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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会保护你的晚节

  “啊?”大哥!能不能别那么冲动!给我一个准备先啊!
  “听说你在赤昀城的名声也不太好,有第一恶女的称号,出门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从今日开始,你就不用有这些后顾之忧,加入乱人岗,以后谁欺负不了你!”黑老大拍拍她的脑袋瓜子,和蔼可亲地笑道,他不抽风的时候,眉目婉转,真的很温柔。
  “可,可官府有人出来的话,我们会被打的啊!”她只想做个名不副实的恶女,可不愿做被官府通缉的土匪。
  “此事我已决定了,以后乱人岗就是你的家,如果这儿有难,你必先前来支援,知道了么?”黑老大太黑了,既想拉人又不给好处,当她是傻子么?如果有一日,乱人岗真被官府剿灭了,她会放鞭炮拍手叫好的,狗屁支援!她又不是咸蛋超人。
  卫初晴把勒索信摆在黑老大面前,抱拳做礼,端容正色道:“父皇,信已写好,请容儿臣回宫。”
  “好了,朕也有要事,先不与儿闲聊了,准你回宫。”黑老大挥了挥袖子,撤退了卫初晴。
  叫你声父皇,真把自己当根蒜了,瞧你那贱德性!想做我粑粑?药嗑多了,出现幻觉了吧!
  “嘁!”她大摇大摆地跨出门,食指按着眼皮往下一拉,偷偷转身对里面的人做了个鬼脸。
  “小云来了以后,我会给你留个名分的,既然你想做小,那日后就称呼娉妗为大姐,虽然你比她大两岁,但她比你稳重,适合做贤内助。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二媳妇,你真是生了一张小妾的脸,嗯!身段也够风骚……”黑老大善做主张,替自己的儿子许下了两门婚事,那真是父爱无疆啊!玛德!我做小?我小三脸?法克!娉妗日后就是她的大奶了!
  “天了噜!这世上还有没有纯真可贵的友情了!”她不想搞基啊!
  娉妗还是那么安静,做着小徒弟的日常,替师傅洗衣做饭,打扫庭院,修剪花草,把黑老大的前庭花园收拾得整洁干净,打理得井井有条。做事踏实,寡言少语,温婉内敛,严谨周密,这样的女子的确适合相夫教子。
  搞基是不是有些可惜了?一辈子不能有娃,年纪大了不得寂寞得很?黑老大也真是,不顾及自己的香火么?欸?从不知黑老大姓甚名谁?他究竟打哪儿冒出来的?黑龙这个破名字,取得太随便了,霸气侧漏,不够牛批。
  “鸡生蛋,蛋生鸡,两鸡相遇,必生基情。万物负阴而抱阴,冲气以为玄。人之所恶,唯蠢蛋,傻逼,二货,而基友互以为称。故海誓山盟皆为笑话,而基友长存。人之所教,我亦教之。拆基着不得好死,吾将以为教律。”老子如果听了出自卫初晴乱编的道德经,或许会气得天宫告御状的。
  “卫小姐……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回房间休息下?”可别再说胡话了,不然真得看大夫去了。
  “我想出宫玩耍。”卫初晴坐在栏杆上,摇晃着双腿,她这是太无聊了。
  “小云哥哥,很快就可以上山了。你,再等会儿……”娉妗摸摸她的额头,试探之下,发觉对方并没有发烧,放下了担忧,弯眉一笑,那就好了,真怕会闷坏了她。
  “那你累不累?”这丫头对谁都温柔体贴,是怎么做到的?即便别人冲自己发火,也隐忍不发,任人冷落,打骂,任劳任怨,看起来好辛苦。她不累么?
  “为什么要那么问?”娉妗心思灵透,品出了她的话意。
  “我看你太忙了,手上都没停下过来,身边又没人陪着你,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会得自闭症的。不知道自闭症是么?如果你长此以往的话,渐渐的就不喜欢跟人相处了。然后时不时地自说自话,时常出现幻想,严重的时候,不自觉地会哼着歌跳起舞来。那时候没有人会知道你的世界,也没有人会来与你亲近。你这样不好,我看着很累。”
  卫初晴起先以为她很虚伪,就像戴了天使的假面,收敛了所有的感情,做出淡泊宁静的样子,可这两天的相处,她在乱人岗如出一辙的处事,让人无法再怀疑下去了。她当真是一朵钟灵琉,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卫小姐无聊了,想来打趣我么?”
