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许长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和这样大佬在一个宿舍，压力很大啊。”刚看完节目的路永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大佬这么厉害，就算是去参加ipho也不见得就会输给别人吧？”
  “告诉你一个消息。”许长英摊开手说道，“如果这位大佬去参加今年的ipho绝对是冠军。不过很可惜，这位大佬并没有去参加物理竞赛，反而跑到imo里去浪了。”
  “看完节目之后，我有点儿疑惑。”说道这里的时候，路永年眨巴着眼睛看向许长英和王秋阳两人，“你们说究竟有什么是大佬不会的，或者是大佬不太熟悉的？”
  “说不定……化学大佬不太会吧？”说道这里的时候，许长英看向王秋阳。毕竟王云是王秋阳的表弟，他肯定是非常熟悉的。王秋阳沉默了一下，“我以前也不知道他物理竟然好到这种逆天的地步，你们也别看我了。他的化学好不好，我不肯定。但是我觉得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毕竟他的物理已经这么逆天了。”
  “也对。”路永年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这样的大佬，简直就是……仰望的对象。”
  “知足吧。”许长英拍了拍路永年的肩膀，“我们好歹还能够仰望一下，其他高校，想要仰望一下这位大佬都只能跑到我们京大来瞻仰。更何况，还是和这位大佬一个宿舍呢。”
  路永年的声音听上去都带着一丝颤音，像是要哭似的，“感觉自己好心塞。”
  “习惯就好了。”王秋阳站起身来，叹息了一声，“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很心塞。心塞了好一阵子之后，习惯被大佬按在地上摩擦就好了。”
  王云走向数研中心，他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想法要实施。如果能够成果，那么周氏猜想这个课题也就成功解决。如果实在是解不开，那么除了另想他法之外，也好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算了，先不想这件事情了。王云走到数研中心大门时，正好看见陈教授回来。
  陈教授笑了笑说道，“今天你的表现还不错，至少没有给我们数研中心丢人。”
  王云也笑着说道，“怎么可能丢人，陈教授您就放心好了，我丢谁也不可能丢人的。”
  和他一同走入数研中心大楼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时间，愣了一下说道，“现在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吧？你怎么还往数研中心走？”
  “有点事情。”王云笑了笑。
  “事情？”陈教授看向王云，“杨主任给你交代的任务？”
  “不是。”王云摇了摇头，“是关于周氏猜想的一些想法，有些灵感，想要试试能不能走得通。”
  “行啊。”陈教授瞪大了眼睛，“这么快你就有想法了？”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把课题报上去到现在也就只有两个月吧，这家伙怕不是高斯转世？这么快就能够想到解决的办法。“我也去看看，如果还缺黑板什么的，我还能给你拿个黑板。”
  “哪有这么快。”王云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只是尝试一下而已，到时候要是没有解出来，陈教授您可别怪我啊。”
  “嗨。”陈教授挥了挥手，“能不能解出来都是看运气的，不是说谁一上来就能够解开的，要是有阶段性的成果，也足够发一篇sci论文了。”说道这里的时候，陈教授停顿了一下，神秘的说道，“杨主任让你两年之内解开周氏猜想，也不过只是说说而已。到时候，你要是有阶段性的成果，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王云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说道，“这个我还说不好，毕竟数学难题没有那么好证明。”
  “唉。”陈教授叹息了一声，王云转过头看向陈教授一脸莫名其妙的说道，“教授，您在叹息什么？”
  陈教授看了王云一眼说道，“现在大家对于数学似乎都还是很不了解啊。”说道这里的时候，陈教授停顿了一下，“甚至还有些人说我们数学究竟学出来有什么用。”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陈教授看上去有些无奈。
  王云倒是有些诧异，“教授，您哪来的这些感慨，我看您平时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是吧。”陈教授摊开手，“我回家的时候，父母这么问我，说我研究了数学这么久，有什么用。在大众看来，数学几乎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的。哥德巴赫猜想，绝大部分人都觉得证明‘1+1’有什么用处？1+1不是等于2吗。”
  王云笑着摇头说道，“我家里人也有这样的困惑，不过想开一点就好了。”
  “反正，研究终究是要继续进行的。”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陈教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但是新生一年不如一年，甚至咱们华国数学已经是人才凋零了啊。”
