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等价交换
此时虞玦盘坐在燕宸曦对面，双手捧着茶盏，那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只是此时她的内心，远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
自上次在东角楼救了燕宸曦之后，她与燕宸曦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不能受她的掌控。这样的纠缠不清，难道还要重复前世的悲剧吗？
想到此处，虞玦清澈的眼眸深处，闪过了一丝怅惘之意。
虞玦眼中的异样神色，被坐在她对面的燕宸曦捕捉的一清二楚，燕宸曦此时心中不禁带着一丝异样之感。
分明不过是只见过数面的陌生少女，可是每次看着他的时候，目光中总带着就连他都辨识不清的复杂。隐忍、畏惧、依赖以及怅惘，像是二人相识很久一样。
她，为何独独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就在燕宸曦沉默不语的时候，虞玦忍不住催促道：“王爷，天色不早了，究竟您有什么条件，直说吧！”
虞玦害怕再与燕宸曦相处下去，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在他的面前会遗漏出什么破绽，所以想要急于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此时，门外忽而传来玄七的扣门声，道：“主子，兰公子来了。”
原来今日燕宸曦在泠音阁有客人要见的！想到此处，虞玦心中暗中松了口气，想要借机离开。
燕宸曦淡淡的看了虞玦一眼，指着屏风后道：“你在那等着！”
虞玦咬了咬唇，很想拒绝，但是看着燕宸曦清冷的眼神，只得认怂的钻到了屏风后。
虞玦方才躲好，便听见“吱呀”一声门响，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缓缓的走了进来。
在虞玦的角度，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见他着一身青衣，衣襟上绣有墨兰的图案，大冬天的手中还摇着一把镶嵌着金边的折扇，扇面依旧绘制着水墨兰花的图案。
只单单从背影来看，便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雅致。
“你今日是有客来访？”虞玦只听见他那清润的声线道，语气熟稔，看起来与燕宸曦关系不错。
虞玦从沉香木屏风的镂空处看向外面，心中奇道：此人是何身份，竟与燕宸曦能平起平坐？为何前世在祁王府，她并未见过此人？
不过……青衣金扇，水墨兰花……
虞玦很快便想到了一个人，无双公子兰烬落！也就是昨日在宴席上，兰清羽的三叔，兰家隐于朝野之外的兰家三爷。
想不到，他竟然与燕宸曦是好友，虞玦心中暗道。
燕宸曦将虞玦的杯子收到了自己面前，重新给兰烬落倒了一杯茶，见他看着屏风的方向，淡淡道：“无妨。”
见他如此说，兰烬落便知道屏风后的是自己人，闻言将目光收回，笑道：“你出征这么久，怎么今日有时间来找我这个闲人喝茶？”
燕宸曦淡淡道：“今日前来，是向你打听一个人。”
兰烬落挑眉问道：“何人？”
“徐锦月。”
闻言，兰烬落沉默了会儿，方才道：“你打听她做什么？”
“她是你泠音阁的人，你该不会不知道她的来历。”
此时，躲在屏风后面的虞玦心中闪过了一丝惊讶，想不到这闻名于上京的无双公子，竟是泠音阁幕后的主人！
“她来自于广陵的豫音苑，一手琵琶弹的不错，所以我便将她留在了泠音阁。不过……”兰烬落顿了顿，道：“虽然那豫音苑乃是前朝慕容族的死士，但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十六年前，广陵城破，但那时徐锦月年纪尚小，应当与此事无关系的。”
此时，兰烬落的一席话已经在虞玦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虽然早知豫音苑不简单，但未曾想到竟然会与前朝慕容叛军有关，更与十六年前，那一场险些动摇大燕根基的兵祸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
虞玦的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她不禁想，秦氏进入虞家，当年虞家分崩离析，父亲、兄长惨死，是否也并非是夺嫡之争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藏在虞家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九龙图？徐锦月更不可能与九龙图有关了。”虞玦一时间心慌意乱之下，并没有听清楚燕宸曦说什么，而后便听见兰烬落略带诧异的声音道。
“她在进入泠音阁的时候，我调查过她的身世。她此番来京，只不过是为了一名叫做陈时迁的男子，参加明年开春考试……”说着，兰烬落的声音染了一层笑意，道：“若我猜的没错，陈时迁应当是她的情郎！二人的背景都十分清白，暂时倒无可疑之处。”
燕宸曦默然无语的看了兰烬落一眼，片刻之后方才道：“盯着点她。”
“知道了，豫音苑的人，不用你说，我自然都会派人盯紧的。若有什么异常，我立即派人去王府通知你。”兰烬落叹了口气道，“你们尽会给我找差事做。眼见着快临近年关了，都不得一丝清闲。”
燕宸曦淡淡的瞥了兰烬落一眼，淡淡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兰烬落正在喝茶呢，闻言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最终无奈摇头道：“你让我办事不给银子也就罢了，也不必这么急着赶人吧。“
但燕宸曦神情依旧淡淡，不为所动的样子。见他这般，兰烬落只能认命道：“算了，算我欠你的，只能被你这般使唤！”
说着，离开之前复又看了屏风后一眼。而此时躲在屏风后偷听的虞玦，差点被兰烬落逮了个正着，连忙将自己露出的衣角拎了回去。
直到兰烬落离开之后，虞玦才小心翼翼的从屏风后面探出脑袋，看见的是燕宸曦面无表情的面容。
“你偷听的姿势还挺熟练的。”
闻言，虞玦嘴角不由微微抽了抽，心道：可不么，前世的时候在祁王府，燕宸曦若有事商议便让她藏在书房屏风后，时间久了，自然就熟练了。
虽心中这般想，但表面上虞玦可没那个胆子说出来，只好重新坐在了燕宸曦的对面，正好对上燕宸曦清冷无波的眼神。
见状，虞玦心中不由一突：方才燕宸曦是故意让她听到与兰烬落的对话的，她知道了这么多隐秘，以后若是再想独善其身，与燕宸曦撇开关系，无异于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