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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节

  时小念指指他。
  “我什么表情?”
  宫欧的眉头拧得更紧。
  “刚刚你发现你已经输得不行不行的时候,那表情就跟我平时只煮一人份的食物给你时一模一样。”时小念指指自己的腮帮子,道,“连牙齿咬紧时这里收紧的紧绷度都一样。”
  “……”
  宫欧的脸黑了。
  他平时看到一人份的食物有那么怒?
  “对吃的你是最不会掩饰情绪的,所以当你那个表情出来的时候,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演的,是特别真实的。”时小念说道。
  “……”
  “让我猜猜,你当时是不是想掀了赌桌?”
  “……”
  宫欧已经不想说话了,他想咬死她,一双眼睛幽怨地瞪着她。
  见状,时小念笑着投进他的怀里,扯了扯他的衣服,“宫欧你好可爱啊。”
  “可、爱、你、妹!”
  宫欧从牙齿缝间挤出四年字。
  时小念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想想宫欧在赌桌上拼命看牌、听牌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他听洗牌听得认真,却忘了在翻牌的时候也认真一点,如果是那样,他早就听出来了。
  “宫先生、宫太太,两位好。”
  一个绅士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时小念转过身,是那个揭穿服务生是老千的银发外国老人,时小念朝他低了低头,“您好。”
  “这位是凌总,我今天就是来和他见面。”
  宫欧淡漠地给他们做介绍,脸色还没完全缓和过来,跟他今天的牌运一样,黑到家了。
  “原来您就是凌总,我还以为是中国人。”
  时小念有些意外地道。
  “我是加拿大人,特意给自己取了中国名字,我也喜欢大家叫我的中国名字,凌锋。”凌锋老人朝她伸出手,绅士地笑笑,中文说得十分流畅,都听不出什么口音。
  “您好,凌总。”
  时小念伸出手与他相握,“今天还要谢谢你撞破服务生的老千局,不然大家都会以为我先生手真的很黑,以后就都来找他打牌了。”
  “哈哈。”
  凌锋笑得爽朗,轻握住她的手,俯下身就要亲吻她的手。
  时小念愣了下,手直接被宫欧抽了回去,宫欧一脸冷漠地看向银发老人,冷冷地道,“这种礼仪就不必了,她的手是我的!”
  她手的敏感也是他的!
  凌锋笑笑,也没什么尴尬,一双深目看向时小念道,“我平时从来不看专业领域外的新闻,今天来了才知道你就是宫先生的太太。”
  时小念被他的话说得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您这意思好像我们相识。”
  第678章 你还变装?
  “嗯?”
  凌锋被她这个反应弄得怔了一下,有些不解。
  时小念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理,不好意思地说道,“凌总,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凌锋应该只是中文表达得不够清楚吧,她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哦,呵呵。”凌锋爽朗地笑了笑,也没介意,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她,笑得一脸似曾相识感。
  时小念转眸看向身旁的宫欧,内心十分莫名其妙。
  宫欧也看出了不对劲,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朝着凌锋的一头银发冷冷地道,“凌总很喜欢笑?”
  笑什么笑。
  他女人看着这么好笑。
  宫欧暗暗地握住了拳头,那边凌锋笑眯眯地道,“多年没来中国,能碰上故人是件幸事。”
  “故人?”
  时小念看向宫欧,他们以前就认识?
  “故人?”
  宫欧低眸盯着时小念,从薄唇间挤出这两个字,眼神阴沉沉的。
  你居然和这老头子早就认识?
  两个人正激烈地对视着,凌锋笑着看向他们,海风吹浮他的一头短发,他把视习线落在时小念的手上,“宫太太,那年在邮轮上一睹您的风华,至今未忘,今日再见宫太太,宫太太风采依旧。”
  这回,时小念确定这位银发老人不是表述不清楚,而是说她就是他的故人。
  “凌总,我们认识吗?”
  时小念疑惑地问道。
  “宫太太大约是忘了我吧,那时我的头发还没有这么白。”凌锋是个有趣的加拿大老人,说着就举起手将自己一头篷松的银发束起一小簇,笑着道,“我当时就是这样的,有点印象了吗?”
