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都是一家人

  韩绍臣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折了面子。
  这对他来说算是个耻辱，他不愿意说给顾朝生听。
  于是赶紧就岔开了话题，“别说我这里，说说你那边怎么回事儿，用不用哥们替你出手？”
  顾朝生不用别人帮忙，程岩竹的事情他自己动手就行。
  所以他说了句不用，而后说，“我只是暂时伤了，又不是手脚废了。”
  韩绍臣还有些跃跃欲试，“你顾少爷是什么身份，这种事情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顾朝生都笑了，“你身份也尊贵着呢，韩少爷只有玩女人的时候亲自上阵，别的不都是幕后指点江山么。”
  韩绍臣不说话了，再说下去，这个话题又要往他身上绕。
  顾朝生也是没人说话，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
  于是他顺便又提了一下丁悦。
  韩绍臣知道这个人，之前顾朝生闹出一点绯闻，就是这个女的。
  他从新闻上还看过这个女人的照片儿，看着是只小白兔，只不过当今这个社会又有谁真的是小白兔。
  所以韩绍臣开口，“那女的整了这么一出，是不是因为你。”
  顾朝生嗤笑了一下，“瞎扯，我是她能肖想的人？”
  韩绍臣一下子笑出了动静，“这才是我认识的顾朝生，我说你平时那自信心跟在菜市场批发的一样，可怎么一到你家小心肝面前就全都没了。”
  顾朝生嘶了一口气，“胡说八道，小爷什么时候怂过？”
  韩绍臣冷哼一声，“上次吃饭看到程小姐和那个刘豫在一起，你是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性，又怂又丧。”
  顾朝生才不承认这一点，“那是给他们留面子，你知道我的脾气秉性，我要当时发脾气大家都下不来台。”
  这种话也就顾朝生自己相信。
  韩绍臣呵呵，“行了行了，在你家小心肝面前找不到面子，到我这来逞强，你又不是我从前认识的你了。”
  说完韩绍臣换了话题，“那个丁悦现在怎么样，还留在你身边？”
  “没有，给调走了。”顾朝生开口，“调到别的岗位去了。”
  韩绍臣在那边不以为意，“我还以为你能把她开了。”
  提到这个顾朝生就有些无奈了，之前丁悦说想要辞职以正清白，说实话，他当时还挺高兴的，这家伙辞职要比被他安排到别的岗位去要好得多。
  不过谁能想到呢，某些人真的是把自己说过的话当成屁放了。
  韩绍臣说他不像从前的他，可丁悦给顾朝生的印象也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他最开始觉得丁悦是一个笨手笨脚的人，后来觉得她也有点心眼，到现在觉得这女人真的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而且还越来越让人讨厌。
  顾朝生开口，“她本来说自己辞职，结果又没走，不过也没大关系，反正不在我眼皮子底下，能让我安安心。”
  韩绍臣这种人花心眼儿比较多，他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干，还一肚子的火，正想找个渠道发泄一下。
  于是他就说，“既然那个男人不用我替你收拾，那丁悦这一块就交给我，你就等着后续的好消息吧。”
  顾朝生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至于，那种人还至于你亲自动手？我都不想搭理她。”
  韩绍臣应该是伸了个懒腰，“我这不是没事儿干么，正好找个人帮我解解闷儿。”
  韩绍臣这种人想到了什么肯定要做的，劝是肯定劝不住的。
  顾朝生只是说，“你自己看着办，可千万别玩过火了。”
  韩绍臣呵呵一声，“过火？我还能怎么玩过火？”
  顾朝生是有一些思量的，丁悦的性格确实不讨人喜欢，但是长得还行。
  像他们这种经常在外面混的，姿色过得去的一般都不挑。
  顾朝生没有什么不好跟韩绍臣开口的，直接说，“那女的有点姿色，你别迈不动步留了种，到时候没有收拾到对方，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呸。”韩绍臣直接开口，“我是见个女人就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人么，你想什么呢。”
  顾朝生一听他这样子说，就哦了一下，“这样啊，那你也不是从前我认识的那个韩绍臣了，你也变了。”
  “滚滚滚。”韩绍臣不想跟他说话了，“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我得好好计划计划怎么收拾收拾你的小助理。”
  顾朝生也不想跟他说了，大晚上的两个老爷们在这煲电话粥，实在是没意思。
  所以这么说了两句，也就把电话挂了。
  顾朝生把手机放下来，翻了个身，面对着窗户。
