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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宗师妹和圣子抱错后 第7节

  两人正说话,小苍兰那边的声音很是欢欣地传来,想来应该是她哥哥苍怜回来了。
  苍怜一见到苏棠梨,便开始向她倾诉起自己的不易,譬如说行到了半路遇到了不明宗门的突袭,又或者是被密林里的大蛇缠住脱不开腿,他废了老大的劲儿才能够在这里与他们会合。
  边说着,苍怜眼尾飞红,流露着他不好明道的委屈,好盼得苏棠梨几分恻隐之心。
  小苍兰看着自己哥哥嘴叭叭个不停,嘴上张了又闭,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自己的哥哥,更不知道怎么提醒自己的哥哥。
  苍怜一边倾诉,苏棠梨也听得认真。
  不得不说这苍怜在说故事上有些个天赋,一个赶路被他讲得是跌宕起伏,只是中心思想离不开一个“惨”字。
  苍怜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满腹的委屈,相当有信心地看向频频点头的苏棠梨。
  苏棠梨被苍怜反覆看着,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眼前瞧着可怜兮兮的苍怜。
  于是乎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略下垂的眼尾衬得她真诚乖觉:“那你可真倒霉。”
  莲央也转头看向苍怜,鬓边墨发垂花一般,黑眸赤诚坦荡:“那你可真可怜。”
  第7章 锦鲤招赘
  苍怜可怜兮兮的情态僵在脸上。不是,这话让他怎么接。
  他心中沉沉吐出一口气,这才平复下了心情。不愧是姜姒的师妹,一样的阴险狡诈,一样的算计人心。
  小苍兰在苍怜身后悄悄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她扯开话题道:“三个时辰快要到了,第一个任务马上截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苏棠梨玉牌上系着的相思子愈发嫣红。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其他地方,几个还没有抢到玉锦鲤的散修,手中相思子的颜色肉眼可见的灰暗无光,形状也迅速干瘪,整个相思子在一息之间湮灭成细沫,飘散在风中。而他们手腕上的相思引也凭空断裂,化作光点散开。
  此时附庸山流动着的红色丝线愈发明显了起来,在云雾缭绕之中若隐若现。
  “来了?”莲央手中的玉牌骤然爆发出了比旁人更加耀眼的红光,烫金的字体也悬浮着缓缓展开。
  “鱼传尺素。这玉锦鲤存在莲央的玉牌里,代表着背后的主人来传信宴请众人。”苏棠梨看的书不少,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物品,“这是中州的招婚帖,但是并非男女成婚的婚帖,而是……女方招赘的请帖。”
  莲央顺着声音看向苏棠梨,微侧着脸,看着像是写意的水墨画,手腕上坠下的青色碎玉和水蓝色的因果引缠绕在一起,轻“叮”了一声。
  看莲央大概不太明白,苏棠梨拍了拍莲央的肩膀:“客宴主人发了请帖,而我们接了请帖,就代表着我们接受了赴宴邀请。”
  烫金字体清晰地浮现在空中:
  “送呈青淼圣族莲央台启,谨定于壬寅年丙午月戊戌日卯末辰初,为小女千玉颂婚宴成礼,届时恭迎诸位光临。千母千临颖敬邀。”
  “这是莲央收到的请帖。”苏棠梨抖了抖自己的玉牌,上面也浮现一行烫金字体,只是上面的字体显然比莲央的要小上一圈。
  除此之外,苏棠梨收到的请帖开头写着“送呈合欢宗苏棠梨台启”,末尾写着“千玉颂敬邀”,赴宴的时间也不是莲央请帖上面说的“卯末辰初”,而是“辰时”。
  小苍兰和苍怜也翻开玉牌看了看自己的请帖。
  “我们比圣子的请帖赴宴时间要晚上半个时辰。”小苍兰看着大家面前的烫金字体,“而且邀请圣子的应该是长辈,而邀请我们三个的应该是平辈。”
  “也就是说,我需要提前赴宴?”莲央问,手上拨弄着玉牌。
  “是的,不出意外,你要比我们提前半个时辰赴宴。”苏棠梨把一个瓷白的瓶子塞到莲央手里,“而且我怀疑,千母在替千玉颂物色赘婿。”
  众人面色古怪。
  青淼圣子的清白要是折在了这里,青淼该不会找他们合欢宗魅魔拚命吧。三人的思路难得地达成了一致。
  “莲央,你很可能是赘婿的人选之一。”苏棠梨浅色的眼眸琉璃玉一般,她眨了眨眼,“千万撑住半个时辰?”
