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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 第50节

  “我没叫您操心,是您自己多心。”楚陌不想跟他吵:“安安说,她会给我生一个像她的孩子,然后让我带。”
  楚镇中老眼笑眯了:“好,再养胖点,像你二舅兄家欣欣那样子就正好,别随你。”陌哥儿小时,他爹在还胖乎。他爹一走,没两个月就干巴了。
  用了半个月,吉安终于将两人东西都收拢齐全了,又拉了楚陌去楚田镇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驴肉、葛根粉等等。再随太爷去自家地里走走,九月初一,夫妻携几家奴踏上了赴京的路。
  照着原计划,他们坐马车到范州府西峡码头乘船。船是早就定好的。迟潇和陈二道一直送他们至码头。
  吉安知道楚陌有两个一块长大的玩伴,长着一双丹凤眼的叫迟潇,娃娃脸是陈二道。之前就是他们两个陪着楚陌到她家迎亲的。
  “等二道成完亲,我们就去京城找你。”迟潇是真没想到陌哥竟自个寻了个媳妇,一点没叫老太爷费心思。
  楚陌驳了:“年前不用急着来,你们先去辽边马场看看。”这两个家里都花重金请了师父教内家功夫,虽不及他但也不差。若是西北有动,倒是可以给他们安排一下。
  去马场?陈二道两眼一眯,这个他喜欢:“成,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上船吧。”呜呜,他比陌哥大两岁,竟会落在他后成亲。
  “多谢相送。”吉安屈膝与两人道别。楚陌示意他们可以回了,牵着吉安往船上去。
  “啧啧啧,”陈二道双手抱胸,目送着那对夫妻:“潇,咱们都看错陌哥了,你瞧他多体贴。”还以为照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就算哪天娶亲了,也会把日子过成孤寡样儿。
  如今…他看了都酸。
  “一路顺风。”迟潇朝着船上人摆摆手,回头笑对陈二道:“等你成了亲就知道美了,现在咱们回吧。”
  船上的厢房虽不宽敞,但一应俱全。辛语放下东西,就端水来了主客房擦洗。跟着周明在外跑了近两月,黑了不少,但也学会了收敛眼神。虽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可吉安对她是极满意了。
  “姑,船好像开了。”
  “嗯,一会收拾完,我们去甲板上看看。”前生今世,吉安还是第一次坐船远行。
  坐在榻上看书的楚陌闻言,立马出声:“我陪你。”
  “行。”
  铺好床,吉安将换洗的衣服放到床尾,拿了香炉出来,点檀香驱一驱屋里的味。扒到窗口,推出一点缝隙,有凉风窜进来,带着点湿意。她家那口子说,从范州府到通州府要坐三天船,中途也不停靠码头。
  见吉安扒在那,楚陌拿了斗篷过去:“不要着凉了。”给她披上,将人抱进怀里,就着缝隙看窗外粼粼河面,“京里要比陕东冷,不过我们是老宅子,有炕。”
  侧首亲了亲她夫君,吉安套到他耳边小声道:“我有点兴奋。”虽是远嫁,但去京城啊!也不知道那里是不是和北京城一般?皇帝住的是故宫,宫里全是妃子在斗?
  楚陌将脸贴紧她:“到了京城,待安顿下来,我带你出去走走。”
  他十岁时随太爷去过一次京城,还记得南城小卷胡同里有一家核桃酥很好吃,非常香不是很甜,一咬直掉渣。戏园里还有耍脸谱的,南街上也很热闹,随处可见卖艺人。
  “好。”吉安关上窗,窝进他怀里:“相公,以后你就归我管了。”临别时,太爷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叫她心都提了起来。
  楚陌亲了亲她的发髻:“我不早就归你管了?”
