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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第106节

  萧矜笑了一下,“不会,我尽量不去挤你。”
  他说完,就倾身过来,在她脸颊上落了一个吻,说:“快睡觉。”
  然后就是漫长的安静,陆书瑾耳热了一阵,很快睡去。
  陆书瑾的睡眠向来不怎么好,有时候有些轻微的动静就能将她吵醒,更何况身处陌生的环境里。
  所以窗子传来细微响动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意识还沉在睡梦之中,有些迷糊。
  但很快,门那边也传来声音,像是有谁在外面尝试推门。
  门窗都被萧矜锁住,这样推当然是推不开的。
  陆书瑾因此彻底惊醒,下意识抬手去推身边的萧矜,却摸了空。
  她心中一凛赶忙坐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紧接着声音几乎贴着她的耳边响起,“别出声。”
  是萧矜的低语。
  此刻的他像一只潜伏在夜色之中的猎手,完全与黑暗的气息融在一起,将声息敛得干干净净。
  陆书瑾赶忙点点头。
  萧矜松开她的嘴,在她耳边道:“你就在床上别下去,来的不是客栈中的人,有些危险。”
  陆书瑾不握刀剑,自是没有一点打架的能力,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老老实实地躲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于是又冲萧矜点点头。
  那双眼睛在虚无缥缈的月光下紧紧盯着萧矜,模样像受惊的小鹿。
  萧矜在她后脖子上安抚地揉了揉,欺身过来吻了下她的嘴角,“别怕。”
  然后他起身下榻,没发出一点响动,披上了外袍随意一系,勾出一把月牙似的弯刀反握在手中,背靠在窗子旁边的墙上,将弯刀横在面前屏息等待。
  窗子外面的声音消失了,一切归于平静。
  片刻后,巨大的声响炸开,有人撞破了窗子翻进来,月光的银华倾泻而入,洒在地上。
  破窗那人脚都还没落在地上,就被萧矜一个闪身上前,刀刃划破脖子,血液顿时飚溅,悄无声息地倒地。
  陆书瑾见状被吓得不轻,整个人藏进了被窝之中。
  从窗子跳进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很快就与萧矜缠斗在一起。
  陆书瑾看不懂那些招数,只觉得来人出手迅猛无比,似乎是奔着取萧矜性命而去。再厉害的人以一敌多终究吃力,萧矜似乎渐渐落了下风。
  月光之下刀光剑影,寒风鼓动空中的血腥味。
  陆书瑾紧张地看着,思绪飞快转动。
  从目前的形势上看,萧矜很危险,他应对得越来越吃力。
  但陆书瑾又直觉不对劲,萧矜并非莽撞之人,若是他没有把握应对这些人,又怎会选择留下来?
  正疑惑时,忽而有一人发现了她,放弃攻击萧矜转头直奔着床榻而来。
  陆书瑾瞪大双眼,眸中倒映出高高举起的利剑,下意识往后缩去。然而下一刻就见萧矜欺身而至,双手如鬼魅一般缠上那人的头颅,腕间不知如何用力,只听“咔吧”一声,那人的脖子发出脆响,整个头颅被拧得错位,刹那间就没了生息。
  萧矜随手摔下尸体,面色冷得吓人,转瞬又拦下后面冲来的人。
  刀剑相撞的声音悬在头顶,陆书瑾坐起来往床角缩去,眼看着萧矜在吃力的情况下将来人一一杀死,却不料最后还是中了一剑。
  屋内没有点灯,仅凭着一点点月华照亮,导致视线所能看到的东西极其有限,陆书瑾只看到那人的长剑刺过萧矜的腹部,虽然很快就被萧矜的刀刃划破喉咙,但腹部喷出的血却染红了他的衣袍。
  陆书瑾在那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了一声萧矜的名字,继而整个身体颤抖起来,飞快地往床榻下爬。
  萧矜喘着粗气,一手捂着伤处一手扶着桌角慢慢坐了下来。
  地上都是尸体,血流得到处都是,陆书瑾却顾不得其他,穿着长袜的脚踩在滑腻腻的血液上,几步跑到萧矜的身边,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两只手抬起来无措地晃了一下,又很快放下,“我去叫陈岸!”