  苍怜心上诡异地升起了幸灾乐祸,这下换人落单了吧?
  莲央眼尾下敛,凑到苏棠梨跟前:“你会担心我的安危吗?”
  魅魔苍怜看向苏棠梨,忐忑的心不自觉地期待起苏棠梨会怎么回复莲央。
  “自然是会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嘛,苏棠梨点点头。
  莲央弯起眸子。
  一旁的苍怜一梗。
  这苏棠梨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她不应该对莲央说,“那你自己加油”……吗?!
  ……
  半个时辰过的很快,此时是距离莲央赴宴半个时辰。
  苏棠梨一行三人也在辰时打开了请帖,通过请帖上的传送阵按时赴宴。
  伴随着一串清零好听的铃铛声,雕刻着玉锦鲤的府邸出现在眼前,苏棠梨耳边像是平静的池水被瞬间煮沸,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潮水般起来。
  一指长的玉锦鲤成群结队,灵活地游弋在众人之间,尾尖掠起漂亮的冷火曲线——整个没被秘境淘汰的人都收到请帖,并且均按时赴宴。
  苏棠梨低头看了眼玉牌,上面的相思值还在增长。
  她抬起头,果然在人群之中捕捉到了青绿色因果引。
  图南剑的主人还活着,并且没有被淘汰。
  秦起之察觉到苏棠梨的目光,不由摸了摸怀中瓷白的玉瓶。苏棠梨袋子里的图南剑感受到了主人的存在,也开始激动地嗡鸣起来。
  苏棠梨温柔地捧起袋子,唇角勾起好看的笑容:“再叫?给你个大比兜。”
  图南剑嗡鸣一停,彻底安静了。
  图南剑倒是安静了,苏棠梨身旁的修士们基于她的讨论却还在持续不断。
  “那边那个,是合欢宗的小师妹吧?”
  “卧槽我记得她,我还没引气入体那会儿她就已经筑基了,这人与人之间是真的不能比啊!”
  “对对对,我听我师叔他二舅母她妹夫的四表哥说,别看她年纪小,她的修为早就到元婴了!”
  “嘶,恐怖如斯。”
  对你个大头鬼,恐怖你个大头鬼。苏?筑基菜鸡?棠梨轻笑一声,毫无掩饰地催动起自己身上的蛊惑术。
  她由于自身修为低,便把蛊惑修炼得登峰造极,甚至于意外学会了生灵界中的一种天赋技能——拟态。
  拟态用在修为上,就是极其真实的仿真修为,寻常修士如果不上去捅个苏棠梨几刀子,几乎无法察觉她看似强悍的修为是伪装而来。
  蛊惑和拟态一叠加,恐怖的威压便以苏棠梨自身为中心环环散开,刚刚还在讨论苏棠梨的筑基或者金丹修士们瞬间像是被掐住脖子一般,没敢再有声音。
  离苏棠梨最近的苍怜和小苍兰感受尤其明显,在拟态威压释放的那一刻,额上下意识就被激起来一层冷汗,膝盖处甚至有酸软的倾向。
  这时候,苏棠梨身周的威压倏地撤回,反而变成了柔和的灵力,仿佛在对刚才被惊吓到的修士彰显自己的无害。
  只是经历了刚才恐怖的威压,现在在场有哪一位敢怀疑苏棠梨灵力微弱?
  “入宴!”随着一声沉闷的鼓点,低沉的女声开了口。
  方才还集结在一起四处游弋的小玉锦鲤四散开来,灵动地分散在每个“宾客”的身旁,并且积极地把来宾带向宴会指定的席位。
  众人噤了声,跟着玉锦鲤入了宴席。
  这个宴会看起来与中州寻常婚宴别无二致。在宴会的正中央像,坐着的是一位漂亮的少女。她的发上簪着桃花,绣着金线的婚服灼目惊艳,端的是新娘装扮。从苏棠梨这个角度,可以隐隐看到这婚服的后身衣摆渐变着鱼鳞的纹路,越到尾端越明显。
  这应该就是请帖上的宴请人之一,招赘婚宴中的女方:千玉颂。
  千玉颂的手搭在膝盖上面,乖巧之余又透露出几分僵硬,看众人都入座了,她便随和地笑笑:“大家先吃着,宴席还没有开始呢。”
  见她肢体僵硬,几个修士议论纷纷。
  “这是木偶?傀儡?”