  “也是。”
  船行了半个时辰,两口子领着辛语上了甲板,眼前没有遮挡,视线非常开阔。风吹在面上凉凉的,朝西看日落,心情都跟着渐渐沉静。
  明年即是会试年,赴京的举子不在少数。这船一天孤独,次日入了京延运河,便遇着了一艘南来的大船。船家也不争先,让那大船在前。到了津州府,见官船,前头大船也慢了下来。
  初四傍晚,终于抵达通州府码头。排了近半个时辰,吉安一行才靠岸。周明先下了船,不一会便领着十多个壮年汉子上船搬箱。京中宅子方管事,是周老管家的舅兄,给楚陌、吉安磕了头后,就领着他们去候着的马车那。
  码头人多嘈杂,四周虽有家奴簇拥,但楚陌仍不放心,将吉安牢牢护在怀中。吉安戴着帷帽,想着反正别人也瞧不见她的脸,便由着他。正好坐了几天船,她脚下有点浮。
  上了马车,大舒一口气。京里都有宵禁,今日天晚了,他们来不及进京,就先去客栈歇着。
  通州已经属天子脚下了,可以说是遍地权贵。方管事请示了楚陌,便敲打了一遍家奴。到了客栈,就连辛语手脚都拘谨起来。他们这才进了提前订好的小院,还没坐下,店家就跑来商议。
  “实在是对不住两位贵客了,桂云总督家眷入住,我这没法了。恳请二位移居上房,房钱…免了。之前下的定钱,我这就给你们退。”
  桂云总督?吉安拉着已冷下脸的楚陌往外。以前在陕东,她最常听见的就是知县、知州,这才落脚通州府,便来了个正二品的封疆大吏炸耳。快到小院门了,回头提了下楚陌的嘴角。
  “把冷脸收起来。”
  “我冷下脸,是给那掌柜看的。”楚陌用力握了握妻子的手:“免得他以为咱们软弱好欺。”到院门口时,他面上和煦。
  门外已站着几个粗使婆子,见他们出来,倒也客气,屈膝行礼。立在最后头那位穿着体面的嬷嬷,扯唇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只我家此行全是女眷,实不便,才请店家想想法子。”
  “您客气了。”吉安未摘下帷帽,与她一颔首,便和楚陌随店家往客房。拐个弯,就见一齐排的雕花马车,其中还有一辆是金丝楠木所制。不由感叹,京中权贵云集,真真一点不假。
  离了地儿,店家拽袖口擦了擦额头,回首再道:“实在对不住二位。”店里一共五个小院,南和町半月前就被订下了。因着不确定主家什时到,人姓方的管事下了三天的定钱。
  昨儿是第一天,今日客人来了,却…掌柜的也难为。桂云总督那样的大吏,别说他一个平头百姓,就是悦云客栈的主家也开罪不起。其他四个院子,亦都是官家女眷。
  “无事。”吉安能说什。
  楚陌玩着她的手指,嘴上扬着,凤目晶亮,眼底却静如古井。刚那个婆子说什,她家都是女眷,多有不便吗?怎么他牵着的是个男子?
  桂云总督赵子鹤,四皇子良王的舅舅。昌平皇帝都立了东宫了,到了此刻,赵家竟还不知收敛,是觉手里兵权足够了吗?可西北还有三十万北伐军。
  入了上房,吉安头抵靠在丈夫肩上。
  “累了?”楚陌蹭了蹭她。
  “不累。”就是想想以后,她突觉乏力:“我有点饿了,在船上吃了三天鱼、肉,我现在就想吃盘清炒大叶菜。”
  放下包袱的辛语闻言,立马出去安排。楚陌抱着她,轻轻晃了晃:“明天我们回到家里,关起门来,你就不累了。”
  吉安两口子离开不过一刻,南和町就被清了一遍。之前那位体面的嬷嬷,走去金丝楠木马车屈膝禀报:“大夫人,六姑娘,院子已经收拾好了。”
  马车内无声,不一会两个着粉衣的清丽丫鬟下来,搬了绣凳到车门边。一位戴了整套子母绿头面的柳叶眉圆脸妇人,撑着丫鬟的手,踩着凳子,下了马车。一只莹莹玉手随其后伸出,丫鬟赶忙送上腕。
  精巧的绣鞋,鞋面上穿了数颗指甲大的东珠。随着动作,东珠颗颗相撞,发出哒哒声。戴着的帷帽,帽檐薄比蝉翼,掩不住姑娘美颜。长眉杏目,鼻若悬胆,嘴稍阔,但下巴小巧,兜得唇角自然上扬。
  “母亲,我们就这样占了人家的院子。人家在背后不定要怎么编排咱们?”
