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见直男室友的心声 第67节
戚燃在耳边说话,谢凝认真听着。耳边音乐吵闹,空气闷热,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冰块在玻璃杯内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响,握着酒杯的手指修长纤白。酒水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被喂入口中,部分顺着唇角溢出淌过下颌,没进领口里。
旁边几个卡座原本还聊得很开心,当下都熄了声,在迷离的光线中,将注意力集中在谢凝身上。
混乱的灯光倒映在谢凝的细腻的皮肤上,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辉。他进来之后神色自若,喝酒的动作也利索,看起来像个老手,一点都没有被灯红酒绿、群魔乱舞的酒吧内部吓到。
不少人原本是想着上前来搭讪,可他眉目间冷淡沉着的模样,反而像是将他与这个场所隔绝开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我本来是想gay吧看看,但我发现我没办法接受……gay都是这样子的吗?我……”戚燃越说越乱,他道,“但我好像又是gay。”
谢凝:“别想着你是不是同性恋,也不需要从别的同性恋身上找共同点。你只需要想着你的目标人物,你和他在一起时开不开心、快不快乐,你是否想和他继续在一起。包括之后可能进行的亲密行为,你是成年人,知道我在说什么。”
戚燃沉默片刻,说:“想。”
“那你是同性恋。”谢凝说,“想明白了吗?想明白了,我们现在就走。”
戚燃乖乖道:“想明白了。我们走吧哥,这里好吵。”
戚燃知道谢凝不喜欢吵闹的环境,但谢凝还是来了,果然,谢凝一直很关心他。
而谢凝则是想着,周围人投来的打量目光实在让他不适,目的性太强,又带着赤..裸裸的情/欲。
让人很不适。
戚燃在这个酒吧里,跟孤立无援的小绵羊似的,更别提他一看就受了很重的情商。也幸亏他还有点脑子,不是一个人来买醉,否则的话,十有八.九会被捡尸。
谢凝起身,伸手去扶戚燃。一旁的小崽子特别积极:“谢凝哥,我来扶吧!戚燃特别重,别累着你了。”
“不用,我来就好。今天麻烦你们了,不过……”谢凝困惑道,“你们不用上课的吗?”
他记得戚燃的这些朋友,有几个好像才刚满十八岁,还在上国际高中?国际学校的课业确实比普通学校要轻松一些,但他们这么晚都不回家,而是在酒吧里喝酒,家里真的不会过问吗?
其中一个少年露出委屈的表情:“谢凝哥,我们大部分都已经拿到offer了。还有他,他都已经在中外合办上大学了……”
好吧,原来是谢凝记错了,不是这一批朋友。
不怪谢凝记错,而是,戚燃的朋友太多太多,初中时期一批,高中大学后又一批,戚燃又总喜欢带朋友见他。而这些年轻面孔在他眼里都没什么区别,记错也很正常。
“这样。”谢凝说,“你们也快回家吧,这么晚待在外面不安全,我没开车,不太方便送你们,不然我可以送你们。”
他们原本想说他们可以送谢凝,他们开车了,转念一想,他们都喝了酒,有车也开不了,等会 要么找代驾、要么附近开酒店。
真是失策,怎么就喝酒了呢?主要是,他们也没想到谢凝会过来。
“谢凝哥,我们的代驾到了,但他找不到路……你等等,我们出去和他碰个头,要是你的车还没到,我们送你吧!”
