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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说没说的

  纪月生病了,这次还住院了。
  赵之望来看她的时候,宋霁辉坐在床边给她剥橘子,纪月一个手打着点滴,一个手在那玩pad,他把水果篮放桌子上,纪月抬眼皮看了眼,“我想要花篮。”
  “就你事多。回头行政部来看你的时候,跟他们说。”
  宋霁辉笑着站起来,赵之望赶忙摆摆手,“你坐吧,我就顺路来看看。”
  “你们说话吧,我去洗水果。纪月,你想吃什么水果。”
  她看了眼水果篮,犹豫了一下,下巴一抬,“宋霁辉,我想喝奶茶。”
  赵之望看着宋霁辉拿着水果篮走出去,“妹夫挺行啊,治得了你。”
  “别乱说了。”她低头掖了掖被角,嘴上却是带着笑容,“你今天不忙吗?”
  “忙啊。我一会去测绘院,顺路来看看你。”
  “找周涛?”
  医院不好停车,莫奇好不容易找到车位停完车,绕了一大圈,才找到住院部的入口。
  他和赵之望来的路上,才知道纪月胃炎住院了。刚听到时,他心里揪了一下,不过想到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纪月长命百岁着呢,于是他嘴角弯弯,面色如常。
  莫奇在住院部门口看到宋霁辉,他一个人站在那看手机。他们只在年会那夜,匆匆见过一面,却记住了他。
  莫奇远远地打量着宋霁辉,也不知道纪月喜欢他哪一点,在他眼里,宋霁辉看着太过文质彬彬了。如果梁辀是前夫天花板,现在纪月怕是找了个地板,他心里哼了一下,更加不屑。
  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听到宋霁辉说,“你也来看阿月啊。”
  莫奇停下脚步,宋霁辉脸上带笑,落在他眼里,就都是无言的嘲讽。
  “嗯,来看纪月,来得匆忙。这里探病到几点?一会晚上我再来,她喜欢花吧,我记得。”这人话说得坦坦荡荡,语气却亲昵。
  宋霁辉挑了挑眉,也不恼,笑着说,“嗯,她喜欢花。最近她喜欢小苍兰和粉红掌,你让店员给你包一点。”只是说话间,都是宠溺的口气,落在莫奇的耳朵里像似在说他们俩情人才知道的秘密。他握了握拳头,微微颔首,越过宋霁辉走进大楼。
  赵之望坐在那和她说笑,话语间,她抬头看到莫奇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你也来了啊。”随后,她看到他身后的宋霁辉,“宋霁辉,奶茶呢?”
  他洗了几个苹果,用了个透明的玻璃碗装着,放在床桌上。四人的病房,一张床只有一把椅子,赵之望在那坐着,宋霁辉就直接坐在她的床头,坐下时,伸手把纪月的枕头往上提了提,纪月往下躺了躺,靠得更舒服了。
  莫奇一个人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家属让让,”护士从他边上走过,“叁床换药了。”
  宋霁辉从床边站起来,往后退了一下。
  “病人是纪月?”
  “对。”宋霁辉帮她应了一声,护士把空药瓶上的输液管拔下来重新插到新药瓶上,再挂到输液架上,帮她调了下滴速。
  赵之望看了眼手表,“纪月,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病假的事回头再说。”说着,他从椅子上起身,理了理西装褶皱。
  “我帮你送送他们吧。”宋霁辉跟着起身,低头看她,落在旁人眼里,郎情妾意。
  莫奇没等赵之望出来,先转身离去。
  宋霁辉回来的时候,看到纪月已经睡下了,蓝白色的病号服,衬得她脸色更差了,他轻轻地帮她合上ipad。纪月睡眼惺忪,“你也回休息吧,照顾了我一晚上。”
  他帮她把床头摇下,纪月侧躺着看他,露出好看的笑容,“谢谢你,宋霁辉。”说着,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宋霁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笑,回握住她。
  纪月的慢性胃炎急性发作,心啊,胃啊,肝啊,搅在一起疼,挂了点滴之后,才好了点。昨天晚12点多,他接到纪月的电话,电话里,她情绪低落,声音痛苦。宋霁辉在停车场里看到她的时候,她靠在方向盘上,手捂着腹部,面色惨白。
  “纪月,你哪里不舒服?”他轻轻地在她腹部上按了按,“是胃吗?”