  “才不是,请相信我说的每句话,一般不信任我的人都是我的仇人。你是个好姑娘,如果我们下次还能再见面,我还是喜欢与你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卫初晴揪着她的长发,触手沁凉,扬起眉角,笑容明媚。
  娉妗看不到她对自己的笑容,也不会知道她会笑得那么甜,也不会知道她已放下了所有的猜忌。
  “老妹儿,听小姐姐给你的忠告,女人该任性的时候就得任性,别人的挑衅就反击回去,那是长辈又如何?一样得对付过去,谁让对方为老不尊了!还有初冬要是对你爱搭不理,你就壁咚她,那丫头其实挺害羞的,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反扑成攻了!”
  卫初晴又开始没正经地调笑了起来,这回是真的打趣着娉妗,嘴角弯出邪妄的弧度,嘴里吐着流氓话。
  “咦?你居然不脸红,哎呀呀!老妹儿啊!情窦初开的少女听我这么说,都会春心萌动,看来你是深谙此道了。我家孟孟有福气了,有那么个贴心的小人儿抚慰心怀,夜夜都得舒服灿了!”
  “你莫要再打趣了。”娉妗微微偏头,脖子上透着红晕,像夕阳映照了江水,瑰丽美艳。
  “嗳?天色好像暗了耶!看,勾勾云又出现了,我就说嘛!这几日只有十有八九要来台风了。”卫初晴看着娉妗的身后,双臂一撑身后的栏杆,下了围廊,抬手望着天空,她们在山顶,能够亲身感应到云层即将塌陷的压力。
  远处鱼肚白的天空,近处大片的乌云,就像宣纸上染了一块黑墨,在一片苍茫的空白中,不知会添上多少笔鲜亮的风采?
  “听说靖国公府近日不太安宁,靖老王妃失踪了。你猜是哪一方动手了?”慧觉喜欢对弈,他认为这样会让心更加宁静,不论输赢。在他眼中过去眼下的输赢都不重要,他期待的是未来。
  “原本是两方势力,可近日遇到一些事,似乎还不止这些。靖国公府,吏部,兵部,这是太子的阵营,左相,户部,工部,这是皇帝的阵营,我眼下只有礼部,刑部中立。”淳于澈说话的时候,还在起手落子,下得很随意,他也不争眼下的输赢,赌的是未来。
  “左相年轻落魄的时候,只是赤昀城街角的算命师,当时穷困潦倒,肝郁缠身,年过三十无人愿嫁与他为妻。只有一灵州妇人,多年守寡,与他同甘共苦,悉心照料他生活起居,又为他产下一女。此女身带胎毒,左相夫妇受生活所迫,无力医治,便被弃于山野。十四年前,拜于先任左相门下,二年后,先任左相告老还乡,推举他为相。”
  淳于澈对左相的过去很了解,这些事知情人很少,慧觉听了以后,眼露厌恶,他最恨负心寡情之徒。
  左相纡佩金紫之后,便抛弃了糟糠,转而痴恋起了风月舞姬,遭到御史的诟病,可有皇帝庇佑,弹劾的奏折都石沉大海,毫无反响。玩朝政的都是人精,都是见风使舵的主,不再针对左相,而是如蚁附膻,与其同气相求。
  “此人嗅觉敏锐,手段阴险,心机狡诈,是只精明的狐狸。他掌控着政权,朝野有一半是他的势力,皇帝对他比对太子要信任。他并不好对付,为何你将矛头转向了他?靖王府如今内乱,何不趁机动手?”
  左相这颗树根深蒂固,有皇天照应,很难连根拔除,倒是靖王府是个外姓侯,身上流着并非七玄王朝的血统,皇帝对他的猜忌必然不会比淮清王府少,两者旗鼓相当,虽然红营士气焰,可一招釜底抽薪,任它骁勇善战也好,绝世奇兵也罢,都要化为灰烬。
  “知道王者是如何看待棋局的么?”淳于澈在棋盅里抓了一把棋子,拿在手里摩擦,他不喜欢玉石的冰凉,他们用的是象牙做的棋子,相互摩擦以后会带出热度,让他的掌心有些暖意。
  “我一介布衣和尚,怎知你们的心思?”
  “取舍,共生,博弈。”淳于澈凤目半掩半阖,人还是平时般淡然内敛,说的话还是玄之又玄,如清风朗月,心思难猜。
  “你又再卖弄什么玄虚?莫玩什么人心!我可没闲心猜你的话。这又没有外人,何不说得清楚明白些。”慧觉狭长的眼睛一眯,露出冷冷的光芒,似一道闪电,惊人胆魂。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左相我很了解,至于靖国公府,尚待琢磨。”淳于澈凤目轻瞥窗棂,握着棋子的手一顿,转回目光,对慧觉说道:“这一声雷响彻了以后,天地之间,棋子将不再受人摆布,他们都自由了。”
  “惊雷?凌明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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