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老头子
唐黎日子差不多了，要去医院做b超。
本来是想拖后两天的，厉墨这边刚抓了人，肯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想给厉墨添麻烦。
结果厉墨把日子记得比她还清楚，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说，“明天可以去医院检查了吧，日子好像是够了。”
唐黎一顿，“拖后一段时间也行，不是那么着急。”
厉墨眉头皱起来，“拖后干什么，该什么时候检查就什么时候检查，医生上次说，要做个b超看看是宫内宫外，这事情可大可小，别拖。”
说完厉墨又说，“明天我联系医生，带你过去，很快的，别嫌麻烦。”
唐黎盯着厉墨看了看，最后叹了口气，“我主要是怕你麻烦，你那边刚抓了肖启洲，事情应该挺多的吧。”
厉墨勾了一下嘴角，“不多，肖启洲现在半死不活的，找人看着就行了，他住处查出来的东西，警方那边已经全都收缴了，剩下的都和我们没有关系，我这边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了。”
他把唐黎的手拉过来，“就算有事情，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优先。”
唐黎过去靠在厉墨的怀里，“好好好，都听你的。”
前一天晚上两个人都没休息好，现在也就没怎么聊天，差不多就躺下来了。
只不过依旧是睡到半夜，又被电话震动的声音吵醒了。
唐黎眉头皱起来，以为还是肖邦国，气的直嚷嚷，“这老家伙是什么爱好，专门大晚上的打电话过来。”
结果厉墨先坐起来，才发现是自己的电话在震动。
他把手机拿过来接通，“怎么了？”
那边是手下的声音，略显慌张，“先生，肖启洲出事了？”
厉墨眉头皱起来，“什么意思？”
手下说话磕磕巴巴，“就是，就是刚才我们过去看了一下，发现他……他身子都凉了。”
手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怎么注意肖启洲，但是哪里能想到，就这么一段时间，他就没了。
厉墨闻言只是意外了那么一秒，然后就想明白了，昨天他给肖启洲打了那么多药水进去，说实话，那些药，陈医生给他的时候，也叮嘱了，说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悠着来。
想来肖启洲最后这样，身上的伤是一回事，那些药也是原因。
厉墨确认了一下，“你们看准了，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手下过了几秒钟才说，“没救了，这身子都僵了。”
这样的话，也好解决，厉墨直接说，“找个地方埋了吧。”
说来也真的是天意，肖启洲的身份被肖邦国遮掩起来，现在这人没了，也不会有人想到他。
真的就是活着的时候没有动静，死了也是无声无息的。
挂了和手下的电话，厉墨把手机放在一旁，转身抱着唐黎闭上眼睛。
唐黎开口，“谁没救了？”
厉墨声音含含糊糊的，“肖启洲，昨天我下手有点重，估计是他没撑住。”
唐黎哦了一下，心放了下去。
肖启洲的话，她就觉得没所谓了，肖启洲跟着肖邦国，肯定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是被警方抓住，那也是一颗枪子的事儿。
现在没了也就没了。
唐黎闭上眼睛，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脑子混沌，想法就有点不着边际。
她想着，以后肖邦国落网了，她一定要去看看他，顺便把肖启洲的事情告诉他。
肖启洲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全都是肖邦国害的。
没有肖邦国的引导，肖启洲就算没有一个大好前程，也能平平淡淡的十分安稳的过一生，怎么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她倒是要看看肖邦国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难过或者后悔。
唐黎这一晚上睡得还挺好，一觉到第二天早上宁兮过来敲门。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光着脚下床，过去把门打开了。
宁兮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唐黎，“饿了。”
那边的厉墨也醒了过来，从床上下来，一边打呵欠一边说，“那我们先去洗脸刷牙。”
唐黎则拢了拢头发，先去厨房那边煮面去了。
今天宁兮不上学，唐黎和厉墨要去医院的话，肯定要把小孩子带着。
不过好在就是去医院那边做个简单的检查，也提前联系了认识的医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带着她过去也没什么影响。
唐黎这边煮了面端着去了餐桌旁，然后开口，“肖邦国那边没有动静么？”
