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发烧

  接下来一个半月林惊岚在准备大大小小的周考月考、期末考模拟考，实在是分身乏术，在学校里苦命念书。
  随着高考时间的逐渐减少，好像恋爱脑也逐渐降温，冼修竹在升学面前到底还是克制住了感情，对待她的态度正常多了。两个人埋在卷子的海里，沉默地对抗着压力。
  知道她现在是重要时刻，要好好复习，所以谢尧现在暂时不去找她帮补习了。
  冼修竹不像林惊岚以前在补习班认识的另外一个学神，成绩很好但是漫不经心（或许在人后偷偷下了苦功）；冼修竹是表里如一的认真，他的分数是靠十成十的努力搏出来的，所以令人敬佩。林惊岚学的就是他这一点。她已经不再对超过冼修竹这件事抱有执念，不过是在尽人事听天命。
  那天早上林惊岚不知怎么受了寒，发了高烧一病不起，只能请假送去打吊针。林越泽在校门口接下烧得迷迷糊糊的林惊岚，搂到车里往医院开，马不停蹄地挂号问诊，急出一身薄汗。
  他陪着她坐在输液室里，握住她冰凉凉的手捂着。
  手摸她的额头和眼皮，惊人的滚烫。
  林惊岚本来坐着睡了过去，因为他的触碰又醒来了，眨了几下眼睛，居然还在用手去掏校服口袋里的知识点册子。
  林越泽忍不住把她的手扣住：“别读了，好好休息，好了再看……你现在读得进去什么东西？不如睡一觉。”
  林惊岚脑子一团浆糊的，给他哄得动摇了，眼睛皮子慢慢地又盖上了。林越泽坐在她边上，凉凉的手指压着她烧得滚烫的眼睛，又给她压了一块凉帕子。
  “靠着我睡吧，我给你看吊瓶里的水。”
  再过几天就是省模联考，不知道要怎么办，来不来得及退烧、会不会影响考试？
  林惊岚在上了中学以后就很少生病，上一次烧得这么恐怖好像还是奶奶过世的时候。林越泽小心翼翼地任她靠着，动也不敢动。
  他也累也困，学校里事情多，但是林惊岚他不能不管。他一边胳膊空着，用手机继续看实验室需要看的文件，还得时时刻刻注意脑袋顶上的吊瓶，滴完了要摁铃。没过多久自己也呵欠连天，却不敢睡。
  医院里的味道真是讨厌。他鼻腔里都是混乱的气息，消毒水为基调，混合药物、潮湿阴冷的藓类植物的气味。让人不安、焦躁、浑身发冷。
  真希望你健健康康。他摸了摸她额头上被汗沾湿的碎发，最终只是长长地叹息。他和林父林母其实根本不在意林惊岚的成绩怎么样，无论她现在多么优秀，竞赛拿奖、争取保送，从那次醒来以后没有让他们操心过，可他只希望她能平安健康。庸碌一点也没关系，反正家里不缺她一碗饭。不要那么辛苦，不要逼迫自己向上爬、然后高处不胜寒地长大。
  林越泽回想起以前读过一首诗，大意是爱上一个人、像爱上一枚红色的小图钉，别人都觉得扎手、危险，可是陷入爱里的人，觉得刺也很可爱。
  这就是他对林惊岚的感觉。
  最后一瓶大的点滴打完了，护士拔掉针头，林惊岚睡得懵懵的，身上也麻了，起来的时候趔趄一下，靠在了林越泽怀里。林越泽带着她回家，买了点粥给她喝，回家洗漱完抱着她裹进被子里捂好。
  “别……”林惊岚推他的胸膛，手使不上力，“传染你。”
  “没事，你晚上踢被子，我帮你盖。”林越泽掰着她的脸吻她的额头，“乖，睡吧。退不了烧明天哥哥给你请假。”
  林惊岚被他吻了额头，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还有点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