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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精皇子他以为我也重生了 第59节

  离国公主塔拉原是偷偷跟着兄长来燕城的,青唐嵇祥再三叮嘱过她,让她好好在自己的大帐中待着,可她却闷不住。
  这不,才听闻城边上就是树林,她只偷偷带了几个随从便来林中狩猎,正是小雪天,她想给自家兄长猎几只红狐做袍子。
  她侧身小心翼翼走到原先顾芷柔和冬影先前踩过的那处,她刚刚分明就听见这边有响动,且动静不小,想着也得是狐狸一般大小的活物,她这才往这边过来的。
  听见她在四周查探的脚步声,树干后边的主仆二人心霎时提到嗓子眼上来,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好巧不巧,这树林并不够密,塔拉瞅见不远处一棵树后边的黑色衣角。
  “谁,出来。”她说的是离国话,两人并没法子听得懂。
  冬影举剑想上去同来的那人拼了,却被顾芷柔拦住,一个姑娘家出现在此处,还手持弓箭,应当只是为狩猎而来。
  顾芷柔记得她从前在书上看到过,离国有一半以上的百姓生活在草原地貌上,靠游牧为生,民风奔放,女子也是可以出门狩猎的。
  两人愣了好一会儿,却听见那紫衣姑娘又用汉话喊了一句:“谁,给我出来!”
  不知道她瞧见的是谁身上的衣袍,又怕将她激怒,顾芷柔和冬影一齐走出去,那女子身后跟着的两个随从霎时戒备起来。
  见到两人穿着离国的服饰,身为男子个子有些过分小巧,可又望着两人脸上的大胡子,塔拉只愣住了。
  一同愣住的还有顾芷柔,她瞧见塔拉,想起自己先前做的梦来——那个萧珩与一个离国女子成亲的梦,眼前这女子和自己梦里那女子生得一般无二。
  她瞅着她的眉眼,还有她的衣着直愣神,却是将这位离国尊贵的公主看得恼怒了。
  “你这贼人,为何这般看我。”她的话惊醒顾芷柔,如今她做的是男子装扮,这般直愣愣地望着个姑娘家怕是在离国这样民风奔放的国家,亦是失礼之为。
  顾芷柔撇开眼睛,并未答话,塔拉的侍卫举着弓弩,冬影反手偷偷拿着软剑,正僵持着,顾芷柔听见右侧有风声传来,转头一看,却是支疾驰而来的利箭。
  那箭直直地朝塔拉飞了过去。
  众人皆是没反应过来,顾芷柔瞪大那双明亮的桃花眼,却是第一时间朝塔拉那边冲过去。
  看见箭飞过来的瞬间,她又想起那个梦来。
  若是上辈子萧珩真的娶了眼前这个紫衣女子,那她便不能受伤;若是今世还同上一世一般,那如今见着她是不是就意味着能从这位姑娘口中知道萧珩在燕城的下落来?