这群小年轻倒是热心肠。
这个时间点不好打车,道路堵得厉害,谢凝打的车一直堵在一公里左右的位置,半天都没前进。
外头冷,里面暖和,谢凝害怕感冒,决定还是先在里面待着。看手机时,他突然发现裴执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他一直没有注意到,可能是被别的消息弹送顶下去了。
【幼稚鬼:堵车了,好烦。t-t】
【幼稚鬼:我
nānf
快到了,你弟弟怎么样?】
【幼稚鬼:[弹来一个视频电话 未被接通]】
【幼稚鬼:等我。】
【幼稚鬼:……】
【幼稚鬼:我到了,你在哪?】
裴执给谢凝发了很多很多消息,可能因为堵车,又一直没被回复,他很担心,满屏的消息让人眼花缭乱。
谢凝刚要回复,前方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西装男看起来极其斯文,文质彬彬道:“hello?在等人吗?在等人期间,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谢凝没理他。对方又说,“我见过你。没想到你也是同……不然我早就会追你。”
听到对方说见过他,谢凝才抬起眼皮看了看对方,很陌生的面孔。
不认识。
盛言说:“我们一个学校,但不是一个专业。我在做志愿者的时候看到过你,当时你在墙绘。”
提起墙绘,谢凝大概记得这么一回事。
学院每年都会进行墙绘,想去的同学报名即可,谢凝当时对墙绘没有多大兴趣,但能加素拓学分,那天又刚好没事,就顺便去了。
报名成功后还得由上级进行筛选,谢凝的专业素养很好,自然能过。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周围的同学以及志愿者,他只专注自己的工作。
盛言却记得很清楚。
那是初秋,谢凝丝毫不害怕衣服被弄脏,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在金黄色的落叶纷飞中,他的身形稳稳矗立其中。腰肢清瘦,皮肤白皙,冷淡的气质在阳光下,格外闪耀。
盛言当时一见钟情,但他观察了一段时间,直觉告诉他,谢凝是直男。他打了退堂鼓,他从来不会去碰直男。
戚燃越听越不对头,他拦在谢凝跟前:“你干什么?你别想着打我哥的歪心思……”
“大人说话,小朋友不要插嘴。”盛言微微弯下腰,蓝紫色的光在他这张英俊儒雅的面孔上,形成一种斯文败类的错觉。他似乎有些难过,“你真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那次活动足足有一周,他们每天见面,在同一个地方吃饭,总该有点印象吧?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长得也还行吧?”
谢凝没有搭理盛言,盛言明显想和他搭讪,他说再多也没用。
他给裴执回着消息,裴执给他发了一个视频,但和他这边的画面不太一样,他猜测裴执可能进错了门。
“你不记得我的话,记得裴执吗?当时他也在我们这批志愿者里面。”谢凝惊诧抬头。盛言见谢凝也不记得裴执,心里一下子平衡了。
男人很善妒,尤其是面对一个比自己优秀许多的男人。盛言当时特别厌恶裴执,这个人不仅比他外貌优越,家世也更好,他站在裴执身边,跟一颗衬托裴执的葱似的,憋屈得要死。
谢凝:“裴执也是当时的志愿者?”
谢凝一直以为,他们是换宿舍后才认识的,结果裴执在这之前,就已经见过他不止一次了吗?他十分意外,他从来没听裴执提起过这件事。
裴执似乎有很多事瞒着他。
“是啊,你们认识吗?”盛言突然觉得,谢凝这样有些惊讶,被吓到的表情格外可爱。他逐步靠近,弯下腰,语气在酒色缭绕的卡座间,变得有些暧昧,“不提他了。要不要考虑跟我发展?我——”
近距离的注视下,谢凝这张脸的魅力实在太盛。盛言被迷得有些眩晕,一时忘了起身,谢凝打的车到了,他扶着浑身没劲的戚燃起身,头也不回地走。
盛言心跳加速,哪怕过去这么久,他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谢凝时的感觉。他想去追谢凝,没走两步,肩头传来剧烈的疼痛。
裴执从后将盛言的手臂反转,又迅速把他摔在一旁的沙发上。他摔跌在沙发上时,碰倒了一地的酒水,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谢凝也回过头。
裴执眉眼阴沉,英俊的面庞在纸醉金迷的灯光下散发森然的寒气。
染了一身酒水,盛言在沙发上低骂了一句:“你他妈的有病啊?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多贵吗——”他一抬头,看到裴执,惊得瞳孔放大。
“衣服我会赔。”裴执的眸光蓦地阴鹜下来,“你要是敢再不知死活地伸手乱碰,我还能赔你医药费。”
裴执刚找到谢凝说的位置,就看到有一个男人竟伸手想去搭谢凝的肩膀,那一瞬间的脸色黑沉得可怕,一直隐藏在冷漠表面下的戾气与暴.虐全部被引了出来。
周围的音乐声让他的耳膜尖锐发痛,他即刻冲了上去,像个被激怒的凶兽。
盛言一下子没了声,他虽然不认识裴执,但知道裴执的家里情况,他选择息事宁人。
昏暗光线下,裴执的五官尤其深邃,面部棱角锐利冷峻,黑沉的眼中充满戾气。不过他一转身,看到谢凝之后,他像彻底换了一个人。
裴执大步流星朝谢凝走来,一边脱了风衣往谢凝身上披。
风衣很长,穿在谢凝身上时,下摆几乎到了足部,谢凝被完完整整地包裹起来,好似被套上了一个保护罩。
裴执脸色变得愈发和缓,他伸手把风衣后的帽子拉起,盖在谢凝的头上。戚燃的朋友回来得正好,顺势将戚燃接在怀里,用一种探究警戒的视线看着裴执。
裴执直接忽略,他的手被外头的风吹得冰冷。他伸手捧起谢凝的面颊,有些热,低头闻了闻:“喝酒了?”
