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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了吗 第73节

  许洌一只手放在她身侧的栏杆上,盯着她喋喋不休的嘴,突然欠身压下来。
  走廊那有人影晃过,宋梨因两只手下意识交叉着捂住嘴。
  “谁要亲你?”他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她讪讪放下手,正要说话,蓦地被抬起下颔。酒气和少年人身上晴朗的薄荷小苍兰香顺着唇瓣覆下来。
  “猜对了。”许洌扣着她后脑勺,笑得有些顽劣,咬了口她嘴巴,“就是要亲你。”
  宋梨因瞪大眼,手指攥着他衣角。
  他动作停了下,思绪有点迟钝:“接吻也会酒精过敏吗?”
  “……”宋梨因后腰抵着栏杆,小声回答他,“没试过,你试试。”
  搁在平时,许洌根本不会试。但酒精充斥大脑一半的时候,理智总会败给欲.望。
  他单手拦着她腰贴近自己,像以往那样啄吻着她冰冰凉凉的唇珠,尝到她嘴上西瓜汁的余甜。
  宋梨因感觉今晚许洌特别黏人,她校服外套落在包厢里,也许是因为单件衣服太薄,他贴在自己后腰的手掌心温度都十分滚烫。
  不远处的走廊那有脚步和说话的声音,阳台角落没灯,但也算不上隐秘。
  许洌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往前移了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下唇瓣,往下拨弄了下。偏着脸又吻下来,湿热的舌尖带着点生涩的试探碰到她齿间。
  宋梨因没这样和他亲过,第一反应有点害羞地要往后躲。
  他不让,高挺的鼻梁骨和她鼻尖相碰,唇瓣也贴着。手揉着她纤细的腰,声音低低哑哑地哄:“乖,张嘴。”
  她怕痒,但腰那被摸的时候又感觉不止是痒,是腿软。趁她松懈,许洌如愿抵开了女孩牙齿,探到她的舌尖。
  甜腻的酒香和少年清冽的呼吸一块渡了进来,汹涌霸道地蚕食她感官。有水液快从嘴角漫出来,又被他含进去。
  昏暗的地灯光线变得朦胧而暧昧,闷热的风从耳边吹过,漾起她的发丝,湿热的吻也不停交换着。
  他另一只手不再托着她下颔,放在她肩胛骨上那,修长指尖勾起里面的肩带故意轻弹了下。
  这人喝醉了怎么这么混蛋的……宋梨因有种这才是他们初吻的错觉。她彻底要喘不过气了,舌尖都是麻的。被这“啪嗒”的声音唤醒,伸手推他。
  许洌没亲够,喉骨滑动了两下,贴着她颈脖低声说了几句话。
  她没听清,温声问他:“你说什么?”
  他重复了好几遍:“喜欢你,好喜欢你。”
  宋梨因笑了下,两只手抱紧他腰,静静地仰头看了看零星几颗的夜空。
  可以一直停留在夏天吗?
  想和他坠入热恋,谈风月人间,混淆昼夜和百年。
  第56章
  那天晚上的谢师宴对所有人而言,记忆都是凌乱的。
  大家相约以后要常聚,说着永远不会忘记对方的话,但深知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高考后的好几天,宋梨因还持续在早上5点自动睁眼的生理记忆里,一天不背点单词古诗都觉得时间像在虚度。
  宋仁庆在陪母女俩吃完一顿犒劳宴之后就回了公司,而樊苓似乎给自己放了个长假,一周之后还没离开。
  在看见宋梨因大下午还拿着本英语书不撒手时,樊苓终于觉醒了要带女儿出门捯饬捯饬,不能变成书呆子。
  本来宋梨因还想着这几天乖巧一点,这样等樊苓出门时好溜出去见许洌。没想到用力过猛,弄巧成拙了。
  不过许洌这几天也没什么空闲,楚弥高考之后就不见人影,父亲最近忙着升任,t、p大两所高校的招生办负责人又一直邀他出分前组个局玩。
  高校招生办抢人的策略大概就是这样:在高三下学期就来过九中把年级前十名的联系方式加好,时不时打听他们的报考志愿。
  在出分前的这两天尤其折腾,组局的意思就代表去哪边,哪边就抢着人的胜算大一些。特别是每个省、市的状元,更是香饽饽的存在。
  好在樊苓居家办公的两周后,终于找着了更忙碌的事情做———帮宋梨因搬家。
  香樟巷的这老房子一下雨就墙皮泛潮,阴天都隐隐感觉到一股霉味。宋梨因倒是没闻到,只觉得是她心里因素的影响。
  但之前答应好了高考完搬家也不能反悔。
  樊苓当晚就联系了搬家公司,旧家具都先搬到一直没住人的新房子那,行李慢慢打包。等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再一块回京市。
  出分日前一天,宋梨因答应了t大招生办的酒店看纪录片邀约。
  大概是之前在商场碰过她和许洌走在一起,招生办那学姐就撺掇她把许洌也一块弄过来。
  晚上宋梨因就和许洌煲电话粥的时候就说了这事。
  两人本来就是奔着t大去的,到最后关头也没什么好继续钓着的打算。
  许洌当时正洗完澡裸着上半身出来,手机放床上开着扩音:“那我明天先去学校接个采访。黄主任说下午顺便查分,刚好领个2万块的奖励金,我帮你也领了吧。”
  “分还没出呢,他对我们还真自信。”宋梨因靠着抱枕,发现屏幕里显示着个一个一动不动的天花板,“你人诶?”
  “穿衣服啊。”镜头外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
  宋梨因叹口气,老神在在:“小许同学,见外了吧。”
  那边很快凑上一张脸,潮湿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下颔角骨感精致,窄深狭长的眼皮微微耷拉,盯着人时有种清清冷冷的深情感。
  许洌抬了抬眉峰,慢悠悠算账:“小许同学见外?上次谁一接她妈的电话就甩开她男朋友的手?”