  窗帘没拉，外面的月色并不是特别好，阴沉沉的，感觉明天要下雨。
  顾朝生想到了程岩竹，他最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想起她，想起一些从前经历过的乱七八糟的场景。
  其实很多他当时都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就一遍一遍的在脑子里过滤。
  他想起今天程岩竹说刘家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
  程岩竹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确，但是顾朝生心里也算是有了一些思量，差不多明白她的意思了。
  翻来覆去的把程岩竹这句话咀嚼了半天，顾朝生最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睡得不太好，顾朝生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手脚利索的抓住了跟程岩竹搭讪的那个男人，然后把对方好一顿的胖揍。
  他一边揍还一边说，“程家小姐也是你能惦记的？”
  那男人在梦里还跟他顶嘴，“我想惦记就惦记，这世界上没有我不敢想的人。”
  好家伙，顾朝生被气的跳脚，手脚生风的朝着那男人身上一顿招呼。
  一晚上的梦都没消停，以至于顾朝生第二天醒来手脚酸痛。
  顾朝生睁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过去摸了手机看，手下的信息已经回了过来。
  郭智的个人信息都被查到了，那些人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顾朝生坐起来把收到的信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郭智这个人，是个聪明人，但是也是一个极度不安分的人。
  不说别的，这种男人程岩竹肯定是看不上的，不只是看不上，有可能是特别的厌恶。
  只是不知道为何，丁悦会和这样的人是多年的好朋友。
  顾朝生看完了把放下，挪蹭到轮椅上，然后去洗漱。
  他觉得自己今天有事干了。
  ……
  程岩竹早上起来的时候，鼻子有点不通气，头还挺晕。
  她隐隐的感觉自己应该是感冒了，昨天半夜的时候下了场雨，她没关窗户，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着了凉。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她顺便吃了两粒药，到了公司偏巧药效上来了，她整个人开始迷糊。
  程海严今天没过来，早上有个会议，程岩竹跟着一起，但是会议上究竟说了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等着会议结束，她头重脚轻的想回自己的办公室，结果才走了两步，就被程家大先生叫住了。
  大先生对程岩竹也是疼爱的，开会的时候就看出她面色有点不太对。
  于是大先生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如果实在是难受可以先回家休息。
  程岩竹摇摇头，就是摇了这两下，让她更晕了，不过她还是说，“没事，我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应该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大先生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是不顾及自己身体，海严也是，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感冒了不过来了。”
  程岩竹有些意外，“大哥也不舒服吗？”
  大先生点点头，“说是这么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昨天晚上他没有回老宅，公司这边也没什么应酬，不知道又去哪儿浪了，问你大嫂，你大嫂说不知道，这两口子一天天的不知道背地里玩儿什么猫腻。”
  程岩竹心里有一些思索，但是没直接说。
  她只让大先生不要担心，说自己抽空给程海严打个电话问问。
  大先生倒是也没什么担心的，程海严那么大的人了，做什么事情肯定心里都有数。
  两个人在会议室里说完，程岩竹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依旧头昏脑胀的。
  她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把手机摸出来直接给程海严打了一个过去。
  程海严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电话，电话刚一接通，许清悠就听到那边有一个人短促地叫了一声。