  这般想着,她却毫不犹豫地将眼前的紫衣女子扑倒,可那箭像是跟她作对般,未被她躲过,却是刺入她的肩头。
  痛呼一声过后,塔拉被她压得躺在身后的枯枝上。
  “你可还好?”塔拉睁开眼,用汉话询问她。
  顾芷柔却疼得眼泪直流,还未说话就昏睡过去,冬影已跑到她身边,望着自家主子疼得脸都白透了,可她却不敢轻易去挪动她。
  她急得在一旁直跺脚,望了先前自己和暗卫中伙伴受伤时是如何处理的。
  “还不将他扶起来。”皱着眉头吩咐身后的随从,塔拉的话语中有些许不耐。
  两个侍从这才反应过来,将手中的弓弩别到腰间,慢慢将顾芷柔托起来。
  许是牵扯到她肩头插着的弓箭,顾芷柔嘤咛一声,疼得苍白的脸霎时皱作一团。
  “你们就不能轻一些吗?”塔拉用离国话训斥着那两个侍从,撑着地站起身来。
  远处走来个猎人,瞧着也是一身离国人的装束。
  “小人只以为有猎物这才往这边射箭,未曾想伤了人。”他弯腰曲背地赔着罪。
  塔拉只瞅他一眼,“幸好射到的是肩膀,若是有性命之忧,我定要叫你拿命来赔。”
  话还没说完,她便命身后两个侍从带着顾芷柔往拴马的地方去了。
  冬影知道此时只有眼前这位紫衣姑娘才能救自家主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顾芷柔是肩膀背后中了箭,塔拉就命人将她驮在马背上,翻身上马往营帐赶去,冬影则跟她的一个侍从同乘一马。
  过了约莫两刻钟时间,塔拉骑着马到了营帐中,已有奴仆迎上去,将她马上的顾芷柔扶下来。
  “将我帐子旁那个小帐子收拾出来,再去将王医寻了带过去。”她只朝着众奴仆吩咐着。
  青唐嵇祥用完午膳没见着自家妹妹,正在自己的王帐中发着脾气,却得人通报说是公主驮着一伤者回了营中。
  担忧自己妹妹的安危,青唐嵇祥立时起身,往妹妹的帐中走去。
  “她人呢?”望见帐前守着的侍女,他皱眉怒问。
  “禀王上,公主她命人将旁边那个帐子收了出来,她此时应当在那处。”两个侍从知道王上不好惹,只跪在地上伏着身子答话。
  青唐嵇祥想也没想,抬脚立时往一旁的帐子去了。
  掀帘而入,眼瞅着一身紫衣的自家妹妹站在一旁,肩头有些血迹,瞧着不像有什么大碍的样子。
  他两个步不走过去,焦急地询问:“塔拉,你何处受伤了?”
  说这话时,他的手已抚上妹妹的肩膀,将她转了一圈。
  “哥哥,我没有受伤,是床榻上的那个男子受了伤,他为了救我,被猎人的箭射中了肩膀。”塔拉拿开自家兄长的手,指了指一旁的床榻。
  “今日若不是他,哥哥就见不着我了……”
  青唐嵇祥转过身去望了一眼榻上的顾芷柔,一脸的戒备。
  这些年来,想借妹妹与自己、或者说与自己手中的权力攀上关系的男子,有权的或是没权的,都已有过不少。
  离国举国皆知,塔拉如今正是适婚的年岁,自己有意给她找个夫婿。
  见着兄长望着救命恩人的眼神,塔拉只觉得无奈。
  她只拖长声音同自家兄长说了句:“他不是离国人,哥哥别乱猜。”她说完这句话,才想到自家兄长到这燕城中的目的是要与周国一战。
  可为时已晚,她话音刚落,青唐嵇祥眸中的警惕更甚,“那你是瞧上他了?”
  如今离国正与周国大战,前些日子那位周国的珩王殿下才在大战中失了踪迹,若榻上那人真是冲着自家妹妹来的,那他不得不防。
  塔拉见自家兄长说中了自己的心思,有些羞恼,这男子生得虽不及离国男子粗犷强壮却十分好看,个子比自己矮些可救她时却异常勇猛,不像是个胆小懦弱之人,她只觉得他是夫婿的好人选。
  正踌躇着该如何回答自家哥哥,王医却来了,侍女掀开帐帘,那位大夫径直走进帐子中,同兄妹两人行了个大礼。
  “怎么来的这么慢,快看看,他如何了。”
  那老大夫走到床榻边上,只说了句:“他受的是箭伤,不将伤口露出来,我实在难以诊治。”
  塔拉转头望了望自己身后的侍女。
  三个侍女走上前去,两人将顾芷柔从床榻上拉起来些,一人替她解着衣服。
  才脱下她的中衣,众人皆倒吸了口气,她胸前裹着的是白白的缠胸带。
  站在床榻侧边的青唐嵇祥自然也瞧见了,塔拉未曾料到救了她且被她瞧上的竟是个女子,见自家哥哥皱眉打量的目光,她只推搡着他出去。
  回到帐子中,她转头望了眼王医,“你继续给她瞧箭伤,你去打盆水来。”
  她如今倒想瞧瞧救了自己的人的真容。
  侍女得了吩咐,出了帐子去打水,青唐嵇祥如今知道了顾芷柔是个女子,对着她的疑虑也打消了一大半。
  见侍女出了帐子打水,他只又皱了皱眉,转身回了王帐,可没过一会他便将侍卫长叫来,“盯紧公主旁边那顶帐子。”
  ~
  待冬影被先前的侍卫带到了自家主子的帐子中时,瞧见自家主子脸上贴的胡子已被撕下,先前抹的香灰也已被擦洗得干干净净。
  此时她露着白皙小巧的肩头趴着床榻上,肩上的箭也已被拔了下来。
  她十分懊恼,却也无可奈何,那公主骑的是宝马,远远将带着自己的那个侍从甩在身后,这一路上她不知催了多少回,却怎么也追不上。
  如今主子的女子身份已被人识破,她只盼着不会再有旁的事发生。
  她暗自想着,却见先前那个紫衣姑娘站在一旁,脸上有些气闷,“她是个女的,那你也是了?”