厉墨嗯一下，“没有，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警方那边正在大力搜捕他，他应该不会这时候出来。”
就算是因为货物被洗劫一空，肖邦国忍不住怒气，正常来说，也应该等着风声过去了再出来搞事情。
现在露头，真的容易撞在枪口上。
肖邦国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唐黎点点头，想了想觉得也对。
因为提前和医生约了时间，他们动作还挺快，早饭吃过，收拾好自己也就带着宁兮出门了。
一路到了医院，那边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看见厉墨带着唐黎过来，医生态度很好，问唐黎多少天了，有没有什么不太好的反应之类。
厉墨抱着宁兮在旁边跟着，注意力都在医生和唐黎身上。
宁兮趴在厉墨的肩膀上，突然说了一句，“爷爷。”
厉墨一开始不知道宁兮什么意思，厉致诚死了很久了，加上宁兮也根本没见过厉致诚，怎么也不可能是在叫厉致诚。
宁兮过了两秒钟又说，“那个爷爷。”
一旁的唐黎这时候像是反应过来了，一下子停了下来，表情严肃了起来，“宁兮，你刚刚说什么？”
宁兮抬手指着扶手电梯那边，“爷爷，走了。”
唐黎赶紧转头看过去，电梯那边很多人，乍一眼看过去，都是年轻人。
没看见什么爷爷辈的人在。
厉墨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但是场合不太对，他看了看那边，没看见有嫌疑的人，也只能先说，“我们先检查，估计是看错了。”
唐黎把视线收回来，和厉墨对视一眼，继续跟着医生去了检查室。
厉墨带着宁兮跟着进去的，唐黎躺在床上，想了想还是转头看着宁兮，“宝贝，这个爷爷就是你说的，那天在学校外边的爷爷么？”
宁兮点头，表情还挺认真的，“是，就是那个爷爷。”
唐黎说了一句好，然后夸宁兮记性好，真棒。
宁兮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被夸了，嘻嘻的笑起来。
唐黎对产检这套流程已经熟悉了，加上心里有事情，根本没注意医生说了什么。
反正知道是宫内孕也就行了。
厉墨倒是有点激动，抱着宁兮凑过去看着医生那边的显示器，他也看不懂。
一旁的医生很有耐心的帮忙解释，小孩子就是那么一个小黑点。
厉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懂了，就点点头，“确实是太小了。”
检查的挺快，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把他们送出来。
厉墨还有心思和医生寒暄两句，道了谢。
唐黎这边一颗心可真的是被吊了起来。
如果宁兮说的没错，确实是那老头又找了过来，那这老头可真的是有本事了。
还能知道自己的动向，提前在这边候着，真是神算。
就算退一步说，他是一路跟着过来的，没有被厉墨和自己发现，也真的是厉害。
肖邦国手里的人，果然不是白给的，这么大岁数了，依旧那么有能耐。
唐黎跟在厉墨身边，一起从医院出来。
两个人站在门诊楼的前面，同时四下看了看。
医院别的东西不多，就是这个人，呜呜泱泱的。
这么看了几秒钟，什么也没看出来，厉墨吸了一口气，“我们先回家，我找人过来调监控。”
唐黎点头，现在带着孩子，加上她身体不爽快，肯定不能逞能。
就算这边真的有问题，她也要退了。
厉墨带着唐黎和宁兮回到了车上，不等启动车子，就先打了电话出去。
他让手下的人过来调取一段监控，他还给了手下的人一个号码，说是过来和那个人联系，那人会帮忙安排。
电话打完了，厉墨才启动车子离开医院。
回去的路上，气氛稍显的沉闷。
唐黎靠在椅背上，想了半天才开口，“肖邦国手里怎么还有个老头，难不成老头容易混淆别人的视线？”
可是这老头也没让人放松警惕，反而一出场，就让他们察觉出不对劲了。
厉墨也是不明白这一点，按理说，肖邦国不可能在手里养那么一个人。
他做的都是高风险的事情，一个老头，体力和精力都跟不上，整不好哪天在外边办事，一个闪失，人就没了。
很容易惹麻烦出来的，他们能想到，相信肖邦国也能想到这一点的。
所以让一个老头出来办事，厉墨是怎么也想不通。
若说是在外边雇的，就肖邦国目前的处境，身边的人他都未必信得着了，不可能在外边找个不稳定的人过来帮自己。
厉墨没办法给个准确的解释，只能说，“我先让人查查这个老头是谁，等有消息了，我们再看接下来怎么办。”
唐黎好半天子之后才嗯一声，前也就只能这么做了。
车子一路回了家，厉墨抱着宁兮上楼，唐黎跟在后面。
她不知道怎么弄的，想到这个事情就挺烦躁的，“本来你哥和曼达要举办婚礼，是个多高兴的事儿，结果偏生遇到肖邦国的这个事情，真是糟心。”
厉墨闻言，转头看着唐黎，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别闹心，他这样也好，早点作妖，我们早点收了他，兴许在我哥和曼达婚礼之前，就把这两个人收了。”
唐黎叹了口气，“我马上要去参加珠宝展了，要不是有个走红毯的环节，我都想直接推了。”
上次珠宝展，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这次指不定更闹腾。
厉墨抱着宁兮从电梯出来，“要不就推了吧，红毯换曼达上去。”