  声音听起来是一个男人的。
  程岩竹等了等，然后才听到程海严开口，“小竹，怎么了？”
  程岩竹直接问，“你现在在哪儿？”
  程海严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正常，没听出来有什么不舒服的，“在外边，我今天请假了。”
  程岩竹说了句她知道，然后又说，“我想问一下你在干什么？”
  程海严在那边呵呵地笑了，他一笑，程岩竹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所以程岩竹马上又问，“你去收拾郭智了？”
  程海严那边悉悉索索一会，应该是点了一支烟，程岩竹听到打火机叮的一声。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程海严的声音，“那孙子现在跟我求饶呢。”
  程岩竹叹了一口气，“你还真动手了，也不至于。”
  那边的程海严叼着烟，说话的时候烟支一翘一翘，“放心吧，没下狠手，就是吓唬吓唬，那男的今天还想去公司那边堵你，我要是不吓唬他一场，你那边接下来要被他烦死。”
  程岩竹有些意外，“他还想来找我，找我干什么？”
  程海严笑了，“他找你能干什么，一个男人总是往一个女人身边贴，能有什么好心思？”
  程岩竹犹豫了一下就哦了一声，语气挺平淡的。
  她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确实是被很多人惦记。
  人家看中的不是她，是她身后的程家。
  程海严那边吸了两口烟，“今天我应该不去公司了，你那边随便找点事情做吧。”
  程岩竹今天也没什么事做，尤其是她现在不太舒服，就更没心思做事。
  所以她说，“行，我知道了，我这边看着办。”
  等着跟程海严这边的电话挂了，程岩竹把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随意的翻开了一本。
  结果脑子真的是太晕了，文件上的东西根本看不进去。
  程岩竹去拿了杯子，想去接点水，只是才站起来，眼前就已经出现重影了。
  这种情况下她也知道自己不能硬扛，赶紧重新坐下来，把手机摸了过来。
  撑着额头，程岩竹简单的看了一下通讯录里，滑了两圈，随后有些无奈。
  她不太想给程家老宅那边打电话，她这只是个普通的小感冒，没必要惊动老太太。
  程海严那边现在应该在对付郭智，也是分身乏术的，她这点事儿也实在不至于他又跑过来。
  所以通讯录滑了两遍，最后她只盯着顾朝生的号码。
  说实话，她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太方便联系顾朝生，但是程岩竹不知道自己心里较着什么劲儿，只犹豫了那么一下，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顾朝生那边接电话很快，声音很温和，“小竹？”
  程岩竹闭上眼睛，“没什么事情，就是我现在不太舒服，没办法开车，你能不能找个认识人过来接我一下，我想回家。”
  顾朝生的声音马上就变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程岩竹缓了一口气，“没有大问题，就是感冒，已经吃过药了，现在头有点晕，我一会儿过去请假，你能不能让人过来送我一下？”
  顾朝生赶紧说，“好，我现在就过去。”
  程岩竹也没有仔细的听他这句话里的意思，嗯了一声后把电话挂了放回包里，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起身从办公室出去。
  她去找了程海严的一号助理，跟他说一下自己今天请假。
  程岩竹虽然在公司里地位不是特别高，但是身份在这里，她请假其实根本不用跟他们说的。
  程海严的助理赶紧点头，“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一会儿我和程总那边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程岩竹点点头，拎着包从公司电梯下去，就在大厅那边等着。
  顾朝生亲自过来了，他没有进程家公司大厅。
  顾朝生再怎么说也是要脸的，现在他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见程家公司的人。
  于是他在车子里给程岩竹打了电话，程岩竹靠在大厅的沙发上，都隐隐地睡了过去。
  听到电话铃声，她赶紧撑着眼皮坐起来，把手机摸过来接了，声音已经有气无力，“人到了吗？”
  顾朝生嗯了一下，“就在公司外边了，你过来吧。”
  程岩竹撑着身子从大厅出去。
  挺一出来顾朝生就看到了，他赶紧让司机过去，把程岩竹扶过来。
  都不用程岩竹说话，只看她走路的姿势，顾朝生就知道她是极其的不舒服。
  程岩竹上了车，狠狠的喘了一口气，然后才转头看着顾朝生，“你来了。”
