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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

  我拨腿就追了过去,他给我的感觉太熟悉,真的是何连成吗?不会又是幻觉?
  我几步来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大声叫道:“连成。”
  他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先是急急停住脚步,然后侧过头来看我。这时我看清楚了,这人不是何连成,他只是长得与他的侧影有几分相似的陌生人。
  那人大概是混血,眼睛的颜色有点灰蓝,头发微卷,虽然他长得不错,但我确实不认识。
  他大约也没听懂我说的是什么,满脸惊讶地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尴尬的笑着说对不起,认错人了。
  他笑笑转身离开,看着他越走越远,我有点怀疑那个熟悉的背影了。
  沈末从后面追了过来,问:“怎么了?遇到熟人了?”
  “认错人了。”我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沈末站在原地看了半天才追回来又问,“认错人了?认成谁了?”
  “你女朋友。”我胡乱说了一句,重新去端咖啡。
  “胡扯吧,我女朋友你连一根毛也没见过。是不是看到像何连成的人了?”他凑过来接说。
  我没理他,推门走进去,等到我端着咖啡回来时,座位上没了沈末的影子,我一惊抬头去找他时,眼前突然冒出一束花玫瑰,娇嫩的颜色让我心里一动。
  抬头,花的后面,沈末那张迷死人的脸!
  “给你疗疗伤,看到那边花正在打特价,去买了一束。”他说。我以为他故意逗我玩,抬头下意识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不远处一家花店确定这写着大大的打折的牌子。
  “谢谢。”我接过花说道。
  我已经有很久没有收到过花了,美丽的花确实会让人觉得心头放松。我慢慢放下刚才的紧张和失落,把花随手放下,端起咖啡递给他说:“刚才看到一个人,侧脸儿有点像何连成,追过去才发现认错了。”
  “哦。”他拉长声音应了一句,继续说,“你在这种地方不可能遇到何连成的,即使他们外祖家想把他重新包装一下,借个身份重新出来,也不太可能把他一个人扔到大街上,所以十之七八,你是认错了。”
  “我确实认错了。”我点头应着,不想再去说这件事。
  他经常拿着何连成会被重新包装一下上市为由头来我和交谈,丝毫也不在乎他说的那个只是假设。就仿佛他能肯定,某一天何连成能从某个地缝里突然蹦出来。
  他的这种笃定让我既相信又怀疑,在失望到极点的时候,和他只要小谈一会儿,就能重新升出些希望来。
  安检、登机……在座位上坐定,在迅速拉升的飞机上,我透过舷窗看到下面的一片灯海,才觉得自己像是从一场梦里醒过来。
  在这边的几天,轻松到忘记一切不开心,除了那个傍晚的认错人。
  沈末说坐飞机时间太长对皮肤不好,戴上眼罩开始睡觉了。我了解他的流程,睡五个小时左右醒过来,然后会给自己再贴一张面膜。这是一个比女人还看重自己那张脸的男人。
  飞机在帝都降落,我拉着多出来的两个行李箱往外走,忽然看到前面有一行人簇拥着一个男人往外走,那个背影依然有几分熟悉。
  “沈末,沈末!”我忙他住正在低头走路的沈末。
  他有点疑惑地看着我问:“怎么了?”
