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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凤君逼我当女帝 第36节

  出去的时候,正好瞧见灵风和灵宴跟在了一个衣着还算华贵的女君身边。
  “那是吏部尚书嫡女,这两位弟弟倒是寻了个好前程。”阿箬不知为何突然说了句。
  阿岫也没多在意什么,她现在满脑子是在想改怎么和那玉檀奴好好解释一下。
  在阿岫还在失神想事情的时候,她就被那鸨爹半拉半扯给拖到了玉檀奴的住处。在打量这扇门时,阿岫犹豫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模样在众人眼里就成了真怂包的认证。
  这女君生的纤弱,一身青衫,腰间的系带若是再紧一些怕是会把这细腰给折了。这般没气概的女君,怕是玉檀奴被那一首酸诗给迷了眼才选的这么个无用画师。
  甚至已经有人暗暗想着过会儿玉檀奴便将这怂包画师给扔出来,这等佳人可不是这种说不准会在床榻之间哭出声来的女君能够受用的。
  阿岫若是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估计白眼能翻上天,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鸨爹发觉阿岫一直不进去,觉得自个儿得添把火,便一把用力一推,阿岫就贴着门这么跌跌撞撞进去了。一进去阿岫就嗅到了一股子檀香。
  这股香气倒是不负这玉檀奴的名号,只是这香气之间总是夹杂着一些阿岫熟悉的味道。
  因着步子不稳,阿岫跌进去时摔在了厚实的毛毯上,一抬眸就见到那隔帘坐着的美人。
  阿岫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估计十分丢脸,轻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找了个圆凳子坐到了靠门的地方。
  这样子,要多矜持有多矜持。
  阿岫相信对方也是个矜持的美人,必定不会为难于她。
  “那个玉公子……今日这事情着实有些突然,这作诗之人何其之多,必定是你认错了人。”阿岫还是相信是金主爸爸眼花了才选了她那张皱巴巴的纸。
  “檀奴不曾选错。”美人的声音从帘后传来,依旧十分温和。
  似乎怕阿岫不认账,一旁一直沉默的侍君还用精致的檀木架子将阿岫歪歪扭扭的大作给裱了起来给阿岫自己看着。
  阿岫:……
  “咳咳,那个玉公子呀,跟你说实话吧,这句话都并非我之原创,我不过就是窃取了别人的诗句写的。”阿岫开始努力抹黑自己,试图让这不知道为啥昏了头的小哥赶紧清醒一些。
  “以诗传情,又并非沽名钓誉,岂能算是窃取?”
  “……”好听话真是让这位老兄说全了。
  “那个,我这个都不算诗!”阿岫都已经开始给这比赛的主题挑刺了。
  “女君胜于真情。”
  阿岫最终败下阵来,无奈地说道:“我不过一介贫民,担不得和郎君如此如此的用度。”
  “哦?如此如此是如何?”这少年还装的一幅单纯模样,似是故意在激着阿岫。
  阿岫白净的面皮真的说不出上床这种话,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担不得和郎君春风一度的费用。”
  说完之后,阿岫只觉得自己的脸都烧起来了。
  一声轻笑从帘中传来,少年的声音极其清朗,他轻声说道:“倒是不知原来女君还想着同奴奴春风一度,那女君可要继续努力些,奴奴要价不低,怕是女君付不起这其中代价。”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极轻,阿岫没怎么听清楚,不过她也蛮好奇这头牌能有多贵。
  紧接着她又转念一想,她的工资还是这个金主爸爸开的呢,连她这样的废柴画师都能开出这么高的价格,想必对方也确实不差钱。
  当然云岫现在也大概知道自己想多了,于是松了口气,说道:“那玉公子请在下来有何事吩咐?”