  “……”
  时小念更懵了,尴尬地笑笑,“凌总,我想您可能是认错人了。”
  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他这一号人物啊。
  见时小念真把他忘了,凌锋有些失望地摊了摊手,“ok,也许是过去太多年了,宫太太不记得也不足为奇。”
  “……”
  不是不记得,是她压根不认识他啊。
  “宫先生,宫太太,你们慢聊,我过去喝点酒。”
  凌锋很是失望地转身离开。
  宫欧靠着栏杆而站,一双黑眸锐利地看看时小念脸上的茫然,又看向凌锋的背影。
  很多年前。
  故人。
  编号c8的红色发夹。
  “凌总。”在凌锋进去的前一刻,宫欧忽然开了口,嗓音低沉磁性。
  闻言,凌锋转过头来,脸上竟是一脸的落寞,似乎为时小念的遗忘而感到不快,“宫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凌总刚刚说在很多年前的邮轮上见过我太太一面,请问是我们现在所登的邮轮么?”宫欧问道。
  时小念正奇怪宫欧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那个凌锋老人就给出一个让她惊呆的答案,“是啊,就是在这个邮轮上,在那边的甲板上。”
  “……”
  时小念愕然地看向凌锋,感觉身边的宫欧在无形中将身体站得笔直,宫欧追问道,“那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啊?”凌锋站在那里想了想,眉头皱起深深的沟壑,“具体多少年我倒是忘了,应该是上一次再上一次举行宴会的时候,对的,我上一次没有来。”
  那不就是七年多年前的那次宴会?
  “那时候,我太太的确是邮轮上。”
  宫欧冷漠地说道。
  “我知道,我当时还和宫太太说过几句话,但宫太太没有理我,只冲我笑了笑便走了。”凌锋说道。
  “……”
  时小念震惊得无以复加,仔细地看着凌锋上上下下端详,怎么都看不出一点似曾相识的样子。
  完了。
  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的记忆力还不如一个老人家,老人家甚至记得她对他笑,她却什么都忘了。
  这太夸张了。
  每次一登上这艘邮轮,就是在拼命地考验她的记忆力与智商,太可怕,她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甲板,她记得她当时负责的区域是里边啊,并不在甲板,她只有登船的时候去过甲板。
  “你还记得她对你笑?”宫欧挑眉,这老头子的记忆力那么好?
  “是的,因为那晚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凌锋颌首,看向时小念道,“那晚我去甲板上吹风,月光皎洁,宫太太一个人站在一处,身上穿着和月亮颜色一样的西式礼服,一头金色的长发,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天空。”
  “……”
  “那个画面我到现在还记得,仿佛一切都是昏暗的,海是暗的,甲板上是暗的,人群是暗的,只有宫太太与月光是明亮的。”凌锋越说越像在念诗,整个人仿佛沉醉在那里画面里。
  听到这里,时小念才确信自己不是记忆力退化了。
  宫欧睨向时小念,眉头蹙起,“你还会变装?”
  还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发光?她怎么不飞天呢?
  “我没有,我那天真的是服务生,中间一小时我被迷晕在厕所,后来还被领班骂了,怎么可能还玩变装?”
  时小念小声地道,而且她玩变装干什么?闲的慌吗?
  她去来工作的,又不是像唐艺一样来害人兼找个金主的,她没事干嘛变装啊。
  她正解释着,那边凌锋又开始念诗了,“那晚的月色真得很美,我到这个年纪也算是识人无数,但宫太太当年那一幕实在美得耀眼,那已经超脱皮相的美了,是一种气质,脱俗的气质,忧郁、感性、婉约,还有……”
  “凌总,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时小念忍不住打断凌锋的话,“那一年,我确实在邮轮上,但我是个服务生,没有穿过什么礼服,我想您真的是记错了。”
  她那时候就是个苦学生,哪来什么气质。
  “服务生?这怎么可能呢,那时候你是那么的美,怎么可能是个服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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