带着裴执体温的风衣罩在身上,谢凝能清晰感觉到裴执身上的气息,侵略性极强,像是被拥住了。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热气。
谢凝道:“喝了一点点。”
裴执摸了摸谢凝的额头,也没有很烫,脸蛋也不红,神志清醒。他松了口气,又问:“热不热?”
谢凝:“热。”
他对戚燃的友人道,“我朋友来了,我们送他就可以,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
戚燃的友人们欲言又止,但看到裴执阴鹜沉冷的神色,又有些心中发怵。他们点点头,不敢再多停留,匆忙地走了。
裴执帮谢凝扶着戚燃上了车,戚燃被丢进车子后座,酒的后劲儿上来,他醉得不省人事,一人霸占整排后座。
谢凝在车门外看了一会,喊了两声,戚燃都没回,估计睡熟了。他关上车门,刚一站直身,就被扣着腰按在车门上。
裴执将谢凝的外套拉得了拉,又把掉落的帽子扣上。谢凝的脸很小,在帽子中更显小巧,仰头看人时,雪白的面庞不似过往那么冷淡,而是透露出一股无害的纯真。
路灯下,裴执望着谢凝的脸,随后一点点弯腰低头,动作很慢,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脚尖抵着脚尖。裴执靠近的动作还没有停下,确定谢凝没有躲开的想法,他才又往前压了一步,将谢凝压在车身上,在帽檐下的阴影中接吻。
路灯昏黄,帽子宽大,他们处在恰到好处的阴影之中,所有行为都被遮挡。
黑暗环境下,裴执的唇压着谢凝的,没有着急深入接吻,而是很纯粹地唇瓣贴着唇瓣,反复碰着、磨着,之后伸出舌头,跟品尝美食似的慢慢地舔着,饱满浅色的唇被这样近乎戏弄的举动,弄得水淋淋的,干燥的唇部被一点点濡湿,过程缓慢又轻柔,跟调.情似的。
起初,谢凝还能做到将嘴唇稍微闭紧,时间一久,嘴巴像是被吻开了。情不自禁张开点唇缝,里面呵出湿热柔软的香气。
他被吐息气流弄得有些痒,后背贴着车门,微微偏过头,裴执的吻就错位了,落在了唇角。
不过裴执也不着急,而是跟着偏头,去追谢凝的唇。
薄唇微微分开一点,含着柔软细嫩的唇肉,他的舌尖缓缓探入谢凝的口腔,只是微微一碰,谢凝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后缩,可裴执的反应力更快,他极快地卷住了谢凝的舌根,像蛇捕捉猎物一般,一点点紧缠了上去。
裴执吻得有些凶,绵长密集的湿吻让谢凝有些呼吸困难,眼底浮上一层水汽。
因为缺氧,他不自觉张开唇,却被欺负得更惨,裴执简直要吻到最里面了,口腔里每一处软肉都被品尝了遍,舌头还被恶意地重嘬好几下。
因为皮肤饥渴症,谢凝本就敏感异常,拥抱与湿吻带来的满足感让他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
裴执似乎意识到现在他的状态很不错,于是吻得更加深入,高挺鼻梁蹭着他柔软的脸颊肉,白皙的皮肤被戳得不断下陷、又回归平整,最终只余下斑驳不一的红印。
谢凝隐约意识到事情有点失控,他以为只会短暂地亲一下,但现在,裴执似乎越来越投入。他想要阻拦,裴执却不满他的走神,突然吮了吮他的舌根。
骤然传来的绵密酸胀感让他的口腔像起了一层电流,眼周迅速浮起一片粉红,他极为难耐地低哼了一声:“哈呀……”
裴执慢慢地吻着谢凝的唇周,乌黑的额发下,是一双占有欲极强的眼:“在想什么?”
“什、什么?”好不容易被短暂松开,谢凝轻轻地张着唇喘息,唇角还带着明显水渍。说话时,舌尖若有若无地吐出来一点,色泽红嫩湿润,幅度很轻地打着哆嗦。
裴执注视顷刻,瞳孔愈发深沉。他将额头抵着谢凝的额头,重重地喘了一会儿气。才有些低沉道:“……讨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