  宋梨因对他的措辞很不满:“他妈的?”
  他笑,一字一句拆分:“她、妈妈、的。”
  “那是因为你喊她……那什么。”宋梨因说不出口,瞪过去,“有你这么上赶着认亲的嘛!”
  许洌食指戳着屏幕里的小脸,开始犯浑:“你许少爷乐意,千金难买爷乐意懂吗?”
  “嘟”——,电话又给挂了。
  过了会儿,宋梨因发来一句:「我妈上楼了,明天见。」
  许洌那颗湿漉漉的脑袋啪唧一下埋被子里,半天没抬起来。
  哎,怎么毕业了谈个恋爱还跟偷情似的。
  -
  次日上午,许洌去九中的路上。他没开车,在学校前一站的十字路口公交站台那下了车。
  宋梨因正好给他发消息:「在去酒店的车上了。下午查分,你记得来啊。好像p大招生组还没放弃,说要跑我家门口来了。」
  他人就在九中这,回了句:「p大的人来没来不知道,我离你家门口倒挺近。」
  刚把手机揣兜里,就瞥见不远处一个黑影朝这走过来,是拘留结束的周知非。本来一般情况下拘个5-7天就够了,但他有前科,进去就翻了个倍。
  周知非脖子上还挂着个相机包,不知道是不是重操旧业了。那件事过去两年,之前那几届的学生也都更新换代。
  他头上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像是很久没有收拾过自己,胡子拉碴,憔悴潦倒。
  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马路对面的香樟巷一角,手往包里掏着什么东西,在看见许洌时却突然激动起来。
  许洌在等十字路口的红路灯,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好巧,在这见到你。”周知非挡在他面前,决心要引起他注意,“去找宋梨因吗?”
  他冷着脸:“上次没挨够打?”
  周知非比他矮几公分,抬眼凝着他蓦地笑了:“宋梨因跟你讲过我了?你好像比上一次见我的时候,更讨厌我了。”
  九点钟的骄阳刺眼夺目,大马路上车流来来往往。
  “你知道宋朝吗?她堂哥。”周知非观察着他表情,笑着放下一记猛的,“之前差点强.奸了她。”
  许洌眉目半敛,下颚线绷得紧直。
  周知非感受到气压的低沉,声音放低了继续靠近他:“她应该不知道吧?宋朝从我这拿的药放她喝水的那杯子里。小姑娘那天可能没喝多少,还挺铿锵的,砸得她堂哥脑门上全是血,还硬拉着他去派出所……”
  “你猜最后怎么着?最后被她那个把孙子当宝贝的好奶奶在派出所门口扇了她几个耳光,骂她不要脸。”周知非说着笑起来,“宋朝倒是挺清楚自己能没事儿的。毕竟她爸妈不是之前在他爸手下攒的原始资金嘛,始终低人一等,好像也对这个女儿不太上心。”
  “我记得好像就高一那会儿吧,她当时好像还在做什么志愿活动,急匆匆跑来派出所的时候可能还以为警察能帮她给宋朝定什么罪哈哈哈!”周知非故作惋惜的姿态,“没想到是她奶奶来保人,扯着她头发让她撤诉。”
  高一,志愿活动。
  许洌突然想起来转到九中之前最后一次见到她,她匆忙地跑上一辆出租车,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人和人的生活怎么能相差这么大,他那天最大的不甘顶多是因为再一次错过和心仪女孩说上话的机会。
  但那个时候,宋梨因却要因为这种畜生亲戚宛如生活在地狱里。
  见他出神,周知非阴暗的眸子晦涩不明:“嗳,你上过她了吗?”
  许洌伸手忽地掐紧他衣领,把他抵在公交站前的栏杆上,手臂青筋凸起,一双眼藏着嗜血的锋利。
  “咳咳!”周知非挣扎着拽他手,“她大腿那有个疤,我用烟头烫到的。这么漂亮的腿,很久没穿短裙了吧?”
  越是发现他说的话和现实吻合,许洌手上的力道越是不动声色地掐紧。
  “出来后发现宋梨因比之前更水嫩了。她堂哥不敢碰她了,我敢啊……”他颇有点肆无忌惮地边咳嗽,边涨红着一张青紫的脸说道,“三年牢,我也不是坐不起。”
  许洌低眼,看见他相机包里的水果刀和不知名的药瓶一角露了出来。
  仿佛在无形中提醒着他此刻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今天不是碰着了,他也的确会再找上宋梨因。
  ———“你真是找死。”
  -
  t大今年招生办还挺给力,九中近十个年级尖子生全被拉到了酒店里打牌。
  官方给的分数查询时间是下午准时一点出分,但在那之前的半个小时里,几所名校已经收到了前五十名的名单。
  t大的学姐也是南港本地人,和宋梨因私下就联系认识了一年。看完名单后自然是没瞒她,开口就问:“你那个姓许的朋友呢?”
  宋梨因下意识问:“找他干嘛?他考第一了?”
  “市第一!你俩太有缘分了,分数都一模一样,721!”学姐没卖关子,眼睛弯弯地衷心祝愿,“看来今年九中出了个双蛋黄啊!一男一女俩状元!我们副校长待会儿想跟你们视频一下,你赶紧催你朋友来吧。”
  宋梨因懵了一瞬,听到这个尘埃落定的答案才喜笑颜开:“好,我跟他说!他估计还在学校里。”
  她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讨论,自然没逃过其他人的耳朵。
  十几个人都抱着点惊羡的目光朝宋梨因这看过来,有几个九中的同学跟她说了声祝贺。但他们有的人还得等查分,终究是脸色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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