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叶素素可怜兮兮地望着聂铎,小声哀求:“铎哥哥,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带,等我叫了明竹过来,再给你压岁钱?”
  她越说越觉得奇怪,明明聂铎比她大,怎么会主动管她要压岁钱?这是西南那边的风俗吗?
  聂铎摇头,不依不饶:“不行,我现在就要。”
  叶素素为难了:“可是,我身上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要不然铎哥哥,我把头上的发簪给你?”
  她头上的发簪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是蝴蝶足金镶嵌百宝,顶端镶嵌了一株白玉雕琢的兰花,算不得值钱,却胜在精美。聂铎一个大男人,要这东西也没什么用。
  果然,聂铎摇头:“不要,我就要压岁钱。”
  “可是,我真的没有……”叶素素靠在聂铎的怀里,可怜兮兮的地低头翻自己身上的荷包,想要找个金豆子金花生意思意思。
  “你有!”聂铎说得斩钉截铁,语气笃定。
  叶素素正忙着在自己身上翻找,一边找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铎哥哥,我身上真的什么都没带,连金豆子都没有,我……”她正说着话,下颌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强行地抬了起来。
  她被迫仰头,与聂铎四目相对。
  聂铎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带着笑意,面容柔和,唇角也微微上翘。
  叶素素还没有弄明白聂铎这是要干什么,就听到聂铎说:“素素,我说你有,你就有,我要来讨压岁钱了。”
  说罢,聂铎就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封住那张似乎想要讲话的红唇。
  叶素素眼睁睁地看着聂铎的脸越靠越近,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直接被聂铎封住了唇。
  “唔……”
  她算是明白了,聂铎一直缠着她要的压岁钱是什么了!
  得了“压岁钱”的聂铎,自然是要拿个够,手臂紧紧地箍着怀里的小姑娘,温热的唇也不放过她,追着她纠缠。叶素素无力地挣扎,只能靠在聂铎身上,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的唇舌犹如春雨润如酥,所到之处万物复苏,叶素素整个人几乎都要被他点燃了,飘飘欲仙,不知今朝是何夕……
  聂铎的“压岁钱”并没有讨要很久,他放开怀里软成一团的小姑娘,立即脱了自己的大氅把她裹得严实。这里毕竟是冰天雪地的外面,她刚刚额头上都出了汗,聂铎怕她吹冷风生了病,急忙带着她回了她的住处。
  叶素素此刻郁闷至极,她原本就是披了厚厚的斗篷的,身上又穿了厚厚的棉衣,现在又被聂铎宽大的大氅给给了裹严严实实,她比刚才更像一个球了,还是个横着发胖的球。
  她靠在聂铎怀里,小声反抗:“铎哥哥,我不冷,你被裹在我身上的大氅拿下去吧!”
  快点拿下去吧,她已经快要横着成冬瓜了!
  聂铎低头,似乎随意地看了她一眼,柔声哄她:“乖,马上就到你的院子了。”
  “哦……”没办法,叶素素直到进了屋子里,才有机会把双层的大氅和斗篷摘了。
  聂铎坐在一旁,单手杵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明竹和玉竹帮她换衣裳,许久之后,他幽幽地说了一句:“素素,我的压岁钱还没有讨够。”
  叶素素正在捏着发簪的手顿住,双颊飞快地红了起来,刚刚外面的亲吻不够,聂铎竟然又跑来朝她要“压岁钱”,那“压岁钱”再多要几次,她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换好衣裳之后,明竹和玉竹极其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还有一个明目张胆要讨“压岁钱”的债主。
  叶素素看着聂铎一脸坏笑地靠近,下意识地下后退了两步,撒娇说:“铎哥哥,我也给你拜年了,我的压岁钱?”
  聂铎立即张开双臂,很大方地笑着说:“素素,你看中我哪里了,我哪里就给你当压岁钱,好不好?”
  “我才不要呢!”叶素素看到聂铎眼睛里那喷涌的笑意,不用想就知道,他要给她的“压岁钱”是什么。
  叶素素红着脸,站着原地不动,咬着下唇摇头:“铎哥哥,我不要压岁钱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聂铎故意挑眉坏笑:“不行,已经晚了,你不要也必须要了!”