  “废话,难道这个秘境里面除了我们还有别的活人吗?”
  千玉颂则是坐在正中央浅笑,看上去确实不像一个真人。
  其中一个戴着蝴蝶簪子的女修率先拿起手中的筷子,对着宴席上的食物做出要吃的姿态,只是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宴席上的食物她都没有入口。
  众人见到她的动作,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拿起筷子假吃起来,以不动应万变。哪怕是医林精通药理的修士,也分外谨慎地假吃起来。
  假吃的人一多,一时间婚宴觥筹交错,乍一看,还真像一个寻常婚宴。某些戏瘾上头的修士,还将酒杯放到了桌上的流水渠里,转到谁谁作诗,玩起来了流觞曲水。
  好一片其乐融融。
  苏棠梨却放下了杯盏,起身离席,对着自己身旁的玉锦鲤道:“多有叨唠,我欲去更衣1,还烦请你帮忙带一下路。”
  她浅色的眸光掠过小苍兰和苍怜,短暂地递了个眼神。一旁在假吃的苍姓兄妹颔首,继续若无其事地假吃。
  见有人离席,整个婚宴陆陆续续也出来了几个离席的。吃席的修士们互相心知肚明,连眼神都没有给到自己队里的离席者。
  苏棠梨跟着带路的玉锦鲤一路走着。在她的身后,簪着蝴蝶簪子的女修士也随着她的玉锦鲤,和苏棠梨一路。直到某一个岔路,两人才被分别开来。
  在玉锦鲤未曾察觉到的时候,苏棠梨的指尖悄然冒出来一簇灵蝶,扑闪着翅膀,在府邸里四散飞开。
  苏棠梨眼眸里的浅色逐渐加深,肢体和关节相关的转动稍显迟缓,看似很守规矩地跟着眼前带路的玉锦鲤。
  倘若姜姒在这里,就能知道真正的苏棠梨早就附在灵蝶身上,金蝉脱壳了。而留在玉锦鲤身旁的,则是一具只会循规蹈矩的空壳。
  灵蝶扑闪着翅膀,四散开来寻路。有的灵蝶被莫名其妙的妖风吹抵进府邸里的景观池里,有的灵蝶则是飞着飞着便原地兜圈……直到这簇灵蝶里的一只落在一处小院子里,别的灵蝶才忽然改了轨迹,都朝那只灵蝶赶来。
  浅金色的灵蝶集结在小院子里,振动着翅膀聚集在一起。苏棠梨也落在了这处院子里。
  这院子里仅有一间屋子。
  苏棠梨抬头看眼这个屋子上唯一一扇窗子。啊,还挺高。
  她从屋子上开的窗子一跃翻进,悄然落地。靴子触及地面的一刻,腰侧袋子里的图南剑倏地“嗡”一声。
  苏棠梨心中暗叫不好。脚尖还未来得及撤离,脑海中的识海便“轰”一声,像灵术在脑中炸开。
  幽蓝色的灵蝶潮水般朝她扑来,猛烈地像是暴风雨席卷,扑棱的翅膀令人几乎睁不开眼。
  苏棠梨眸中迅速催动蛊惑强制清明识海。她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色:
  少年眼眸沉黑无光,抬手之间,手腕坠着的青玉晃动,催动着幽蓝色的灵蝶愈发汹涌。而随着他的抬手,青玉腰带半散不散,露出少年白皙的半截腰来。
  那腰侧纹着雀头色的莲花纹路,衬得本在月光之中惨白的肌肤愈发靡丽。
  他猛然掐住苏棠梨的脖颈,苏棠梨低头看去,眼见他睫毛长而弯,眼眸里的黑色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沉黑。
  显然状态极其不对。
  幽兰色的灵蝶吞噬着浅金色的灵蝶,几乎把两人吞没。
  苏棠梨被强行抵在窗边,半边身子倏地落在月光下,浅的眼眸仿佛被月光镀上一层金圈,鸦青色的长发几缕勾在青玉手坠上,其余的随着身体的摇摇欲坠,在风中散散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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