  顾朝生抬手理了一下程岩竹耳边的头发，“不来我能放心吗？”
  程岩竹已经不理会他说了什么，“我吃了感冒药，现在药劲儿上来了，先睡一觉，到了的话叫我。”
  说完也不管顾朝生的态度，她直接靠在椅背上闭眼，感觉连过渡都没有，直接睡了过去。
  顾朝生盯着程岩竹看了半天，叹了一口气，随后让司机开车。
  他知道程岩竹住在哪里，程岩竹从他这里搬走后，去了程海严安排的住处。
  但是顾朝生没让司机往那边开，他让司机开去了他和程岩竹之前住的地方。
  车子停在停车场，司机出来，帮忙把程岩竹从车上扶了下来。
  程岩竹睡得正舒服，一下子被弄醒了，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好了。
  她头疼的厉害，“到家了？”
  顾朝生坐在轮椅上，“嗯，到家了。”
  程岩竹根本没管那么多，迷迷糊糊的就被他们扶上了楼，然后扶到了她自己之前住过的房间里。
  程岩竹头晕的厉害，看见了床就完全不管不顾，直接扑了过去。
  顾朝生把轮椅停在床边，近距离的看着程岩竹。
  程岩竹脸颊有点红，看起来就很难受。
  顾朝生转身操纵轮椅去了卫生间笨拙的洗了毛巾，回来给程岩竹擦脸。
  他第一次这样子伺候别人，感觉还挺新鲜的。
  他一下子想起程岩竹手受伤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行动不便，虽然很多事情都是顾朝生帮的忙。
  可因着彼时两个人都不是特别熟悉，所以行动上也会有一些避讳。
  他们不曾这样子亲密过。
  擦过了脸，顾朝生把轮椅调了个角度就靠在上面，守在床边。
  这个房间从前唐黎住过，后来程岩竹住过。
  不过不管她们俩谁住，顾朝生都没怎么进来过，这两个女人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时候，都是他不能碰的。
  顾朝生脑子里有点乱，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会儿，实在是理不出个头绪，就只能叹了口气，仰着头也闭上了眼睛。
  程岩竹睡到半路的时候，是被难受醒了，身上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
  她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
  顾朝生的轮椅停在床边，听到声音赶紧就睁开了眼睛坐直了。
  程岩竹睁开眼睛看到顾朝生，还有点愣怔，“你怎么在这儿？”
  顾朝生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岩竹感觉了一下，然后说，“头疼，嗓子疼，身上没力气。”
  顾朝生凑了过来，动作略显生疏的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有些意外，“这么热。”
  程岩竹自己探了一下额头，她是感觉不出来的。
  顾朝生的眉心皱了一下，然后把手机拿出来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叫了顾家那边的家庭医生，让他过来给程岩竹瞧瞧，还把程岩竹的症状都说了。
  顾朝生打电话的空档，程岩竹坐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有点儿不对劲儿。
  程岩竹转头看了两圈，等着顾朝生的电话挂了，她才开口，“我怎么在这里？”
  顾朝生一脸平淡，“不然呢，我又不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他这么一说，程岩竹觉得好像也对，她上车就睡了过去，也没有交代自己的住处。
  不过转念她又想，顾朝生这样的会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他连自己出去跟刘豫吃饭都知道，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的住处。
  大尾巴狼。
  顾朝生没看她，操纵着轮椅从房间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说，“我浇了水，要喝点吗？”
  程岩竹砸吧砸吧嘴，思绪也就被顾朝生给拽走了，“好。”
  顾朝生去了厨房，给程岩竹倒了杯水，端回来的时候，程岩竹已经从床上下来了。
  程岩竹去了外边的沙发上坐下，靠在沙发背上。
  能看的出来程岩竹还是不舒服的，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对劲，眉眼中看起来全是疲惫。
  顾朝生把水杯递了过去，突然问，“那个男人没有再找你吧。”
  程岩竹表情一顿，想起程海严把郭智抓起来收拾的事儿。
  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他没有提这个，只哦了一下，“没来了。”