  “女君既被檀奴引为入幕之宾,檀奴自然以礼相待,檀奴并无恶意,只是想请女君月下相约,小酌一杯。”
  阿岫听完,总觉得这话也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这年头女人和男人喝酒,吃亏的可是男人。
  真有意思。
  这话说的,好像她能多吃亏似的。
  在女尊社会呆久了,阿岫也多了那么一丝女子气概,故而对于少年人的邀约,阿岫硬着头皮答应了。反正最后吃亏的总归不是她吧?
  见到阿岫答应,檀奴也似乎挺开心的,原本阿岫看着时辰尚早,打算再回去瞧瞧热闹,可是刚有这准备,那檀奴突然说道:“女君难得来此,不若尝尝近日新出的点心,这点心是江南姑苏那边的师傅做的,别具一番风味。”
  刚准备出去溜达溜达的阿岫就这样硬生生停了步子。
  阿岫就这样不争气地吃起了点心,日暮之后,周围的侍君引着阿岫去了一个台子,那台子搭的很巧妙,上方搭了一个四方镂空的洞,洞上似乎嵌了类似玻璃工艺的东西是透明的,抬头一看就能见到月亮,而四周同样被挡板挡起,一看就是有钱人享受的金贵玩意儿。
  摸着桌面上柔软舒适的绸布,阿岫感慨这有钱的生活确实好,不过她偶尔享受一下就很满足了,等成了日常她估计对这些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侍君们默默地摆上吃食,大部分下面都煨着小火炉,就是为了保证这些吃食是温暖的,阿岫看着这架势,那是比皇帝的宴会还要精细的架势。
  安排好一切之后,侍君们都默默退下了,只留阿岫和那玉檀奴尴尬地对坐着。
  说是尴尬,准确地来说是阿岫尴尬,那少年郎君戴着帷帽,全程并不露面,只是在用餐时偶尔露出光洁如玉的下颌。
  见她不说话,阿岫只能埋头干饭,只要她吃得够快,她就感受不到尴尬。
  只是阿岫终归高估了自己的饭量,本来就吃了不少点心,再加上饭量又不大,没吃几口她就打了饱嗝。
  可是为了岌岌可危的女子气概以及不浪费的精神,阿岫还是多干了几口饭。
  “女君还是觉得为难了么?”少年人的声音有些低落。
  阿岫都能想象出对方在帷帽之下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这人,最是容易心软,瞧不得别人卖可怜。
  “没为难,就是你这饭菜很好吃。”阿岫努力找了个借口。
  “真的么?”玉檀奴似是有些惊喜,语气之中还有些羞涩。
  阿岫不得不承认,这小倌儿就是比寻常男人会讨女人的欢心,她感觉自己都在这柔柔弱弱的花魁这儿找到了一点女子气概。
  只是这么点嚣张气焰在下一瞬就又蔫儿了。
  “那女君之后便来同檀奴一块用餐罢。”对方来了这么一句话,彻底噎住了阿岫。
  这可不是什么反问句,而是不容拒绝的陈述句。
  “难道女君不愿?”玉檀奴似乎有些怯懦,遮面的帷帽被他轻轻攥住,卷起了一些褶皱。
  阿岫连忙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压压惊,喝完之后还有些讶异,这茶水酸酸甜甜的味道还挺好,不过眼前大事是先怎么劝住眼前这位,阿岫随意寻了个话题:“平日公子可会下厨?”
