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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法医 第228节

  “去年春节回来半个多月,初七晚上我飞的,就是我说那个项目,需要初八跟进,甲方要看我们的讲解,再回来就是8月15日上午了,你可以查我的购票记录,我想你们有专门的技术人员吧,这个不难。”
  在徐达远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小曲就开始查找,航班和火车的乘客信息上,王红战有不少,不过八月,确实就在15日回的琴岛。
  周宁再度给徐达远拍照发送,徐达远看了一眼手机,露出一个笑容。
  之前觉得,张春波为王红战开脱的说辞,太感情用事了,可真正接触这个人才知道,这人确实很会说,说出来的话确实有说服力。
  徐达远挑眉,看向对面的王红战,此人也盯着徐达远,目光坚定,毫不躲闪,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有攻击性,其实就像一个斗士一样。
  “你认识王红文吗?”
  王红战想了想,微微摇头。
  “听名字,如果也是焦疃村王家人的话,也是我们这个红字辈的,不过你知道我们家当年成分不好,出事之后,也跟家里的远亲都脱离关系,更不再走动,我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王朝祖你总该听说过吧,你曾祖父的养子,也是你爷爷名义上的大哥。”
  王红战点点头,一脸疑惑。
  “知道,就是他第一个冲上去打断我父亲腿的人,不过他们家早早搬离焦疃村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他跟我们家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王红文就是王朝祖家最小的孙子,而且王红文跟贺冬梅是同事,都是海安市第六小学的英语老师,在出事前一周,他还来看过贺冬梅和王嘉涵,更是在出事那天夜里出现在监控上。”
  王红战一把抓住桌子,指节惨白手臂微微颤抖。
  “然后呢?他是凶手吗?等等,你的意思是,他是嘉嘉的……”
  徐达远看了一眼手表。
  “dna检验,需要十二点以后出来,一切我们还不知道细节,我想问你,你父母临终前,是否跟你交代了什么,比如家里是否有金条?钥匙?密码?这些是否跟你说了?”
  王红战摇摇头,努力思索了一下。
  “没有说过,你别急让我想想!出事那天,我被耽搁没跟着他们,我父母去祭祖一个小时没回来,我和冬梅很担心,赶紧开车去找,到了山西村边上那条小路上,就看到他们一左一右躺在地上。
  我当时蒙了,冲上去就要抱人去医院,冬梅拦住我,让我别乱动,她觉得我父母姿势怪异,完全无法动,这时候要是动了,不是救人那是加速死亡,让我赶紧打电话救援。
  我就跑到一边,去打电话报120和122,一直是冬梅陪着我父母,我去路口等120,十分钟后车子来了,不过上车的时候,冬梅朝我摇头,显然他们都不行了。
  情况就是这样,我见到他们的时候,我父亲已经没有意识,我母亲就一直反反复复嘟囔一句话,去看看你爹,看看你爹,别的什么都没说。”
  徐达远眯起眼,盯着王红战。
  “我再跟你确认一下,你是否知道你们家在盖屋的时候,将一面墙做成夹层,里面藏了一个保险箱,你们家当年被赔偿的金条,都存放在里面,这事儿你不知道,从没听你父母说过?”
  王红战摇头,脸上带着疑惑和惊讶,到最后都变成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高中就在城里寄宿学校读书,读大学的时候,因为学费昂贵,还打暑期工,还要攒车票钱,手头相当拮据,为了能够去看冬梅,我一天都只吃两顿饭……”
  说到最后,王红战的声音低沉下去,最后直接趴在桌子上。
  小曲凑到周宁身侧,一脸八卦。
  “周主任,这么说,王母临死前,或许将密码和钥匙,都交给了贺冬梅,只是王红战不知道。”
  周宁点点头。
  “不排除这个可能,可现在是死无对证,无法知晓王母当时到底将密码和钥匙给了谁,看检验结果吧,我现在也失去判断了。”
  小曲看了一眼谈话室,长吁一口气。
  “这人真傻,干嘛这么执着,都说女生有恋爱脑,这人我看更严重。”
  周宁没接茬。
  王红战不是恋爱脑,他对贺冬梅有感情不假,他更希望占有贺冬梅,而孩子的事儿,就像他所说,或许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结果,毕竟他无法有孩子了。
  不过,他的话可信吗?
