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我很肮脏

  开车这个词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网络流行语。
  女人开车听起来是很可怕的事情，且饱受社会歧视眼光...
  但开另外一种车往往代表着她们已经有点小成熟，可以不用再像小女孩一样羞于提及，其实应该普及的所谓‘冷门’知识。
  柳眉在社会上已经摸爬滚打了很多年，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过，私下和朋友聊天荤素不忌，尺度极大。
  上次去拳击馆找卓非之后，她就开了一波猛车，卓非当时没反应过来。
  本来她和张小剑以及他的朋友们没见过几次面，她不太好开车，没想到却被叶墨竹秀了一脸。
  于是，老司机柳眉看着叶墨竹越发的喜欢，并夸赞叶墨竹的车技不错。
  而听到夸奖之后，叶墨竹倒也不没什么害羞之色，居然一抱拳，坦坦荡荡的说了两声：“承让，承让。”
  柳眉一瞬间明白了像张小剑这么年轻，这么有钱的男人为何会爱上眼前这个姑娘，她觉得这姑娘不仅好看，还太可爱了，她甚至感觉她爱了....
  然后就是略感可惜...
  好好的一棵白菜，就这么让张小剑...
  理所当然的稍显陌生的隔阂感在这简单的几句话中很快消失。
  柳眉和叶墨竹越聊越投机，不提化妆品了，反而在星座上探讨了起来。
  越野车也很快来到了王婉儿发的定位地点，站在风雪中的她穿的跟要去滑雪似的，只是脸蛋还是被冻得微红，显然她将自己包裹的并不到位。
  卓非下车，帮她把脚下的大行李袋子扔到了后备箱，问了声：“什么东西啊，这么大的袋子。”
  王婉儿回答：“好吃的。”
  然后她立刻看到了叶墨竹推开的门，她对卓非一笑，上了车。
  五人终于算是集合，张小剑按照柳眉给定位的导航向宁远市区外进发。
  坐上车的王婉儿看着柳眉和叶墨竹都带着的笑容就问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柳眉和王婉儿见过的次数比较多，稍微更熟一些，就问道：“婉儿，你会开车吗？”
  “会呀，只是好久不开了。”
  “那我现在要上五档了，你把一下扶手。”
  王婉儿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还真把了一下扶手，于是一秒后她听到了柳眉小声讲了一个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的带颜色段子...
  王婉儿立刻撒手苦笑道：“不是，这车速有点快，你让我缓缓，别告诉我，我来之前，你们一直在...”
  柳眉一笑：“主要是想让你适应一下现在的欢快气氛...”
  叶墨竹道：“要不我们还是聊一下星座吧。”
  这时，竖着耳朵的张小剑道：“柳眉，要不然聊聊你吧。”
  “为什么想聊我？”
  张小剑开门见山道：“想多了解了解你，因为我还想请你去牵头剑行慈善基金会。”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听起来有些随便，但张小剑的语气却格外认真。
  柳眉皱了一下眉，第一次知道原来张小剑是有一家慈善基金的，不由问道：“你们主做什么方向？”
  张小剑一边开车，一边将自己创立剑行慈善基金会的初衷与目的说出。
  听完后，柳眉看着倒车镜里的张小剑眼神已有不同，她笑道：“看来我没找错人。”
  张小剑一笑回答：“找没找错人，要去了之后才知道，我很不喜欢虚头巴脑的慈善。”
  柳眉表示赞同：“我也不喜欢。”
  然后她又想到之前张小剑那句话，问道：“所以之前你说想请我去，而不是笃定的邀请我去，是想让我现在面对老板您面试一下？”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嗯，顺便也说一下你邀请我们去山区看希望小学的事。”
  张小剑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窗外，看着银装素裹的街景，他觉得柳眉接下来无论说自己，还是说去山区的事情，都不会让他失望。
  ————
  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在讲故事之前，尤其是老人，总会先‘咳’一下。
  柳眉也如此，只是咳完之后还没等讲故事，王婉儿就递给了她一瓶水，一副洗耳恭听的摸样。
  柳眉没有先提自己，而是先说起了这趟旅程的目的。
  “我们要去的是飞鸢山里的村子，那里有一座希望小学。”
  “只是，我去看了之后，希望学校一点也不希望。”
  “怎么讲？”张小剑在适当的时刻，反问了一句。
  “飞鸾山里的希望学校因为捐助希望小学的上流社会人一年前犯了事之后就越来越落败，老师们开不出工资，自然不可能真的义务教学，毕竟人都要吃饭，这一点无法挽回，但即便能挽回，实际上，我看到的根本问题是教育质量只在太差了。”
  柳眉继续道：“你能想象到操着一口浓重东北口音的英语老师教英语吗。”
  说着她还模仿了一句“goodevening，能说成鼓捣衣服呢？”
  ……
  众人笑了，柳眉道：“这种段子太多，但的确是真实发生的，这当然可以满足普及教育，山区里的孩子飞出金凤凰也能看到不少，但毕竟少之又少，不是孩子们不想好好学，而是教育质量真的跟不上，这也不怨那些愿意来乡村教孩子们的老师，有些人也真的是义务，但我在想，有没有机会可以改变一下这样的现状。”
  张小剑听到这点了点头，的确如此，相比在城市里当老师，和去山区里当老师，各方面的待遇也都差了太多。
  想要改变，就需要很多钱。
  他想到这的同时，柳眉也道：“想要改变，需要很多钱。”
  想法不谋而合后，张小剑会心一笑：“所以在我来之前，你找了很多人？”
  柳眉点头：“嗯，但很多有钱人都愿意做慈善，只是他们需要的是伪善带给他们的名声，对于他们来说，建学校有名声就是一百分，没必要加大投入提高教育质量。”
  “这是必然的事情，不过也不能奢望太多，毕竟他们愿意捐学校，就已经很好了，我们不要做道德绑架这种事。”
  柳眉点头：“我明白，所以我来找你了。”
  张小剑打着方向盘，越野车拐过了一个弯，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他们已经离开了宁远，进入了高速公路之中。
  这个话题也到此打住，张小剑打住的，他问道：“那你呢。”
  柳眉听到这句话一笑道：“我？我其实没什么好讲的，用一句话就能总结。”
  坐在柳眉身边的王婉儿和叶墨竹看向她，坐在前排的卓非也看向了倒视镜里自己的女神，但他万万没想到，柳眉的总结很简单：“我的人生很肮脏。”
  这句话说的很坦荡，坦荡到卓非有一丝心疼，他皱着浓眉，瞪着大眼道：“并不是的，我和小剑都见过你在福利院的样子。”
  柳眉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很多很多的男生，一脸纯情，一脸认真的模样笑了笑：“很多人也见过啊，但我做慈善这事儿，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垃圾桶上套了个垃圾袋吧。”
  她自嘲的看向卓非：“即便套上了垃圾袋，也不会有人觉得垃圾桶干净吧？”
  越野车中因为这句话变得分外安静，人们的耳边只剩下了窗外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