  “几乎所有都是学物理或者是化工去了。”看了王云一眼，他指了指王云，“你不也要去学物理了吗？”
  “但是数理不分家，即便是我学习物理，总还是要把数学搞好的。”王云耸了耸肩膀，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科研狗们狗腿地跑了过来。
  “老板，您来了？”
  “大佬，您也在啊。”
  陈教授挥了挥手，“一边去，拿黑板过来。”
  科研狗将黑板拿了过来，陈教授指了指黑板说道，“开始吧，我想看看，你究竟能够到什么步骤。”
  “行。”王云点了点头，刚才在电视台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想法，但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现在回到了数研中心，自然是要将他的想法全都实现。
  拿起笔，他在黑板上写了出来。开始自己的计算，陈教授站在王云的旁边，挑动了一下眉头，果然还是筛法。在刚才这就是学霸的舞台上，他就觉得王云应该是在思考什么东西。没想到，是在思考周氏猜想的解法。
  ‘沙沙沙’的声音在黑板上响动着，旁边的科研狗愣了一下，嘀咕着说道，“大佬之前好像不是这么解的吧？”
  “从第一个步骤开始，他就已经推翻了之前的步骤，应该是重新写过的。”另外一个科研狗小声的说着话，旁边人‘嘘’了一声说道，“别说话，吵到大佬了。”
  现在王云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根本就听不见科研狗的声音，陈教授默默地站在王云的旁边，看着王云越来越兴奋的脸色，眉飞色舞的拿着笔在黑板上不停的写着。好一会儿之后，他转过身对科研狗说道，“再去拿块儿新的黑板过来。”
  “诶。”科研狗急忙点头，想要去找黑板，王云运算的步骤比之前运算的要复杂得多，并且他现在已经看不懂王云究竟在运算着什么。
  在办公室里找了一圈之后，都没有发现黑板。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老板，哭笑不得的说道，“老板，好像没有黑板了。”
  “蠢啊。”陈教授的脸皮抽了抽，他怎么招了这么个蠢的研究生进来，“去隔壁借啊。”说道这里的时候，王云的黑板已经快要写完了，陈教授随后加重了自己的音量说道，“快一点儿。”
  “诶。”说道这里的时候，研究生直接冲出了门跑向隔壁的办公室。好一会儿之后，拿着几块大的黑板走了进来，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他摸了摸额头说道，“应该够了吧？”
  旁边的科研狗搀扶着他，其中一个人立即把大黑板放在了上去。
  王云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解下去，陈教授看着王云解题的思路眼光正在不停的闪烁着。顺着这条思路解下去，说不定能够解开周氏猜想。陈教授心中这么想着，心情也是激情澎湃。困扰了数学界二十多年的周氏猜想，终于依旧还是在华国人的手中被解开了么？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向黑板。随着步骤越来越多，几个研究生已经懵逼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能够跟上节奏的也只有陈教授。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就站在原地仔细地看着王云的步骤。
  这一步，实在是太妙了。那一步也实在是太好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天才般的想法。
  这样也可以？
  陈教授在心中不停的感慨着，王云接下来的步骤越来越多。黑板又换上了另外一块，科研狗们小声的说道，“现在你们能看懂究竟在写什么吗？”
  “我只能看懂，现在他用的还是筛法，其他的……算了，我是搞不懂了。”
  “我去，那究竟有没有错？”
  “谁知道呢，反正牛皮就完事了。至于有没有错，那是那群顶尖数学家的事情，我们都看不懂，还能评判究竟有没有写对？”
  “也是。”
  这个时候，陈教授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王云已经到了最重要的一步，如果这一步能够继续写下去，那么后面问题就不大了。
  如果在这一步卡壳，可能周氏猜想今天也别想要解开了。
  那么，王云究竟能不能像是上次那样，抓住那一丝微妙的灵感，将最重要的一步写出来呢？写出来，一马平川。写不出来，前面全都前功尽弃。
  也真不知道为什么，王云给陈教授的感觉就好像是——这家伙特别喜欢冒险。这样的解题步骤和筛法的演绎，简直不能够更冒险。如果让陈教授来解开这个猜想，他一定不会使用这么冒险的方法。
  问题在于王云不仅仅使用的方法冒险，更是在这么短暂的时间之内想出这种办法来。反正让他来想，大概他是想不出来的。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发现，王云并没有被困在最重要的一步，而是直接写了下去。
  “怎么会？”陈教授喃喃自语的说道，按照他的推测，或者是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一步肯定是整个论证最困难的地方，但是王云甚至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往下接着写，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科研狗们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起来，但是没有人愿意现在离开办公室。
