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祭拜
厉漠谦无所谓郑佳明的态度，因为他想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歉意，完全没有想过他们会因为这个原谅他，他有承担一切罪责的觉悟。
郑佳明受不了厉漠谦这种看似在赎罪一样的做法，这有什么用呢，人都已经不在了，这样轻飘飘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
厉漠谦就像没有听到郑佳明的呵斥一样，这令郑佳明十分恼火。
他已经在强行克制自己了，可是怒火像是满了一样，从肺腑之间流溢了出来，郑佳明再也忍不住，一脚踢了上去。
“你这虚伪的模样真令人恶心，清苑不需要你们的道歉，都滚！”郑佳明喊来了一群保安。
这一副架势，秦小梦以及厉漠谦也不好坚持了，他们不是要来闹林清苑的葬礼的，再僵持下去，只会令场面十分难看。
于是，他们妥协了。
“我们在车里等着，多等等，没事的。”周承锦安慰秦小梦，秦小梦轻轻点头。
他们回到了车里，就在外面静静地等着，车外雨还在下，空气里潮湿的感觉十分压抑，秦小梦的面容一直笼罩在悲伤之下。
周承锦无声地陪伴着她，用干燥温热的手掌握住秦小梦冰凉的手，似乎是想借此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秦小梦，至少给她一些慰藉。
秦小梦和周承锦对视一眼，勉强微笑了一下。
周承锦想说些什么，最后哑然。这个时候，沉默或许更好，有些情绪，只能慢慢消化。
他们等了一段时间，终于，林家有了动静，要送葬了。
周承锦感受到了秦小梦被握住的手忽然紧握起来，他赶紧安慰秦小梦：“别急，我们跟着他们的车，一起去，等他们散了后，我就陪你去林清苑的墓前。”
“好。”秦小梦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只能这样了，他们不可能得到林家的允许，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完成对林清苑的祭奠。小心翼翼，没有名义。
他们一等，就几乎等了一天。窗外的雨由小到大，由有大转小，等秦小梦再次从车里踏出来的时候，湿气扑面而来。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周承锦给她披上了一层披肩。
“谢谢。”秦小梦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因为沉默了太久，以至于再次开口时声带还没适应，喉咙沙哑。
“去看看她吧，他们已经都离开了。”周承锦的声音也是沙哑的。
在风雨中，周承锦一手撑伞，一手揽着秦小梦的肩膀，他们一起踏入了墓园。
林清苑的墓的位置，周承锦知道。
他带着秦小梦走到墓前，就在秦小梦看到了墓碑的那一刻，她再次忍不住哭了出来。
墓碑上是林清苑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笑得美丽又温柔。
这样的她让秦小梦恍惚间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林清苑时候的场景。
那一次她们看中了同一款袖扣，是林清苑让给了她，后来林清苑又舍身救自己……
“她那么好，那么年轻，可是就这么放弃了自己的生命。”秦小梦靠近墓碑，将手覆了上去，就好像在抚摸林清苑的脸庞一样，“你明明可以有很美好很幸福的人生的。”
“清苑，我知道你到死都在恨我，我的辩驳在你看来是那样的无力，但是我发誓，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秦小梦在林清苑的墓前说了很多话，说到最后，墓园的灯都亮了起来。
“清苑，我要走了，我知道你应该早就想我离开了，我不打扰你了，你要在那边，好好的啊。”秦小梦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最后叹息一声，和周承锦离开了。
厉漠谦一直在墓园外街边的车里等着，他亲眼看着秦小梦和周承锦一起进去，直到现在才出来。
雨幕中，她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看起来那么的亲昵。
厉漠谦死死地盯着他们，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踩下油门，撞上去。
砰！
厉漠谦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人驱车离开。
他在车里又坐了一会儿，这才打开车门下了车，没有打伞。
雨夜的墓园里没有人，只有路灯，树影，和风雨声。
他的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细碎的响声，一步一步的，直到走到了林清苑的墓前。
厉漠谦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沉默了许久，细雨将他的衣服全部淋湿了，但这些他都不在意。
身后的灯闪了一下，他终于开口说话，“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的人从来都不少，曾经我对此一点都不在意。”
厉漠谦话语顿了顿，“有些事，是我的错，我很抱歉。”
厉漠谦忽然笑了，不知道是不是雨水太冷的关系，他的笑容也染上了几分凄凉萧瑟。
“我确实不知道如何爱人，这么多年，伤害了太多太多人，而这些全部都被我忽略了。也许现在和小梦走到这个地步，就是报应吧。”
“或许，我真的要试着改变了吧，虽然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可是谁知道呢。”厉漠谦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很快他的表情又狰狞起来，“可是凭什么呢！”
“秦小梦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什么！”一想到过往的那些事情，厉漠谦心里那强烈的不甘与愤怒又再次活络起来。
“我可以不把她逼上绝路，但是，她和周承锦必须得分开。我知道，这个时候你肯定会说我放不下秦小梦，对，我承认，就是放不下。”厉漠谦整个人的情绪都陷入了一种疯狂的偏执之中，前后的反差看起来那么矛盾仿佛是神经病一样。
“不仅如此，我还嫉妒周承锦，我哪里比他差了，可是秦小梦竟然选择了他！”厉漠谦的眼神阴骘得可怕。
“呵，温柔？体贴？正直？这算什么，我都不需要，你一定是我的，只属于我，任何人都别想抢走。要恨就恨吧，在我的身边，恨一辈子。”厉漠谦露出疯狂的笑容，“这就是我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