  说罢,聂铎大步朝着叶素素走来,长臂一捞,把她大横抱起,朝着里间的雕花架子床走去……
  叶素素欲哭无泪,“压岁钱”好沉重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88三个男人一台戏
  聂铎抱着叶素素倒在床上, 两个人胡闹了一会儿, 气喘吁吁的, 是聂铎先停了下来。
  他双臂撑在叶素素两侧,与仰躺着的叶素素四目相对。聂铎抬起一只手, 把她掉在额头上的发丝拨开, 苦笑着问她:“我的小姑娘,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叶素素舒舒服服地枕在枕头上,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聂铎, 眨着眼睛,没听明白他说话。
  聂铎一个翻身, 倒躺在叶素素身侧,长臂一捞, 把身边的小姑娘搂进怀里, 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伸手点了点她额头,无奈又宠溺:“还是个小姑娘。”
  叶素素翻了个身,直接枕在聂铎的手臂上,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正月的冬日里, 屋子里烧着暖烘烘的地龙, 有着聂铎的被窝里更是带着他的体温, 叶素素靠在他胸膛上,舒舒服服的,昏昏欲睡。
  聂铎怕她躺的不舒服,亲自动手帮她调整了个姿势, 让她靠得更近一些。两个多月的未见和思念,就算是现在舒服得想要睡觉,叶素素也强撑着自己的眼皮不许眼皮耷拉下来。
  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和聂铎讲,聂铎也有太多的事情要和叶素素聊,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直到过了午时都没有注意。
  还是明竹隔着屏风回话,说大公子那边在找郡主。
  叶素素跟聂铎的话正说到一半,一听到是自己哥哥叶墨轩来找人,顿时就不高兴了,噘着嘴跟明竹回话:“跟大公子就说外面太冷了,天寒地冻的,我不想出去玩了。”
  “遵命。”明竹正要去回话,聂铎忽然喊了一声:“等等。”
  他在叶素素身侧单手支床,低头满带笑意地看着床上一头黑发披散的小姑娘,开口说才能:既然我来了,也和墨轩打声招呼吧。”
  他话音未落,叶素素瞬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惊讶地自己从床上做起来,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忍不住吼道:“你去见我哥?!你疯了吗?!要是让我哥知道你在她妹妹的屋子里呆了整整一个上午,你以为他还能让我们单独在一起?”
  聂铎强忍着笑意,伸出一只手去拍叶素素的发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哥哥,我在你屋子里呆了一上午?”
  叶素素:“……”
  是哦,这种事不应该告诉呆板憨厚的叶墨轩。
  聂铎的手从叶素素的发顶向下,转去捏她的脸颊,宠溺地捏了两下,他忽然一个翻身,直接跃下床,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跟叶素素说:“除此之外,我有点事情需要墨轩帮忙。”
  “哦。”叶素素点头。
  聂铎朝着她笑着说:“你快点收拾,别错过了午膳。”
  “那你怎么办?你吃什么?这样吧,我让人在我院子里备上午膳,你和我哥哥谈完回来用,怎么样?”
  “行。”
  两个人都把刚刚滚皱的衣裳换了一身齐整干净的,聂铎还打趣说道:“幸好我让陌暮给我带了替换的,不然我可不知道要上哪里去弄身能见你哥的衣裳?”
  叶素素不甘示弱,直接给他出主意:“你可以去找我哥借,借口我都帮你想好了:墨轩,为了能斯文地见你,借我一身袍子穿吧!”
  她话音刚落,聂铎就已经屈指朝着她脑门弹过了,摇着头道:“小姑娘都会打趣我了,我还记得上次在溪山时,你见我像是老鼠见了猫,吓得瑟瑟发抖,连句话都没不敢说!”
  “你冤枉我,我说话了,我说了许多话!”叶素素不服气地争辩:“再说,那个时候你一脸胡子,凶巴巴的,我怎么能认出你来?”
