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你相公啊。”

  程如风炼好了丹，先把白映山的送去给他。
  白映山也不跟她客气，直接就服了一颗，打坐调息，过了一会才睁开眼，满脸喜色。“这丹真是不错，这一瓶服完，我估摸着也就差不多了。”
  程如风点点头，“你能快点好起来就好。”
  “怎么？”这时弟弟不在，白映山倒是很放松，搂过程如风，轻声调笑，“想我了么？”
  程如风也笑了笑，伸手环住他的腰，偎在他怀里没说话。
  白映山这才真觉察出有点不一样，向后退了退，扶着她的肩稍微拉开点距离，正视着她的眼，认真问：“怎么了？”
  程如风摇了摇头，依然靠到他身上，只低低道：“抱抱我。”
  白映山就没再问，收拢双臂抱紧她。
  程如风几乎粘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过了好一会，才低低道：“我觉得……我真是没用……”
  不单只是因为被困在这里无可奈何，也是因为自己面对墨宝的提议竟然会心生动摇。
  白映山也没有细问，只轻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你才十七岁。有做不到的事，有不明白的事，甚至有做错的事，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程如风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她多活了一辈子，但也没活出什么名堂来，又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就算两辈子加起来，其实也没有白映山年纪大。
  当然，年纪有时候也不能代表什么。
  尤其是在这种闭个关就好几年的地方。
  白寄岚也比她大那么多，但还不是那么单纯？
  白映山这时也提到的白寄岚的名字，“寄岚都已经元婴了，也一样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人力终有穷，我们无非也就是尽力而已。”
  程如风应了一声。
  这些道理，她自己其实又怎么会不明白？
  只是自己心头一时过不去而已。
  但现在，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心情就一点点安宁下来。
  是的，她才十七岁。
  有这么好的人陪着，未来的岁月还长着。
  不到鱼死网破的关头，又何必那样急躁？
  程如风这么想着，忍不住抬起头来亲了亲白映山的下巴，“你真好。”
  白映山笑了笑，声音越发轻柔，“那多陪陪我？”
  程如风顿时就有点心虚，从那天和他们一起吃饭算起，如果不是来送药，她都没再见过白映山。
  这时听到他这样说，哪能不应？
  当天就留在这里了。
  虽然白映山现在吃着药，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但他本来也不是像辰辉那样重欲的人。这一点上兄弟俩倒是差不多，只要程如风在这里，随便做点什么，看看书说说话，他就很开心。
  甚至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搂着她，都能腻上一整天。
  而到了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看到喜欢的姑娘枕着自己的肩躺在自己怀里，那简直就已经满满都是幸福了。
  只可惜这种时候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大早就有人来请程真人。
  来的是个少女，凡人，怯懦地说不出事由。
  但程如风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是辰辉了。
  大概也算是给白映山面子了，这次并没有自己闯进来，而是找了个凡奴传话，还找了个女孩子。
  白映山这样的世家公子，怎么可能和一个女奴计较？
  程如风磨了磨牙，还是亲了白映山一口，道：“我去看看到底什么事。”
  白映山心里不舒服肯定是有的，但也真没计较，轻轻应了声，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从他决定要来这里，就已经没法计较了。
  程如风跟着那少女走出去。
  少女原本在前面领路，渐渐就慢下来。
  “怎么？”程如风问，“到底去哪里？”
  那少女却轻轻一笑，伸手就将她抱住了。
  程如风一惊，想要挣开，却不料那少女力气竟然很大，一双手像铁箍般抱紧她不放，又贴在她耳边道：“娘子，是我。”
  程如风睁大了眼。
  这声音哪还是刚刚那个嗫嗫嚅嚅的女孩子？明明是一把清亮的男声。
  “人家可是一片好意呢。听说你被关起来，就千里迢迢费尽心机混进来想救你，结果你这左拥右抱美男环伺的……啧，可真是伤我的心。”
  程如风心头简直有如惊涛骇浪。
  她之前还在想怎么才能找到这个人，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而且……
  上次他扮成魔族混进高宁城，这次竟然变成了一个凡人少女。
  不要说程如风了，刚刚在客院里，白映山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
  程如风都顾不上挣扎，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脸，又摸了摸她的胸，手感都无比真实。
  对方也由得她摸，甚至还娇嗔地嘤咛了一声，“哎呀，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娘子就这么迫不及待？”
  “你到底是谁？到底是……”程如风把是男是女咽了回去，目光落在对方的双腿之间。
  她之前被他的肉棒干得欲仙欲死是真的，在他身上吸到的阳气也是真的。哪怕肉体真的可以随意变化，体内的阴阳经脉总作不了假。
  可是……
  现在……
  程如风真的是被惊到了。
  她也算是从小看西游记的，对七十二变什么的当然十分向往，但到这修仙界，所接触到的变化术，其实基本都是障眼法。就是看起来像个别的什么，本质上还是原来的东西。
  但这个人……
  “我当然是你相公啊。”这人还是那么没脸没皮地抱着程如风蹭，“当然你还是可以叫我小空空。”
  程如风：……
  她什么时候叫过什么小空空！
  “至于我到底是男是女……”司空故意挺腰在她身上撞了一下，“你不是再清楚不过吗？如果不记得了，我也可以帮你好好想一想的。”
  程如风没好气地想拉开他，还是没拉动，“你到底想怎么样？”
  司空简直好像个牛皮糖一样紧紧缠在程如风身上。“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娘子你都不认真听人家说话，好伤心。我真的是来救你的呀。”
  程如风磨了磨牙，“拉倒吧，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被卷到高宁城？”
  “嗯，怪我。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司空竟然也坦然认了。“我没想到高宁城的魔气还会外扩，当时炼丹应该离远一点的。也不该临走还把你干晕的，不然你自己就可以离开了。但那个时候……老实说真是忍不住啊……”他说着还舔了舔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魔化之后真的特别爽呢，不如下次你也吃一颗血厄丹，我们再来一次？”
  如果不是被他抱紧了动不了，程如风简直想揍他。
  但想想自己可能真的打不过，她张嘴就想叫白寄岚。
  但司空比她更快一点，直接凑上来吻住她的唇，把她那声叫堵了回去，同时手指也不知按住她哪个关窍，让她全身的灵力都为之一滞，连传音也不能。
  “嘘，嘘。”司空轻声哄道，“我知道白寄岚在这里，咱们先叙个旧，你别叫他来搅局。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一点恶意。”
  程如风信他就有鬼了。
  这个人从头到尾，不要说真话了，连个真脸都没露过。
  但是她因为是在自家地盘，又轻视凡人，一时疏忽大意被他制住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