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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大佬只想当咸鱼 第58节

  大汉今天本来就喝了不少,这点混酒下去很快又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踹开了他母亲的房门,见老太婆躺在床上似乎是睡得很香,他想也没想就上前,脚步一个没站稳便跪在了床边上,他粗鲁地摇晃着他母亲的身体:“妈!起、起来,我好饿!给我整、整点吃的!”
  他的力道很大,整个床都摇晃了起来,他见老太婆没有反应,又用力地摇晃了几下,后面干脆就是重重地拍打了起来:“起来啊!我饿你聋了吗!”
  “给我去做饭!死老太婆睡得跟猪一样!天天就知道睡睡睡!你儿子被人搞了你都不知道,我要你有什么用啊!”
  老太婆仍旧是没有反应,被子蒙着头睡得正香。
  大汉越说越气,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居然挥拳隔着被子重重地殴打起了老太婆:“我操你妈的!给我起来!煮饭!听到没有!”
  “你这个废物!嫁了我爸那种废物!你怎么就不能争点气嫁个有钱人让我当富二代!整得我现在天天在刀尖上舔血!你还在睡!睡个屁!滚起来!”两拳下去,老太婆毫无反应。
  他又是两拳下去:“天天就在家里享福,怎么也不能体谅我一点!养个小贱人有这么累吗!”
  隔着被子拳头砸在人体上发出了沉重的声响,他却浑然不在意,又呜呜地哭了起来,越哭就打得越狠:“还有翠芬!要不是你!翠芬怎么会跟我离婚呢!翠芬!我要翠芬——!”
  “不翠芬也是个贱人!你怎么给我找了这么个贱人!”又是两拳。
  他似乎碰到了什么,一声沉闷的裂帛声从被子里传来,却被他忽视了:“你这个老不死的!快起来给我做饭啊!”
  大汉骂着骂着声音越来越低,头一歪趴在了床沿就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似乎有水滴在了他的胳膊上,他没有在意,伸手挠了挠就接着睡了。
  ……
  第二日,他是被巨大的破门声所惊醒的。
  全副武装的警察站在门口,看着沉浸在血泊里的大汉,大喊道:“双手抱头蹲下!不准反抗!——其他人去看一下床上的人还有没有生命迹象!”
  大汉又是疑惑又是愤怒,但是长久以来的经验让他装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警察,你们干嘛闯进我家!”
  警察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楼下有人报警听到吵闹声,还在你们家门口发现了血迹——你最好不要反抗,有事跟我们回局子里再说!”
  ……
  第67章
  薄楠自然不会去理会那家人怎么样了, 他只管把消息透露给薄宜真就行了,他与他哥之间也不必寒暄什么,薄楠只说了一句‘我找到了王离合的女儿’, 薄宜真沉默一瞬便道了一声:“知道了。”
  “麻烦吗?”
  “有点,但还算可控。”薄楠眼波微动,笑吟吟的看向了柏焰归,这头道:“小姑娘倒是个厉害的角色, 入股不亏。”
  柏焰归还在伏案工作,不知道怎么的就若又所感的也抬头看了过来。他见薄楠笑意盈然,也不禁扔下了笔,向薄楠伸手。
  薄宜真反道:“你小心她以后恼羞成怒。”
  很多功成名就的角色都不大喜欢被别人知道自己寒微的时候的情形, 更何况是这种不光彩的情形。
  薄楠侧脸抽了口烟, 沁凉的烟雾浸得他舌尖有些发麻,像是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冰。他走向柏焰归, 散漫地将五指扣入他的指缝中,又很快地松了开来,把玩着他的指尖。
  柏焰归五指修长,骨节处微微垄起, 不像是那种网红手那样肢节毕露, 并不显得如何纤瘦,可这手一伸出来就能叫人感觉到一种微妙的优雅和矜贵。
  薄楠喜欢得很。
  他握住柏焰归的手微微一翻,低头在他指尖轻吻了一下:“那就到时候再说。”
  要是真有那一天,他怎么将这只手递过去的,就再怎么抽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柏焰归张了张口, 无声的问:真哥?