  原本阿岫觉得这世界上大部分男子应该都有些厨艺,没想到这少年反倒坦然一笑,说道:“女君说笑了,如何用菜肴拴住女人的胃是那些掌家男子所学的活计,我们呐……学的是那些能让女子快乐开心的风月之事。”
  原本是一句快要开上高铁的话,偏偏对方声音泠泠悦耳,阿岫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知何时,她觉得自己的脑瓜子都有些昏昏沉沉了。
  “女君?”对方似乎有些担心云岫的状况,一副担心的模样。
  阿岫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努力睁大眼睛,手里还握着那茶杯。
  一声轻笑在她耳边响起,酥酥麻麻的,阿岫没忍住想用手挠一挠,却没想到先隔着帷帽抚上了少年的脸。
  白纱下的轮廓隐隐约约显现,长如蝶翅的睫羽,宛如点朱的唇瓣,阿岫仿佛能瞧见了,这也让阿岫的脑子立刻清醒了几分。
  乖乖,这可是她付不起钱的美人。
  把她卖了都说不准买不到和人家春风一度的时候。
  她下意识地挣脱了如此暧昧的场面。
  “抱歉。”阿岫起身行礼,那模样真是要多君子有多君子,毕竟她真的付不起钱。
  而阿岫当然也不知道,此刻她的双颊绯红,眉头微皱,沾了些许醉意,月色之下墨蓝的瞳像是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到底谁是个美人当真难以定论。
  “女君当真好气性。”玉檀奴笑道,只是这笑声之中似是带了几分嘲弄,“先前听闻女君还点过侍儿?”
  “诶?”阿岫的脑子反应慢了半拍,有些不太懂玉檀奴的意思,直到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好像是之前陪酒的小哥。
  于是阿岫老实点了点头。
  “那倒是玉檀奴不如那侍儿了。”少年意味深长地说道,“檀奴来的不及那侍君哥哥早,又没碰见过其他女子,不如那哥哥倒也正常。”
  阿岫一时之间被弄得说不出话来,只瞧出来约莫自己是伤了这小哥的心,于是结结巴巴地劝慰:“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比他好。”
  她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又直想敲自己脑门,说的是人话吗?以后伺候女人伺候的比他好吗?
  “啊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人真的超好,不用和别人比较的。”阿岫的脑子现在跟打了结似的,说完之后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个什么。
  “真的么?”对方似乎不怎么相信阿岫的鬼话,可语气里面又带着希冀。
  说实话阿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是又想着对方是金主爸爸,还是得悠着些,反正金主爸爸说什么都是对的,按时给她发工资,金主爸爸就是她的天!
  虽然在这世道,吃男人软饭是为人不齿的,然而阿岫自己觉得这努力画画合了别人眼缘,也算不得吃软饭。只是给男人当下属,这世道多半是瞧不上这女人的。
  瞧着女孩定定点头,对方此时在会心一笑,自言自语道:“女君真好。”好到见到所有男子都是温和有礼的,好到他听闻有男人竟然逾矩跟她饮酒作乐时他的心中已经妒忌得发疯。
  而妒忌的后果便是他已经将那碍眼的玩意儿给铲除了,铲除的干干净净。
  阿岫没必要记得其他男子。
  或许是因为用脑过度,阿岫又开始有些呆呆愣愣的,光坐在那里,阿岫真真担得上一句高冷大美人的名号,只是这弱不禁风的身子一加持,再美的脸也就会被人喊成花瓶。
  正当她失神之际,手指似乎勾到了什么东西,等她反应过来时,坐在她身边的玉檀奴的帷帽已经快被她给扯下来了。
  准确的来说,等阿岫的脑子重新开机的时候,那白纱制的帷帽已经被彻底拉下。
  一张阿岫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初墨禅?!!
  阿岫瞬间掉凳摔到了地上。
  这是给吓得。
  “你你你?”阿岫开始结巴得愈发厉害。
  而那张熟悉的脸却忽而笑了起来。
  笑起来更像了……
  “女君这是怎的了?”对方的面容几乎是和初墨禅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可眼下他居然不认得她?
  难不成不是一个人?
  或者说又是陷阱?
  阿岫开始头皮发麻。
  外面侍奉的侍君似乎听见了动静,轻声敲门询问是否有什么事情。
  面前女孩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双瞳有些不安地看向门外,似乎外面的侍君一开门她就要像只猫儿一样蹿出去。
  只是此时猫儿已经入了设下的笼子,这吃进去的鱼肉,曾经在外面偷的腥总该还回来的。
  “你是玉檀奴?”阿岫抬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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