唐黎有些犹豫，之前都答应下来了，加上这个事情还是那老妇人帮忙牵线的。
前期人家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帮她，到最后，她直接推了，总有点白眼狼的感觉。
唐黎犹豫一下，只说了句，“看情况吧。”
厉墨开了家门，抱着宁兮进去，然后把孩子放下，回头抱了抱唐黎，“没事，别想那么多，有问题我来解决。”
唐黎也知道自己心态不对劲，抿嘴没说话，转身去了房间里。
厉墨在客厅里面陪着宁兮，偶尔把手机拿过来看一下，看看手下那边有没有信息过来。
唐黎回了房间，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然后心态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本来产检是个挺高兴的事儿，结果被人跟到医院，她这心态才被影响了。
唐黎等了等，房门没关上，厉墨的电话想起来的第一时间，她就听见了。
唐黎赶紧从房间出去，“谁的电话？”
厉墨抬头看了她一下，没说话，不过这一眼唐黎已经明白了。
她快步去了厉墨身边，厉墨把电话接起来，那边是手下的声音，“先生，监控已经查到了，现在给你发过去么？”
厉墨说了好，然后问有没有看见一个老头。
手下嗯一下，“看见了，确实是一个老头，跟在你们身后。”
厉墨闻言声音就变得严肃了，“你现在把监控发过来，我看一下。”
手下说了好，把电话挂断，没一会，厉墨手机里就接到了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里面厉墨抱着宁兮和唐黎边走边说话，身后不远处，确实是有个老头跟着。
老头穿的挺好，拄着拐杖，走路看起来虽然不说颤颤巍巍，可也没有多利索。
后来跟了他们一段路程，就停了下来。
厉墨猜测，那时候应该是宁兮发现他了，他随后快速的转身朝着电梯那边过去。
电梯那边人不少，老头把拐杖收起来，快了两步上了扶手电梯。
然后画面一转，是另一个监控镜头拍下来的，老头从电梯下去，因为人多，把拐杖一直拎在手里，步伐也挺稳当的。
他直接从门诊楼离开了。
厉墨眉头皱起来，转头看了看唐黎，“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
唐黎也在看这段视频，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过了一会说，“你倒回去，我重新看一遍。”
厉墨把视频重新播放了一遍，然后唐黎突然开口，“这老家伙，怎么看着前后有点不太一样。”
对厉墨就是这种感觉，这人前面看着走路缓慢，动作也都小心翼翼，确实是一个老头该有的样子。
可后面，挤上电梯，然后从电梯下去，整个过程，那可真的是走路生风了。
就看起来，根本不是一个年龄大的人该有的样子。
那拐杖，从头到尾也没用多少次，差不多都是在手里拎着。
老头戴着口罩，但是没戴帽子，明显的半秃，确实是个老头。
唐黎砸吧砸吧嘴，“这还真的有点灵异了。”
厉墨表情丝毫没有缓和，反手就把电话又打过去了，还是给那个手下，让他看看这老头的行动路线，有没有到医院就诊之类的。
如果有，那就能查到这个人的身份信息。
结果手下那边已经把有这老头的监控都看了，说是老头就是一路跟着他们进了医院，然后又走了，根本不曾就医。
这样的话，这人就不好查了。
厉墨眉头皱起来，“行，我知道了。”
电话挂了，厉墨犹豫一下，给阿肆那边发了信息过去，连同这个监控视频也发了过去，让他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人找到。
出了肖启洲的事情，厉墨对肖邦国身边这些人的身份信息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能过来这么明目张胆跟着的，估计身份信息不是被抹了，就是被改了。
阿肆那边没问怎么回事，赶紧应了下去。
放下电话，厉墨转身抱着唐黎，“我能解决，相信我。”
唐黎是相信厉墨的，她到现在能这么安稳，除了自己确实是有点小能耐，差不多也都是身边的人护着。
这其中厉墨功不可没。
唐黎也抱着厉墨，“你也别有压力，我心情已经好多了，肖邦国那种人，不作妖的话还比较麻烦，不好抓，现在这样，倒是给我们创造机会了。”
厉墨知道唐黎是在安抚自己，只凑过来亲了亲她，没说别的话。
出了这么个老头的事情，唐黎一整天都没出门，就在家里呆着了。
厉墨下午的时候出去了一趟，没说干什么，唐黎也没问。
他事情那么多，出去肯定要做很多事情，没必要追根究底的问。
厉墨出去后，唐黎就和宁兮坐在这边看电视。
她心思根本不在电视上，那老头已经掌握她的行踪了，或者说，他们一家人的行踪，老头子都知道。
今天去医院，还是昨天晚上她和厉墨临时商量的。
除了厉墨早上给医生打了电话，再没有别的人知道。
那老头能这么精准的跟过去，想来想去，一路尾随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今天她坐在车上的时候，确实是没怎么注意外边的动静。
相信厉墨也差不多，实在是他们都觉得肖邦国这时候会老老实实的不作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