  薄楠点了点头, 他靠坐在了书桌上, 似乎柏焰归给他下了什么迷药一般,他的手指轻抚过柏焰归每一寸掌心的皮肤,暧昧的揉着他的指缝,自他指缝间摩挲着。
  薄楠玩得漫不经心,柏焰归却是如坐针毡,他有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又舍不得。
  ——想翘班,想把合同从二楼扔下去!还想烧着玩!还想抱紧薄楠不撒手!
  人生美好,而他却在加班!
  柏焰归暗恨不已。
  纵虽如此,但还是有些事情是能干的!
  薄楠随着柏焰归的动作轻猫淡写地抬腿踩在了座椅的扶手上,伸手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发间,见柏焰归低头便眉目微动,又把他拽了起来,用眼神无声的警告他:别闹。
  柏焰归才不理他,只专心地亲吻着他的小腿。
  薄宜真淡淡地道:“你心里有数就好,还有事吗?”
  “没了。”薄楠这才关心起他哥来:“哥,你也早点睡,钱是赚不完的。”
  薄宜真反问道:“今天刷了几千万的是谁?”
  薄楠毫不愧疚的道:“我。”
  “你现在干嘛?”
  薄楠垂眸看向了柏焰归,他现在看起来很艰难的模样,他不禁眯了眯眼睛,舒服地按住了他的颈项,问道:“焰归,要不要和我哥打个招呼?”
  柏焰归默默地掐了一把他的大腿,薄楠也不看看他有嘴吗?!
  薄楠笑道:“哥,焰归他在加班,回头我带他回家吃饭。”
  “好。”薄宜真不知怎么的警告了他一句:“不许太过分。”
  “……”薄楠刚想说话,那头就已经挂断了,他轻轻笑了笑,伸手捏住了柏焰归的鼻子:“我哥说了,让你不许太过分。”
  柏焰归抬起头来,唇上泛着一层淡淡的水色,他舔了舔嘴唇,握住了杵在眼前的东西,威胁似地摩挲着:“……到底是谁不要太过分?”
  “是我。”薄楠说着,掐住了他的下颚,尾音就已经吞没在了两人相接的唇瓣中。
  ***
  再过两日就是柏焰归爷爷的大寿了,薄楠和柏焰归约好了明天就要先去柏家老宅拜访,礼品什么的他就得先赶工起来了。
  他之前买的寿碗倒是不用再折腾什么,换个高档点的礼盒也就不错了,但相框却还得再折腾一下——薄楠特意让人从苏市带了一大块平整的翡翠过来,打算自己雕个挂画摆件。
  时间有点紧张,但是他可以熬个夜,抛光直接改为开光,反正效果都是一样的,中间工序省了也就省了。
  偌大的一块翡翠并非是全然帝王绿,而是蛋清底上飘着几抹灵动的阳绿色飘花,这样的花色比较适合用来雕刻挂画——一片绿的有什么好看的?论做挂画,当然还是这样有意境的材料做出来更为好看。
  贵重倒是其次的,合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活到柏老爷子那个份上,难道一块帝王绿还能让他眉开眼笑?又不是暴发户出身——翡翠也就是近百年才兴起的,直到近代才逐渐进入大众的购买区域,炒作一番后价格才逐渐上升。
  翡翠翡翠,翡为红翠为绿,早年只有这两种颜色才是值钱的,什么种水料都是次品,求不到色才会去求种。再加上那时矿还没被挖绝,只要入行够早,谁手里没有几块极品色料?
  说到底翡翠还是一个能用钱买到的东西,足够的资本下去什么买不来?就是薄楠家里,他爸也收藏了两三套帝王绿的首饰,就藏在保险柜里,偶尔还会拿出来长吁短叹跟两兄弟说怎么还不找个媳妇回来他好把东西送出去。
  更何况是柏氏这样专业对口的珠宝巨头?
  薄楠坐在工作台前思索着该以什么题材最为合适。最简单就是祝寿,松鹤延年,蟠桃献颂,寿福康宁,福海寿山……但是不是有点俗气了?
  他的笔刀在翡翠上轻顿着,一下又一下,将翡翠琢出了一团小麻点儿。
  他也问过柏焰归,柏焰归说他爷爷比较喜欢那种曲高和寡的类型。
  那就做个山水悟道?
