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必须要承认,江语懂事的比一般的女孩子要晚。这种懂事并不是指简单知道某件事或者某个概念,而是切身实际地体会到自己已经身处在这个状态里了。
  什么状态?她恋爱了,和江池。
  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在问了许多人,身边的朋友闺蜜,甚至偷偷摸摸问了妈妈,什么是恋爱的感觉,爱情和亲情有什么不同诸如此类的问题后,于大三的某一天,她趴在阳台上看着寝室楼门口的一对正在亲嘴的小情侣,突然想通了自己的答案。
  那种会让人心慌的,就是恋爱;想占有对方的,就是恋爱;靠近的时候心口会扑通扑通的跳,见到他的脸心情就会大好的,正是恋爱。
  想通这一点,江语马上就给哥哥打了一通电话,私心里想给他好好道歉。因为在最开始踏入乱伦这条长河时,她什么都没想清楚,所以让他一个人走得非常辛苦。
  “哥哥~你在干嘛?”她捧着脸,笑嘻嘻地问。
  下午三四点,江池正在回寝室路上,和同行朋友招呼一声就走到另一边站定,慢慢地陪她闲聊起来,“刚下课,准备回去写作业,你呢?”
  “我在阳台上坐了半小时,正晒太阳呢。”她说话懒懒的,尾音拖很长。
  他们两周前才见过面。因为大三学业繁忙,江池下两周还要跟着导师去一趟外地,所以向她请了这个月的假,说下一次来多待几天。
  “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想我了?”江语很少直接给他打电话,通常都是直接在聊天界面输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除非很想他,想到难过得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他人已经没了那样。
  “嘿嘿嘿。”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乐地笑了几声,轻声回答,“想,但是没有那么那么想。”
  “没那么想找我干嘛?我这里只收哭鼻子的小丫头。”江池总取笑她,小时候那样多半是好玩,现在这样是逗她开心。
  “我才不会哭鼻子,你不要污蔑我。”她想起上次因为不知道听到什么歌词,突然想他想到撕心裂肺,躺在床上哭湿了大片的枕头,现在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懵懂又可爱。早就喜欢哥哥了,只是她从来没有意识到,她好笨,笨的像头猪。
  江语把手机拿远,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给他精心拍摄的大头照,用手指戳戳后,说出这次找他的目的,“江池,我刚才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他站在树荫下,抬头看着从枝叶缝隙泄露下来的光束,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我喜欢你。”她怕哥哥听不明白,毕竟小时候像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不知道同他说了多少遍了,干脆道,“就是男人女人的那种。”
  他从没在她嘴里听到过这句话,当下就愣住了,心里的第一反应是,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第二反应是,她在说什么?第三反应直接脱口而出,“你说的是真的?”
  江池知道妹妹没想清楚,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状态,所以表现得时不时像妹妹,时不时像女友。
  “嗯~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啊,保证让你大吃一惊。”她信誓旦旦,用的是那种要和他打赌的口吻。
  这还真是怪了,江池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才忽然有的转变,但她既然乐意表现,他也没理由拒绝,“那我倒是要等等看。”
  有一点期待,但不是很期待。不期待的原因是,不想对她过多要求,期待的原因是,想真实地看见她往自己这边走来。
  亲情和爱情最大的区别无非是,亲情割舍不断,所以处在这种关系里的人们能做很多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事情,他们之间的付出和回报很难对等;而爱情,不一定要对等,但肯定要相互。
  江语对他的感情只有极其被动的思念,只会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一直等他靠近。如此时间一长,人也是会累的,属于爱情的那些情感也是会被消磨的。
  重新投入到学习生活中,在学业和实验的双重折磨下,他很快就忘了妹妹同自己说的这个小惊喜,每天脑子里只记得公式化地互相道早晚安,如此枯燥的生活。
  大概是三周后的周四,他坐在寝室里调整课程项目的一些数据参数,忽然听见身后的室友叫他,让他赶紧去楼下看看,小女朋友来了。
  出于一些原因,他很早就和室友说自己是有女朋友的,只是不在一个地方上学。所以现在听见他们起哄的那些话,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在学校里有女朋友了,有些无奈地回答,“你们从哪里听来的,她们都是同一个项目组的同事。”甚至用了更为陌生的身份表达来形容身边出现过的女人。
  “不是,江池,你肝作业肝傻了吧,就你自己给我们看过照片的那个啊,个子小小的。你忘了,我们都说有夫妻相。”室友看他最近为了挤时间去见女友,没日没夜地肝,怕是脑子都糊涂了,只好拽着他去窗边看,“喏~粉色衣服那个,站那儿老半天了,说是第一次来,问了好些人才找到的地方。”
  江池定睛一看,惊讶地忍不住眨了眨眼,发现真是江语来了,喜不自胜,拍拍兄弟的肩膀就飞奔下了楼,一步三个台阶。
  她背着个小书包,脚边放着问室友借的小行李箱,正给室友打电话报平安,抬头看见哥哥下来了,笑着冲他挥挥手,然后随便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怕你不让我来,所以没提前和你说。”因为学校远在天边,家里人都管不上,所以爸妈再三叮嘱让她不要一个人瞎跑,去哪里都要在群里说一声。很显然,这次是她一个人的行动。
  他上下看了眼,看她藏在帽子下面的头发因为坐火车油得一根根黏在一起,也没去旅馆,直奔他这里来,突然意识到好像她是真懂了,感动的有点说不上话。
  “这是路过你们学校门口买的花,挺好看的,这么远我就不带回去了,你帮我养着吧。”把送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虽然怪,虽然一切都不符合常理,但她那个古灵精怪的脑瓜,都做的出来。
  江池看着她把那束花塞进自己手里,又仔细地把上面的蝴蝶结绑带整理清楚,终于想起来要说话了,问,“你怎么过来了?”
