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回天乏术
谢周青微笑道：“十九爷，你无须宽慰我，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可不会再计较这些虚名之争。只是没有看到我谢家出这等惊才绝艳之子，有些遗憾罢了。”
“太爷爷，你可不准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谢灵运笑道：“我哥不就很棒么？再说，不还有我么？说不定能成为华夏第一个医道女宗师！”
“你这丫头，大言不惭！”谢奇略没好气地笑骂道。
“什么叫大言不惭？我这叫胸有大志！”谢灵运嘴巴一撅，挺了挺胸：“我已经决定了，回头我就拜白苏为师，我就让他教我五行针，到时候我集两家针灸之长，说不定我也能炼出以气御针呢。那我怎么就不能成为一代女宗师？”
张十九愕然：“等等，丫头，你刚说什么？白苏教你白氏五行针？”
谢灵运点头道：“是啊，白苏说了，他江南白家的规矩是，五行针可以传给徒弟。”
张十九深深地看着白苏，他脑中浮起两个想法：一个是白苏不懂事，不知这事的深浅；另外一个则是他足够大气，敢把白家核心的东西拿出来与世分享。
不单是张十九，其实欧阳清源他们也同样有这个想法。
白苏是哪种人呢？
只有谢灵运把这事当成了寻常事，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继续说道：“原本我觉得他跟我一边大，我还不屑拜他为师呢。但是看您和太爷爷都这么推崇他，那他肯定有些能耐了，我也就勉为其难拜他为师了。”
“运丫头，哪有勉为其难拜师的，让人笑话我谢家人没有教养。”谢周青正容道。
谢奇略也是凝眉道：“运丫头，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要是真有这个打算，回头还得按照规矩来。”
在幽暗世界，师承是很严肃的话题。因为有些传统的。
谢长放则是有些担忧：“白苏，你那话不是开玩笑的？”
白苏微笑：“当然不是开玩笑，只要谢小姐拜师，我就不藏私。而且只要符合师门规定，她也可以传给别人。”
如果谢家人知道，林鸿飞其实就有拜在白青衣门下学习白氏五行针，那他们就会更加笃定白苏的态度了。
“看来真是后生可畏啊。”张十九深深地看着白苏：“不过白苏，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太轻率，这样很容易激发你们白家两房矛盾的。”
谢周青也点头道：“没错，这事关系重大，大家也都考虑后再做决定。”
“这是自然。”白苏微笑：“谢小姐拜师的事不急，现在……我们还是回到老爷子的身体问题上来。”
众人又是迷惑不解地看着白苏。
谢奇略和欧阳清源诧异更甚，因为他们都以为白苏话锋一转，是要趁机问三百年人参的事呢。
现在白苏可算是已经被张十九和谢周青都认可了，这个时候如果提出请求，加上他诚恳的态度，那么谢周青人之将死的心态，还真有可能会把人参给了白苏。
可是白苏依然没有提这个问题，仿佛他自己都忘了这一茬。
“孩子，我的身体还有什么可说道的么？”谢周青好奇道。
张十九也十分好奇，刚才白苏不是说了么？难道他还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白苏点头道：“我想……我可能有办法能让老爷子多活一些时日。”
“什么？”众皆愣然。
张十九嘴角抽了下，他听出白苏言下之意了，那就是他有更好的治疗方案，能达成更好的治疗效果。
谢奇略最是振奋：“白苏？你说什么？你能让我爸多活一些时日？”
白苏点头。
张十九问道：“这一些时日算是什么意思？能保证过这个冬季？”
白苏点了点头：“不仅如此……”
“嗯？”张十九眉头微凝：“你能达成好很多的疗效？”
“白苏，你不要胡诌啊。”欧阳清源连忙提醒白苏，他真担心白苏这个家伙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随便说话可是会得罪人的。
就张十九比较看好白苏的情况，如果白苏说出的治疗方案，对张十九的方案有辅助效果，能造成好上一点点的疗效，大家也能理解。
毕竟中医这种东西，不是游戏，不是谁的医术高就能加更多数字的血量。因为学习知识的方式，和思维行为习惯的不一样，有时候医术更弱一些的医生，也能给医术更高明的医生一些好的建议。
只要主治疗方案还是张十九的，那这也不算什么很难接受的事。
但如果白苏说他能用一种别的治疗方式给谢周青治疗，却能达成更好的疗效，那就有些打脸了。
打张十九的脸，整个华夏还从来没有人能做到啊。
张十九轻抬了下手：“欧阳会长，何须给白苏压力，都是为了老哥儿的身体好，他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就应该说出来。”
“谢十九爷！”白苏还没说话，谢奇略倒是朝张十九抱拳表示感谢。
谢奇略是真感谢啊，他当然希望白苏有心的治疗方案能够让父亲多活一些时日，可如果因此开罪了张十九，也是纠结的事啊。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虽然还没有老哥儿那么豁达，可也不至于小心眼到这种地步吧？别忘了，我是个医生。”张十九肃容道：“医生，就应该一切为病人考虑，而不应该考虑其他有的没的。”
谢奇略和欧阳清源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太多心了。张十九能成为一代宗师，其医术医德都是没得说的。
“白苏，你且说来，如果你来给老哥儿治，你能替老哥儿续命多长时间？”
白苏微笑：“我不敢打包票，因为我的方案可能只有七成的成功率。不过……老爷子百年养生，他的身体潜力绝对还有，这也是十九爷你的回光之术效果如此好的很关键因素。在这个基础下，如果我的方案成功的话，再含饴弄孙个三五个年头都不难。”
“这……可能么？”张十九毫不掩饰他的震惊。
谢奇略他们也同样惊愕地看着白苏。
如果这是放到别人身上，他们一定会好无负担的质疑。
但现在白苏要想办法续命的对象是谢周青，他们怎么可能去唱衰！现在，他们也就是感性上愿意相信白苏，但是理性上怎么也无法相信。
毕竟他们可都是医生，而且都是很高明的医生。
即便是谢灵运，基本的医理都已经学得七七八八，她又岂能不知道，太爷爷这真是快死了。
“孩子，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你也不要太想当然了。”谢周青自己都没有想过攫取这份希望：“这可是寿终之症，回天乏术！十九爷绞尽脑汁，也只能有这回光之术！”
回天和回光，一字之差，效果天渊之别。
张十九也颔首道：“白苏，你若说让老哥儿熬过这个冬季，我还相信，毕竟我也不是神人，也会有疏漏之处。可你说让他再续命多年，我实在难以相信。”
“我知道你们难以相信。”白苏微笑：“无论从哪种医术流派来说，寿终之症都是不可能逆的，毕竟生死是自然规律，是大道因果的产物。《灵枢天年》的五脏虚损学说中就提到了：百岁，五脏皆虚，神气皆去，形骸独居而终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