  父母临死前看到儿子,一定会拉着儿子交代后事。
  跟儿媳妇说,家里金条藏哪儿,一共有多少家底,密码钥匙逐一说明,这事儿周宁持怀疑态度。
  按照目前王红战所说的内容,虽然对贺冬梅一句埋怨没有,一句不满没说,但所指出的各项证据,从侧面都在说明,贺冬梅知晓保险箱位置,知道密码钥匙。
  加上前面的绿帽,孩子还不是王红战,这就将所有嫌疑都指向王嘉涵的生父,或者跟贺冬梅有染的人身上。
  至于杀人杀子,这些不过是因为谋财的内讧,那个人是知晓这个秘密的第二人,想独吞这些黄金,所以才痛下杀手。
  周宁眉头紧锁,原本他觉得只要dna比对结果出来,就可以定性这件事,可现在看不对。
  王红战太笃定了,虽然示弱,还将自己的缺陷暴露无遗,可他却掌控了节奏,一度让徐达远都无法扭转局面,看来还是要找到金条,不是一部分,是全部金条,才能揭开真相。
  沉吟片刻,周宁看向小曲,被周宁如此目光望着,小曲眨眨眼。
  “咋了周主任?”
  “查一下,王红战在深市的车子信息,出入高速,是否能查到?”
  小曲搜索了一下。
  “王红战在深市有一辆2010款普拉多,不过周主任,高速出入信息,只能查到一个月的。”
  周宁抿紧唇,看向谈话室内。
  王红战此时从桌子上起来,擦了一把脸,头没有抬起来。
  “抱歉,我情绪有些失控,父母离世太突然,我总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可那个路段压根没有监控,最近的一户人家,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山西村我挨家挨户走个遍,没有目击证人。
  可是,根据交警方面给出的鉴定,地上没有发现刹车痕迹,就是说车子是朝着我父母去撞的,根本没有减速,而且是从道路的右侧,直接冲到路对面。”
  徐达远递给王红战一支烟,二人一起抽着烟,徐达远才问道:
  “当时你对事故有异议,是否做尸检了?”
  王红战点点头。
  “做了,还是找市局的法医给做的尸检,不止做了尸检,还调取了当时周围路段的监控,不过没有拍到受损车辆通过,毕竟当时村里监控很少,如果是从农田旁边的土路走,就完全查不到。”
  说到这里,王红战笑了。
  “你知道,我父母下葬后,刚回到老宅,就听说冬梅怀孕的消息时,我是什么感觉吗?”
  第二百九十四章 少贫
  徐达远没有接茬,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时间已经跳到23:27,此时他也感觉到,王红战的厉害,朝着王红战一抬手。
  “雨菲给王红战倒杯水,我去打个电话,市局那边该有消息了。”
  随着关门和开门的声音,徐达远快步进来,抓起周宁面前的矿泉水,打开就是一阵猛灌,小曲下意识朝着旁边挪开一米的距离。
  “这小子就是一个疯子,我特么跟他说话,觉得尾巴骨冒凉气,越说我越是觉得别扭,总感觉被他掌控了节奏,小曲查一下,除了航班和火车,比如开车或者是长途客车,是否能查到去年八月的信息?”
  小曲摊开手。
  “刚刚周主任让我查一遍了,高速的记录,只保存一个月的,如果是案发当时我们调查,或许能找到信息,但现在无法找到。”
  说到这里,小曲偷眼看看周宁又看看徐达远。
  “原来,徐局跟周主任都怀疑王红战啊?”
