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两副面孔
虞玦却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尚且未曾反应过来，便见虞长昭狠狠的推了燕宸曦一把。
祁王殿下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挡，但见偷袭的不是别人，竟是虞长昭，忙撤回了掌风，站在那被一个少年推了个踉跄险些摔倒。
“噗！”
柳墨生嗤笑一声，在看见燕宸曦的冰冷目光扫过之后，十分识趣的闭上了嘴。
众人想笑不敢笑，倒是虞玦，原本一脸愠怒，看见虞长昭的时候神色微缓，道：“阿昭，你们何时到的。”
“傍晚时分才到的，孟将军去了衙门，让我来此处找你。”
虞长昭一脸乖巧的回答。
虞玦看着虞长昭汗津津的小脸，不由笑了，拿着帕子给他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道：“你第一次出门，又是这么远，肯定累坏了吧，晚上想吃什么？”
从上京到江南舟车劳顿数月有余，虞长昭跟着他们一路也十分辛苦，原本白嫩的小脸晒黑了一圈，不过整个人也结实了，精神劲不错。
虞长昭一听虞玦的话，眼神都亮了，道：“我想喝荷叶露，还有姐姐做的芙蓉糕！”
这数月来虞长昭的性格也变得活泼不少，虞玦摸了摸他毛绒绒的小脑袋，让绘锦去小厨房准备去了。
姐弟两个人有说有笑，直接将站在一旁的祁王殿下忽略了个彻底。临离开的时候虞长昭狠狠的剜了燕宸曦一眼，挑衅之意显而易见。
这里柳墨生和孟瑶两个人看了一场好戏，孟瑶忙跟着去厨房找虞玦了。而柳墨生则是一脸同情的拍了拍燕宸曦的肩膀，看着祁王殿下面沉如水的神色，戏谑问道：“以前你都不曾涉足那风月之地，怎么成亲了反倒是如此不知分寸了……”
话音方才落下，柳墨生便觉耳边一阵寒风闪过，幸好他功夫好伸手敏捷的避开了，但燕宸曦却是掌风不减，柳墨生被迫只能在院子里与燕宸曦两个人过起了招。
祁王殿下不能打小舅子，但拿师弟练手是名正言顺，柳墨生哪里招架的住，不过才接了燕宸曦不到三十招，被燕宸曦的掌风击中了肩膀……
燕宸曦见他如此狼狈，收回招数，十分嫌弃的说道：“一些时日没陪你练功了，怎么越发不中用了。”
柳墨生狼狈的苦笑道：“我说师兄，你拿人撒气也不是这种撒法呀。”
说着竟是吐了口鲜血。
燕宸曦清见此上前，扶住他的后背，用内力为他调息，等他脸色稍微有所好转，方才问道：“你这是被什么人打的，竟伤的这么厉害。”
柳墨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年纪虽轻但内功深厚，江湖上鲜少有人匹敌。
柳墨生看了看四周，孟瑶不在，方才擦了擦嘴角的血，道：“是青峰山庄的赵子明。”
燕宸曦微微一怔，诧异道：“赵子明？若我没记错的话，他是青峰山庄的大弟子。”
柳墨生哼了一声，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燕宸曦疑惑道：“青峰山庄在江湖上是名门正派，与天宗交情不错，怎会盯上你了？”
柳墨生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倒是一旁宁九似是想到什么一般，道：“我记得那赵子明有个妹妹，昔年似乎与柳楼主是旧相识……”
“嗯？”燕宸曦看了柳墨生一眼，柳墨生摸了摸鼻子，抬头望天道：“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显然一副不想多提及的神色，见他如此模样，燕宸曦眉心微皱，道：“这江南便是清风山庄的地盘，你小心些，别忘记你如今已经成亲了……”
柳墨生微微颔首，烛影摇曳下，是少见的凝重。
两个人沉默了会儿，燕宸曦又问他：“此行可还顺利？”
柳墨生闻言，方才正色的说道：“这一路其它的倒还好，倒是清平侯府那位小公子，甚是有趣。也不知他究竟招惹了什么人，一路上竟惹了几方势力，目标都是冲着他来的。”
“此事为何来信中未曾听你们提及过。”
燕宸曦皱眉问道。
柳墨生道：“是那位小公子的意思，此事有些复杂，在信中说不清，所以便想着等当面来再说。”
闻言燕宸曦脸色稍缓，冷笑了一声，道：“他还算懂事，这一路上除此之外他可还说什么了？”
论理说，虞长昭一个世家子弟，就算性子再如何的不讨喜，但怎会一离开上京便有人追杀到江南，确实十分奇怪。
柳墨生摇了摇头，道：“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我瞧着他那神色，似乎是早有预料到一般。”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墨生的语气不由有几分郁闷。
别看这虞长昭年纪不大，但心眼不少，一路上面对那些刺杀的风险，淡定的不像话，倒是让他和孟昶旭一路上提心吊胆的。
想到这里，柳墨生不由道：“如今朝堂上都说虞长风处变不惊，却又运筹帷幄，是只难对付的狐狸，我看再过几年，这小子比他兄长还要难缠！”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墨生同情的看了燕宸曦一眼，这大舅子小舅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燕宸曦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听得柳墨生如此说，燕宸曦不由想到方才虞长昭在虞玦面前和背后两副面孔的模样，心中已开始盘算，是得寻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一顿……
不过想归想，还是先解决虞长昭的隐患。
“既然他不肯说，但这一路过来，那些刺客可有什么线索？”
“那些刺客……”江湖和朝堂上的势力都有，甚至……”说到此处的时候，柳墨生语气顿了顿，方才道：“可能还混入了南境的人……”
“南境？”
须臾之间，燕宸曦似是想到什么一般，问道：“他从上京来江南，身边带了什么人？”
柳墨生一时不知其中之意，道：“带了几个侍卫和一个书童而已。”
这位小公子第一次出门，那清平侯恨不得将整个侯府都掏空了让他带来，那场面见过一次都让人难以忘记，最终还是孟昶旭以行礼过多耽误行程为原由给婉拒了。
想到这里，柳墨生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燕宸曦，觉得这位轻车简从，与虞玦两个人偷偷出门，除了防京中那些人之外，还有防清平侯之意！
想到这里，却见燕宸曦眸色微沉，对玄七吩咐道：“将他身边的小书童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