这个也属是干预朝政的范围。”可以扰乱民心的谣言,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严氏一族的败灭,难道跟你没有关系?若不是,若不是……月奴姑娘怎么会……怎么会……”
  “原来你是说她。当日我遇到青楼,见她的曲声清越,便出手相帮,用了几千两银子替到赎身,现在……她应该回来南方的故乡。至于……你说的严勇,凡是在北冥都城的人,哪个没有受过他的欺辱,北冥皇体察民意,将他斩首,都城人无不争相庆贺。还是说,这位公子跟那大恶人有什么交情,是找个借口栽赃解惑,替他报仇。”
  “我……”
  “连国师和北冥有名的青云禅师都说我们家公子是仁善之人,难道他们说的还有什么错吗?妄为你是度过圣贤书的人,却听从奸佞小人的话,真是有斯文。”见明月被刺,在后面走着的小五迅速放下手里的各种各种,跑过来数落那个书生。
  对付有武力的人,应该打的他心服口服。
  对付认死道理的书生,就该说的他无话可说。
  “可是他生下来就克父刑母……”
  “这个天下有很多的孤儿,难道他们每个人都克父刑母。北冥皇以及东莱皇子们,还有西靳穆赫族的少主,更有大秦的太子,他们哪个人的身世不是和你口中的妖人差不多。这父母能活到多少年都是定数,一个婴儿有什么罪过!你不觉得我们公子可怜,还觉得他是妖人,不但不辨善恶,还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你们圣人就是这样教导你说话的吗?”
  “我……”
  “你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在就拔刀,圣人不是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圣人说的话,你到底听了几句?”
  “……对,对不起。”见小五这么说,书生立即后悔的哭了。
  这位书生本是喜欢那青楼的月奴多时,突然听说月奴所在的青楼化成灰烬,不知从哪里的出来的消息,便把所有的错都算的明月的头上。严勇的旧部见这个小子傻,就稍微的挑拨了一下。于是,便演化成今天这个局面。这个书生本来就是一个没怎么有主意的人,听到小五这么说,立即后悔了。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是对我家公子出口侮辱,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也幸亏我们家公子没有受伤,你以为这是说了对不起就能赎罪吗?在北冥持刀杀人未遂是什么罪,你应该知道。你是自己走着去,还是我们送你去?”
  “我……我……自己去……”听到小五这话,那个书生立即就呆了。不能说话不利索,腿哆哆嗦嗦的软倒在地上。
  那个人当然不会自己回去,重阳带着的暗卫很快把他扔进了大牢。在牢中,很快书生便把所有的结果都交代了。虽然他是杀人未遂,但由于刺杀的人是亲王,所以按照御例,所有与此案相关的人,全部诛杀九族。
  从外面回来后,明月一个人站在亭子中吹了半天的箫。重阳见明月心里有事,便镇定的坐在书桌前批折子。只是那眼光,却时不时的往院子中那袭白影瞟去。子
  箫声萧瑟,映着晚上的清风,竟然给人一种萧索凄凉的感觉。
  “夜深了,出来的时候怎么不披一件衣服?”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还在为那个书生说的话不高兴吗?”有些话虽然是无心之言,但如“克父刑母”这种话,听在人耳朵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不是……我只是在想。这么长时间来,我这种避世的想法是否正确……”明月现在并不是为了别人辱骂他,而是为了接连的刺杀,就像他是那种谁都可以沾惹的人物。
  明月一直想牺牲自己能保全很多东西,但最后才发现就算牺牲自己又算的了什么,如果不反抗,就只能任人强大。大秦明月王的后盾虽然强大,但是天下虽有的人看到的却是他的表象。难道只有杀人才能立威?是谁说,如果你强大到无可匹敌,就可以不怒自威。就算一个人再强大,如果他连伤害别人的事都不做,又怎么会有威信?
  “我们活着,这江山和万民都是责任。明月,这些都是我们不能逃避的。”
  “我不喜欢杀人……”
  “没有人喜欢杀人。但是有些事,必须有人做。佛不是说,我不入地狱,谁入下狱。”
  “很害怕自己的改变……”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悲伤,一起喜悦,然后……慢慢变老……”
  “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先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如果我死你,请活下去,把这片大陆统一给我看,让在别的地方看到一个统一富强的大陆!”
  “……只要你愿意的,我都答应你。”虽然这样会让我痛不欲生。
  如果没有爱人,这万丈的江山又要来何用呢?
  权利,从来都是自保的武器。
  天下,不过是责任的所在。
  我以天下谋卿,卿怎能以天下囚我?
  第五十九章:为其计长短
  “唧唧,唧唧,唧唧……”大懒猪,快起床,人家回来了。
  夏至未至,阳光明媚。窗外垂柳依依,荷叶亭亭。窗内一个盖着金色蚕丝锦被的少年躺在一张大床上休息。阳光透过斑驳的竹影和床帏投射在他的身上,像个淘气的孩子。更淘气的还是一只小白鸟,不停地蹦来蹦去用翅膀扑扇着在身上蹭来蹭去。
  “唧唧,唧唧……”坏蛋主人,怎么不理人家。
  小白鸟现在有小委屈,它好不容易让天一道人放它下山,却不料下山之后,来到自己主人身边,自己主人却在呼呼的大睡,完全不理睬他。
  “唧唧……”好委屈。
  “嗯?灵云……”明月因为昨晚在院中站了很长时间,睡得很晚,导致日上三竿了,这睡意还没有消下。听到身边一阵鸟叫,睡的有点糊涂的明月还以为是天山,没想到睁开眼时,依旧在北冥的皇宫,但那只小白鸟却回来了。
  “唧唧……”我回来了。
  “灵云,凤鸣珠送到天山了,到底是那个师兄遇事了?”当日天一道人只让灵云给他传信,但是关于天下的具体事,明月却是从来很少过问。当然,天山也很少会有事儿。
  “唧唧,唧唧……”没看到有死呐。师父让我给你带了一句话。
  小白鸟灵云说完,身体翻滚了一下,随即在它的侧面出现了在一个硕大的蓝色水镜,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字,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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