  声柔似水,但说出的话却不善。妇人莞尔:“随便,反正这辈子他们也走不到咱们面前。”
  进了院子,先转眼扫一圈,小虽小了点,不过还算干净。赵清晴挽住母亲进了正屋,来到榻边坐:“之前就不该耽搁那两个时辰,不然这会咱们都到府里了。”
  妇人着手理了理皱了两条纹的宽袖:“晚一天而已,不着紧。”
  “女儿也是真想不透。”赵清晴轻眨眼,看向一边:“那骆斌云都没踪没影儿了,唯一的嫡女骆温婷又没能嫁回张家。骆氏嫡三房已算折完了,您做什还敬着?今晨丑时就起身,巴巴地跑去给骆温婷添妆,还听骆张氏一通哭诉。”
  妇人瞥了一眼闺女:“我到底受过骆张氏的情,骆斌云没了,按理我早该走这一趟。只府里事务繁重,总走不开。明日骆张氏唯一的嫡孙女要出嫁,我这做表姑的,怎么都要去添份妆。”
  小女儿浅薄,哪懂她冲的不是骆氏三房,而是京里张家。皇帝立了七皇子做太子,他们赵家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赵清晴轻嗤一声:“那骆温婷磨到十八,还是不得不认命,不再妄求。只要那张培立送嫁又是何意?骆氏没走得出去的男儿了?”她把萧如茵置于何地?
  “萧家为了东宫,会忍下这口气的。”妇人笑笑,东宫无权,萧家手里也无实权。宫里贤妃颜色平平,又无宠。上上下下,唯拿得出手的也就萧家四姑娘的这门亲,搭上张家,便等于掌了大半内阁。
  圣人心难测,谁能想到七皇子竟会入主东宫?
  可她赵氏真就这么认了?
  赵清晴眨了眨眼睛,转过头来:“母亲,您说那骆斌云怎么就失踪了?”张家、骆家找了四年,一无所获,真是奇了怪。
  这事还就不好说,妇人摇了摇头:“估计连张仲都不清楚是谁下的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骆斌云没得活。
  “那个刑部郎中,不是断案如神吗?去了齐州府一下子就不神了。”赵清晴弯唇:“有了骆斌云的事在前,这几年京里不少人家都不把出息的子弟往外安插了,想想也是可笑。”
  客栈上房虽比船上安适许多,但吉安跟楚陌闹了两回后,明明疲倦得很,却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床里在“翻地”,睡在外的人难安稳,在她又一次改趴为侧时,贴上她,亲吻她的后颈:“我给你背段《战国策》。”
  也好,吉安翻过身窝到他怀里:“你背吧。”
  “卫鞅亡魏入秦,孝公以为相,封之于商”
  跟着他和缓清醇的声音,吉安在想着意思,开始还很精神,不多久就跟不上了,两眼皮往一块凑,渐渐的声好似小了。背后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
  把她哄睡了,楚陌才闭上眼睛。次日两人也没起早,睡到天大亮,在房里用了早饭。听说南和町外那排马车走了,他们才拾掇东西,去楼下退房。
  马车一路顺畅到安崇门外,正排队,一阵熟悉的唢呐声从后来。有穿着喜庆的老管家拎着大红竹篮,挨个发双喜绣囊:“真不好意思,我家少爷成亲赶吉时,劳烦大家行个方便,谢谢”
  这不是什了不得的事,周明驱马,拖着马车往边上去,让出道来。车里趴在楚陌腿上的吉安,拿着方管事给准备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正欲翻页,忽闻车外私语。
  “应就是骆温婷。”一个尖细的女音,语带不屑:“前年与工部侍郎庶长子定下亲事,去年闹出与表哥游湖双双落水的事。好在她身边丫鬟得力,将她救起。那时京中还传,她要被退亲。”
  “那丫鬟也是多事。”有男子插话:“不懂她家姑娘的心思。”
  “谁说不是?这事是落在一庶长子头上,若换成哪家嫡长子,估计骆家姑娘舅爷再盛势,也不会从。”
  “唉,这骆家姑娘也可怜,年岁到了,爹不见了。要是那骆大人在,估计现在又是另一番境况了。”
  吉安脸压着话本,细细听着外面的私语,脑中一片混乱。骆温婷没死,那…那吉安安所言等等,让她好好捋捋。
  此骆温婷若真是吉安安口中的那个骆温婷,那她该在昌平二十五年就落水溺死了。可她现在没死?