  顾朝生嗯了一下，“算他识趣。”
  顾朝生已经派人出去找郭智了，这种人，肯定要先收拾一顿再讲道理的，只不过之前手下回了信息过来说没找到。
  顾朝生不着急，只要郭智还在青城，那就跑不掉。
  程岩竹把水喝了，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点。
  这么又等了一会儿，顾家老宅的家庭医生就来了。
  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人，看得出来，顾朝生对他很是尊重，说话恭恭敬敬的。
  程岩竹之前去过老宅两次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过明显这人应该是知道她，进门看到她就叫了程小姐。
  随后医生给程岩竹做了一些系统的检查，体温血压这些。
  检查完后开口，“应该是伤风感冒，这一茬感冒稍微有点严重，刚流行起来，我带了药过来，按时吃药，然后注意多喝水，多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医生打开了医药箱，拿了几样药给程岩竹。
  程岩竹自然是说谢谢的，那医生笑了，“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谢。”
  这话说的，程岩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
  哪里就是一家人了，从哪里论也论不到一家去。
  但是程岩竹也实在是没办法反驳，就只能尴尬的笑一笑。
  程岩竹还没吃饭，这些药自然不能吃，等着医生检查完离开，顾朝生给手下打了电话，让人在楼下买了饭菜送上来。
  程岩竹不太想在这边过多的停留，她之前在这里住过，现在回来的话多少会觉得有一点尴尬。
  但是顾朝生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么多，电话打完了，还让程岩竹回房间休息。
  程岩竹就靠在沙发上，“不休息了，休息的差不多了，再躺下去都要全身痛了。”
  顾朝生也没管程岩竹这个是不是借口，就只是点点头，“行吧。”
  两个人没有太多的话聊，又干等了一会儿，等着手下把饭菜送了上来。
  程岩竹自己过去接过来，拿到餐桌去，顾朝生腿脚不利索，总是操纵着轮椅忙前忙后的她也不太好意思。
  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这么面对面的坐下来安静的吃顿饭了，顾朝生一坐下来就有些感慨，“你走之后，我在家里再没好好的吃过饭。”
  程岩竹不知道顾朝生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稍微思索了一下，她就只能当做没听到了。
  顾朝生抬头看了程岩竹两次，见程岩竹并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也就只能闭嘴。
  两个人吃饭到一半的时候，顾朝生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韩绍臣打过来的。
  顾朝生想起昨天韩绍臣在电话里面跃跃欲试想要对付丁悦，于是直接把电话接了，“怎么了？想到办法了？” 韩绍臣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在那边嘻嘻的笑着，“我这么聪明，当然是想到了。”
  韩绍臣随后开口，“本来我昨天是想着收拾她一顿的，但是你给了我提示，我觉得咱们迂回一下可能效果会更好。”
  顾朝生呵呵一声没说话，韩绍臣接着又说，“你这个小助理爱不爱钱？”
  废话，哪里有人不爱钱的，不说丁悦，就是资本大佬也没有说不爱钱的。
  穷人想要翻身，对金钱有着极端的渴望，可有钱人其实也一样，越有钱越贪钱。
  这世界上真的说一点也不爱钱的人，那是没有的。
  顾朝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怎么的，想用钱打死她？”
  “不是，我有那么简单粗暴么。”韩绍臣又说，“你这个丁助理还没有男朋友吧？”
  这东一拳西一腿的，顾朝生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他眉头皱了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清楚，据我所知她没有男朋友，你要是看上她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虽然膈应她，但你是你，她是她，就是以后聚会的时候你别带她过来就行。”
  “一天天的净胡说八道。”韩绍臣呸了他一下，“我眼光怎么可能那么低？”
  说完他补充了一句，“我只是想到了个有趣的办法。”
  韩绍臣的所谓有趣的办法一点也没勾起顾朝生的兴趣，他现在没有过多的心思分给韩绍臣，去研究他如何对付丁悦。