  聂铎但笑不语。
  这时门口守着的明竹恰到好处地禀报事情,解救了被困在水深火热的叶素素。
  聂铎怎么去找叶墨轩的,叶素素不知道,她听闻郊庄里备了午膳,被带了人从抄手走廊走了过去。
  乐竹怕叶素素冷,除了给她裹了厚厚的斗篷,还给她怀塞了两个手炉。明竹和玉竹跟在叶素素身后,生怕她穿得太多,一不留神就向后一仰直接摔倒。
  正在叶素素跟乐竹抱怨穿得太厚了时,在抄手走廊的尽头,叶素素一行人正好和只带了一个丫鬟的严丹遇见。
  严丹见了叶素素立即行礼,问了声“郡主安”之后,活泼地凑到了叶素素身边,指着不远处的圆形拱门说:“郡主,我刚刚在那边看到和何公子,他好像在那边等了不少时候,刚刚我过来,他还向我打听郡主,我说了郡主怕冷先回了屋子,他好像是满脸担忧。”
  严丹是周碧秋的表姐,性格比较活泼,喜欢自来熟,昨日见过之后,叶素素表现的也算和蔼可亲,就有了今日严丹的快言快语。
  叶素素仔细盯着严丹的表情看了片刻,并没看出严丹有什么主意。她敷衍回答:“此刻是用午膳时刻,男席和女席离得不远,何公子或许是在等哪个同伴。严姑娘,我们往女客那边去吧。”
  严丹立即点头,大咧咧地笑着,直接就跟着叶素素往女席那边去。她一边走一边说:“郡主,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
  严丹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以为你会高高在上,不肯搭理我这种小人物。”
  严丹虽然是周碧秋的表姐,平日里跟周家关系走得比较近,但是她父亲不过是京城的五品小官罢了,倒是她的祖父很有名气,在未致仕之前曾是大理寺卿,铁面无私,有“严青天”之称。
  严丹身份地位也不及周碧秋,当初连周碧秋自己都不是叶素素这些皇亲国戚圈子里的人,自然严丹也不是。她对长仪郡主叶素素一向只有敬畏心思。
  叶素素有些意外严丹的话,但也只是笑一笑,并未说什么。她对严丹和亲,不过是因为她是周碧秋的表姐,若是换了别人,叶素素可真没有那样的闲暇心思去搭理她。
  严丹只说了这一句,便不说话了,叶素素很满意,严丹虽然看起来活泼,却也是个很有眼色的姑娘。
  两个人继续向前走,忽然从斜岔口蹦出来个人。
  明竹和玉竹两个人反应极其迅速,立即就从叶素素身后跃到她身前,把叶素素直接护在了身后。
  来人也是两个人的老对手了,正是平郡王家的二公子李征。
  只不过,此刻他正勾肩搭背地“搂”着一个同伴,可惜从那位同伴的脸色上可看不出两个人是“哥俩好”的感情。李征那姿势与其说是“搂”着那位公子,不如说是强行“架”着那位公子。
  叶素素站在明竹和玉竹身后,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李征,满眼戒备。
  李征闲着没事跑到她的必经之路,一定没大好煮意。
  李征“嘿嘿嘿”地笑个不停,朝着叶素素嬉皮笑脸地喊了声“郡主”,就自顾自的跟他“搂”着的人说话:“喂,何兄,你刚才在拱门那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这里可是郡主的必经之路,快来向郡主问好!”
  何恩新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李征戳穿了心事害羞的,还是被李征那如铁钳的手臂勒的,他支支吾吾费力地向叶素素喊了声“郡主安”,就专心致志地和李征的手臂作斗争去了。
  叶素素不愿意搭理李征,可是她搭理李征却不能不管落到了李征手里的何恩新,尤其在承恩侯府那件事情里,何恩新可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
  “李公子,何公子,既然已经是午时用膳,二位公子为何在这里?”叶素素轻描淡写地问,真实意思却是在撵人。
  李征笑哈哈地回答:“何公子昨夜贪杯喝了太多,今日连冰球都没有过来玩,我怕何公子连午膳都不出来用,特意出来找人的。”
  “昨夜是你一直在灌我酒,我说我不会喝,你也不放过我!”何恩新气急败坏,他可不想让郡主误会自己是个贪杯且没有酒量的人。
  “哦,是吗?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李征嬉皮笑脸地耍赖,还贼心不死地问叶素素:“郡主,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何公子在诬赖我!”
  “你……”何恩新气得哑口无言,急忙替自己解释:“我何恩新从不说谎!”
  叶素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大男人,冰天雪地地踩在铺满雪的草坪里,纠结这么个无聊的话题是为了什么?
  她眉宇间带着不耐烦,正要开口告辞,忽然看见抄手走廊尽头站了个穿着宫廷内侍服侍的人。
  那人面貌柔和,眸中带笑,嘴角微微上勾,神情里带了坏笑。
  叶素素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过来,感觉胸膛里的心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去了。
  是聂铎,他竟然又假扮了內侍!还这么大张旗鼓地出现在李征和何恩新面前!
  他这是扮內侍上瘾了?!这里是郊庄,又不是皇宫,哪来的內侍?!
  叶素素觉得自己此刻已经要被吓得吐血了,可是聂铎那家伙却还是胆大包天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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