  萧矜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黏腻的血液就污浊了她的手,“别出去,就在这里喊。”
  陆书瑾没时间想??x?那么多,急忙扯开嗓子叫道:“陈岸!你快去找医师,你家少爷受伤了!”
  声音传出去,却没有得到回应。
  房中分明是冷的,她穿得也单薄,但她还是瞬间就急出了一头汗,声音颤抖,“怎么办,没人回应,你有没有带什么伤药,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萧矜微微摇头,气息依旧不稳,“你接着喊。”
  于是陆书瑾接着叫,但叫了几声陈岸一直没有回应,反倒是又有一人从窗子翻了进来。
  陆书瑾吓一大跳,下意识往前一步,以单薄的身躯挡在了萧矜的面前,怒声道:“你们究竟是何人?!竟然对萧将军的嫡子出手,当真以为出了云城就追查不到你们身上了吗?”
  “找的就是萧矜。”那人开口,声音低沉。
  陆书瑾的记忆力好,这声音她并不陌生,于是立马就说出了来人的名字,“是你,何捕头。”
  忽而房中亮起一盏灯,是萧矜吹燃了火折子点亮的,对面站着的何湛也露出真容。
  此人身量高大,面容黝黑,腰间佩着一柄长剑,双眉浓郁沉沉地压着,看起来凶神恶煞。
  正是云城衙门的总捕头,何湛。
  “你为何要对萧矜出手?”陆书瑾怎么也想不明白。
  此前何湛分明跟萧衡关系很好,不管是在饭局还是一起去宁欢寺,到后来的风亭山庄,他看上去性子冷淡,但与萧衡交谈时神色轻松,也会放声大笑,那种与好兄弟之间的相处并不像是做戏。
  但他却在萧矜出了云城之后安排人取他性命。
  “恐怕是因为我在萧家占了个‘嫡’字。”萧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拉了一把陆书瑾的手腕,将她拉到一旁,直视何湛,说道:“本来我还疑惑究竟是谁这么着急对我动手,看见你我就想明白了,倒也在意料之中。”
  何湛冷声道:“你本就投错了胎,不该生在萧家。萧家世代骁勇,却生了你这种软骨头的纨绔,若是将萧家交在你的手中,等着偌大的家族落败,倒还不如早些杀了你,将萧家交给更有能力的人。”
  “比如我二哥?”萧矜没忍住笑了。
  “承儒比你强上百倍,你没有资格与他相提并论。”何湛道。
  陆书瑾本就恼怒,听了这话更是一股子火往头上烧,她气道:“萧矜此人究竟如何,日后又会将萧家带至什么境地,这与你有何干系?你一个外人凭何插手萧家的事?先前我只当何捕头性子冷傲,却没想到你竟是如此鼠目寸光,愚不可及之人!”
  何湛嗤笑一声,下巴微抬,轻蔑地目光落在陆书瑾身上,显然是十分看不起这个与萧矜亲密的人。
  这眼神伤不到陆书瑾,她长这么大,冷漠的,蔑然的,刻薄的,愤怒的什么样的眼神都遭受过,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的评价和难听言语很少会让她有情绪波动。
  她无畏地与何湛对视,说道:“萧矜与他二哥关系亲密,若是知道你伤了萧矜,必定会厌弃唾弃你,又怎可能再与你为伍?”
  “成大事,一些牺牲是必然的。”何湛高傲地开口,并不觉得自己杀萧矜一事有错。
  他缓缓抽出长剑,说道:“你死了,萧衡便能接手萧家,云城还尚有一线希望。”
  陆书瑾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意,心乱如麻。
  萧矜现在受伤了,不知对上何湛有几分胜算,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陈岸也不应声,她想不出任何方法来阻止何湛杀人。
  何湛甚至也不给她丝毫思考的时间,长剑覆寒光,眨眼就飞至面前。
  陆书瑾只觉得手腕被猛地一拽,身体往后踉跄两步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萧矜猛然起身,带着她堪堪躲过何湛的第一剑,右手旋起弯刀,同时大喊:“陈岸!”