  她点点头。
  宋霁辉把她抱到自己的车上,一路上,她安静地看着窗外,于是他忍不住踩下油门,加快车速。
  “宋霁辉,12分是嫌多吗?”
  “有心思开玩笑,说明不痛了?”他弯了弯唇,紧张的情绪,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
  宋霁辉摸着她的头发,“嗯,你睡着了我就回去了。”
  “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纪月晃了晃他的手,带着撒娇的语气。
  “等你好了再说,回头你别后悔了。”
  “嗯,你说得也是。”说完,纪月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宋霁辉拉起床位上的帘子,圈出一片宁静的空间,他帮她把被子掖好,挂着输液管的手露在外面,摸上去有些冰凉。
  “你早点回去吧。”她又睁开眼睛。
  “嗯,下午有客户。晚上再来看你。”
  纪月伸手摸上他的脸颊,宋霁辉覆着她的手,轻轻地蹭了蹭她的掌心,熬了一个通宵,他的胡须微微冒头刺在手心。
  头顶的白织灯,白的刺眼,照在他脸上,眼下照出一片阴影,分不出是青乌还是镜框的黑。
  “过来亲一下再走。”纪月抿着嘴笑,眉眼弯弯。宋霁辉笑了,他欺身吻上她的唇,准备离开时,纪月撬开他的唇齿,舌头灵巧地钻进舌关,挑逗他的神经细胞,只需一会,他便忘情地回应她。从牙齿到舌尖,每一寸都充满了对方的味道。
  帘外,有人正在床边说话,有人在进进出出,帘子微微随着摆动。帘内,一男一女吻得难舍难分。如果细细听,还能听到女子轻轻地呜咽声,和男人重重地喘息声。
  “我想要了怎么办。”她趴在他的肩膀,恶作剧得逞般得意地笑。宋霁辉被她挑起欲望,也无处发泄,于是只能咬了咬她的耳朵,“忍着吧,赖你自己不好好吃饭。”
  “晚上我想吃小绍兴。”她又想了另一出,“要么,你帮我买奶茶来吧,我就在这让你上。”
  他哼了一声,又重重地咬了一口,听到她疼地抽了一下,又换作轻柔地舔了舔,“纪月,你就光会开空头支票。”口气中几分哀怨,又有几分宠溺,低头看,她正笑得开心,于是便像泄火一样,去亲她的唇,亲她的脖颈。
  纪月睡到下午4点多就饿醒了,哪都去不了,躺着等宋霁辉送饭来。只是没等到宋霁辉,等到了莫奇。
  他把花放在床头柜上,睡在隔壁病床的阿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各种颜色的蝴蝶兰,配着绿色的洋桔梗,主花是一朵一朵开得正盛的朱丽叶。
  “随便坐。”半天,她憋出一句,总不能让人站着。
  “花挺好看的。”她瞥了一眼,又憋出一句。
  插牌上写着花店名字,纪月看一眼便知道是开在美罗城b1那家,位置离自规局不远,和梁辀在一起的时候,他下班就先去那买花,然后再来接她。今天再看,一切恍若隔世,却又历历在目。
  纪月和莫奇两个人单独相处,要么不欢而散,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不尴不尬,于是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从自规局回来的路上,莫奇开着车,赵之望问他,“你怎么想的?”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赵之望挑挑眉,看向车窗外。
  “你都实现财务自由了,那是不用跟着我们一条道走。一会你美罗城放我下来,我还有事儿。”
  他点点头。
  下车的时候,赵之望突然和他说,“你要没事,你帮我去包一束花带过去。这下面负一楼就有个花店,她最喜欢那的花,我早上答应她了。”
  莫奇从停车场上去,一眼看到中庭的花店,店员正在包花,看到他进来,热情地打招呼,“先生,外面有包好的,您可以挑一下,或者等一会,我帮您根据预算搭配。”
  他看了下时间,“你帮我搭配吧。”
  蓝色的雾面纸刻意做出层层迭迭的效果,包裹着花束,店员又选了几种丝带搭配在一起。
  另一个店员正在写卡片,“客户落款写什么?”
  “梁先生,他以前一直在我们这里买花的。”
  他站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
  你就这样简单地出现在地铁站,于是身边的人都成了灰白的配角,我只看到彩色的你。
  你回到国内的那天,我的心跟着你回来了,你却不知道。
  他没有告诉赵之望,纪月劝不动,那他只能陪着她走下去,他不能看着她一个人去坐牢。
  我回到这里的那天,我想来找我的心,却发现它一直在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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