  所以他有些不耐烦，“好好好，那你就放手去做，不用跟我汇报，你放心大胆的往前走，爱咋咋地。”
  韩绍臣也听出来顾朝生语气里面的敷衍，直接哼了一声，“没良心的，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亏得我还想跟你分享分享我的作战计划。”
  不说更好，顾朝生是一点也不想知道。
  韩绍臣说完，在那边先把电话挂了，顾朝生把手机放下，一抬头就看到程岩竹正在盯着自己。
  他也不管程岩竹有没有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赶紧解释，“是韩绍臣。”
  程岩竹点头，“你们在聊什么？”
  她隐隐的听到了一些事情，但是不是很确定。
  顾朝生也不太好说韩绍臣想要去对付丁悦，扯到丁悦自然就要扯到郭智，最后肯定还是要扯到程岩竹身上来。
  这事儿吧，绕来绕去的，这几个人谁也跑不掉。
  所以顾朝生简而言之，“他自己无聊，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过来跟我商量该做点什么，这东西有什么好商量的。”
  程岩竹也不知道信不信就点点头。
  两个人随后吃过了饭，程岩竹把碗筷收拾了一下。
  她手机还放在餐桌上，人去厨房洗碗的时候，餐桌上的手机就震动了两下。
  顾朝生看了看厨房，然后转身去了餐桌旁，把程岩竹的手机拿了过来。
  手机主屏幕上显示是有信息过来了，程海严发的是个图片。
  图片的内容这样子看是看不到的，需要把手机解锁。
  顾朝生其实是知道程岩竹手机密码锁的，这手机还是顾朝生送她的，当时程岩竹设置密码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但是最起码的规矩他还是知道，他没有解锁偷看信息，而是拿着手机去找程岩竹，“手机响了。”
  程岩竹刚洗完碗筷，赶紧擦了擦手过来，她把电话拿起来看了一下，然后解锁。
  程海严给她发的是一张照片，照片的主角是郭智。
  郭智蹲在地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郭智应该没有挨揍，至少这么看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对劲儿。
  程海严还发了信息，意思说这孙子很怂，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倒贴程岩竹。
  程岩竹盯着信息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她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儿。
  郭智那种人，心眼儿多的很，真的晾他一段时间他也就死心了。
  他是生意人，知道投资回报该怎样转换，在自己身上看不到希望，也就不会继续纠缠。
  不过程海严这么吓唬一下也是好的，这狗男人不碰点硬茬是不会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顾朝生在旁边没有看到手机上的图片，那就盯着程岩竹的脸看。
  但是从程岩竹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信息来，于是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程岩竹视线一转，就看到了顾朝生有些幽怨的样子。
  她就有点想笑，顺手把手机递给了顾朝生，“我大哥发的信息。”
  顾朝生把电话接过去看了看，然后有些意外，“郭智？”
  程岩竹一愣，“你知道他？”
  顾朝生吸了一口气，没有正面回答，只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看。
  照片里的郭智看起来似乎有些惊恐，明显就是被吓到了。
  他说他的人怎么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郭智，整了半天是让程海严逮去了。
  不过也没有太大关系，程海严打头阵，他收尾。
  也是一样的。
  顾朝生把手机还给了程岩竹，“原来是被你大哥弄走了。”
  程岩竹把手机收起来，“不知道丁小姐知道这件事儿会是什么反应？”
  丁悦？
  她自己都要保住自己了，不知道还有没有闲心去管郭智。
  顾朝生犹豫了一下说，“那天丁悦跟你说什么了，你们出去应酬碰到的那天。”
  程岩竹想了想，“也没说太多，丁小姐跟我解释了一下她和郭智的关系，说只是朋友。”
  顾朝生嗤笑一下，“无缘无故的跟你解释这个干什么？”
  顾朝生表情不以为意，“一般人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给出过多的解释。”
  他能这么想，程岩竹倒是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