  “你看那人。”我指了指那个方向,沈末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微有点变化,之后就是满脸的笑说:“我上前给你侦察一下看你认错人没有,万一没错呢,你们就来一个机场喜相逢。”
  我认错人的时候加起来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所以同意了他的建议,自己拉着两人的行李往前走,沈末一溜小跑走到那行人面前,看了一会儿,隔着人群向我摆了摆手。
  失落感还是有,每一次都以为是真的出现奇迹了。
  现在,奇迹这个词在我这儿都用烂了,我再也不相信它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往外走,他问一句我应一句,等到了车库,我准备上车时,再次看到了那个人。那一行人众星捧月的样子,几乎是围着他把他送上了车,然后那辆奢华低调的凯迪拉克悄无声息的开出停车场。
  沈末赖上我的车,在出停车场时却死活赖着不肯替我交停车费。帝都机场手停车费贵得让人肝疼,我咬牙交完停车费,决定晚上去沈末的餐馆吃顿好的压压惊。
  这一次美国之行,没让我找到任何希望,倒是让我在放松了几天以后,彻底看清了事实——何连成不可能回来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自我欺骗,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在旁边帮忙骗我的沈末。
  公司的生意一如既往的进行,阿卡现在又成了我们的第一大客户。因为人手问题,一些小客户我都推了出去,专心给阿卡做全面的,更专业的更贴切的广告策划。时间在忙碌当中过得最快,转眼到了十二月底,又要开始准备年会了。
  公司现在有三十多人,在别人眼里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但是我们的营业额却在今年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帐。年会,算是重头戏,让大家放松一下,再给每人个人包一个大红包。
  社会关系突然简单下来的我,似乎在事业上顺利了很多。
  刘天女儿的满月酒我去参加了,只是在宴席上远远看了他一眼。他现在看起来成熟了很多,五官和表情都变得更柔和,郭明明站在他身边抱着他们的小公主,满脸的幸福。
  依稀间,我能看到二人间眉眼间的默契,他远远的隔着人群看了我一眼,然后一笑转开了视线。没有过多的关注,也没有过多的话。
  我心里或许有失落,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家庭幸福而简单。这才是最稳定的婚姻关系,不像我与何连成,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辛苦,最后还落了这么一个结局。
  想到何连成我连假装的笑也没了,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从酒店走了出来。自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刘天。他的幸福,我不想去惊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管从前有过怎么样的交集,成家了以后每个人都有自己法定的位置。
  我们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年会,郭明明突然打了电话过来,我接通以后听到是她的声音有点吃惊,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问:“郭总,您有什么事儿?”
  “孩子现在能离开人了,我想约你吃个饭,关于合作的事。”郭明明开门见山。
  我这才想起来郭明明应该是刚修完产假,她现在独自掌控着一家国内排行前十的基金公司,算是妥妥的女强人。
  第007 沈末的请柬
  不过她的话让我觉得奇怪,我们两个的行业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明天怎么样?”她在那边问。
  “我明天下午四点以后有时间,咱们约到沈末的餐馆?”我应了下来,反声问。
  “没问题,你现在和沈末挺熟,据说多难订位置的时候,都会给你留一张桌子。是传说吗?”郭明明语气轻快地问。
  “是传说,绝对是传说。”我也彻底放松下来。
  不管怎么样,刚开始的时候郭明明对我敌意很明显,只是她的修养没有让她对我直接出手而已。如今她有女万事足,感觉人比原来柔和了不至一点儿。
  有钱不赚王八蛋,既然郭明明说是生意上的合作,我相信她绝对不会空穴来风。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依约来到了沈末的无名居,等在预定的位置坐定,没等五分钟,郭明明就走进来。
  做了妈妈的她更加光彩照人,整个人由里向外散发出水嫩温润的气质,就像一朵花期正好的牡丹,绽着她独有的美丽。
  不像我,气质有点干冷苦涩,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没一块儿多余的肉一样,其实大家都知道,我这样的状态不是女人正常的状态。
  她大约也没想到我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从何连成去世到现在,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我差不多瘦了二十斤。说得好听,现在的我是骨感,说得难听就是皮包骨头。女人就应该水润润的,干巴巴的一般都是缺爱的。
  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在我对面坐下来,有几分担心地说:“怎么瘦成这样?有没有去医院查一下,身体有没有问题?”
  我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说:“没事,每年的体检我都有做,身体很正常,就是吸引不好,身重刷刷的降。”
  “再瘦下去都没人形了。”她往前稍微倾了一下身子说,“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你的孩子想一想。咱们都做妈妈的,很多事情我现在才理解。”
  “这个我知道,谢谢关心。”我笑着说。
  郭明明和我到底不是很熟,要是今天来的是史兰,早就一通痛哭,直到把我骂到连连认错才罢休。郭明明见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才又说:“先点菜吧,咱们一边吃一边说。”
  我点了点头,把翻开的菜牌放到她面前,笑着说:“你来点吧,你这几个月在家看孩子,估计对吃会有一些忌讳,你来点你能吃的。”
  她倒是没推辞,接过菜牌一边看一边说:“做了妈以后才知道,女人挺不容易的。原来多喜欢吃的,医生一句对孩子不好,我就碰都不敢碰了。再者现在宝宝还在吃奶,吃什么都得小心,吃了这个不好了,那个影响奶水质量了,我妈也一天不停的在耳边说,烦都烦死了。”
  我听着她细碎的说话,忽然觉得郭明明这人也挺可爱的,她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或许是女人升级为母亲以后的变化,或许是觉得我不是敌人以后的变化。
  不管怎么样,这种变化,我挺喜欢的。
  我不愿意别人都冷冰冰,坚硬如铁的对待我。她的这些话,让我慢慢放松了警惕,不由问了一句:“你们现在生意好做么?”
