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生意

  “事情其实也没那么难办,主要这个事儿他不能让我爸知道。”
  陆周月咬了咬唇,面露难色。
  前面的靳行之眉头紧锁。
  陆周月是冷的,是石头,是木头。
  唯独在床上难以自控的时候会娇弱,会沾点艳色。
  她说不出来软和好听的话,也干不出小姑娘信手拈来撒娇示弱的事儿。
  可现在不同。
  靳行之看陆周月娇娇气气祈求别人,想来确实不是她的常做的,身体有些僵硬,眼神依旧淡漠,但架不住她那张仿佛天生就是来勾男人魂的脸,只要声音放软点,唇角勾一点就瑕不掩瑜。
  他别开脸,问旁边面无表情像聋子、瞎子一样的司机:“什么时候才能到?”
  司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卢书记怎么听不到靳行之的话,他面上也带笑。
  少年越躁,他这心也就越膨胀。
  你看你看,陆家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小姐不也得来求他办事儿?
  卢书记又一次扯过陆周月的放放在了自己腿上:“别跟叔叔客气,月月你就直说。”
  陆周月望着他的手,唇角勾了勾:“我想要块儿地。”
  “地?哪儿的地。”
  “西郊那块儿。”
  “西郊不都已经盖成商业街了?哪来的地。”卢书记有点纳闷:“你们家不是做风投,实业很少吗?要地做什么?”
  “我想开个铺面嘛,那商业街里我瞧好了一块儿地。”
  “这有什么难的。”
  卢书记拍了拍她的手背:“叔叔送你。”
  “那多不好意思。”陆周月笑道:“我有钱。”
  “哎,这是叔叔的一点心意。西郊那块儿的负责人,之前在我手底下干过,到时候让他带你直接去。不过你开个铺面,怎么不能让你爸知道?女承父业多好的事儿。”
  卢书记那拇指在陆周月手背上摩挲,压着他大腿的力道更紧了一些。
  “卢叔叔。”
  靳行之冷不丁地出声,猛地回过头。
  在别人面前还是要保持些脸面的,卢书记很快松开手,陆周月也抱住了自己的书包。
  “哎你是……靳家?哦对,我想起你来了。”
  卢书记脸上不好看,嫌他打断了他跟陆周月的亲近。
  靳行之脸上也带着笑,问道:“我也有事儿找您。”
  卢书记嘴角一抽,没太表示出来,面上过得去:“小靳有什么事儿?”
  “我听说京都那边要抓建设,咱们这边离经济区不算远,以后做房地产搞建设是不是很有前途?”
  “哎呀,这都是大人的事儿了,你们小孩子还是要好好学习,这才叫回报父母。”
  卢书记定的酒店不算档次高,但清静私密性还高。
  陆周月找了借口先去卫生间,她手还没搓两下,靳行之寻过来就从后面压上了她的身子。
  他两只手环着她的腰,胸前的玉观音因为他揽的紧有点隔人。
  靳行之也不说话,把头埋在她后背上一动不动。
  陆周月也不问,拧着眉头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他是该死,你想让他怎么死?”
  靳行之忽然闷闷问道:“你们家跟卢书记关系不浅,要是陆家动手其他人估计会坐不住吧?”
  牵一发而动全身。
  卢书记到时候把陆家咬了,可能不会动摇根基。
  可现在的陆家已经起不到威慑的作用了。
  如果陆家出手把他动了,其他的“卢书记”或许会坐不住,联合起来先把握着他们把柄的陆家吞掉。
  他都能想到的事情,陆周月不会想不到。
  陆周月依旧不说话,她扯着一旁的纸巾把手擦了又擦,脸上没多少血色。
  “陆家如今到底是什么样子?你求卢书记到底要做什么?周月,你能告诉我吗?”
  靳行之把她转过来,握住她的手。
  冰的很。
  陆周月这才抬起眼睛看他,本来想问他,告诉他有什么用?他什么用都没有,她不需要人帮,她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做的,无论什么手段。
  可看他眼睛都红了,她又奇怪:“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靳行之见不得这种场面的。
  更见不得那些曾经对陆家追捧的人,如今在陆周月的头上作威作福。
  他牵着陆周月的手,颤颤巍巍用唇去亲,伸着舌尖去舔。
  陆周月心底有些怪异,抽着手出来又擦了擦:“回去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
  靳行之没动,站在原地问道。
  因为没有用,所以陆周月什么都不肯说。
  如果他强一点呢?
  比这些人都强,陆周月还用做这些事情吗?
  陆周月站定回头看了一眼,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能走到今天,她只觉得是因为她还不够强,路还没扫平罢了。
  她是不会安慰人,也不理解靳行之什么都要揽在他身上,咒骂他自己没用这样的举动的。
  靳行之点了点头,双手撑在洗手台前,垂着头。
  等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开了水龙头,捧着冷水拍在脸上。
  卢书记这顿饭没什么好吃的。
  从两个人回来后,卢书记的风向似乎变了,在意靳家更多一点,询问着他父母的情况,听说是之前在国外做生意起的家,卢书记就若有所思的点头,说着如今国外确实比国内发展机会更多一点,这些年在外面捞金的各个盆满钵满,让人羡慕。
  陆周月幽幽抬起眼,看向旁边有些木讷的靳行之。
  “哎,我最近听说周月你帮人打了场官司,赢了没有?”
  卢书记话锋一转。
  陆周月这才抬头:“赢了。”
  聂鸿云那饭店被砸了顶多就是损失些钱罢了,她找了人,撤了他家营业执照,还把聂鸿云曾经干过的破事儿都翻了出来。陆家的法务部也不是吃素的,因为未成年犯罪也不是什么大罪坐不了牢,但赔了一大笔钱,听说都准备举家搬迁离开这个城市了。
  “没想到月月还有助人为乐的喜好,怎么,这个梅子酒不喜欢?这可是这里的特色,听说还能美容养颜。”
  靳行之看过来,接嘴说道:“晚上还有作业得写,还是得少喝点。”
  “这酒度数可不高,跟小饮料似的。”
  卢书记笑眯眯地说着。
  陆周月抬起旁边的酒,一饮而尽:“叔叔说的是。”
  这闸一开就收不住。
  靳行之寻了个由头坐她旁边,拦了不少的酒。
  陆周月脸颊绯红,临走时脚步都有些晃,卢书记几次想搀扶都被靳行之拦了回去,他执意打了一辆车,往车里一坐,原本软下去的陆周月撑着脑袋坐了起来,眼神清明。
  “如果你爸妈最近要去国外做生意,你记得拦下来。”
  “什么?”
  她说话声音小,靳行之凑过去:“去国外做什么生意?”
  陆周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卢书记的车跟他们背道而驰。
  “要命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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