  不行,悟道这个题材虽然看着很有意境,对老人来说却不是什么好兆头——年迈悟道,不就要驾鹤西去成仙了吗?
  别人送或许可以,但薄楠送就不太行了,万一把老爷子过寿整成了最后一个生日,别说是柏焰归跟不跟他闹,不杀他算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
  将心比心,谁要是敢送他爸一个悟道的法器他也是要去杀人的。
  薄楠盯着那一团麻点看着,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像是个麻团。
  突然之间有一抹灵光自他心中闪过,薄楠瞬间坐直了身体,手下运笔如飞,翡翠坚硬,却在他的笔刀下如同豆腐一样被轻而易举的削去了棱角。
  不多时一个活灵活现的女子雏形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下方一抹纯澈透明地方被雕琢成了云烟之状,飘然欲飞,飘花被雕琢成了裙摆旖旎,披帛翻飞,手中似乎捧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的正是他那团麻点。
  麻姑献寿——好吧,听着还是有点俗气,可看着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薄楠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玉板,题材确定后他便不再犹豫,接着细化,祥云被雕琢成了灵芝和如意状,麻姑裙摆旁被添上了一只小猴子,发丝随着笔刀一一被刻画而出,灵动异常。
  随着他笔尖微动,周围起了一丝微妙的风,不大,柔和地将桌上落下的碎屑向旁吹去。
  薄楠头也不抬,突地抬起笔尖在空中一点,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气场被他的笔尖所捕获,硬生生地被塞入了翡翠之中,翡翠上冒出了轻微的碎裂声,薄楠却不为所动,哪里撑不住,便在哪里雕琢。
  只送一个摆件有什么意思呢?他自然是要做法器的。
  柏家态度如何他还不知情,但为了柏焰归也要做到尽善尽美。
  这块翡翠的气场本就不弱,玉能养人,就算不加以雕琢也是一个天然的不错的法器,可一旦经由薄楠赋予它方向,它就会有一些微妙的转变。
  他想让它除了‘寿’外,还能‘安’。只是祝寿,寿碗就够了,根本无需再准备这样一副挂画,若不能保柏老爷子,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能力?
  麻姑捧篮,里面的麻点被分为了九颗桃子,层层叠在其中,圆润可爱。
  薄楠额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做人物,最难的就是开脸,往往一张作品好与不好都是看这张脸开得如何,能不能成皆看这一道。
  古时有一个词形容女子笑容为‘笑若春山’,薄楠很愿意试一试。两道细而弯的长眉先被他所确定下来,紧接着便是含笑的双眼和微微上翘的嘴唇,麻姑是一名女仙,她的笑不能媚俗,又是献寿这样的题材,便要宝相慈蔼。
  他笔刀一动,便在麻姑脸颊两侧加上了一个弧度,让她两颊有肉。
  轮廓完成,接下来便是点睛。
  这讲究一气呵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现在停了,那股灵感或许就要没了。
  他笔刀悬停在了翡翠上。
  笔尖之下,气场如涟漪般向外扩散着,却也如水一般,丝毫没有给他下刀的机会。他神情专注,手腕悬停于玉板之上,看似是停顿,可他手指关节都已经发了白。
  笔尖的刀片在微微的震颤着。
  突地,窗户啪得一下被推了开,自室外涌入了一阵狂风,将他的发丝拂得在空中乱舞,有几缕拍打在了他的眼睛上,薄楠似乎恍若未觉,只是定定地与玉板较量。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骤然之间薄楠的笔刀狂颤,紧接着在下一秒居然叮得一声崩了去,薄楠眉目不动,一力向下刺去,一只精钢制成的笔刀居然在顷刻之间化作了粉末!
  狂风散去,徒留一点清风。
  银白色的粉末堆积在了玉板上,薄楠啧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面出现了一个红点,果然是破了。
  这东西怕是要坏了,气场只有散,没有收,不能藏气的算什么好东西?
  他吹去了玉板上的粉末,用水一撒一拂再看。
  果然,点睛成了,可麻姑的眉心却多了一个几乎肉眼不可见的点。
  薄楠用指尖摸了摸上面的点,看看是否是他错觉。他突然一顿,再低头看去,只见麻姑眉心中多了一抹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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