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江与哲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发，柔声问，“现在很迷茫吗？”
  怀里的人点头，接着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刚哭过，还红红的。
  她说，“很多同学都有自己的目标，有些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先找份工作看看。”
  总不能老是待在学校。
  当周围的同学都那么成功，而自己却还在思考自己想干什么的时候，任何人都会感到焦急。
  她最近也才发现，自己读这个专业已经读到了研二，一直从没让她有什么怀疑自己的这个选择，而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怀疑起来，对当初的那个决定她开始动摇了。
  “你不喜欢这个专业吗？”
  “不是”。她说，“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执念。”
  她缓了缓，才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所以选这个专业，也许是种执念。”
  “你呢，江博士？当初怎么会想当医生，因为........”
  “是因为看起来不太像吗？”他笑着问她。
  她思索了下，然后认真的问，“江博士，你打架是不是很厉害？”
  “怎么会这么问？”
  刚哭过的人眼睛很亮，密密的睫毛还沾着水珠，他轻轻给她擦掉，就听见她说了几个字，“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她说完还很不好意思的躲避着眼神。
  他眼里笑意闪过，“顾小姐，请相信你的感觉。”
  她一惊，发出小小的一声“啊”，“真的啊？”
  江与哲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尖，“嗯，以后再告诉你。”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从没想过我会走上从医这条路。”
  “那你以前是想做什么？”
  “建筑。”
  咦，好巧。
  她以前可是很想做医生来着，后来却阴差阳错的选了建筑。
  “现在呢？”
  “已经习惯了。”
  因为有了守护的人，所以才能逼迫自己去成长。
  江与哲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在肩头的长发捋到后背，露出那张小小的鹅蛋脸来，即使灯光昏暗，也知道那是一张极漂亮的脸。
  他说，“没关系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如果现在不知道想做什么，那就再等等，不喜欢这一行也没关系，可以多尝试一些别的，知道了吗？”
  “嗯。”
  “所以现在，不准再熬夜了，早点睡。”他吩咐道，语气像哄小孩子。
  她又不是小孩子，但一想到他那么累，下班之后还听她说这些，自己行为其实和小孩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顾长安松开抱着他的手，“江博士，今晚谢谢你。”
  “还有，你早点休息啊。”
  “嗯。”
  看着她进去了，江与哲才拿钥匙开门。
  他在阳台处站了会儿，有些想抽烟，他只好去倒了杯水放在一旁，以前戒烟的时候也是这样，每逢烟瘾犯了，就喝点水。
  那场车祸改变了他们两个人的命运，他还记得，两人坐在海边，满怀希望的述说自己的梦想，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应该不会经历那些事。
  喝了点水，江与哲想着事，到后半夜才休息。
  第二天，两人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顾长安捏着耳垂笑了笑，“早，江博士。”
  他拿着公文包，里面应该装的是课本。
  顾长安视线往上挪，今天的他不太一样，戴了副黑边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儒雅。
  他向她打招呼，“早。”
  “吃早餐了没？”
  “嗯，已经吃了，你呢？”
  他点头。
  很简单的日常对话，但彼此之间似乎有了种默契。
  走出公寓，来到停车场。
  “江博士，今天你去学校吗？”
  “不去，去医院。”
  “哦，那我送你过去？”
  她是知道江与哲每周都会抽空到医院出诊的，所以也就没问什么。
  到了医院，江与哲下车，顾长安看着他的背影，高高大大、斯斯文文的，特别好看，他转身，视线与他不经意间撞上。
  顾长安脸上一阵热，搪塞道，“江博士，中午我来接你吗？”
  他挑着眉毛看她，脸颊微动，是在忍笑。
  “不用，中午我不回学校，下午你放学我去接你。”
  说完他弯腰，大手隔着车身从窗户越过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昨晚我有一些累，有很多话都没和你说清楚，今天我们说清楚，好吗？”
  她眨眨眼，是什么话啊，有些好奇。
  “你今天晚上应该有空吧？”
  他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即使有事也要给我推掉。”
  好霸道，斯斯文文的外表就是他的伪装。
  “没，今晚没什么事。”
  她问，“是很重要的话吗？”
  “很重要。”
  重要到关乎两个人及两个家庭的结合。
  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吩咐她，“回去开车慢点。”
  “.......哦。”
  真乖。
  她多想了一下，莫不是和她告白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