  “想你。”她毫不犹豫,仰头看他。
  “累不累一路上?”怎么可能不累,每次他过去一趟,回来连着三天的课都要打瞌睡,要是赶上考试季,缓都缓不过来。
  “累。但是很值。”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房间定好了么,有我睡的位置没?我上去收拾点东西陪你到外面住。”不早了,已经十点半,马上宿舍门都要关了。
  “定了,就那边大门一出去对面,我看你们学校学生评价都说是约会打炮的首选。”自然是做好了全部的攻略,不让对方担心是他们分开时定下的规矩。
  这些事他熟练地做了三年,真没想到。
  其他的话等到入住酒店了再说吧。江池飞快地上楼收拾好需要用的物品,然后在室友的各种起哄声中收拾好了那束花。是一束粉色的络新妇,和他很不搭,但是花朵都小小的,异常可爱。
  再度回到她的面前,江池才终于把心情收拾好,那些紧张、焦虑、烦闷,全都消失不见了。因为她来了,好像一切都变得晴朗。
  “喜欢那束花么?我跑了好些店才找到的,明明是很常见的品种,但不知道怎么都没了,所以这个点才来。”她总能把这种无聊的事情也说的有趣。
  “喜欢。来了就行。”他伸手牵住她,又帮她拿过手上装了零零碎碎一大堆水质护肤品,重得要死的行李箱,“来了我就觉得很惊喜。”
  她回抓住哥哥的手,轻声地笑,“我昨天上火车的时候就在想,你见到我是会骂我一顿还是激动地说不出话,现在看来是我赢了。”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被灯光拉得老长,晚风里只听见她一个人叽叽喳喳地说话,“江池,我到今天才知道为什么你说坐车不累,因为一路上,我心里想的都是,要来见你。而且不走这么一趟,我永远也不知道,你每次来找我,都付出了多少辛苦。”
  他没办法接话,也没办法再装着如此一个人奔波轻松如吃饭喝水。
  “所以我也终于明白了,你有多喜欢我。”爱是肯为对方付出最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而这东西光靠一个人支撑不起来。
  江语说着说着忽然就难过的不行,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情不自禁地自责,“我真的是笨,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怎么用了这么久的时光。
  他把妹妹搂在怀里,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劝慰道,“我又没怪你。”他只是累,但还不至于放弃。
  “你那是大度,我可小气地不行。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我想好了,从今天开始,我要给你补偿。”又自信地给他说更多的flag。
  他这回期待的多了,看向她的眼神都亮晶晶。
  “别在大马路上发癫,赶紧走两步。”江池见她张嘴就要说一大堆计划,连忙要她住嘴,“过了今晚再说。”
  今晚。暗示非凡。江语突然红着脸,“哦”了一声就被他拽着往学校外面走。
  酒店开房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轻车熟路,她也再不会同第一次那样害怕旁人的误解,只轻笑着挽住哥哥的手臂,在面对到诧异两人同姓同一天生日,那一串身份证号码只有最后四位不同时,坦然开口,“我们是双胞胎。”
  谁会怀疑他们,就算怀疑又怎样,如果在意别人的目光,就不该踏上这条路。
  依旧是大床房。但是这回不一样,江池开了门后,把两人的东西随便放在门口,拉过妹妹的身子就往墙上摁,边大力亲吻她的同时边伸手去剥她的衣服,前后不过三分钟。
  她还没洗澡,身上全是味儿。在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头脑发晕之前,少女伸手推了推他,忍不住道,“让我洗洗先,哪有这样直接做的。”
  江池不介意,从口袋里掏出避孕套就准备往她穴里操,但一抬头看她左右嫌弃自己的苦脸,笑了一声,回答,“边洗边做。”
  然后抱着一丝不挂的她走进了足够两个人躺下的浴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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