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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闭关祈福

  虞玦沉着脸,快步的走到了莲心居,却见莲心居如她记忆中一般院门紧锁,许久之后是柳氏身边的双文出来,一脸歉意的看着虞玦道:“四小姐请回吧。”
  “劳烦姑姑再通传一声,我真的有要事想见二婶母。”虞玦依旧不死心的说道。
  双文叹了口气,道:“夫人正在为柳家人闭关祈福呢,莫说您了,就连上次二公子休沐回来的时候,也都是隔着门说话的,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
  见双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虞玦也不好再勉强什么了,看着那幽闭的院落,无奈重新回了晴雪园。
  晴雪园,赵奶娘正炖好了甜汤等虞玦呢,见虞玦阴沉着脸色回来,道:“想必小姐是知道林姑姑的事了……”
  虞玦压下重重心事,长长叹了口气道:“方才我也见过了,到底她服侍了我一场,念着主仆的情分,给她些银子体面安葬了吧。”
  人死如灯灭,不管生前多少恩怨,虞玦也不会再和一个死人计较。
  听了虞玦的话,林姑姑自是应了吩咐照办,见虞玦面色郁郁的,难免有些不解,问一旁服侍的绘锦和惊羽二人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惊羽快言快语的将虞玦在连心园吃了闭门羹的事回给了赵奶娘。
  闻言,赵奶娘不由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二夫人一直在吃斋念佛,那一颗争强好胜的心恐早已淡了。”
  虞玦冷笑道:“不过是心灰意冷罢了。”
  昔年柳氏是低嫁给虞文敬的。
  彼时柳家是何等的风光无限,虞文敬无官职在身,能够娶到柳家长女,不过因为柳氏喜欢罢了。
  却不曾想到,终归是所托非人。当虞文敬将秦氏母女带回虞家,如何宠爱她们母女,就是如何作践柳氏。
  看着虞玦冰冷的神情,惊羽也不由叹道:“是啊,之前二夫人帮小姐的时候,奴婢还以为她总算想要争一回了呢。却没想到如今秦氏没了,她也不理会家事。二房内务都乱成了一团,如今由我们夫人打理呢。”
  虞玦喝了口茶,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道:“这倒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昔年秦氏在的时候,咱们长房的事情她总要插一手,如今倒好,她一死,二房的事都由母亲接手了。”
  “小姐,这话可不能胡说!”赵奶娘罕见的紧张神情,让虞玦一脸莫名的看着她,不解道:“奶娘,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你……”
  看着虞玦疑惑的模样,赵奶娘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将眼中那一丝慌乱掩了下去,道:“侯爷最在乎的是家宅和睦兄弟情分,小姐这话若是一旦传出去,不知情的还以为您在故意挑拨两房之间的感情呢。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说话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
  “您未免也太谨慎了吧,如今这晴雪园中都是我们的人,谁又会传出去呢。”惊羽笑着说道。
  虞玦也觉得赵奶娘的态度有些奇怪,却终归没说什么。
  江雁行那里的不准确的消息、林姑姑的死以及柳氏的闭门不见,让虞玦在追查身世的线索上又断了。
  究竟是谁杀了林姑姑?偌大的清平侯府,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虞玦心事重重的想着,手腕间传来的刺痛让她回神,提醒着她如今眼下的要事……
  用过晚膳之后,虞玦换了一身常服,直接去了隔壁的药庐。
  惊羽和绘锦已经习惯了,以为虞玦和寻常一样研究丹药,惊羽和赵奶娘准备晚膳,绘锦也想帮忙,却被虞玦叫住了。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虞玦道:“我这几日要试一种药,可能药效十分霸道,需要你时时在我身边看着。我昏睡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药庐,包括赵奶娘和惊羽。”
  听着虞玦慎重其事的语气,绘锦心中一惊,道:“小姐,您要试什么药?”
  虞玦抿了抿嘴没说话,但绘锦是何等伶俐之人,看着虞玦的神色便明白了,道:“是给祁王殿下的解药?”
  虽然绘锦并不精通药理,但是见祁王府的医师都束手无策,可见祁王所中之毒是何等的难解。虽然小姐毫不犹豫的答应出十天之内必能研制出解药,但是研制解药的过程,定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虞玦见绘锦猜出来了,便没有再隐瞒,微微颔首。
  依照书籍记载,以身养蛊,需要百种毒虫;而虞玦所要用的药引,是由百种药材炼制成丹药,一一服下。
  这些药材每一样都是上好的补药,可是数百种补药加在一起却成了另一种毒,虞玦第一天服下的时候,身上筋脉宛若一寸寸被打断,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将她灵魂撕扯成两半。
  虞玦想象过很会痛苦,却没想到以身养药的过程会如此痛。
  恍惚之间,她仿佛回到了昔年在祁王府的时候,第一次看见他毒发之时那般痛苦却又隐忍的模样,恨不得以身代之。
  从那时开始,她便下定了决心跟在杜显身边学习医术。
  她用一年的时间,看遍了所有的医书,学会了所有的针法,就连杜显都不禁感慨她天资聪颖。可世上哪有什么天纵奇才,不过是为了……为了变得更厉害一些,能帮他解毒,哪怕只是为了减轻他一点痛苦。
  那一世,不长不短三年的时间,就算不过是一场谎言,可她临死都未曾怨恨后悔过。
  至少她还爱着一个人,哪怕爱的那般的卑微。
  噬心的痛到了极致的时候,她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仿佛那个清浅的人影,便近在咫尺,近到她只手可以触及的地方。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这样清绝尘世的男子,终归是她一场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场梦而已。
  这样的痛楚,一直持续了三个夜晚,等到了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有所缓解。
  虞玦退下手腕间戴着的手钏,手钏遮盖住的是纱布包裹着的伤疤,虞玦用锋利的匕首在结了痂的伤疤上再度划出了一个口子,殷红的血自伤口处滴落下来,很快积满了小半瓷碗。
  猩红的血液并无半点的血腥味,而是带着淡淡的花香,虞玦知道,药引快要养成了。
  绘锦推门进来,看着瓷碗中的半碗血,叹口气道:“小姐,还要放多久的血啊?”
  “还有三个晚上就够了。”
  以身养药的成效完全出乎虞玦的意料,当血中的虞美人花香味道越浓,也就意味着虞玦离成功又近了一步……绘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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