  “还好吧。”她顿了一下才说。
  看她的意思不想细说,我也不好追问,也低头看起菜牌来。
  她招来服务生,点了几样清淡的菜外加一个汤水,啪一下合起菜牌说:“你再点几个。”
  我们点好菜,等着上菜的功夫,喝了两杯茶。
  她想了想才对我说:“你肯定特奇怪,我为什么要找你谈工作。本来我和你的行业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就算是有一些广告策划的事,也都交给推广部的人去做了,我也插不上手。”
  “现在是……”我看她主动说起这个,也试探着问。
  “你真的没关注过金融市场?”她有点不敢相信的问。
  “没有,我对那个行业了解不多。”我说。
  “原来你不是在翰华投资做过风控么?”她又问。
  “那时候跟闹笑话一样,完全是何连成给我开的后门,对那个行业我确实不了解,广告倒是真真正正做过几年。”我微笑,掩饰着语气里的失落。
  “我还以为你有关注呢,要是这样,有些事和你说了没意义。”她有点失落。
  我也有点失落,敢情这姐姐把我的行业弄错了,我以为有合作机会呢。不过,想想也有点难过,刘天对她估计都没提过我什么事儿。这些,不知道我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不过她的话,让我抓住一点异样的信息,试探着问:“现在市场不是挺好的吗?”
  “是,你看到的大面上还挺好的。但是最近国内突然出现一个颇为神秘的机构,据说是美国背景,那边的团队差不多把我们这帮人当成待宰的羔羊了。”郭明明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补充道,“我这几个月不在公司,一周前开始上班的,去看了报表以后差点气得吐血。这不,这两天气得奶都憋了回去,把宝宝饿得哇哇大哭。”
  “这个,我可真的就不懂了。”我摇了摇头。
  我对那个行业确实一窍不通,唯一通的一点就是当年上学时胡乱学的书本知识,现在看来已经完全还给老师了。
  “我还以为何连成的蓝华投资还在你手上呢。”郭明明有点遗憾的说。
  “我们当时还没完成婚礼,我一没继承权二没管理权,那间公司应该被何老爷子收回了,至于现在怎么样,我也没关心过。我和宽宽的爷爷只有周末的时候见面。”我说得很平静,没有一丝异样。
  “哦,我本以为能通过你这边知道点新的情况呢。”郭明明满脸失望。
  我从何连成那里大概知道点这个行业的运作模式,遇到这种巨鳄级别的外来机构时,大家会短时合作去探一下对方的底,包括各方面的。如今,郭明明知道我对这个行业真的不知道以后,这顿饭吃得轻松了很多。
  沈末的饭菜真心不错,我来吃过多么多次都没吃腻过,我们席间只聊孩子,倒也轻松,很快一顿饭吃到双方尽欢,她礼貌的道别以后就离开了。
  我住得比较近,走着回去就可以,在我准备走出无名居大门时,沈末快步追了出来,来到我面前问我:“她找你,不是为难你吧?”
  “不是,她竟然以为我还在资本市场上。”我摇了摇头。
  沈末听了我的话,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说:“我也听说说了,最近郭明明他们好像不太好做,据说整个帝都的金融圈都被搅动了。”
  “我还真没听过,也没关注过这方面的消息。”我摇头。
  “也是,你和这个行业现在八杆子也打不着了。”沈末说罢往年走,回头看我还站在原地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走,你这满屋子的客人,确定不需要盯着?”我问。
  “边走边聊,我过段时间可能不在帝都。”他说。
  我觉得有点惊讶,想了想问:“是因为这几次你去美国谈的那事?”
  “是,那边的合作已经基本上确定的,你一个人在北京可以吗?我还听史兰姐姐说,你准备把两个孩子接回来?”沈末问。
  路灯下他的侧脸漂亮得有点脱尘,眼睛里带着深深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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