  冬影只低下头站在一旁,并未答话。
  “也罢,不管是男是女,总归是我塔拉的救命恩人,你和你主子就安心地待在此处,在离国只要不是做了什么错事,都有我给你们撑腰。”
  可她这样一句话,却是惊得一旁的冬影目瞪口呆。
  她想到她会因为先前她们的欺瞒而气极,却没想到她半点不生气还说要为她们撑腰。
  可更多的是她未料到她的身份……
  来前她仔仔细细看过离国王室的密报,这塔拉她哪里会不知道是谁?虽密报中也有画像,可画像难免失真,自然先前在树林中时,她才未将这位塔拉公主认出……
  她如何也不敢相信,她和自家王妃进了这燕城中,还进了离国的王帐……
  第八十三章 哥哥可别后悔
  塔拉才从顾芷柔的帐子中出来, 转头就去了青唐嵇祥的帐子。
  她小跑着坐到自家哥哥身旁,拽着他的手:“哥哥,你方才瞧见了?”
  青唐嵇祥还在为先前她偷跑出去的事情生气, 故意给她摆脸色。他只挣开妹妹挽着自己的手, 去拿桌上那只从大周来的白玉杯子。
  他装模作样地抬起那杯子喝了一口里边装着的马奶酒, 没好气地回了妹妹一句:“瞧见了, 那又怎么了?”
  随后他只又抬起杯子喝酒,塔拉却扯着他的衣袖:“我先前听教我汉学的老师说过, 汉人女子最重贞洁,被人瞧见了衣领下的肌肤,日后便只能嫁予那人。”
  青唐嵇康猛呛了口酒,咳个不停,转头望望自己那语出惊人的阿妹,脑海里却想起自己在先前那帐中看到的情景。
  那衣襟之下,不同于他从前在王都的那些离国姬妾, 是莹白如玉的细腻肌肤,几近透明般, 就像自己手中的这只白玉杯子, 此刻仿若还在眼前。
  霎时, 他捏着杯子的指尖有些不适时地发起烫来。
  可那人的脸……
  他记得她脸上还贴着胡子,面色有些黑,不知是晒的还是故意化装成那样。
  塔拉见自家哥哥咳着嗽,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她一边给他顺背一边同他说:“原本以为她是男子, 我要招他为婿的,既然她是女儿身,且被你瞧了去, 那我就大方一些,将她让给你。哥哥觉得如何?”
  她这话说得豪气十足,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让步般。
  青唐嵇祥又好气又好笑,转头睨她一眼,“如今倒成了你大方了……”
  说着她停顿片刻,“可我王帐中才不缺女人……”
  他还未说完便被妹妹塔拉打断,“哥哥你可别后悔。”
  说着,塔拉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青唐嵇祥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背影只觉好笑,轻轻嗤笑一声,转头又把玩手中的白玉杯子。
  塔拉想起先前帐子中自己那救命恩人的真实面容,不同于草原上女人的英气与健壮,她只觉得她有一种惹人怜爱的柔弱之美,是苍白且脆弱的。
  她记起才叫了侍女将她的脸洗净时,自己瞧见眼眸紧闭的她时的惊愕。纵使有着地域差异,或许审美会有些不同,可床榻上的那人生得也太好看了些,像是汉学老师同她说过的书上写的仙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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