  随即大门便“碰”地一声巨响,被粗暴踹开,陈岸破门而入!
  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个随从,二人皆将长剑攥在手中,飞身扑来,直奔着何湛而去。
  陆书瑾当场傻眼,完全不理解为何刚才她喊破了喉咙陈岸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矜将她带到安全之处,说:“乖乖待着。”
  陆书瑾只是下意识朝他的伤处看去,却在昏暗的光下,他腰腹哪有什么伤口,甚至连衣袍都没破,只染了许多血。
  她张了张口,还来不及说话,萧矜就转身奔入战斗。
  以多欺少,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何湛此时也惊惶明白,一切都在萧矜的算计之中。
  萧矜是深知若是他状态尚好,背后之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只会将这当做一次失败的计划。但只要他表现出身受重伤的样子,才会引得那人出来亲手解决他。
  所以方才他才让陆书瑾大声叫喊陈岸的名字。
  如今才悔悟过来已是晚了,何湛做不到以一敌三,很快身上就受了伤,他躲过心口的致命一击,整个人往窗口上倒翻下去,逃离客栈。
  萧矜在窗边往外看了一眼,对陈岸道:“你们追去试试,追不到就算了。”
  两个随从领命,从窗子跳下去,随后周围便安静下来。
  萧矜确实累得不行,慢慢地喘着。
  陆书瑾快步走来,期间差点被地上的血液滑倒,来到萧矜身边查看,“你受伤了没?”
  萧矜长叹一口气,将左手臂翻过来,面朝里的一方有一处刀伤。
  并不深,但血流得挺多,染红了整只袖子。
  陆书瑾心尖猛地一痛,几次张口,一出声发觉声音有些哽咽,就又闭上嘴,转身想去打水先将萧矜的伤口清理了。
  她刚动,就被萧矜抱住了腰,将她按坐在自己腿上。
  陆书瑾偏过头,睫毛在烛台的照耀下投出长长的影子,正颤抖着。她像是努力忍了忍,但实在是心疼萧矜,泪珠很快就滚了下来。
  萧矜手上全是血,只用稍微干净的手背去擦她的泪,哄道:“我不疼,都是些小伤。”
  手背上也有血,如此一来陆书瑾白嫩的脸上也染了猩红之色,看过来的眼眸蕴着泪,昏暗的光下娇色动人。
  眼泪最没用,陆书瑾知道,所以在从前那些岁月里,她的眼泪很少见。
  哭是一种情绪的宣泄,以前的陆书瑾能够忍住这种情绪,假装坚强,但现在却不行,她体会到了被爱的滋味时,任何情绪都在复苏,比从前更加强烈。
  不是害怕,是心疼。
  陆书瑾抱住他的脖子,默默地啜泣。
  萧矜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用声音安抚她,“你也知道萧家世代从军,我爹又大半辈子都在战场上,打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教我如何打架,如何打仗,我是在刀光剑影下长大的,这些伤对我来说都是家常便饭,没什么要紧,涂上药裹个布,不用几日就好。”
  陆书瑾擦了一把泪,起身说:“我去给你打点水,先清洗伤口。”
  萧矜却站起身,将她一把抱起来,放到床上,让她的脚耷拉在床边,他道:“你坐着别动。”
  说完手指还在她泛红的眼角抹了一下,像是故意在她脸上留下血痕。
  然后他转身出去。
  等待是十分漫长的,陆书瑾脚上的血迹都干了,萧矜才回来。
  已经洗尽了身上的血液,伤口也包扎好,上身没穿衣,露出结实的臂膀,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搭在肩上。
  他手里还端了盆水,手腕搭了块湿布,将盆放在她的脚边,脱了长袜将她的双脚浸在水盆之中,然后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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