  徐达远哼哼两声,一屁股坐在周宁身侧。
  “这人脑子不一般。”
  小曲凑过来。
  “刚刚周主任说,他字字句句都没说贺冬梅,可所有的描述,将得到密码钥匙的可能,都落在贺冬梅的身上,加上孩子不是他的,将所有证据都引向跟贺冬梅有关的那个男人身上。
  不过我有一点不理解,刚刚想问周主任,看他那个眼神,我没敢问,你说如果按照王红战所说,跟贺冬梅有染的人是凶手,他为什么杀了孩子?这孩子不是他的吗?”
  徐达远看了一眼谈话室,搓搓下巴。
  “少打岔,我想明白就不会出来了,刚刚审问王红文,我觉得他听到孩子不是王红战的时候,非常明显的愣住了,行了周小周赶紧打电话,问问崔大姐那里,这报告是不是出来了?”
  周宁掏出手机,还没等拨打电话,手机响了,上面崔莉莉的名字闪烁着,周宁秒接通。
  “大姐。”
  “报告出来了,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你们送检的男性dna样本,跟手套内残留的dna一致,与王嘉涵属于遗传学父子关系,另外上次送检的王嘉涵指甲采集物,第一次提取只发现了贺冬梅的血迹。
  我不死心换了采集方法,这次还算幸运,在里面寻找到王红文的dna,而且是二十个样本里面,只有一个采集到,我觉得还是要跟你打电话说一下。”
  “好的,我仔细看一下,你抓紧休息吧,一切明天再说。”
  崔大姐估计也没力气骂人了,挂断电话,周宁让小曲登陆邮箱,看了一下报告,第一份上面的结论显示王红文dna与手套内男性dna残留一致。
  并且手套外侧检测到泥土、金属碎屑、凡士林润滑剂,以及一些碱式碳酸铜的成分,经过比对跟保险箱密码锁上面的锈迹成分完全一致,至于凡士林润滑剂,跟匕首护手部位残留物一致。
  后面的部分,崔大姐进行了标记,如果王红文一直在王家,或者说在王嘉涵死后王红文接触过尸体,这个残留都有可能,可现在需要跟白法医求证,王嘉涵死后,是否有人看过尸体。
  徐达远也眉头紧蹙,看看这两个报告。
  “我特么都糊涂了,这报告可以证明,王红文是杀害贺冬梅和王嘉涵的凶手对吧?”
  周宁点点头。
  “加上监控,确实可以认定王红文有重大嫌疑,不过我觉得要看金条是否能找到,或者是销赃的证据,毕竟这是凶手杀人的目地,如果王红文没有销赃,那么这里面的问题,就有意思了。”
  ……
  大赵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是21:17。
  海安市六小的几个领导快步过来了,跟当地的几个侦查员,客气了几句,将王红文所在的办公室打开。
  杨学同带着孙高铁去的王红文家,当然还有当地的侦查员,朱星星跟在大赵身后,见办公室的等全部亮起来,朱星星问道。
  “麻烦几位可以出来说一下,哪张桌子和柜子是王红文的,另外这一串钥匙,都是开哪个位置的?谁知道,请戴上手套,帮我们打开吧。”
  刚刚介绍的那个英语教研组组长,赶紧上前一步,接过朱星星的手套,此刻他的手都在颤抖,这么多警察,还有两个穿戴成这个样子的,一看就知道事儿不小,可具体什么事儿,警察一句不说,越是如此越让人紧张。
  “稍等,我试一下!”
  那人拢了拢头发,磨蹭半天才将手套戴好,朱星星好意提醒道:
  “老师,戴上手套就不要触摸你自己了,尤其是头发,不然会残留你的皮屑。”
  那人点点头,朝着窗口的一张桌子走去,指着说道:
  “这张桌子就是王红文的,抽屉要打开吗?”
  大赵摆摆手,指着后面靠墙的一排衣帽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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