  杨主任站在办公室的门前看着他们，好笑的说道，“你们在做什么？”
  陈教授已经沉浸在王云黑板上的数学公式里，甚至都不知道，杨主任已经站在门外。科研狗看了杨主任一眼，又看了看黑板说道，“主任，王研究员，他好像是在解周氏猜想。”
  “？？？”杨主任一眼蒙蔽地看向科研狗，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这个课题刚二个月，你给我说他在解周氏猜想？他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更何况七月份王云走之前，杨主任亲眼看见王云根本写不下去。
  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这家伙就知道该怎么解开周氏猜想了，这不科学！
  走进办公室，杨教授就被王云在黑板上写下的公式给吸引住了。
  这……很科学！杨教授深深地呼吸着，没有在说话。
  渐渐地，王云动作慢了下来。整块而黑板都是他的公式，写道最后只剩下几行——
  【……
  综上所述：当2^（2^n）
  “解，解开了？”杨主任愣在了当场，怎么会这么快。
  陈教授也愣在当场没有说话，王云放下笔，再次看向黑板。他也有些不可思议，他竟然真的将周氏猜想给解开。
  “？？？”科研狗只能够看懂最后一行，疑惑的说道，“这是，解开了？”
  “没错，解开了。”陈教授和杨主任异口同声的说道，“真的解开了！”
  “解开了啊。”王云松了一口气，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笑眯眯地说道，“正好可以去吃饭。”
  “吃饭？”杨主任看着王云诧异地说道，“你解开了周氏猜想就想着吃饭？”
  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王云也被杨主任的话给问得愣住了，“主任，我饿了，不去吃饭还做什么？”
  “你现在不是应该马上、立刻将你的论证过程改为论文，发在arxiv上吗？”
  “可我真的已经饿了，要不我吃了饭之后，在来整理一下，发在arxiv上？”王云试探着说着，结果杨主任直接说道，“你们几个去打饭，看看食堂还有什么，直接打过来就行了。你……”说道这里的时候，杨主任直接指着王云说道，“给我坐好，现在就把你们论证过程给我打出来，立马发到arxiv上。”
  “……”怎么说，我也刚解开周氏猜想，难道就不能够让我去吃个饭，溜达一圈？王云在心中诽谤着，但是杨主任毕竟是主任，碍于杨主任的面子，他只能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
  拉开键盘，便开始打着论文。
  杨主任笑着对王云点了点头，和旁边的陈教授说道，“这家伙，怕不是高斯转世，这才多久的时间，竟然就已经解开周氏猜想了。下一个他的猜想是什么？孪生素数猜想？”
  “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陈教授打量着王云说道，“这家伙实在是太吓人了，这才多久的时间，竟然又把周氏猜想给解出来了。”
  说道这里的时候，陈教授停顿了一下，“这篇论文发表出去之后，不仅咱们华国学术界会震撼，恐怕整个世界的学术界都会震撼吧？”
  杨主任眉开眼笑地点头，他都能够想到那些老外横眉冷眼的表情了。尤其是那些以研究周氏猜想为课题的国内外研究者，恐怕过了今天晚上，想要打死王云的心都有了。
  王云一边打着键盘，一边看着两人说道，“杨主任、陈教授，我是真的饿了，你们至少得让我歇一会儿在打论文吧？”
  随后他又添了一句，“刚才看见的也就你们几个人，那几个师兄又没有看懂，能够看懂的也就你们两个人，就不要这么——苛刻了吧。”
  杨主任罢了罢手，冷哼一声说道，“下一个课题想好了吗？”
  “还，还没有。”王云愣了一下，“不是，杨主任我们还是讲点道理好不好，这个课题我绞尽脑汁才完成，能不能容我休息一下，在说下一个课题？”
  “算了，你好好的给我在办公室里打论文。今天晚上十二点钟之前，我要在arxiv上看见你的论文。”杨主任停顿了一下，随后问道，“对了，你想好投哪个杂志了吗？”
  “还和上次一样吧，数学应用与计算。”王云笑了笑，“不过我估计这次的速度应该会慢上不少。”
  “也慢不到什么地方，你已经解开了周氏猜想，我看咱们京大也少不了办几场学术研讨会。毕竟，这也是我们京大数研中心做出的成绩嘛。”杨主任似乎很是高兴，拍了拍手说道，“来来来，小陈，你去召集其他的高级研究员，我们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诶。”陈教授点了点头，目送杨主任离开。随后他看着王云说道，“我估计你肯定少不了被拿出去溜圈了，你自己保重吧！”
  “……”所谓学术研讨会，不就是他上台作报告，其他的研究员提出问题吗？说实话，他觉得自己的步骤挺清晰的，根本就用不着举报什么学术研讨会。不过，这已经是学术圈的老传统了，做出成绩之后，肯定会开一个学术研讨会。
  一来嘛，是宣誓一下自己已经解开了学术难题，其他人就不用在继续研究了。二来嘛，自然是要炫耀一下自己或者是学校的师资力量了解，这么一个学术难题都被解决出来了。咱们学校的师资力量和大牛，可不是一般多。
  想到这里，王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算了，还是先把论文给打出来之后，上传到arxiv上吧。
  王云一边编辑着论文，一边等着科研狗们将饭带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科研狗们终于将饭带了回来。谄媚地看着王云笑着说道，“大佬，您快趁热吃。”
  “……”王云看了一眼科研狗，眯着眼睛说道，“没给我下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