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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1章 试探

  蜀州边界,沉凝的气氛让广阔的丘陵都显得沉闷。互相对峙的双方皆是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苍生教,还有万毒门,这双方在蜀州边界展开对峙已有两个时辰。双方皆是有所顾忌,但也全都不肯退让。
  而在苍生教上方的天空,端坐宝座的牧苍生看着身前出现的影像,咬牙恨声道:“时命老人,当真是好本事,阴了本座一手。”
  牧苍生完全没想到时命老人的反应会这么及时,这么狠。在短短一夜间,在追杀金狼汗王的路上,大乾就被分裂了。
  这让牧苍生做好的计划瞬间化为飞灰,甚至于接下来的道路也是困难重重。
  “呵,彼此彼此,牧教主也不是阴了老夫一手吗?”时命老人的影像亦是显露出怒意,“任谁都不会想到,西域苍生邪教的教主,竟然是大乾太祖之子,皇室的皇祖。老夫是该叫你牧教主呢?还是该叫你念生太子。”
  太子姬念生,三百年前赫赫有名的通神强者,在接受姬穆清传功之后,更是进入了至强者的层次。
  他曾经想要荡尽天下不从,却奈何时机不对,反遭重创。那时的江湖势力刚刚铲除姬穆清,正处于敏感时期,岂会容许姬念生继续走上姬穆清的道路。
  所以姬念生败了,败得一塌涂地,甚至于为了妥协,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让给了不善武艺的侄子。而他自己,则因沉重的伤势一直在皇陵闭关疗伤。
  但姬念生并未就此沉沦。在三百年后的今天,他以牧苍生之名再度归来了。
  “昨日种种昨日死,今日种种今日生。本座牧苍生,放牧苍生之人。时命老人,就算有刀神在也不行。”牧苍生冷然道。
  “是吗?”
  如金戈交鸣的声音从身前悬浮的阵盘中响起,时命老人的影像从上至下分裂,一道刀痕出现。
  并未有何刀气,仅仅是霸道的刀意,就将虚幻的影像斩成两半,将下方的阵盘斩成两半,甚至于出现在围观之中的瞳孔中,要将其瞳孔斩成两半。
  “哼——”
  牧苍生冷哼一声,挥手震散无中生有的刀意,让身周的四方法王免于受创。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牧苍生挥动的右手上,就隐隐现出一道刀痕。虽然转瞬即逝,但那道刀痕的存在却是落入了众人眼中。
  “属下该死。”四方法王齐齐在空中半跪道。
  牧苍生是为他们挡刀,这是四方法王清楚的。要是没有牧苍生挡下这一刀,此时的四方法王的眼睛怕是受创非浅。
  当初清羽只是窥探天穹之间,就被刀神的刀意伤了眼睛。如今刀神就在附近,刀意可非当初清羽所受那一刀能比的,要是没牧苍生挡刀,四方法王只能老老实实去疗伤了。
  “起来吧,”对此,牧苍生只是挥挥手,道,“大战在即,尔等伤了,谁为本座去杀敌?况且,挡下刀神的刀意,也是本座对他实力的试探。现在看来······”
  牧苍生看着白净的右手,看着刀痕消失之处,眼中尽是阴沉之色。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甚至连小伤都算不上,但刀痕的出现,无疑是证明牧苍生和刀神的差距。
  仅仅是以千里镜光阵为媒介的刀意就能如此,真实战力定当恐怖至极。牧苍生想不到,自己这三百多年的功力,竟然还胜不了南宫断剑这一百八十多年。
  四方法王闻言,有些迟疑地道:“谢教主。”
  他们缓缓站起,唯有南宫翎还半跪在空中。
  “南宫法王······”东方寒焯低声道。
  牧苍生抬头看向南宫翎,只见南宫翎双手抱拳,紧紧低头,道:“属下管教不严,让南宫家出了此等败类,是属下的罪过。”
  刀神南宫断剑,正是出身自南宫世家的旁支,论辈分,他还是南宫翎的堂弟。
  “本座若是想要怪罪于你,一百年前就怪罪过,哪会等到今天,”牧苍生看着南宫翎低下的头,摇头道,“况且南宫断剑离开南宫世家之时,你才二十多岁,未曾管事。就算要受罪,也轮不到你。”
  牧苍生叹息道:“当初南宫断剑离开西域之时,你父是向本座汇报过的,毕竟是多年来唯一一个想要脱离家族出去闯荡的。当初本座还默许了他的离开。毕竟谁都不会想到,那个不起眼的旁支子弟会成为如今的刀神。”
  “罢了,到底南宫断剑还为本座培养了一个南宫诀,南宫法王你无罪,反倒是有功。”
  说着,牧苍生抬手将南宫翎扶起。
  “谢教主。”南宫翎快两百岁的人了,如今却是有些忍不住眼角湿润。
  他们四个家族,从小就被灌输效忠于人皇后人,也就南宫断剑当初不受重视,没受到家族的忠诚教育,要不然现在也该是这副德性了。
  “南宫断剑之实力,高深莫测,唯有本座和阎罗一起出手才有把握拖住他。所以这场大战的关键,还是在于你等。
  十王之中,五官王陨落于卡尔蒂姆,其余诸王多数不在此地,唯有秦广王和平等王能助尔等。时命老人所属的九天之中,混杂着各方势力,虽不齐心,但所能动用的力量却是要超过我等,你们还需当心。”牧苍生吩咐道。
  “谨遵教主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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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时命老人看着自己的影像被劈成两半,有点毛毛地道:“刀神,传输刀意也用不着把老夫的影像也给劈了吧。”
  刀神的刀意太过慑人,时命老人看着自己影像被劈,自身也有种感同身受的凉意。
  “时命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南宫断剑道,“这点刀意要是能劈了你,早在多年前你就死在我刀下了。”
  “但光是躲那一刀,老夫就少了几个月的命,”时命老人低声自嘲道,“老夫的确是老了,老得都不敢动手。只要一动手,这条所剩无几的老命就少几分。这贼老天······”
  低声的言语中,是自嘲,也是愤恨,更多的,还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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