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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犬 第2节

  于久没毕业时就跟在李延策身边,本来是助理,朱元润觉得他有潜力,提拔成了执行经纪。人戴副黑框圆眼镜个子不高,但胜在踏实机灵、口风紧,听说还做得一手好菜,能满足李延策挑剔的饮食习惯。
  想当初,她做饭没少被李延策嫌弃过。
  门锁“咔哒”一声,谢知雨从思绪中抽离,抬起头,正对上李延策那双轮廓深邃的眼睛。
  他的眼神幽深而潮湿,像月光下覆上陆地的海水,层层叠叠,浮动着夜风浸泡后孤岛的沉默。
  就是这样一双深情又凉薄的眼睛,被他盯着会有一种既对你依依不舍又若即若离的错觉。也正是这种特质,让他特别适合大荧幕。仅靠一个眼神,一个呼吸,就能让人品出一段一眼万年的故事。
  谢知雨记得他拿“华像奖”的那部电影,就有好几个他的眼神镜头被截出来奉为经典。颁奖典礼那晚播放的选段,最后定格的也是他的眼睛。
  李延策静默了片刻,关门,踱步到谢知雨身前的沙发坐下,往后一靠,并不言语。
  法式双叠袖的衬衣在他身上穿得随意,不规则黑色尖晶石袖扣和他桀骜不驯的气质倒是很衬。
  谢知雨抬腕看一眼时间:“你迟到了。”
  李延策顺着她的动作看一眼她的手表,视线又回到她的脸上。隔了几秒,耸耸肩,身体舒展地陷入沙发靠背中,一只手百无聊赖拨弄着袖扣,语气冰冷玩味:
  “哦,那又怎样,这就要开始管我了?”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三次元比较忙咕咕了很久终于开新文了,文案有调整(dbq因为实在咕太久了
  惯例前排评论留言红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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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收现言《野马收缰[年下]》
  天生野骨痞帅赛车手x冷感古典舞甜姐
  蓄谋已久|年下上位
  阮烟第一次见江驰是在长宁寺的烟火中,隔着庄严宝相,万丈红尘。
  一树玉兰如雪似云,眉眼慵懒的男人倚在树下,百无聊赖抓着把硬币,往佛塔上玩儿一样一个个扔。
  香客各有虔诚,而他好像不信佛陀,也并无所求。
  后来她被这个小自己几岁的男人截停在暴雨中,扛起她扔进自己车后座,掐着她的下巴疯一样吻她,眼神里都是疯魔。
  他说,阮烟,我想要你。
  都说能出现在江驰身边的女人有一个特点:乌发杏唇,肤白腿长。
  阮烟一直以为江驰对她的执着是因为自己长在了他审美上,却不知道她就是江驰的审美。
  她也曾说她有男朋友,江驰就当听了个笑话,低头笑得漫不经心:“那又怎样?我也喜欢姐姐,给个机会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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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城江驰圈里野得独一份,朋友说没有人能驾驭他这匹野马。
  江驰指尖懒懒散散拎着根烟,语调里压着几分痞:“有啊,要那种会跳舞,又乖又劲儿的姐姐。”
  阮烟当年一曲点绛唇封神,玉骨软腰,翩翩舞袖。
  顾盼生姿间,早就乱了江驰的魂。
  ——野马收缰,春日缓行,你就是我唯一的骑手。
  第2章
  狗脾气
  时隔4年正儿八经的面对面接触,对方态度算不得好,但在预料之中。
  如果说李延策刚入圈那会儿还算收敛锋芒,现在整个人就像出鞘的绝世名刃,锋利冷冽,一剑霜寒。
  谢知雨不在这个话题上和李延策浪费时间,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这是我帮你做的三年规划,你可以看下。”
  和娱乐圈不缺新人一个道理,想当经纪人挤进这个圈子的人也如过江之鲫。而真正能走到大经纪人位置的人,除了手握资源,更需要有与时俱进的眼光和规划性。就算没有艺人自带的光环,经纪人也能凭借自身力量帮艺人更上一个台阶。
  有些艺人出道即巅峰此后一直走下坡路,和经纪人的能力不无关系。当艺人红到一定程度,有些经纪人会沉溺于依赖艺人的热度接商务撕资源。这时候他们的工作更多是在执行,而不是思考,也很少再去努力为艺人争取什么。
  而谢知雨,就是能为手下艺人做出优秀生涯规划的经纪人。
  李延策拿过文件翻了几页,扔回桌上,笑笑:“挺好,以前你也喜欢做规划。既然你这么有能耐,当初还需要把我给润哥?”
  谢知雨拿出手机,划拉两下调出自动电子木鱼的界面,摁了开始就放在文件旁:“会做规划和有资源是两码事,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了。你不觉得你现在有点暴躁吗?
  ”
  李延策被电子木鱼有规律的“笃笃笃”搞得有点破防:“你怎么能够这么冷静坐在这里和我谈规划,你没点其他想对我说的?”
  “不和你谈规划那谈什么?”谢知雨看着他:“现在是工作时间,延策,专业一点。”
  “……”好得很,还和他谈专业。李延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应该评价谢知雨“没有心”还是“脸皮厚”。但凡换个人,应该也做不出来抛弃他李延策之后,还能心平气和坐在他对面和他谈未来。
  谢知雨静静观察李延策的表情,问:“你该不会还在因为四年前的事情生气?”
  “?”李延策无语,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生不生气她心里没点数?
