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回忆
“想要知道仙宗试炼的信息？”云霄道长略一挑眉，然后面上意味深长起来。
他摸索着酒葫芦，又抠了抠耳朵，懒散的靠在椅子上。
看着云霄道长又打了个哈欠，沐岚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几位客人住的可还习惯？”
沐岚一愣，云霄道长的思想有点跳脱，但还是点了点头。
“清菡打点得很妥当。”
“哦。”云霄道长随口应了一声，然后扯起满脸皱纹，搓了搓手道：
“我们这栖云观的门面有日子没修缮过了，山下的香客都不来了。”
“还有这破凳子！”云霄道长屁股摇晃了一下，就听见椅子腿脆响了一声。
他讪笑道：“就没一个好点的家具，这客人来了，难免招待不周呀！”
他又开始抱怨着栖云观的陈设，抱怨着都快忘了以前香火鼎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沐岚勾起笑容，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块灵石，丢给了他。
云霄道长嘴里嘀咕着，手上动作却不松懈，一把抓住了飞过来的灵石。
“这天然灵石就是好。”他观摩着手里的灵石，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比上品灵石还要精纯，而且块头够大。”云霄道长笑道：“不错，不错啊。”
“如果信息翔实可靠，天然灵石我是不会吝啬的。”沐岚诚恳道，毕竟她已经给了陆清菡许多。
“也不知你们这些天外客究竟来自何方......”云霄道长嘟囔着：“难不成生在灵矿堆里？”
随后他面色深沉了一些，开始回忆着仙宗试炼的过往，沐岚兴致盎然，因为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了。
不过接下来的交流却让沐岚大失所望，不是因为云霄道长只经历过初试，信息量有限，而是仙宗试炼居然还有时效性的差异。
云霄道长参加的仙宗试炼在三百年前，也就是距今的倒数第三届，当时宗门兴盛，他跟随几个师兄弟一同参加了试炼，不过均被淘汰，而且死伤惨重。
据他描述，初试是以宗门为单位，而后才是修士之间的大比武。
当时的初试凶险至极，他们要在沧澜瀚海中找到蓬莱仙山的位置，仙宗留下的线索非常隐晦，而且只限定前三百二十人才能通过考验前往下一关。
想起瀚海之行，云霄道长就是一阵后怕，那大海惊涛骇浪、喜怒无常，再大的船也宛如一叶孤舟，他们不但与自然抗衡，也会面对海中的巨大灵兽。
这还不算完，大小宗门之间彼此算计，相互厮杀，都在争取那通往仙山的最后名额。
不过云霄道长最后勉强过关，他终于得偿所愿的来到了仙宗之地。
蓬莱仙宗的所在之处自然玄妙无穷，但他只是留恋不多时间，就在随后的比武中败下阵来。
击败他的是北冥州的金刚寺，面对金刚寺修士的强悍身体，他的任何攻击都会失效，当即束手无策起来，对方不愧是名扬海外的顶级宗门，在对方下了杀招之前，有自知之明的云霄道长提前认输，这才保全了一条性命。
至于沐岚失望的原因是，每一届仙宗试炼的初试都不同，云霄道长那届是在海中，而他后来与真元宗的修士交流过，下一届的初试是在岛中密林。
这样的话仙宗试炼的不确定性更多了，参与过的大小宗门很难带回比赛经验，每一届的试炼难度都是相同的。
“居然如此凶险......”沐岚感叹道：“这样层层考验之下，拜入仙宗的修士都是万中无一的强者。”
“人人都想参透大道，飞升天界。”云霄道长叹息道：“这蓬莱仙宗传承自仙魔大战之前，必是远古时代仙家们存留下来的桥梁，可能是整个灵隐界最能触碰到天道的地方。”
“不过这值得吗？”沐岚疑惑道：“宗门倾其所有，也要送资质极佳的修士们前往蓬莱仙山，可最终达成的寥寥无几，而且损失惨重。”
沐岚想到的就是栖云观，云霄道长的师兄弟们肯定没有多少活下来，而且试炼并没给他的宗门带来实质性好处。
“值得，也不值得。”云霄道长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唏嘘，“各大宗门在修为上停滞不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闻，有人大乘圆满，渡劫飞升了......”
“但一千年前仙宗试炼的出现是一个契机。”云霄道长回忆着曾经听人提到过的秘闻。
“有一位来自静心谷的修士，通过层层考验拜入了蓬莱仙宗之中。”见沐岚的神色，云霄道长解释道：“静心谷在东极州东南，是一个二品宗门，宗主不是什么元婴大修士，整体实力平平。”
沐岚点点头，云霄道长继续讲道：“这位修士达到了聚虚合道的境界，肉体接近不灭，在大乘之后，准备隐居渡劫之前，他回到了自己的宗门。”
“只是一些修行上的提点，静心谷便实力大增，元婴修士层出不穷，当即震惊到了东极州乃至整个灵隐界。”
“这位修士后来了无音讯，凭他的修为，也许飞升至九天之上了吧......”
“看到了吧，这就是无论个人，还是宗门，所有人都想参与仙宗试炼的原因。”云霄道长说道。
沐岚了然，对修士来说，修炼的最终目标无疑是飞升，而对宗门来说，派出去的子弟哪怕反哺一点点，也是受益无穷，在平均实力为低级境界，少数修士达到中、高级境界的灵隐界，这种诱惑力太大了。
不过她联想到另一个问题，“那么静心谷呢？后来这个宗门怎么样了？”
“静心谷啊......”云霄道长又是一阵唏嘘，他感叹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静心谷短期内就提升到一品宗门，能和真元宗平起平坐，甚至是分庭抗礼的地步，但毕竟底蕴不足......”
“静心谷最终消失了，覆灭他的不是对手真元宗，而是魔教。”
“魔教！”沐岚微怔，这个词语在碧水城的典籍中看到过，是上古仙魔大战后，魔族的残余势力，是灵隐界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族余孽。
这个势力在各大宗门的围剿之下，几度销声匿迹，不过听闻魔教依旧存在着，并且不时传来他们颠覆宗门的坏消息，想不到这个静心谷就是亡与魔教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