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各样尝了一点，欧阳芳菲就放下了筷子准备告辞。
  她原本想劝和劝和，但转念一想，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不劝的好，若是自己一说，兰黎川或许会更加反感叶木心，会认为叶木心把家里的私密事往外说。
  这种事，还是让他们夫妻好好化解，外人是掺和不得的。
  “怎么了，欧阳，吃这么点？”见欧阳芳菲不吃了，叶木心问她。
  “那个，我早晨不习惯吃那么多。”欧阳芳菲擦着嘴说，“你老公的手艺真不错。”
  “你撒谎，以前你早餐吃很多的，这个吃了，你以前很喜欢吃的。”叶木心将一只大闸蟹放在了欧阳芳菲的碟子里。
  见欧阳芳菲要推辞，兰童童赶紧说：“欧阳阿姨，这么多菜，你不吃，都要剩下了。”
  欧阳芳菲摸摸兰童童的耳垂：“剩下放冰箱明天蒸了再吃。”
  “你们慢用，我得回去了，中午就换班，今天还有一堆衣服要洗。”找了个离开的理由，她站了起来。
  “早晨不习惯吃，带回去中午吃，或者过一会儿吃。”叶木心拿餐盒拣了几只蟹装起来。
  欧阳芳菲大囧，赶紧阻拦：“木心，你干嘛呀？”
  叶木心推开她 ，拣了几样装了起来。
  欧阳芳菲还要推辞，却听见兰黎川说：“带着吧，别浪费，蟹很容易滋生细菌，最好现蒸现吃，你不吃，可得倒了。”
  听了这话，欧阳芳菲只好接过来了。
  “那我走了。”欧阳芳菲冲叶木心笑笑。
  又对兰童童和妞妞笑着说再见：“童童再见，妞妞再见。”
  “欧阳阿姨再见。”童童说。
  “我送你。” 叶木心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欧阳芳菲只说了一句话：“你好好跟你老公解释解释，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是很严重的事情，别不当一事。”
  “能解释得清吗？”叶木心苦笑，“他说是相信我。”
  “不见得。”欧阳芳菲说，“不相信又能怎样？和你离婚？我看他很爱你，但这件事，一定已经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而这根刺只能由你拔掉。”
  “这刺恐怕不好拔。”叶木心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并且说了这背后的阴谋。
  欧阳芳菲听了惊叹不已，想不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这都能当推理小说了，这么复杂？”
  叶木心点头：“可能比这还复杂，我觉得我已经陷入的阴谋的漩涡中。”
  “那，重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那个楚云娴为什么那么确定是楚云霆的？”
  “我不知道。”叶木心直视着前方。
  “难道你真和他？”欧阳芳菲很惊讶。
  “我不知道。”叶木心依然是这四个字。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傻的啊？”欧阳芳菲急切地问。
  叶木心脸上尽是痛苦之色：“欧阳，我连我生了一个孩子的事情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突然间，欧阳芳菲就不再问什么了，她握住了叶木心的手：“木心，你不要难受了，我懂。”
  真的是亲如姐妹的好友，有些话，不用说就会懂。
  叶木心的眼泪流下来：“别说我的孩子是谁的我不能确认，就是我自己是哪里来的，我都不能确定。”
  她真的很伤感，很无助，她哭出了声：“欧阳，我很累很难受，快要奔溃了……”
  在兰静楚云娴面前，她是镇定自若的女强人。
  在好友欧阳面前，卸下铠甲，她一下子成了个无助的小女孩。
  欧阳芳菲轻轻地拍着叶木心的背：“哭吧，难受你就哭，哭出来就好了，不然憋坏了。”
  叶木心却止住了泪水微笑道：“这些话说出来就已经不难受了，欧阳，谢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要对谁说这些话。我回去了，他会着急的，孩子们会着急的，你也回去上班吧，咱们改天聊。”
  说着，擦擦眼泪转身要走。
  “木心，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欧阳芳菲忽然说。
  见欧阳芳菲如此郑重其事，叶木心转过身来：“什么话，你说吧。”
  欧阳芳菲犹豫了一下，终于把心里极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我劝你去做一下鉴定，不然，疙里疙瘩的，这日子也不好过。我虽然没结过婚，但我觉得，作为丈夫，假如真的怀疑了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最好还是做一个鉴定，不然，嘴上说信任，实际上心里都是疙瘩，这是对孩子，对家庭的不负责。”
  叶木心沉默。
  这个问题她也想过。
  既然楚云娴那么信誓旦旦地说她的孩子就是楚云霆的，还说要做鉴定，那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她也很害怕，害怕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楚云霆的。
  可是，要是做了鉴定真的是了，那她该怎么办？
  兰黎川怎么办？
  那时候，就不是孩子是谁的问题了。
  而是兰陵和楚氏的问题了。
  她真的很害怕啊。
  可是，不做，孩子生出来，假如真的是楚云霆的，必然不会像兰黎川，那她和兰黎川的感情恐怕也到了尽头。
  不管是哪个男人，总不能看着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在自己眼前晃吧？
  那是对孩子对家庭的不负责啊。
  现在，叶木心是进退两难，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似乎看懂了叶木心的心思，欧阳说话了：“这个鉴定，做了之后，会有两个结果，第一，孩子是楚云霆的，那么，为了这个孩子，为了这个家，你自己要做出决断还来得及，你可以选择不要这个孩子，和兰黎川继续过日子。你也可以选择留下这个孩子，如果兰黎川接受的话，但我决定，他可能不会接受，你想，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接受别的男人和自己的老婆生的孩子？第二个结果就是，孩子不是楚云霆的，那么，你就不用有那么多思想包袱了，这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发育也好，对你的家庭也有好处，但假如你不做这个鉴定，等孩子生下来，长得不像你老公，而是像楚云霆，那时候，你该怎么办？”
  叶木心忽然受了惊吓似的。
  欧阳芳婆娑着叶木心冰冷的手指，语重心长地说：“回家好好考虑考虑，和你孩子爸爸商量一下，我要去上班了。”
  叶木心点点头，目送着欧阳芳菲的qq车离开。
  好好考虑考虑。
  欧阳芳菲的话在叶木心耳畔盘旋。
  客厅里。
  兰黎川带着妞妞和童童在开心地做游戏。
  叶木心一进门，兰童童就高兴地喊：“妈妈，快来，你来扮演袋鼠妈妈……”
  叶木心走过去对兰童童和妞妞说：“你们俩到房间自己玩，妈妈和爸爸有话说。”
  “噢。”童童有些不开心，但还是牵着妞妞的手去了儿童房间。
  孩子们一走，只剩下叶木心和兰黎川，两个人都不去看对方，气氛忽然有些冷。
  叶木心想，欧阳说得没错，这个鉴定得做。
  现在，虽然黎川说信任我，但我们之间，已经和以前明显不一样了。
  终于，叶木心打破了沉寂：“黎川，我想，我还是和楚云霆做个鉴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