  “好吧,”谢知雨叹息,“我知道,那件事从感情上来说对你造成了伤害。但从客观结果和理性维度来看,当时的决策没有问题。”
  李延策冷笑:“是,你们的决策无比英明,我感激还来不及。我不生气,毕竟仔细想想,确实如你们所说当时我最好的选择是跟着润哥。”
  “你明白就好。”谢知雨懒得去想李延策是不是在阴阳怪气:“总之,以后我会再次担任你的经纪人,我不希望以前的事对我们未来的相处造成影响,我相信你也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李延策摁了摁太阳穴,声音有点绷不住:“四年了,连句道歉你都没和我说过。”
  见李延策又将话题扯回去,谢知雨只能配合:“我没说过吗?我当年说了百八十遍对不起你听进去了吗?”
  “你那是真心的吗?”
  “怎么不是?”谢知雨退一步:“好吧,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再说一次,抱歉。”
  李延策被谢知雨的态度弄得有点不上不下,这不是他想象中的会面,也不是他希望听到的道歉。
  即便在后来的成长中,他理智上明白当时跟朱元润是最好的选择,但内心深处依旧无法释怀。
  他对红从来没有强烈的欲望,也不想通过推开她的形式红。
  但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无力,也好像只有他还沉溺在这份隐匿而绵长的情绪中始终没走出来。
  李延策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随便你吧。”
  李延策没有再看谢知雨,起身离开了会议室。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离开不太有脾气,眼看门都关到一半了,李延策顿了顿,就着剩下一半摔出“砰”的一声。
  ……mdzz
  谢知雨静静坐了会儿,收回手机,停止了电子木鱼。
  她遇到李延策的时候,她22岁,他19岁。
  她是朱元润亲自带入行初露锋芒的经纪人,他是兼职被导演看上演了个配角连一百零八线都够不上边的娱乐圈“查无此人”。
  李延策的第一部 戏,是盛世投资的电影,由朱元润麾下的影帝主演。
  李延策的那一场戏,她在现场。战乱烽火中男女主重逢的感人场面,他只是一个暗恋女主站在远处黯然神伤的背景板。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男女主身上,而谢知雨在那一刻只看到了李延策的眼睛。
  那样忧伤又惆怅的目光,连台词都不用,就让人能看出他的悲伤、不甘和挣扎,直击人心。
  回去之后她很久没睡着,脑海中翻来覆去想的都是那双眼睛。这样一双含有故事感的眼睛,是一种天赋,也是一种无限可能。
  谢知雨喜欢看人演戏,喜欢看他们演绎世间万物、人情冷暖,间接经历那些一个人一辈子的故事。
  但她不会演戏,所以她想带出最好的演员,让真正好好演戏的人站在闪闪发光的镜头下。
  导演选中李延策纯粹因为他的颜值,而只有她,发现了他的可能。
  他是她找到的璞玉。
  她越想越兴奋,下一周就找到了李延策的学校。
  他在大学门口的咖啡馆兼职,谢知雨点了杯摩卡指名要他送。在他过来的时候,起身冲他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谢知雨,你愿意让我当你的经纪人吗?”
  李延策自幼父母双亡,和奶奶相依为命。当时签下盛世的理由也很简单,进娱乐圈比他兼职赚得多点。他奶奶生病了,他需要钱。
  她为了李延策放弃了朱元润给她挑的艺人,全心全意带李延策一个人。
  两人都是新人,一开始的确很难,商务约等于是没有的,反复做的就是看剧本、递资料、安排试镜、演戏。李延策没戏的时候也从未有任何松懈,学习、健身、研究电影,把所有时间都用来熬自己。
  即便她有一些资源在,能替李延策拿到的也是小角色。一部戏下来身上全是淤青、冬天冻到发高烧之类的事情都有发生过,但正是这些小角色,和李延策不要命一般的拼劲,让一些导演记住了这个年轻人。
  那时候两人过得也比想象中穷,吃顿大餐都要抠抠搜搜。别看李延策平时又野又倔,谢知雨永远记得有一次她陪品牌方喝酒,李延策怕她喝多来接她,回去路上以为她醉了,扶着她小声开口: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本来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等我有一天拿了影帝,有商业价值赚钱了,就把你喜欢的东西都买一遍。”
  面对李延策难得的脆弱,她没开口点破,只嘿嘿傻笑两声:“好呀,那我等着那一天。”
  这样持续了将近2年,谢知雨为他拿到了一个知名导演新电影的男配角。导演是她父亲的同学,此前谢知雨推荐李延策的时候他拿不定主意用新人,让李延策演了个小角色。李延策的演技超乎他的预期,所以这次二话不说直接答应。
  凭借这部电影,李延策在21岁时斩获了“华像奖”最佳男配。也是在这一年即将结束的时候,公司做出决定,将李延策的经纪人换成朱元润。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痛苦过、犹豫过,也挣扎过。
  毕竟那时她的确是全心全意对李延策好,她的酒量是为了李延策跑业务一杯一杯喝出来的。李延策生病的时候,她放下工作守在床边照顾他。她也最见不得李延策在剧组受刁难,能直接冲过去和对方经纪人掐成一团。
  但这两年的经历让她无比清醒认识到,空有能力没有资源并不足以撑起李延策的未来。哪怕现在他刚有起色,好像又给了她试错的底气,但她不想拖慢李延策上升的速度。
  最起码的,跟着朱元润,绝对没有人敢让他受半点委屈。
  所以她最终选择了同意。
  她知道李延策一定不会接受公司的决定,但他和公司签的合约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也许是因为害怕面对他,她选择了让朱元润代替她和李延策沟通。
  这也是形成他们之间无法愈合隔阂的重要原因之一,从李延策的视角来看,她就是擅作主张地抛弃了他。
  对此她确实也无话可说。
  4年前的事,她其实也没想好应该如何和李延策“好好谈谈”。这件事和孰是孰非已无太大关系,它关乎的更多是他们曾经的相处、两人之间积累的感情。
  她没想到好的处理方式,所以试图用公事公办的态度进行一个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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