  现实与书里的大环境就差了一点,她。只她一直生活在枣余村,能影响到吉欣然,可绝对影响不到陕东以外。
  骆温婷的未婚夫婿从楚陌变成了工部侍郎家的公子。骆温婷与其表哥游湖,双双落水,又被救起。骆温婷的父亲不见了齐州府不正有一个姓骆的大人莫名不见了?那事闹得沸沸扬扬,听二哥说官差都排查到镇上。
  那大人是出自津州府骆氏嫡房,背景极厚实。
  算计着失踪的时间,应是她十三岁那年冬第一场雪后。吉安犹记得那年的第一场雪是在十月十落下的,十月初十是吉欣然的生辰。初九,她随爹娘去县里,郝掌柜与她爹说,范州府小三元要去书岳楼。
  骆斌云失踪的时候,楚陌就在迟陵县。骆温婷的未婚夫婿是楚陌,然后她溺水死了。
  咕咚一声,吞咽了下,吉安闭紧眼睛,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楚陌感受着妻子气息的变化,静静地等着。
  想到什,眼睛忽又张开。吉安翻身看向楚陌,小声说:“骆温婷成亲,我们家没送礼。”她看过账本,楚陌中举,津州府骆氏有来礼。
  “不往来不走礼。”楚陌俯下身在她唇上嘬了一口,也不躲避她眼里的审视,面上带着浅浅笑意。
  完了,吉安直觉她猜中什么了。
  第51章 京里
  “你…她她是你母亲给你议亲的…对象?”她记得那次楚陌去迟陵县是陪韩芸娘还愿。
  楚陌蹙眉, 微鼓着嘴不高兴道:“你是我娘子。”
  没否认,那就是了。吉安心突突的。骆斌云失踪后,多少人排查都寻不着一丝踪迹。这其中也许不止是有那场大雪的缘故, 还有…他自己。朝廷命官借下察民情,与人遗孀在寺院私会, 可不得隐秘行踪。
  韩芸娘呢?在骆斌云失踪后,儿子于乡试中夺得魁首, 她竟想替他定下骆斌云之女。这里是否有要仰仗张仲的原因,未可知。但太爷年事已高,楚家万贯家财, 一根独苗。
  有京城张家、津州骆氏在, 结成这门亲事, 就等于是让楚陌带着整个楚家入赘。真是个好娘!再接上骆温婷溺死。推测到此, 吉安有点明白太爷的难言了。
  家门不幸, 一点不为过。
  迎亲的车马过去了,没了顾忌,周遭的议论更是纷纷。有可怜工部侍郎家庶长子的, 有骂骆温婷不知廉耻的, 更有说什张培立无能的…吉安都听在耳里,往边上挪了挪,侧身抱住她相公。
  楚陌悄悄舒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她猜到哪了,但直觉快到根了。手掌住妻子的后脑, 指腹摩着她厚实又柔嫩的耳垂。
  耳上痒痒的,吉安张嘴咬他,可惜没咬到肉,心中委屈, 嘟囔:“我感觉我好像被骗婚了。”可生米早煮成熟饭,熟饭都下肚了。要她放手,她又…又舍不得。骆温婷在书中溺死了,但她现在一拗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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